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決定
書迷正在閱讀:龍的新娘(高H)、《無機(jī)質(zhì)研究員觀察日記》、寸縷(寡婦文學(xué),gl)、編劇在古代找出路、我的霸道老公、寧凡、不存在的愛情,只是寂寞二字代言、「輕懸疑」一場重感冒、下一個冬天[新 1v1h]、智性戀(1v1 h)
待她從一切思緒中回過神來,木清府已經(jīng)到了。 杜青蘿帶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木清府。 走到門前,她拉動了好幾下門環(huán),示意有人來訪。 過往,只要門環(huán)聲響,馬上就會有人開門迎接;可是這天,杜青蘿等了好半晌才等到有人開門。 門緩緩開啟,是木清荷親自開的門。 她掛著毫無生氣的臉,即便看到杜青蘿也沒有好轉(zhuǎn)。 杜青蘿關(guān)心道:「木清荷……你……還好嗎?」 話多的木清荷一改過往的開朗,只是搖頭示意。 她們聊了約莫半個時辰,過程中,木清荷的話慢慢變多,才見她終于又變回以前的模樣。 聊著聊著,木清荷說道:「我一直想找出誣陷我父親的人,我知道,我父親是絕對不會偏私權(quán)貴的。」 「可是憑我一己之力,想要找到,真是太難了。」 她不諳世故,不解朝政,甚至連朝廷制度都不甚清楚,要找到這件事的主導(dǎo)人,有如大海撈針。 可知情者就在她身旁。 現(xiàn)在便是讓杜青蘿決定的時候了,該是友情還是親情? 是至交還是血脈? 短短的數(shù)秒,杜青蘿的腦海中想過千百種說出來的方式與千百種坦承后的結(jié)果。 有時候思緒就像一隻箭,方向只有前,不轉(zhuǎn)彎,徹徹底底,快速俐落;有時候思緒又像糾纏的線,糾纏成結(jié),密密麻麻,需要花上大把的時間才能解開,甚至永遠(yuǎn)解不開。 在這一刻,她做出了決定,她保全了她的家人。 杜青蘿曾經(jīng)以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大事當(dāng)前,她能捨棄一切,不論七情六慾,只管是非對錯。 然而,她只是說道:「也許,公理會找出真正的兇手?!?/br>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真正的兇手,就在她說出這句話時,被掩埋了。 如今朝中的的局勢,就是大理寺的人挖出最直接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木清權(quán)宮的清白,也不會有人上報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件事的背后,是上都護(hù)。 總有人是黑海清流,可權(quán)臣無心,他們都在暗中默許這件事的發(fā)生;小官無力,他們再怎么據(jù)以力爭,也都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但若是由木清家的人親自提出證據(jù),便會有那么一點(diǎn)可能,成功翻盤。 可如今,翻盤無望。 杜青蘿很懊悔,也很無能為力。 「我是迫不得已,我只能這么做了?!?/br> 這是她在心底,留給自己與木清荷的一段話。 許久未見杜青蘿,木清荷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她滔滔不絕,講著近日來的委屈,與府里的慘狀。 「好在阿炎還撐著,要不然我們家可真不知會變成甚么樣?!鼓厩搴烧f道。 聽到這句話,杜青蘿一陣反胃,她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大牢內(nèi),一位面容憔悴,疲憊不堪的男子,無力的架在受刑臺上。 從牢中微小的窗口看去,是一片陰天??礃幼舆^不久后,天便要降雨。 陰沉籠罩著大牢,木清權(quán)宮已無力關(guān)心外面的天氣。 他身受重傷,半昏半醒,眼皮勉強(qiáng)的微微睜開。 接受拷問這么多天,對他的待遇仍是重刑伺候。可他實(shí)話說盡,牙縫里再擠不出半個字。 木清權(quán)宮身心俱疲。他已經(jīng)知道,再怎么申冤也是無濟(jì)于事,畢竟他的申冤在獄吏看來都只是于事無補(bǔ)的辯解。 即便有人知道真相。 他不想再抵抗,可面對一道道的刑罰,他的身體也難以承受。 痛到極致,他就是咬緊牙關(guān),也免不了暈了過去。 不打算停止的苦刑,他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無止境的輪回下去。最終,受刑臺上的人沒了氣息,他的頭垂了下去。 再也不會抬起。 府中還有妻小的中年男子,一生無愧于心、無愧于朝;理事公正、在朝清廉。而他,卻死在不冤不明的牢獄中。 以逝之軀接受著愚民的唾罵、官員的厭棄及天子的不解與失望。 本一世英名,該流芳百世的木清權(quán)宮,死后的身軀就這么遭受獄吏在地上拖行,被當(dāng)成毫無意義的尸體丟棄在旁。 他最終沒能完成他一生的志愿——讓天下公平,百姓永安,不必因小人而擔(dān)驚受怕。 夏天的季節(jié),人們穿著輕薄,姑娘家再拿個小扇,好不涼爽。 火上生出一縷縷的煙絲,在這炎熱的季節(jié),分外突兀。 木清荷披著麻衣,手握紙錢,正在喃喃低語些什么。 淚珠從眼眶內(nèi)流下,她也不伸手去擦。 「爹……」 今天是收到木清權(quán)宮的死訊的七日內(nèi),不過,也許他的已死之身在獄中放了過七天,頭七早已過了。 木清炎也跟著他姊姊哀了一聲,不過嚎的更大聲:「爹!」 聽到倆孩子的哭聲,木清橙玉這個做母親的更加痛心:「孩兒啊…….」 「夫君,你怎么先走了……」 自成婚以來,她很少這么叫木清權(quán)宮,這是她少數(shù)的幾次,喚他夫君。 母親說了句話,木清炎也跟著:「爹,是兒子無能,沒能在朝廷上好好助你?!?/br> 「爹!是孩兒未能給你洗清冤屈!」 唯有木清荷,除了一直哭著喊爹,半句話沒說。 她哭得頭昏腦脹,連眼都腫了起來。 傍晚時分,累了的木清炎先行離開院子,回了寢房。 木清荷還在火盆前,雖然后來她再也沒說話,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可她早已暈了頭,什么事都不清楚了。 反觀木清炎,是木清家三人中最清醒的。 他有條不紊的算著他的以后。 一切盡在掌控中,木清炎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