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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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錢氏夫婦跑了,沒有聽從長貴的傳話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包袱跑了個無影無蹤。要藏的人從三個變成一個,難度雖然降低問題卻更加麻煩。他們躲得乾乾凈凈倒還好辦,可萬一哪天又不受控的冒出來讓錢家人逮個正著就得多費(fèi)一道手腳去解決。 顏宇靖做事向來是不留后患的,不過眼前沒空去追蹤他們的情況下暫時也只能如此,找房東退租房子店鋪是當(dāng)務(wù)之急,從明天起榆林就再也不會有得勝小館了。 另一邊,留在家里等消息的蘇煒彤害怕得連天黑了都不敢點(diǎn)燈,生怕那位堂哥去而復(fù)返再拉著她問東問西無法招架。獨(dú)自躲在臥室的她不走動也不出聲,默默抱著一床薄被坐在黑暗中靜待時間緩慢無比的度過。 這種經(jīng)驗她實在是太豐富了,上輩子的最后兩年隔三差五就要被迫表演一次「我不在家,下回請早」的戲碼。先是為了躲她那個不停找自己要錢的爸爸,再是躲那群不停找他要爸爸的債主。 往事一幕幕在腦中回放,揮之不去的除了恐懼就是無力感。 mama說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她,丈夫再混蛋都沒關(guān)係,只要有女兒就夠了。結(jié)果在國中二年級一次普通的段考后,早上出門前還答應(yīng)如果考得好就帶她去買新運(yùn)動鞋的mama留下一封長信和一千塊錢不告而別。 爸爸說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借錢只是因為時運(yùn)不濟(jì),將來不僅會連本帶利加倍補(bǔ)償,更要為她準(zhǔn)備豐厚的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她嫁給一個好男人。聽起來好像很有誠意的保證言猶在耳,結(jié)果才不到一年他就讓唯一的女兒遭到流氓強(qiáng)擄并拍下供日后威脅她還錢的照片。 親戚、朋友、師長甚至弱勢關(guān)懷機(jī)構(gòu)的社工人員在蘇煒彤生命中來來去去,口中那些支持與鼓勵的話也基本大同小異,實質(zhì)上的幫助非常少,連精神上的都不多。其實她早已看透任何事情一旦牽涉到錢和自身利益就不存在什么「我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了,人性是那么貪婪、自私與經(jīng)不起考驗,她從不想道德綁架誰,只僅僅希望這些人不要再騙她。 不要每每給了火光又親自澆熄,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她那點(diǎn)本就微弱得可憐的信任感,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本是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的屋內(nèi)終于又響起了人聲。 「我還以為你睡了。」重新點(diǎn)好油燈的顏宇靖走到床邊彎腰看著她問:「在想什么?」 「他們是不是都不見了?」蘇煒彤從角落里往外挪了挪,說出自己猜測了一晚上的局面?!溉巳强諏Σ粚??」 「何以見得?」他坐下來拉住她那雙放在被子下竟都還涼涼的手柔聲道:「你就這么不相信他們?」 「我是太信自己的命了,」她自嘲的撇撇嘴,「大難臨頭各自飛就是我的命?!?/br> 顏宇靖此刻非常慶幸剛才沒有在進(jìn)門的第一時間就把事實告訴她,面對著這樣一張疲憊不堪又低落失望的臉,他決定不再讓她背上更多壓力和憂慮。 「可惜你猜錯了,我去到那里時他們?nèi)齻€都還在?!?/br> 「真的?」蘇煒彤頗為意外的揚(yáng)高了雙眉,「他們居然沒有逃跑?」難道古人真的比現(xiàn)代人更講義氣? 顏宇靖把她輕輕摟在自己沒傷的右肩上,「現(xiàn)在他們被安頓在了很妥當(dāng)?shù)牡胤剑愕臇|西我?guī)Щ亓吮雍蛶准路?,小屋和鋪子都退租了?!?/br> 「你辦事效率真高。」如此一來就只剩一邊需要應(yīng)付了。 「所以啊,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他低頭貼著她安慰道:「把事情都交給我?!?/br>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一件接一件,搞得日子總是不平靜。 「這叫麻煩?你也太少見多怪了?!诡佊罹覆灰詾槿坏恼f。 「可這事才剛起頭,之后那邊還不知會發(fā)生什么?!顾仨毺嵝阉@一點(diǎn)。 「明天我就去向錢家人提親要求盡快娶你過門,」魚河那邊還沒準(zhǔn)備好也無所謂,「在出閣前你可以要求躲在閨房里不見任何人,他們也就沒機(jī)會再跟你談心聊天了?!?/br> 「他們要是不答應(yīng)呢?」蘇煒彤有預(yù)感事情絕不會照他們設(shè)想的順利進(jìn)行。 「按常理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顏宇靖順著她的秀發(fā)并不擔(dān)心的說:「以你訂過親的再嫁之身而言盡早找到歸宿是好事,除非他們另有企圖否則不會不答應(yīng)。」 「例如?」 他向下望著懷中人搖搖頭,「我想不到,所以幾乎不存在這種可能性?!?/br> 「那萬一就是有呢?」不懂樂觀為何物的蘇煒彤不依不饒的追問,「作為錢桂花的親叔叔是不是有絕對的權(quán)利否定這門親事?」 「他確實有?!挂驗殄X三九等于是這個人丁凋零家族的族長了?!缚扇绻麍猿帜蔷痛硭麎焊粸槟愕男腋V耄矣趾雾氃俑麄兏缸涌蜌??」 先禮后兵,就算是在蘇煒彤親叔叔面前他的容忍也會十分有限,更別說是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係。 「雖然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講,」她動容的抱著他說:「但如果真的會麻煩到你太多的話請務(wù)必放棄,不要為了我跟他們起衝突?!?/br> 「為什么?」顏宇靖眼露不解的問。 「因為我不想日后突然有一天看到你因忍受太久而生出抱怨。」 熱戀中的男人可以為了女人上刀山下火海,可一旦激情消退甚至?xí)驗椴辉赶匆粋€碗而惡言相向。她吃夠欠債的苦頭了,絕不再天真的把這種帳留到終會歸于平淡的將來。 她何止不信任外人,她是不信任身邊所有的人。 「好吧。」顏宇靖無波的語氣里連一點(diǎn)想爭辯和自證的意思都沒有,輕輕松松便點(diǎn)了頭,「如果他們執(zhí)意要你回去,我就放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