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述、夏筑雅(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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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這事既不是青年動手的,也沒成功被她攔截。因為他們在實驗室待太晚而過來看看的左隊長一了解狀況,眉頭一蹙,就和她一樣勸著青年休息收工。 似是受不了了的青年終于狀似憤怒地收工走人,當晚的實驗就這樣暫告一段落,也沒來得及收尾。她在左隊長的示意下匆忙跟著青年離開,至于那個實驗體,在青年隔天想到要親自動手「處理」之前,左隊長就先一步把他處理掉了。 「他不必背負這些?!?/br> 左隊長是這么說的。 事成定局,她頗慶幸青年沒為了這事和左隊長槓上。雖然他也是三天兩頭針對左隊長,但這樣的事情,少一件是一件。 但這樣的日子,能持續(xù)到什么時候呢? 夏筑雅對此感到憂心,而眼前所見很快就給了她答案。 「你什么時候會犯錯?讓我有理由趕你出去好不好?」 當她端著晚餐來到青年房間,卻發(fā)現(xiàn)他今天罕見地頗早就關燈就寢時,本想試著問中午忙碌著便任性拒絕吃午餐的他要不要吃點東西,睡眼惺忪地從被窩里探頭出來的青年劈頭就是這么一句話。 夏筑雅一怔,她小心翼翼地反問,「為什么?」 「好累,我不想跟你玩了?!顾纳ひ魢肃橹行┠:?,但她聽清楚了,「你想要什么,如果是我能給的,我會給你,然后你就離開,好不好?」 她在他床邊蹲下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聽我解釋,那天的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我不要聽,反正你只是要替他們說話?!?/br> 「那天他們說的話確實過分了,我也沒有什么好替他們辯解的,只是,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那樣,還有人直到現(xiàn)在都還擔心著你的?!?/br> 像是她,像是左隊長。 「那你就放棄吧,我本來就沒用又惹人厭,又把一切搞得一塌糊涂了?!顾緡佒s回了被窩里,夏筑雅聽清了他細不可聞的呢喃,「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因為我表現(xiàn)的好,你們哪有什么理由對我好呢……」 「我不會因為這些事就討厭你,左隊長也是。但你一直都在煩惱這些事嗎?不能,試著再相信我們一次嗎?」 他沒再回應,連探頭出來都不肯,她只好就這么結束這個話題。再怎么說,他用這樣直接的方式逃避著不肯面對,她也不可能動手掀他的被子啊…… 不過,她好像隱約明白,青年這段期間性情大變又抗拒排斥的理由了。 他只是用這樣極端的行徑在反覆檢視大家,期望從中找出一點能當作證明的蛛絲馬跡,然后說服自己,他是不夠資格被愛的。 因為害怕像那天那樣再次受傷,所以先一步拒絕了所有人,這樣一來,只要習慣了獨自一人的孤寂,他就不用害怕會再受到傷害。 『如果能夠重來……』 那么,自己只要繼續(xù)下去,他像這樣表現(xiàn)出動搖的機會,一定還會有的吧。 這樣的念頭讓她大為振奮,才以為事情有了突破口,自己遲早能更加理解他的脆弱,但隔天下午,無預警前來視察的蘇家家主就輕描淡寫地扔下了顆震撼彈。 他要整頓已是一團混亂的第三研究院,既然身為負責人的青年對現(xiàn)在這批部下們很有意見,那他便順著他的意將這批人全數(shù)更換掉。 這話彷彿晴天霹靂,讓接到消息的她久久無法回神。 上頭的指示,他們這些普通的研究員自然沒有話語權,但在她還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左隊長私下又告知了她另一個噩耗。 為了避免這里的事傳出去,家主下了指示,所有離開這里的人都會被抹去記憶。家主的意思,第二研究院院長奉命親自動手,根本不會有可能鑽漏洞的空間的。 「……他知道嗎?」她口氣艱難地問。 「知道?!棺箨犻L頷首,看著臉色蒼白的她,沉默了下還是補充了句,「我會留下來?!?/br> 至少,還有左隊長會留在他身邊。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可她的心情還是難以好轉。 左隊長告知她已是破例,她當然沒可能再把消息告訴其他人,也沒什么心思去理會其他人聽到消息會怎么想了。當天晚上,她獨自來到青年的房間,儘管思緒紛擾紊亂,她仍是敲響了青年的房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些什么,但她想見他。 想見到他,想要至少,把該傳遞給他的話語告訴他。 出來應門的青年沒有因為看見是她就關門不理會,反而是側過身,出乎意料之外地留下了道門縫,一句話也沒說便調頭往內走。 反應過來的她連忙跟著進了房間。她心懷忐忑與些許期望,坐回書桌旁的青年則是面無表情,「你要走了,對不對?」 單刀直入的問句讓她幾乎難以招架,「……嗯?!?/br> 「這樣啊,那就好。終于不用再見到你了。」 她就像被潑了桶冷水,澆滅了才剛萌芽的期望。直到最后……她還是沒辦法打動他嗎? 但現(xiàn)在不是失落的時候,「我有話想跟你──」 「拿去?!?/br> 一樣物品忽然迎面飛了過來,好在她反應快及時伸手接住,才沒被打個正著──雖然無預警扔東西過來的青年準頭也不怎么樣就是了。 顧不上原先要說的話,她攤開手一瞧,掌心躺著的是一朵半個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淺色結晶花,半透明的晶瓣流轉著溫潤的光澤,精緻的不似凡間物。 「這是……?」 「我私下做的小東西,有沒有效果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是害你的。反正你會忘記?!骨嗄陝e過臉,低聲說道,「離開這里是最好的吧,與其跟著我這樣下去,還不如早點走了。你……我不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走吧。」 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是騙子,那走了最好;如果你不是,那離開了……也很好。』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本來想說的話頓時變得再也說不出口。 緊緊捏住手中的花,她低下頭,無法抑止無望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已經不在乎是非對錯,這是他對她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所做的回應,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事成定局,她的堅持、他的動搖都失去了意義,不去追究正確答案才是他認為最好的方法。 他會記得,她會忘記,所以,這樣就好,她不能說。 若是她固執(zhí)地將那些話傳遞給他,誰來陪他承擔澄清誤會后獨自面對結果的孤寂與沉重? 她沒辦法再陪在他身邊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