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還敢這么玩嗎?
聞風(fēng)中學(xué)規(guī)定,高二第一學(xué)期,每個學(xué)生都要完成五十米游泳測試,高二(1)班被安排在這周日,余汐伊雖然不是旱鴨子,但也好久沒有游泳了,難免生疏,因此周六,她讓凌潮陪她去附近的室內(nèi)游泳館練習(xí)。 周六人不少,池子里像下餃子似的,凌潮換好衣服先出來,找了個靠樓梯的位子等著。看著滿泳池的人,他莫名心煩,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余汐伊出來了,她穿的是吊帶連體泳衣,紅色波點(diǎn),兩條胳膊又細(xì)又長,襯得胸部越發(fā)有存在感,裙子不長,剛沒過大腿根,修長的腿,白而嫩,仿佛棉花糖,一含就化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周圍不少人都看過去,單純贊嘆沒問題,而那些黏黏膩膩的目光,讓凌潮覺得不舒服。 汐伊剛出來就注意到凌潮,她走過去,下樓梯,池水讓裙擺往上浮,凌潮想,除了材質(zhì)不同,這和直接穿內(nèi)褲有什么區(qū)別,從側(cè)面還可以看到小而翹的軟臀。 他環(huán)顧一下四周,眼神淡淡掃過去,趕走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在看什么?” 凌潮沒答,宣誓主權(quán)般,將女孩一縷細(xì)小到無關(guān)緊要的發(fā)絲,挽到腦后,“怎么穿這件泳衣?” “去年那件小了?!?/br> 視線下移又上浮。 “怎么就小了?” 汐伊語塞,瞪著他,臉紅。 “哦?!彼撁幌屡⒌念^頂,“是長高了?!?/br> 汐伊鼓起腮幫子,“不好看嗎?” “不好看 ?!?/br> “可我喜歡?!?/br> “那隨你?!?/br> 切。 余汐伊說要和凌潮比賽,環(huán)顧四周,也只有泳池邊沿稍微空一點(diǎn)。 她喊開始,兩人一起游出。 其實不用比,結(jié)果也分外明了,贏家肯定是凌潮,為了保護(hù)小女孩脆弱的心靈,滿足她的勝負(fù)欲,凌潮特地游得很慢。 可路程過半,也沒有見汐伊追上他。 他停下回頭看,沒找到人。 理智告訴他不會發(fā)生什么事,但感情上總是相反,他心下一沉,邊喊著余汐伊,汐伊,邊往回走。 忽然,小腹處有水波推來,腰被人抓住。 “擔(dān)心了?”余汐伊從水下鉆出,還在哈哈笑。 他早該想到的,這家伙玩潛水。 女孩睫毛上掛著水珠,眼睛紅,像剛哭過,嘴巴也濕漉漉的,如熟透的小梅,一掐能滋出水來。 笑得可真燦爛。 凌潮話梗在喉頭里,余汐伊被人無意推了一下,直往前倒,他沒站穩(wěn),腳下打滑,摟住汐伊往下沉。 女孩慌了,雙手撲棱,他可不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握著她的腰往水池邊緣游,還故意往下再沉一點(diǎn),浮上來的時候,汐伊趴在他肩上直咳嗽。 “嗯……難受,咳咳……” “怕了?” “你……咳咳,摸了我屁股……咳咳……” “沒有?!?/br> 就是不承認(rèn)揩油。 “下次還敢這么玩嗎?” “凌潮?” “嗯?” “你的腹肌摸上去好舒服?!?/br> 她的手就在泳褲上方肆虐,帶起水力,上上下下,有種別樣的癢,男生的脊背僵住。 “余汐伊。” “咳……嗯?” “你是不是不把我當(dāng)男的?”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yīng),直接推開她,游去樓梯上岸。 “去趟廁所?!甭愤^汐伊?xí)r,他這么說道。 凌潮脫下泳帽,煩躁地抓了幾下,余汐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捧了把水,當(dāng)然留不住,全從指縫溜走。 凌潮回來的時候,余汐伊坐在躺椅上。 “怎么不游了?” 她搖搖頭,“人好多,總往我這里靠,不舒服?!?/br> 她說得隱晦,凌潮明白言下之意,他離開快小半個小時了,有點(diǎn)后悔不該留她一個人在這,怕她受冷著涼,就不讓汐伊繼續(xù)游了,拉著她離開。 “以后別穿這件了。” “為什么?我喜歡?!?/br> “我不喜歡,丑?!?/br> “丑死了?!?/br> 然,他討厭的不是漂亮的泳衣,而是旁人那些加諸于其上的齷齪心思。 ◎ 汐伊沒聽話,美麗和花裙子從來沒錯。 周日測試的時候,她還是穿了那件泳衣。 不僅男生,連女生都在看她。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凌潮生她氣了。 一個禮拜都沒理她,來家里吃飯,給他夾雞腿大蝦,他也不要。 她有點(diǎn)后悔啦。 蔣慕問她:“凌潮怎么了?” 汐伊搖搖頭,說:“可能因為數(shù)學(xué)沒及格?!?/br> “沒及格?凌潮?” 凌潮還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呢,怎么可能不及格? 謊話編錯了。 汐伊:“人有失途,馬有失蹄?!?/br> ◎ “媽,我下樓扔垃圾,廚房垃圾要我?guī)ё邌幔俊?/br> “好。”蔣慕怕漏了,又在外面套了個垃圾袋,“當(dāng)心啊。” “誒。” 汐伊來到垃圾房,把濕垃圾扔了。 還有一袋,是她的泳衣,壞掉的泳衣。 她不知道怎么讓凌潮消氣,最后沒轍了,就把自己的泳衣給他。 他拿了。 今天打開衣柜,她發(fā)現(xiàn)泳衣回來了,但是被剪碎了。 黑色的垃圾袋里,紅色的泳衣像一條條碎rou,扎眼醒目,熱烈刺痛。 凌潮啊,凌潮。 你是有多恨這件泳衣啊。 “撲——” 汐伊面無表情地扔掉。 周圍充斥著垃圾的酸臭味,或許“恨”就是這種味道。 凌潮啊,我把泳衣扔了,別恨了,太臭了。 汐伊離開,走幾步又回頭。 垃圾房頂掛著白色的燈泡,幽幽的,如幽靈一般,那酸臭被風(fēng)吹來,像尸體腐爛的味道。 在悶熱的夏夜里發(fā)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