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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思?xì)w在線閱讀 - 思?xì)w 第14節(jié)

思?xì)w 第14節(jié)

    玉翎公主不甘心道:“即便只是表面文章,她不還是得到的比本宮多。以往我嘲笑她不是父皇所出,鳩占鵲巢,如今人家成了真鳳凰了。”

    她口中的真鳳凰回到宮里,看著那些賞賜也有些傻了眼,云翎將箱子一個(gè)個(gè)打開,“吃的穿的用的都給了,倒真是比我在母后那里時(shí)還要好。難道皇兄他真的待我不薄?”

    嘉禾看著放置在桌邊的古琴,她的手觸上去,發(fā)出“錚”的一聲,云翎看了過來,“咦,怎么還有古琴?可我不通音律,送這些來做什么?”

    嘉禾笑了笑,撫摸著琴身,“這古琴倒是不錯(cuò),公主若是想聽什么曲子,我可以彈給公主聽?!?/br>
    云翎搖了搖頭,“我對這些絲竹管弦最沒興趣了。”

    嬤嬤打開一個(gè)箱子,里面居然還有些話本子,云翎湊過來看,“這個(gè)不錯(cuò),我們晚上可以解悶了?!?/br>
    那小太監(jiān)道:“這是皇上派過來的廚娘,安排在清蘭殿,擅做些宮外的點(diǎn)心?!?/br>
    云翎捧著手中話本子,聽聞此言,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都會做些什么?”

    那廚娘笑著道:“回公主,您想吃什么奴婢都會做,不過奴婢最擅長的是做桂花糕,七巧點(diǎn)心,青梅羹?!?/br>
    嘉禾臉上笑容滯住,竟會那么巧?

    清蘭殿里一個(gè)小宮女道:“這幾個(gè)名字熟悉,奴婢雖然沒吃過,倒是好像在哪里聽到過?!蹦切m女想了想,突然道:“記得了,好像是睿王殿下派人吩咐奴婢的,叮囑了奴婢嘉禾姑娘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里面好像就有這幾樣?!?/br>
    云翎若有所思,嘉禾道:“這幾樣糕點(diǎn)在宮外的慶云齋十分有名,做法和宮中不同,京城里不少人都去買,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br>
    那廚娘但笑不語,云翎派人賞賜了幾人,便把東西都收下了。

    云翎一向沒什么心機(jī),方才那事又拋在了腦后。只不過嘉禾卻不得不多想,這會是巧合嗎?難道李思?xì)w對她真的有些別的心思?

    偏殿里,嘉禾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不斷想起的都是李思?xì)w,仿佛她們每一次相遇都會發(fā)生一些事。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小心撲到了他的懷里,再后來他們兩個(gè)人在樹后躲避高風(fēng),馬車中獨(dú)處時(shí)李思?xì)w看她的眼神,嘉禾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再加上今天發(fā)生的事,難道他真的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嘉禾從枕頭下拿出那個(gè)香囊,從前她只想著把這個(gè)丟了,到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嗅著這杜衡的香氣睡得十分踏實(shí),便一直攜帶著。她如今只能盼望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含章殿里,李思?xì)w坐在案前批閱奏折,宮人通傳道:“稟陛下,魏延魏統(tǒng)領(lǐng)求見?!?/br>
    李思?xì)w淡淡道:“讓他進(jìn)來吧?!?/br>
    自從李思?xì)w登位之后,便封魏延為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守衛(wèi)宮闈。魏延叩首道:“陛下,宮中一切無恙。”

    李思?xì)w將手中朱筆擱在筆架上,“讓你去辦的事,做好了嗎?”

    魏延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過不了多少時(shí)日,就會……”

    李思?xì)w道:“手中有些兵權(quán),再加上旁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只怕他心念再穩(wěn),也按捺不住了?!?/br>
    魏延問道:“那蕭姑娘那里?”

    李思?xì)w眉梢微動,劍眉下一雙眼眸卻平靜無波,“不著急?!?/br>
    魏延拱手道:“陛下早些休息,臣告退?!?/br>
    李思?xì)w伸開手,慢慢虛攏住,一切想要的都在他掌握之中,空蕩的大殿里無人聽得到那一聲輕笑。

    作者有話要說:

    計(jì)算有誤,恐怕下一章才到楔子。小天使們多多支持哦,我會努力更新的。

    第20章 貴妃

    嘉禾擔(dān)心數(shù)日, 可李思?xì)w那里卻并沒有什么動靜,甚至有一次在御花園中遇見,李思?xì)w一身玄色常服, 只問了云翎近來可有什么不滿意, 云翎與他不親厚, 回答問題也一板一眼, 李思?xì)w卻沒什么不滿,更甚至都不曾向她看一眼,嘉禾覺得或許自己是想多了。

    一月過去, 李翃那里卻全無消息, 她聽云翎說起邊關(guān)的惡戰(zhàn)已經(jīng)平息,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至少李翃那里是安全的。

    自黃昏便醞釀要來的大雨, 終于在即將入寢時(shí)傾盆而來,中間夾雜著電閃雷鳴。

    嘉禾站在窗前,狂風(fēng)卷挾而來, 她身后的青絲被吹的飛舞, 嘉禾抬起纖細(xì)的手臂遮在眼前,宮人連忙將窗戶合上。

    嘉禾緩緩道:“這雨大抵是不會停了。”話音剛落,云翎扯著衣裙從寢殿小跑而來,后面還緊跟著幾位宮人, “嘉禾嘉禾, 我害怕, 我今晚要和你一起住?!?/br>
    嘉禾只得安慰道:“公主莫要擔(dān)憂, 暴雨驚雷而已, 又不是山崩地裂了。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br>
    云翎道:“嬤嬤說, 我出生在雨夜,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樣,每次下雨我都害怕。”

    嘉禾只能安慰地笑笑,云翎偎在床頭喝著熬好的安神湯,嘉禾剛坐到銅鏡前,宮人正要幫其摘掉頭上珠翠,卻有人來傳旨道:“皇后娘娘口諭,請嘉禾姑娘去啟云宮一趟,娘娘找姑娘有要事?!?/br>
    云翎從床上下來,“這么晚了,皇后怎么突然召嘉禾過去,你莫不是聽差了?”

    正在這時(shí),眉姑姑自一眾宮人后走出,笑著行禮道:“公主殿下安好,嘉禾姑娘這就隨奴婢過去吧。”

    眉姑姑是宮中老人,如今在皇后宮中當(dāng)差,即便是公主也不得不給幾分薄面。

    云翎握著嘉禾的手,安撫道:“有眉姑姑在,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事?!?/br>
    嘉禾笑了笑,“公主快些睡下吧,我去去就回?!?/br>
    嘉禾一路跟隨,心中卻有些不安,風(fēng)雨卷襲著衣裳步履艱難,嘉禾被宮人扶著,竟未曾留意周遭的事物,直到到了一所宮殿,眉姑姑笑著道:“嘉禾姑娘一人進(jìn)去便可,奴婢等人便守在門外?!?/br>
    只許她一人進(jìn)去?嘉禾盯著眉姑姑看,可宮中的人早就已經(jīng)修煉成了人精,如何能看出有何處不妥。可她與皇后蘇荷平素并無往來,深夜來找她究竟有何事?嘉禾思緒萬千,可她畢竟是崔將軍的甥女,睿王未過門的王妃,即便是皇后,也不敢隨意動她。

    嘉禾遲疑著走進(jìn)去,方一進(jìn)去,突然聽見殿門從外面關(guān)上的聲音。

    嘉禾回頭去看,大門已經(jīng)緊閉,而殿中空無一人,不好的念頭在她心中閃過,快走幾步,試圖將門拉開,門卻絲毫不動。

    她的后背抵在門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宮殿里的擺設(shè),似乎與別處不同,這是一處寢殿,殿內(nèi)燈光昏暗,紗幔自頂端垂下,幽靜又空曠。

    腳步聲自帷幔后傳來,嘉禾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帷幔后走出的人,男人眉眼處透著清冷,薄唇緊抿,玄色錦袍上的龍紋刺繡映入她眼底。

    還會是誰,如今當(dāng)朝的皇帝李思?xì)w。

    身為一個(gè)帝王,卻假傳旨意,騙她入局,這其中皇后又是否知曉呢,是幫著他一起隱瞞還是?可這卻又有什么差別,如今自己已是入了轂中。

    嘉禾心中唯一一個(gè)念頭便是逃,可是往哪里逃,這皇宮都是他一人的。嘉禾一步步后退,李思?xì)w卻并未跟上來。只是眼神幽深,一直盯著她,仿佛她已經(jīng)是掉入陷阱中的獵物,她仍有掙扎的余地,可并不會改變結(jié)果,而他,并不急于一時(shí)。

    嘉禾語聲微顫,“聽聞皇后召見,想必是嘉禾走錯(cuò)了路,還望陛下恕罪,容嘉禾離開?!?/br>
    李思?xì)w臉上浮現(xiàn)一抹玩味的笑意,“可你的心里并不是這樣想的,又何必在朕的面前裝傻呢!”

    “嘉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br>
    李思?xì)w也不多繞圈子,命令道:“過來?!?/br>
    嘉禾又往后退了退,衣袖之下,雙手握拳,指甲已陷入rou中,有血絲溢出。

    李思?xì)w負(fù)手而立,“睿王李翃意圖謀反,你不妨猜一猜你的舅舅會如何選擇?”

    “怎會?”

    李思?xì)w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往地上一擲,“李翃的字跡,你不會不認(rèn)得吧?”

    嘉禾看著地上的信,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彎下腰將那封信撿起,聽李思?xì)w繼續(xù)道:“他寫信給幽州節(jié)度使,試圖勾結(jié)幽州將領(lǐng),一起反叛。”

    嘉禾看著信上熟悉的字跡,明明已經(jīng)無可反駁,卻還是強(qiáng)撐著道:“不,這定是有什么誤會。”可她記得,幽州節(jié)度使和李思?xì)w之間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往來,而那人似乎對李思?xì)w有愧。

    而他卻仿佛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誤會?”

    “是,我相信他不會輕易謀反!”

    “你相信他不過是因?yàn)槟愀揪筒辉嬲私馑悄腥?,朕知道他心中想要什么。何況,若是他身邊親近的人相勸……”

    嘉禾道:“睿王的書信這么快便被皇上截獲,想必睿王的身邊定有皇上的眼線吧!”

    李思?xì)w吐出兩個(gè)字,“祁英!”

    嘉禾身體一頹,竟然是他,一直在李翃身邊的人,他最為信任的人。嘉禾認(rèn)命一般看向李思?xì)w,“那陛下找我前來,難道是為了留我做人質(zhì),讓我舅舅不敢輕舉妄動嗎?”

    李思?xì)w看著她的眼神慢慢有些變了,變得更加肆無忌憚,道:“若是還有一種呢?”

    嘉禾與他對視,目光不再躲避,“哪一種?”

    “留在我的身邊!”

    嘉禾失聲道:“陛下難道忘了,我是睿王未過門的妻子嗎?君奪臣妻,是失德之舉!”

    李思?xì)w聽到這個(gè)稱呼,不屑地嗤笑一聲,“普天之下,沒有什么是朕不能擁有的!失德又如何,史書工筆如何書寫,朕一點(diǎn)也不在乎!”

    嘉禾眼角含淚,神色凄婉,“你怎能如此?”

    主宰生死的皇帝一步步逼近,俯身在她耳畔道:“他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

    嘉禾抬頭看著他,兩人之間靠的極近,將身上的香囊解下,放在李思?xì)w面前,“在陛下尚為恒安王之時(shí),嘉禾曾視陛下為兄長?!?/br>
    李思?xì)w將香囊接過,湊到鼻間嗅著香囊中似有若無的杜衡香氣,與他身上的杜衡香氣融為一體,“可朕從不曾把你當(dāng)做自己的meimei?!?/br>
    李思?xì)w伸出手去,觸碰在她眼角的肌膚上,似要幫她拭去眼角的淚,嘉禾頭猛的轉(zhuǎn)過去,避開他的觸碰,李思?xì)w的手落在她臉頰上,輕輕撫著,感受她在自己手下輕顫,見她又要逃離,一只手臂從她身后繞過,將她的腰身緊緊箍住。

    李思?xì)w低下頭,吻在她的唇上,“從你當(dāng)初撲到我懷里時(shí),我便想這么做了。”

    嘉禾努力掙開,李思?xì)w也不阻攔,任她脫身,“若你不愿,朕便會立刻派人將你送回去?!笨跉赓康匾晦D(zhuǎn),冷冷道:“只是,朕不動你,那就只能動你心中念著的人了?!?/br>
    李思?xì)w說完看了嘉禾一眼便轉(zhuǎn)過身去,而后宮殿的大門便打開了,可她呢,只要轉(zhuǎn)身就能離開,似乎真的如同他所說,沒有任何人阻攔。

    可終究嘉禾還是回過頭來,眼淚從頰邊流下,她艱難地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清蘭殿,云翎在房中踱步,自言自語道:“嘉禾怎么還不回來?”

    嬤嬤道:“照理說皇后若是見嘉禾姑娘,不應(yīng)該留這么久?。∫慌九扇巳枂??”

    云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誰知嬤嬤剛出門便被門外的侍衛(wèi)攔住,云翎快步走了過來,“你們這是做什么!”

    那幾名侍衛(wèi)拱手道:“公主恕罪,如今夜已深了,公主還是莫要外出?!?/br>
    云翎覺出不對,“你們把本宮攔住,究竟是想對嘉禾做什么!本宮奉勸你們,莫要傷害于她,否則本宮還有睿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可那侍衛(wèi)面無懼色,似乎根本就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這一夜無論云翎怎么鬧,那些人都堅(jiān)決不放她出去。

    直到天色大亮,那些人突然散去,云翎熬了一夜,不顧疲勞連忙帶人去皇后所居的啟云宮。

    皇后剛剛起身,正坐在銅鏡前梳頭,聽了宮人來報(bào),有些疑惑,“她一大早來本宮這里做什么?”

    蘇荷剛說完,便聽見宮婢焦急阻攔道:“公主,公主您不能進(jìn)去……”

    云翎指著那幫宮人道:“誰敢阻攔,本公主就讓她好看!今日本公主就藐視宮規(guī)了,你們昨夜帶走嘉禾,到底把她怎么了!”

    蘇荷被宮人扶著走了出去,外人眼里她一向和善,此刻卻冷了臉道:“公主這是做什么!”

    云翎也不與她啰嗦,“昨夜,你宮中的眉姑姑去我宮里傳旨讓嘉禾過去,說是你這個(gè)皇后深夜要召見她,如今她一夜未歸,你說我為何來向你討人!”

    蘇荷心頭一驚,她看向身旁宮人,那宮人道:“眉姑姑昨夜也未回來?!?/br>
    眉姑姑是誰的人,蘇荷比誰都清楚。這件事的原委,她心頭已猜出七七八八,可她卻還是不敢篤定,只能先敷衍了云翎道:“這事我確實(shí)不知,不過公主或許可以回去看看,說不定嘉禾姑娘已經(jīng)回去了?!?/br>
    云翎大怒,“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嗎?這樣的假話我也會相信。今日你若是不肯交出來人,我便要鬧到皇兄那里去!”

    蘇荷見左右兜不住,倒不如直說了,“公主莫要這般咄咄逼人,本宮從不曾派人去接嘉禾姑娘。公主若說是眉姑姑傳旨,倒是可以去問問她,至于說要到陛下那里去討公道,公主也可自便。”

    云翎就這樣被人拉著回了清蘭殿,“我去找母后,嘉禾下落不明,我怎么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