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弔詭氣氛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那位被我不小心闖入浴室，見到如廁畫面的少女小津，默默夾菜，默默吞嚥，默默盛湯，默默收拾碗筷。我不停地向正在青春年華的小津道歉，她母親玫琳尷尬地反過來對我說不好意思，都是因為廁所電燈開關不靈，才讓她們母女二人養(yǎng)成不開燈上廁所習慣，進而導致這場誤會。

    玫琳是這幢三合院的女主人。她便是下午開貨車來接我那位全身裹緊緊的農(nóng)婦，只不過當時看不清楚長相面貌，直到晚餐時玫琳換上輕便家居服，不僅令我驚艷她那挺直的鼻梁襯托出漂亮臉孔，尤其是她那對形狀美好的胸型從背心領口露出淺淺乳溝，害得我只敢偷偷瞥視，完全不敢大膽將目光聚集在玫琳身上。

    「小津，李先生要我們家住幾天。你不要去吵他喔?！姑盗找娦〗?qū)ξ业拇钣樅偷狼负翢o反應，苦笑朝我聳肩攤手表示真沒辦法呢。

    「別這么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沒有事先安排妥當住處就這么跑來，臨時叨擾二位還請不要怪罪?！?/br>
    「好了，我們?nèi)齻€還要相處一星期，就別這么見外了。」玫琳朝我露出溫柔笑容。我對她的溫柔婉約態(tài)度此忍不住心動，感覺身體深處熱起來。

    「平常周先生比較晚回來？」

    「周先生？你說的是誰？」

    「你不是周太太嗎？」我發(fā)現(xiàn)不對?！鸽y到是我搞錯了？」

    玫琳眨著她那雙靈動眼睛：「我是姓周沒錯，但還沒有結婚唷?！?/br>
    「哎呀，真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摸頭訕笑。

    忽然想到一事。玫琳說她沒結婚，這代表小津是非婚生子囉?？磥砻盗蘸托〗蜻@對母女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過往。

    「李先生——」

    「周小姐直接叫我小李吧?！?/br>
    「那么你也叫我名字，好嗎？」

    「玫琳——」我有些害羞起來，「這樣稱呼怪怪的。」

    「鎮(zhèn)上所有人都這么叫我，沒事的?！?/br>
    「好吧，玫琳?！刮益?zhèn)定心神?！冈俅沃x謝你幫我提供住處，老實說我對這個小鎮(zhèn)完全不認識。是從火車時刻表上隨便選了個站名，就這么冒冒失失來了。我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好像人口不多？」

    玫琳讓小津?qū)⒖胀氡P收走，兩手撐著下巴靠在三合院正堂權作餐桌的八仙桌，那道令我心跳不已的乳溝再次顯露在她身體前傾胸口。

    「我們這個鎮(zhèn)很久以前，是靠附近山上的礦場發(fā)達起來的。自從礦坑封閉以后，鎮(zhèn)上人家勉強靠農(nóng)作支撐經(jīng)濟。直到十幾年前開放進口農(nóng)產(chǎn)品打亂價格，漸漸地越來越少人愿意下田耕作。男人離家去大城市工廠賺錢，還愿意留在鄉(xiāng)下的多半是年紀大的老人家，和我這樣帶著孩子生活的女人。」

    「真是辛苦呢?！刮页眯〗螂x開正堂抱著碗盤走去廚房清洗之際，大膽詢問：「我沒有旁的意思，但小津生父難道沒有幫忙負擔你們母女的生活費用？」

    玫琳微笑沒有正面作答，轉(zhuǎn)到其他話題：「聽你說是寫小說的作家。都寫些什么樣的故事呀？」

    「很雜啦，我什么都寫。有寫過奇幻小說、愛情小說，偶爾也寫些推理犯罪的故事。」

    「很厲害呢，我猜你一定是位知名作家。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些住在鄉(xiāng)下的人家，平常光是養(yǎng)活自己都來不及了，很少會花錢花時間購買書籍閱讀?！姑盗毡砬橛行鋈?，然后強打起精神：「這次來我們鎮(zhèn)上是蒐集創(chuàng)作靈感的吧。是個什么樣的故事呢，能否透漏讓我知道?！?/br>
    「嗯——還在構思當中啦?！惯@次換成我逃避話題了?！冈捳f回來，有機會應該讓小津多接觸課外讀物，這樣對她的語文學習會很有幫助?！?/br>
    「我們家里沒什么書可以讓她看呢。」

    「公共圖書館呢？」

    「圖書館在城市，離這里很遠?！?/br>
    「這樣呀——」我暗罵自己見識淺薄，將平常都市生活經(jīng)驗貿(mào)然套在這個偏鄉(xiāng)地方?！覆唤橐獾脑?，我電腦里有些電子書可以借給小津?！?/br>
    「這樣不太好，會打擾耽誤你的寫作。」

    「沒事的。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花在寫小說呀，人總得休息才行?！?/br>
    玫琳直起身子，對我笑著說：「小李累了一天，先回房間休息吧。我也得去洗個澡才行。」

    我知道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趕緊告辭，依依不捨回到廂房。在書桌前坐定，打開電腦想要重新擬定下一本書大綱，心中卻紛亂無比難以沉淀。

    玫琳的長相的確美麗，雖沒到那種驚為天人的地步，然而我獨自外出旅行，與她相處難免會有種與陌生女子邂逅，進而落入愛情的幻想。只不過玫琳已身為人母，且不愿透露小津父親的往事。貿(mào)然與玫琳深交，會否因此陷進麻煩當中呢？我煩惱地想著。

    木櫺窗外，玫琳從正堂汲穿拖鞋，懷中抱著換洗衣物走入對面浴廁點亮頂燈，關上簡陋木門。靠進屋頂氣窗漸漸飄出蒸氣，心想她此刻應該已經(jīng)褪去衣服，全裸蹲在浴盆旁舀水沖洗身體。

    啊——

    越想胸口越覺得鬱悶。我雙頰guntang制止不住幻想玫琳椒乳晃動，白皙肌膚漫起香氣，誘人結實大腿曲線彎折處些許烏黑體毛下藏有甜美蜜汁。她手臂雙腿糾纏我背脊，低聲呻吟索要安慰。我和她交合的同時低頭與她雙舌熱吻交換津液，玫琳口腔深處熾熱濕滑，我反覆探索她的每吋肌膚，兩人渾身汗水混在一塊。動作越來越快，腦中逐漸昏亂失去自制，即將登上極樂高峰。就在心跳猛爆大吼之際，忽然間——

    叩叩——竟然有人在敲房門。

    我大口喘氣著，趕忙將手抽離內(nèi)褲，夾緊大腿正坐。

    「咳，嗯。請進?！?/br>
    「mama說，要我把作文功課拿來。請你、請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剐〗蛲崎_房門，拿著作業(yè)簿有些羞怯地說。

    「好、好哇。作文題目是什么？」我抹去額上汗水。

    「是〈我最期待的一天〉?！?/br>
    天哪，為什么學校作文習作總不脫這類毫無意義的命題。

    我接過小津手中的作業(yè)簿。她的字跡端正，規(guī)規(guī)矩矩一個字一個字。開篇先點破題目，接著說明最期待的事情是跟mama去城市那天美國進口冰淇淋店吃圣代冰淇淋，篇末以為了達成這個目標自己要乖乖唸書考試得到好成績，這樣mama才會獎賞她的努力，母女二人一同享受美味的冰淇淋。

    「大哥哥，我有沒有寫錯字？」小津結結巴巴地還是很害羞。

    「錯字倒是沒有，不過這里可以這樣寫，還有一些不必要的贅字也可以省略?！?/br>
    一旦說到寫作修辭，我的精神便來了。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花費不少精力專研，也從出版社編輯那邊嚐到不少挫折。我滔滔不絕指點小津那篇文章，她靠近我身邊聚精會神聆聽。

    「原來如此。那么如果照大哥哥說的先以一個小故事作為開頭，講出先前沒能達到的內(nèi)心遺憾，這樣寫會不會感覺起來很假？」

    我一滯?！高?，也是有那個可能啦?！?/br>
    「老師有說，寫作文跟編故事不一樣，要把心里想的事情有條不紊透過文字說出來?！?/br>
    「這樣呀，嗯，沒錯唷?！刮衣晕⒏械胶诡??！覆缓靡馑?，我平常寫小說習慣了公式化的故事起伏結構，不知不覺會以吸引讀者為主要目的，渾然忘記學校里的作業(yè)主旨是在練習語文造句。你們老師沒說錯，可以不用這么復雜。把心里想說的話寫下來就對了?！?/br>
    「看來你們兩個討論得非常專心呢?！姑盗湛吭陂T邊笑著說。

    「mama。」小津臉上一紅。

    我乍見到玫琳，想起剛才透過幻想褻瀆她的赤裸身體，害羞得比小津還要臉紅。

    「好了，小津收拾一下作業(yè)回房間寫功課。寫完就自己先睡囉?！?/br>
    小津有些愕然看著母親，隨即點頭黯然收拾作業(yè)簿，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后離去。

    「不好意思我可能沒幫上小津太多忙。距離學校的作文練習已經(jīng)是非常久遠以前的事了，都忘記該怎么寫作文呢?！?/br>
    「怎么會，我看小李你年紀也沒多大呀。」玫琳走進廂房，順手關上房門，走到床鋪邊坐下。

    玫琳剛洗過澡，身上猶飄散沐浴乳香味。上半身穿著寬松背心，里面似乎沒穿胸罩，靠近rutou處形狀尖翹隱約，害我不禁產(chǎn)生幻想。短運動褲衩露出兩支雪白大腿上下交疊，隨著說話同時緩緩左右擺動，也搖動著我的心弦。

    「我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了。唉，跟我同時畢業(yè)的大學同學各個都已經(jīng)有了正職工作，只有我還在游手好間，整天幻想能夠靠寫小說養(yǎng)活自己?！?/br>
    「你才二十八歲？看不出來耶。知道嘛，我跟你同年唷?！姑盗招ξf。

    「什么？」我控制不住聲量，大叫出來。

    「怎么，莫非我顯得很老嗎？」玫琳雙掌按住臉頰，表情驚疑。

    「不、不是的?！刮覞M腦糊涂?！改?、你是幾歲生小津的？小津真的是你女兒？」

    玫琳笑容有些僵住。

    「啊，不好意思，很抱歉。我、我只是沒想到你、你——」

    「小津今年十二歲囉?！?/br>
    簡單數(shù)學計算，玫琳是在十六歲時生下小津。她不僅未婚生女，竟還是青少女懷孕的小mama。

    「別人說那是場意外，我卻一點兒也不后悔?！姑盗蛰p聲說。

    房間內(nèi)氣氛生冷。我有些后悔自己話不擇言。

    「好啦，別再說那些陳年舊事了?！姑盗张呐拇蹭仭！改阋灰^來我這邊？」

    我有些搞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選擇乖乖在玫琳身邊坐下。

    「我們這邊很少外地人，尤其是男人。我很高興能夠遇到你?！姑盗丈斐鍪持冈谖夷樕陷p刮，激起我一陣雞皮疙瘩。

    「呃，你——」

    「噓，別說話。閉起眼睛，專心享受?！?/br>
    「我覺得我們最好——」

    不等我說完，玫琳將唇瓣貼上我的雙唇，熱騰騰的香舌竄入口腔開始與我交纏。我腦袋轟的一響，想不到剛才猶在妄想的情節(jié)此刻竟然成真。雙手想要推開玫琳，卻結結實實掌握她那雙令我瘋狂的rufang。下體硬得發(fā)疼，我完全失去理智無法思考為什么玫琳會想要跟我上床。

    直到她開始脫下我的衣物空檔，我終于有機會大口喘氣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玫琳拉扯著我的內(nèi)褲反問。

    「為什么愿意跟我？」

    「下午不是講好了，一個晚上一千五嘛?！?/br>
    「那不是住宿費嗎？」

    「當然還要包括住宿睡覺呀，難道做完了讓你睡馬路？」

    「所以一千五的費用是指？」

    「就是睡覺嘛?！姑盗镇T上我的身體，雙眼露出精光?！竸e想太多，好好抱著我就對了唷。」

    啊——

    原來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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