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離間(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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椋鳥剛挨了一頓板子,這幾日不敢下地,好容易屁股上養(yǎng)回了幾兩rou。 她稍好些,便忙忙地趕回尚虞備用處,將這幾日朝內(nèi)外的帖子信件一數(shù),發(fā)覺其內(nèi)少了一張。再將秘匣里記名簿子拿來梳理對照,才發(fā)覺少的可正是最要緊的那位遞來的。 椋鳥急得火燒火燎,連忙又詢問著龍潛禁地的情況,看這幾日是否有過異動。鏡花三司下屬諸多隱秘皆在禁地暗閣,平日里擺了個內(nèi)務(wù)府協(xié)理的名頭,其內(nèi)機(jī)關(guān)重重,一時倒是無人進(jìn)犯。 “太傅的信在我手上被人摸去,這下莫說屁股,連腦袋也保不住了!” 椋鳥正頹然想著主意,女帝已從門口進(jìn)來,笑道:“大老遠(yuǎn)的就瞧你在那作怪,這是怎么了?” 椋鳥不敢拖延,直直地往地上一跪,正聲道:“奴婢辦事不力,叫歹人將未央宮傳信摸了去,可見奴婢治下備用處守衛(wèi)已然形同虛設(shè)。奴婢無顏再為湘君司理事,請陛下狠狠責(zé)罰奴婢!” “莫急著攬責(zé),朕正要同你說這事?!?/br> 趙成璧從懷里掏出那封信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此物朕已尋回了。說起來也是個巧宗兒,若不是因你挨了板子沒及時呈上與朕,朕還真未必能逮著皇叔那邊埋伏的蹤跡。故而,你非但無過,反而有功?!?/br> 椋鳥抬起頭,滿面訝異:“臨樓王……您是說,那位?” 趙成璧笑而不語。 椋鳥喜得忙道:“如此甚好!陛下可是準(zhǔn)備與他翻臉了?” “不急?,F(xiàn)在還不是時候?!壁w成璧淡淡與她解釋,“其實朕當(dāng)初假作中毒后便有意叫備用處露出空當(dāng)。畢竟前廷三殿少不了那邊的人,臨樓王疑心病重,必然要再查朕的底細(xì)。備用處的信都不甚要緊,與他看看也無妨事,朕也好順勢瞧瞧他在哪處最上心,后續(xù)又要如何動作?!?/br> “陛下圣明!那碧霞宮那邊……” “朕本屬意徐徐圖之,最好是能將秦徵羽收為己用。可那日一杯茶水已讓朕覺出有人急了,故而緊趕著安排了一出大戲。碧霞宮那位,姑且虛與委蛇一番,也不知皇叔會不會懷疑到自己人的頭上呢?” 趙成璧笑意綿長,目中有著黃雀在后的自信,而后又道:“你原先也在碧霞宮當(dāng)差,朕同你問一個人?!?/br> “陛下要問誰?” 趙成璧將那藏信老奴的外貌描述了一番,又撫了撫額,“……便是這么個尋常模樣,朕竟一時說不好,改日還是得你親去瞧瞧?!?/br> 椋鳥垂眸細(xì)思片刻,便道:“陛下說的這個,奴婢有一些印象。因年紀(jì)對得上的沒幾個,如今大多也放出宮榮養(yǎng)去了。如今留下這一個,年輕時人多稱之為小寧子,奴婢資歷淺,便稱他一聲李公公。他原名李修寧,為人也說不出什么古怪,對誰都是淡淡的,在主子面前也不爭不搶。那時候貴妃娘娘見他擅蒔花,便派他在園子里做事,平素?zé)o緣進(jìn)殿,故而陛下從前應(yīng)是不得見的?!?/br> 趙成璧將那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遭,點了點頭,“李修寧,是個文雅而穩(wěn)重的好名兒。母妃待他如何?” “慧嫻貴妃的人品氣度,在宮里有目共睹,從來也沒跟下人紅過臉。雖同那李修寧不大熟稔,可依著貴妃娘娘的性情,絕不致虧待了自己人吧。” “那便奇了,他這是如何同臨樓王搭上線的呢?” “臨樓王如今竟能收買宮里的老人兒?可是他有什么把柄被拿捏住,又或是顧念著家人……陛下可要湘君司查查究竟?” 趙成璧皺眉,“自是要查的,只是朕還有一處沒想明白,總覺有些不對?!?/br> 女帝也不曾言說究竟是哪處不對,自顧自地在殿里悶頭轉(zhuǎn)了一大圈,這才道:“母妃當(dāng)年被賜死后,碧霞宮宮人因之清理了一大批,他怎么還在?” 椋鳥想了想,道:“陛下有所不知,貴妃娘娘出事后,麗婕妤曾向圣上求告殿內(nèi)人手不足,從碧霞宮挑了些未被牽連的人去,放在眼皮子底下整日的指桑罵槐。李公公應(yīng)當(dāng)就在其列。后來麗婕妤也犯了事,丹樨宮的宮人就充進(jìn)各司庫聽用了。再后來,先皇為貴妃平反,又將剩下的老人都遷回碧霞宮,只道是……唯這些人才能復(fù)原出娘娘生前所愛的擺設(shè)?!?/br> 趙成璧嘲諷一笑,“世間男子多薄幸,即便是朕的父皇也不能免俗。人都死了,裝出個深情不可一世的模樣是要給誰看?” 這話可沒法接,等閑人聽到耳朵眼兒里那都是大大的不敬天威。椋鳥忙將跪姿擺正了些不敢言語,成璧那邊已然平靜下來。 “朕倒是也得感謝父皇這份深情,若不是他癡戀著母妃,子嗣單薄,朕又如何有機(jī)會力排眾議、榮登大寶呢?” 她這么說著,臉上表情倒有些追念的意味,不知思緒飄到了何處。 其實慧嫻貴妃榮寵一時,先帝待她與尋常人家的慈父真無差別。她還記得,小時候,先皇會親自為她調(diào)試鑲滿了寶石的精巧小弓,也曾舉著她在朝堂上驕傲宣稱“吾之明珠”,年年外供上最新奇的寵物、珠寶必然都是先緊著她挑選。 正因有前事作比,待情滅之時,才顯得尤為慘烈了。 女帝尋回思路,又提起一件正事,“沉家那邊招出了個昌邑王的小妾,傳信先讓云舒去凈玄寺一探短長。那藥的用途,太醫(yī)院可探明白了?” “回陛下,太醫(yī)院已分析出藥方,的確是做迷情求子之用,可活血的藥材都放了足足幾倍的量,若陛下當(dāng)真毒入心肺,只怕……” 趙成璧怒極反笑,“好,好。昌邑王也想渾水摸魚,還是干脆就是一丘之貉?這么好的消息,朕當(dāng)然要與皇叔同享。給朕傳臨樓王進(jìn)宮!” 女帝與臨樓王相約于關(guān)雎閣中會面。此閣取“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之意,四面臨水,布置通透,乃第一流的幽會之所。時有昭明帝于閣內(nèi)建溫室玉床召幸美人,至先帝時,此處僅許慧嫻貴妃一人與帝游樂,檐角窗欞默默不言,隱下多少風(fēng)流往事。 趙元韞來時,女帝獨自跪坐于地,已飲了一溜醇酒,面色白得近乎透明,眸色迷茫。 “皇叔來了?” 趙成璧本下意識向他伸出雙手,卻又怯怯地收了回來,“朕失禮了,如今你我身份不同從前,朕……不可逾矩……” “在臣面前,陛下做什么都可以?!?/br> 趙元韞在她身旁落座,自然而然地?fù)н^她的香肩,“怎么瘦了這么多?” 趙成璧也乖覺地?fù)碇X袋尋了最舒服之處窩去,“朕想皇叔?!?/br> “嗯。”趙元韞溫柔地應(yīng)了聲,“京黃和烏珀也都想你了。陛下若有空閑,改日駕臨王府讓臣親近伺候,可好?” 成璧聽他提及王府里那一貓一狗,朱唇抿了抿,旋即將鼻尖挨近他的脖頸輕輕地蹭。 鼻息拂處,那側(cè)頸上有一道細(xì)長舊疤,些微鼓出肌理,像是舊年被某樣利器深深剜出的口子。成璧眨眨眼睛,伸出小舌輕舔上去。 既是明目張膽的勾引,又是女兒家這個年紀(jì)獨有的嬌憨婉轉(zhuǎn),眉眼嫵媚暗生波,不知羞地在向他討情索歡。 “什么改日,朕今日就想皇叔?!?/br> 她的嗓音綿軟,勾得人心中瘙癢。而趙元韞卻并未動容,只是道:“陛下是想臣這個人,還是想要臣為您做事?” 趙成璧倒是沒有如往日一般與他言語戲耍,而是垂著眸子低聲喃喃,“朕好累,有時想著,朕從前百般算計究竟是為的什么,如今中了……” 她抿抿唇,又續(xù)道:“早知便讓皇叔先來受一受這苦,爾玉躲在后頭溜邊喝湯,可比如今逍遙自在多矣?!?/br> 趙元韞眸色漸深,溫柔地喚她,“爾玉。” “嗯?” 他本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斂了神色,緩緩道:“臣何以得知,陛下如今不是在算計著臣?” 趙成璧便湊上去吻他。 小狗兒一般沒有章法的胡亂貼附,倒是漸漸地蹭熱了他的心房。趙元韞手掌用力,將她攔腰抱過,俯下身去深深地與她纏綿。 “爾玉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他的嬌嬌在輕推著他。 趙元韞又往極深處淺嘗片刻,才離開她的唇。他撫上她的面頰,獨屬于胡人的濃密睫毛蹭的她癢癢的,眼中波光如蜜如酒,見之微醺。 “皇叔可信朕了?” “臣愿與陛下坦誠相待?!?/br> “那便是信了七八分?!壁w成璧勉力穩(wěn)著聲線,可眸中仍掩不住地涌出悲涼,“朕父母早喪,在這深宮之中舉目無親,朝堂之上更是有無數(shù)豺狼虎豹正要擇人而噬,若皇叔再與朕生分了,朕當(dāng)真不知如何是好……” 趙元韞未有回答,只細(xì)細(xì)密密地吻著她的額頭與鬢角,安撫著她。 “皇叔會站在朕這一邊,就像從前一樣,對么?” “沒錯?!彼麥厝岬睾逦恐?,似在鼓勵她將心事坦然剖白。 女帝捏住他的手,似暗自糾結(jié)了片刻,才委委屈屈地哼道:“昌邑王同你關(guān)系怎樣?” 臨樓王本想著她許會哭訴中毒一事,若真如此,便顯得有些刻意,以這小狐貍的性情,做戲的可能性要更大些。故一時真沒想到她有此一問,眸中訝色分明,作不得偽。 “昌邑王?臣與他非同類人,平素?zé)o甚往來?!?/br> “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趙元韞笑,“他是俗人,臣是雅人。那昌邑王本是世間一低俗男子,頑皮賊骨,狎戲戶奴,狗彘不食其余。而臣心里眼里只有陛下一個,清清白白類比佛陀,陛下還不知么?” “皇叔好囂張,說什么類比佛陀的話,也不怕褻瀆神靈!” “臣乃胡人血脈,從不信諸天仙佛會保佑人世。若真要撿一個供奉起來,那臣的神靈便是陛下。” 趙成璧面頰微紅,險些招架不住他的情話攻勢,嗔道:“皇叔!” 趙元韞忙將她的粉拳攥入掌中:“怎么莫名地提到昌邑王了?” “可不就是他起了異心,被朕發(fā)覺了?!背设祵⒊良夷撬幫璩煞指嬷谒?,淚凝長睫,“這老貨好毒的心腸!即便藥死了朕又如何,正經(jīng)的本事及不上皇叔半分,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 成璧雖垂眸而泣,余光卻始終盯著他的反應(yīng),但見那趙元韞瞳孔微震,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道:“此事臣會去查證,定要給爾玉一個交代。” “好,那皇叔可不許負(fù)了爾玉?!?/br> “自然,不負(fù)?!?/br> 他一字一頓,語聲低沉而認(rèn)真。 成璧已從他反應(yīng)中探了些底,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隨意開口:“其實朕近日還有一事不明,還請皇叔賜教?!?/br> 趙成璧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展開與他同看,“有人向朕告密,言朕后宮侍君秦氏心思詭譎,乃皇叔部下暗衛(wèi),朕雖嗤之以鼻,但仍想著要與皇叔通個氣,免得日后不明不白。不知皇叔可愿解朕疑惑?” 這信當(dāng)然不是容珩前日那一封,而是趙成璧仿了他的筆跡謄抄后又自行加了一段。女帝在明英館進(jìn)學(xué)時滿心滿眼皆是太傅,連筆體也一意效仿,可惜當(dāng)時手無勁力,下筆時便如湯面入鍋,飄飄散散找不著一處相像。 如今她已成為此間宗師,拾起兒時動作倒真有如神助,差的一分不過是神韻風(fēng)骨而已,外人難以瞧出端倪。 趙元韞點了點這信,“容珩寫的?” “皇叔好眼力?!迸鄄磺椴辉傅睾吡艘宦暎八宦犜?,朕已將他禁足未央宮,可他巴巴地送了信來,朕又不能不看,這一瞧便覺不好,必須交由皇叔同審呢?!?/br> “陛下不信容珩?” “朕信?!壁w成璧望進(jìn)身前人的茶色雙眸,認(rèn)真道:“可朕更信皇叔。且徵羽一向深得朕心,朕對他愛重匪淺,故而其中定有誤會?!?/br> “的確是誤會,臣與秦侍君并不相識??杀菹略诔济媲把哉f愛重他人,難道不怕臣吃醋么?” 趙成璧往他的懷里一撲,眼兒亮晶晶的,“那皇叔吃醋了么?” “吃了?!?/br> “那可怎么好,爾玉覺著今日這醋,皇叔不僅要吃得一杯,還要吃得一海呢?!?/br> 趙成璧揪了揪自己散落在他胸前的長發(fā),將之繞了一圈,這才婉轉(zhuǎn)著腔調(diào)嬉笑道:“朕可是打算晉一晉秦侍君的位份,讓他代替沉宴陪朕親蠶去呢?!?/br> 趙元韞扶在她腰間的手一緊,幾乎要捏痛了她。 “皇叔莫氣,朕也沒辦法。沉宴那兒出了沉家這么一個大簍子,朕再抬舉他,豈不是要讓自己成了笑話?容珩……區(qū)區(qū)罪臣之子,不提也罷。秦侍君出身是低了些,朕已打算給他尋一個說得過去的門第,就當(dāng)是尋常官家寄名的養(yǎng)子,鞠衣銀鉤也不必了,能陪朕走完流程就好?!?/br> “若秦侍君真與臣暗自籌算,那陛下此舉,豈不是以身飼虎?” “朕與虎謀皮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朕這景況,也不知還能撐得幾日?!边@后半句聲音低下去,幾不可聞。 “再者說,皇叔可當(dāng)真忍心吃了爾玉么?” 她笑得狡黠,伸出手去點了點趙元韞挺翹的鼻梁,隨即便被那人一把摁在地上。這關(guān)雎閣的地面是暖玉之上又鋪了一層蜀錦,其間滿滿填充了一層棉絮,為的便是君王歡好之時可隨心而為,不拘于床榻之間。 如今趙成璧雖被用力控住,周身卻不覺疼痛,反而軟軟彈彈的很是舒適。 “皇叔……” 她綿綿地喚他。 “臣當(dāng)然想吃了陛下,日思夜想,處心積慮?!壁w元韞解開了她的衣襟,露出渾圓而盈潤的肩膀,手指向下游移而去?!氨菹虏粫詾槌寂c那容珩一般,是偽君子吧?” “皇叔好掃興,不許提他?!?/br> 趙元韞低低一笑,在她心口落吻?!盃栍裾媸莻€小狐貍精,從這關(guān)雎閣的名字上便使計誘著臣?!?/br> “那皇叔可被朕誘到手里了?” “既陛下盛情相邀,臣定不負(fù)所托?!?/br> 女帝今日衣著簡便,三兩下便被全數(shù)剝除,展露出新筍似的嫩白嬌軀。趙元韞俯身上去,輕攏了一手滑膩,兩只椒乳顫顫巍巍。 “爾玉與從前大不相同了?!?/br> “到底是不相同了,還是……大了?” “這得臣細(xì)細(xì)查驗一番才知。” 她的肌膚勻凈,每一寸起伏都同羊乳調(diào)和成的凝酪一般,大掌輕撫上去時不免疑心要被融化在其中。趙元韞只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即將土崩瓦解,難耐地松了松領(lǐng)口。 趙成璧伸手去幫他解衣,卻被他閃過,“爾玉急了?” “朕只是瞧著皇叔忍得難受……” “臣無妨,總得先將陛下服侍妥帖?!?/br> 他與成璧縱情深吻,手上也不含糊,潛入藕花深處輕攏慢捻。剛一挨上那泓濕潤,成璧便嬌呼一聲咬住他的舌,玉腿擰攪。 “陛下上下都吸著臣不放,可是想臣再入深些?” 成璧輕咬下唇瞧著他,嬌怯怯的,“皇叔做主便好……” 趙元韞低低一笑,手上施展出十八般技藝與她纏斗。趙成璧年不過十八,雖早非處子,卻仍未脫去女兒家骨子里的青澀。敏感處被照拂得當(dāng),此刻已然軟化為一灘春水,嚶嚶嬌啼不絕如縷。 “皇叔的風(fēng)月招數(shù)可真是一點兒沒落下,”趙成璧被他迫得媚眼泛紅,氣怒地瞪他,“也不知平日里磋磨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趙元韞被她這等童言稚語逗得開懷大笑,胸膛緊貼著她震蕩不休。見她已醋得泫然欲泣,這才哄道:“臣當(dāng)年自掖庭偶得了一方至寶,陛下猜猜是什么?” “壞東西,朕不猜。” “臣的和璧隋珠,唯有陛下。昔年積善余慶,蒙上垂青,臣從此心中只有爾玉一人。旁的庸脂俗粉,連臣的衣角也不要想沾到。” “可皇叔年已而立,就不怕子嗣不行,無以為繼?” “大丈夫何患無妻?”趙元韞在她耳側(cè)落吻,其聲喑啞沉郁?!俺疾辉笇⒕停幌氲戎菹?。” 趙成璧心中微動,伸手將他擁得更緊。 “皇叔疼疼爾玉嘛?!?/br> 趙元韞輕吸口氣,挑眉笑道:“陛下可真是……” “唔……怎么了呀?” “真是……讓臣喜歡。” 他手上動作一重,成璧便又嬌笑著往他懷里擠,一會躲避,一會又更深地將自己迎上去,由他執(zhí)掌風(fēng)云。雨露潤濕了身下裙擺,趙成璧閉目輕吟,嬌軀顫抖。 “皇叔輕些……” 她在他懷里xiele身,埋著臉兒緩了許久,這才哭叫道:“皇叔欺負(fù)人,一會侍從進(jìn)來收拾,朕的顏面往哪兒擱!” 趙元韞把她抱到自己膝上,緩慢而輕柔地替她梳開團(tuán)在一起的長發(fā),“和臣在一起,旁人敢有話說么?” 趙成璧只覺身下有異,眼神一瞟,便立時掩唇嘻嘻而笑:“皇叔還難受著呢?!?/br> 趙元韞將她的小腦袋推開一些,她卻還不知饜足,玉指下探,“也讓爾玉幫幫皇叔吧?!?/br> 他忙抓住她作亂的手。 “越幫越忙。陪臣坐一會便好?!?/br> 他二人靠在一處,一時間倒是尋著幾分罕有的靜謐安寧。 “皇叔為何今日不……” “陛下年輕貪玩,臣為長輩,少不得替陛下顧惜著龍體。如今陛下不適合有孕,避子湯藥也多苦寒,有損宮體。臣不能讓陛下冒險?!?/br> 趙成璧似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沉下神色:“皇叔都曉得了?” 趙元韞瞧出她的懊惱。邪毒之事本不足為外人道,真露了底,則女帝天顏大損。 他自覺體諒了一番圣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別怕,臣會為陛下尋著解藥?!?/br> 二人分開后,成璧獨自回到宣政殿。正欲批閱奏折,卻見劉福寧快步挪了進(jìn)來,言道太師程子光請見。 成璧微愕,忙傳令允之。不多時,一蒼髯老者正步邁入殿中,向女帝躬身一禮:“微臣給陛下請安,愿陛下龍體安泰,方可底定乾坤?!?/br> 這話與平日的例行問安有些出入,似蘊(yùn)意非凡。趙成璧不敢與這位拿喬,忙從龍椅上起身扶起他,自己也伏了半個身子下去,恭聲道:“程師來此,朕有失遠(yuǎn)迎?!?/br> 若說這位程子光,雖非權(quán)勢滔天,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肱骨之臣。其身為兩代帝師,從昭明帝時便在明英館教習(xí)君子六藝,數(shù)十年來桃李滿天下。那容珩的太傅一職與他相較,不免名不副實,先帝設(shè)用多意在激勵后進(jìn)。若論文正大道,還得仰仗程師。 女帝喚來內(nèi)侍,“速去將檀香獬豸椅取來為程師看座。” 程子光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原地捋髯沉思片刻,忽然道:“陛下方才可是與臨樓王相約關(guān)雎閣?” 趙成璧面有赧色,喏喏點頭應(yīng)是。 她與臨樓王相處,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雖屬無奈之舉,可若真被程師這等清流人物逮了個正著,難免的要被叱作旁門左道,乃庸俗婦人之計。 趙成璧羞慚垂首,已準(zhǔn)備好聆聽痛斥,豈料那老者僅是微微搖首輕嘆一聲,“陛下自苦,為天下謀福祉,是巾幗女杰。老臣慚愧,竟不能助力半分?!?/br> 女帝原以為自己褻瀆趙氏家風(fēng),在程師眼里早已入了畜生道,誰知他言語中竟流露出體諒之意,一時真如得了長輩撐腰,眼圈已紅了大半,哽咽道:“程師罵朕,朕都受得住……” 程子光瞇縫著老眼笑了笑,眸中有憐憫與欣慰交織閃爍,復(fù)雜難言。 “陛下早非吳下阿蒙,老臣身為帝師,欣喜還來不及,又有何資格訓(xùn)斥?臨樓王手段叵測,陛下與之周旋,可萬萬當(dāng)心莫要引火上身。迂腐污糟之語老臣便不說了,但望陛下心知,一味戲耍并非正道,陛下當(dāng)把握好其中火候?!?/br> 成璧一揖到地,“謝程師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