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凌潮從初一開始就是?;@球隊(duì)的骨干,升高中后也沒有斷了這門愛好,于是認(rèn)識(shí)了身為籃球隊(duì)隊(duì)長的周辰往,兩人配合默契,帶領(lǐng)校隊(duì)在市級比賽中拿了高中組冠軍。 后來周辰往升入高三,暑假也見不到人,但聽他說也不全是為了學(xué)習(xí)方面的事,具體原因他也不愿透露,估計(jì)涉及隱私,他們哪怕作為朋友,亦是沒有資格輕易窺探的。 時(shí)光真是個(gè)奇怪的東西,今天看到他們兩個(gè)再次搭檔,余汐伊恍惚間覺得昨天才剛見過,那份懷念瞬時(shí)沒那么濃了。 林可:“凌潮真的很帥,汐伊,你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嗯?!?/br> 以前聊天的時(shí)候,她無意中提到過,周圍人都很羨慕,不知道“八卦”是怎么傳到老師耳朵里的,有段時(shí)間總是盯著他們兩個(gè)。 “他對你怎么樣?” “還不錯(cuò)?!?/br> 凌潮在場下一片驚呼中高高跳起,校服牽起,露出精瘦的腹部。 “那,你有沒有心動(dòng)過。” 球進(jìn)了。 他抓住球框,落地時(shí),球框顫動(dòng),融入歡呼聲中。 凌潮笑著與周辰往擊掌,余汐伊看向后者,道: “沒有?!?/br> 哨音響起,比賽再度開始。 林可輕輕笑著,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又問:“你和他那么熟,你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嗎?” 什么樣的女生? 這把汐伊問倒了,凌潮因?yàn)槌霰姷拈L相,在各年齡段的人眼中都是香餑餑,從初中開始就頻繁收到情書,桌肚里巧克力就沒斷過。 然而情書他不會(huì)看,巧克力他不會(huì)吃。 “你不喜歡吃巧克力嗎?” “嗯?!?/br> “那都給我咯?” “好?!?/br> 這導(dǎo)致余汐伊長了蛀牙,一天,她看完牙醫(yī),腫著腮幫子對凌潮抱怨:“我再也不吃巧克力了?!?/br> 凌潮還戳一下女孩的臉,在那雙憤怒的眼睛中,笑說:“那就幫我扔了?!?/br> 最后她也沒扔,能吃就吃,吃不完就送給小區(qū)里的小孩,凌潮憑一己之力,不知道甜蜜了多少人。 “或許……”余汐伊頓一下,看著林可:“是你這樣的?!?/br> 林可聞言愣住,也不慌,反駁:“他就算喜歡我這樣的,我也不會(huì)喜歡他。” “為什么?” “因?yàn)椤绷挚缮裆衩孛?,“我有喜歡的人。” 汐伊轉(zhuǎn)頭,林可目視前方,但眼神沒有聚焦,溫柔的目光好像穿破人潮尋找著誰,而那個(gè)人不在這里,汐伊從她的笑容里讀出一份似有若無的心酸。 她素來不愛八卦,沒有繼續(xù)追問,然而或許受到影響,視線回到球場時(shí),始終看著他。 ——周辰往。 那份心酸她似乎也有,但又好像不酸,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不懂,搞不明白。 頭疼。 胸悶。 于是,不想了。 下課鈴響起,比賽結(jié)束,對方落后22分,那個(gè)sao擾余汐伊的男生自始至終沒有摸到球,還被耍得摔了跟頭,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沒有說出口。 凌潮面前圍著一圈人,有女生,也有男生,他忽視遞過來的一瓶一瓶水,抄起未喝完的可樂,順手拿過毛巾擦汗。 他這邊熱鬧,處于中心的人卻看著那頭的冷清。 余汐伊仰著頭,和周辰往聊天,剛才的窘迫消失不見,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礦泉水,微笑遞給對方。 可樂擰開,沒有聽到爽快的氣聲,估計(jì)剛才沒有擰緊,一場比賽下來,二氧化碳全跑了。他頭上蓋著毛巾,那明晃晃的視線被陰影遮去不少。 忽然他面露驚恐,撥開人群,邁開步子沖過去,又在半途頓住。 毛巾飛落,輕飄飄如一張紙屑。 齊盛,就是那個(gè)混混,輸了比賽氣不順,也知道自己被當(dāng)猴耍了,把籃球砸向余汐伊,周辰往反應(yīng)快,手一撈把女孩擋在身后,將飛來的籃球拍了回去。 籃球高高彈起,在空蕩蕩的場地上來回跳動(dòng)。 咚,咚,咚…… 齊盛一時(shí)間成了焦點(diǎn),而這場鬧劇的另外三個(gè)主人公,卻隔著一段距離遙望彼此。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周辰往突然感慨一句:“凌潮的人氣真高。” 他的身后全是人,如果他是將軍,人心這塊一定不寡。 “是啊?!庇嘞临澩?/br> 從小就這樣。 她看過去—— 凌潮本來手還懸在半空,見女孩無恙,便安心垂落,驚異的目光蕩然無存,狂風(fēng)過后不是暴雨,是一派寧靜,他手中的可樂瓶,大概因?yàn)槭艿接昧D壓,隱約有點(diǎn)變形。 白毛巾落在地上,身后人不小心踩到,面色慌張而抱歉,那人上前幾步,看口型,應(yīng)該對凌潮說了句對不起。 他轉(zhuǎn)身,拾起毛巾,余汐伊也不知道少年有沒有說什么,表情是什么樣。 她只知道,那條毛巾,凌潮不會(huì)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