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燉 第235節(jié)
來人也驚訝于他的一掌居然沒把人給劈暈,這脖子得多硬……林卿的拳頭沒擊中目標(biāo),對方速度非??欤瓷磙D(zhuǎn)過反而捏住了她的手腕,一把鋒利的劍驟然出現(xiàn),貼在她脖子上,身后傳來一個冷冽如冰的聲音:“將入谷之法說出來?!?/br> 這、這聲音是? “秦秦師叔?”林卿一愣。 回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張陌生的臉,秦謙錯愕:“……林卿?” “嗯,是我?!?/br> 這樣相遇兩人都十分意外,不過意識到這并非長談之地,兩人一起御劍向遠(yuǎn)處飛去。 直到離藥毒谷遠(yuǎn)了些,在一個小樹林里的大石上坐下,林卿才驚訝地問:“秦師叔,你怎么也來藥毒谷了?” 林卿已恢復(fù)原本的樣子,秦謙看著她安全無虞,心里悄悄松了口氣,道:“我來尋你?!?/br> 林卿微微一愣。 秦謙收回目光,繼續(xù)說:“你們幾人由我?guī)С鎏A,自然要帶回去?!?/br> 想不到秦謙還挺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 林卿莞爾一笑:“多些師叔關(guān)心,之前讓大家擔(dān)心了。不過,你看,我安全出來了?!?/br> 說到這里她又問:“李師姐他們?nèi)绾瘟?,師叔怎知我在藥毒谷??/br> 自那日林卿被擄之后,秦謙聽完張浩軒等人的描述,他就猜到擄她之人肯定來自東山半島。 他急速趕至東山半島,明里暗里打聽才基本確認(rèn)那元嬰老太很可能是半島后半段藥毒谷的藥婆。 聽聞藥毒谷的藥婆手段毒辣,毒害不少修士。想到林卿被此人抓走,危在旦夕,秦謙便顧不得之后如何從半島后段出來,抓了個惡修了解入內(nèi)的方法,后經(jīng)偽裝毅然通過屏障。 東山半島后半段,于他而言甚是陌生,經(jīng)過幾番打探,他才來到藥毒谷。 可惜他在藥毒谷外潛伏許久,未見人進(jìn)出,好不容易有人出來,竟然正是他要找的林卿。 想到這里,秦謙不免有幾分唏噓。 他將如何知曉她在藥毒谷的經(jīng)過簡單跟林卿提了提。 之后淡淡道:“張師侄等人,我已發(fā)訊讓他們在惡修平原繼續(xù)查探,待我們出去后再與他們匯合?!?/br> 早晨的空氣中有股泥土的味道,秦謙仔仔細(xì)細(xì)看著她,目光掃過她微紅的手腕和后頸露出的一絲青紫,眉睫顫了顫:“我聽聞,藥婆甚喜折磨人,你……在谷中,可有吃苦頭?” 林卿搖搖頭,彎了彎眉眼:“非但沒有,我還將藥毒谷的毒草全給毀了?!?/br> 說到這里,她有幾分得意。 秦謙見她目中發(fā)光,有幾分狡黠的小模樣,淡淡一笑順著她的話問:“哦?你是如何將毒草給毀了?” 說著指了指她手腕,順手將一份外用的傷藥遞給她。林卿接過,想到那些藥人,她蹙了蹙眉:“這藥毒谷之內(nèi)種了無數(shù)毒草靈藥。藥婆用人試驗,好像在研究兩種丹藥?!?/br> 第370章 我想我知道 林卿繼續(xù)說:“一種是試圖讓凡人修煉的丹藥,另一種聽說是短時間內(nèi)激發(fā)修煉者所有潛能的毒藥。那藥婆抓我,就是做藥人。總之用人試驗,殘害了不少性命?!?/br> 秦謙皺起眉頭:“你可被下毒了?” 林卿點點頭,又搖搖頭:“被下了。因我才進(jìn)谷,并未開始試驗,只是被下了封閉靈脈的毒丹,不過她們的毒奈何不了我。我很快解毒逃出,潛伏在谷內(nèi),最后趁夜里把這些毒草都給毀了,其中好些上百年的,長起來可不容易。” 秦謙淡淡一笑:“你毀了這毒草源,想來藥毒谷損失慘重,暫時顧不上抓人試藥?!?/br> “這就是我的目的。”林卿揚了揚眉毛,又想起個事,“師叔,我還看到藥人中有幾位僧人,估計梵行寺失蹤的僧人就是被他們抓了?” “以我等一路所見,僧人失蹤,部分應(yīng)是被邪修所殺,部分就如你所言,落到惡修手里了?!鼻刂t點頭,“用人試藥,且這兩種藥任一均不簡單,看來藥毒谷所途非小?!?/br> “嗯,可惜愿望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酷,兩種藥都尚未研制成功?!绷智湟贿呌行┬覟?zāi)樂禍地說,一邊擰開秦謙給的傷藥蓋子。 盒子中的藥膏晶瑩透亮,她點了一些草草抹在手上,抬手輕聞,有種淡淡的茶香,她微微一笑,大體知曉有哪幾種配方,都是非常昂貴的原材啊。 煉丹師的慣性,凡是碰上什么藥物總是想著它是由何種材料所煉,如何煉成的。 “第一種可謂逆天之藥,第二種乃是虎狼之藥。要研制成功談何容易?!彼龘u搖頭,“這第一種丹藥婆主要是為了她沒有靈根的外孫女所研制?!?/br> 說到這里,她取出儲物袋,晃了晃:“我把她外孫女給宰了,可能藥婆以后沒什么動力研制這丹藥了?!?/br> 秦謙挑了挑眉,前后算起來林卿入谷短短不到兩天時間,非但保命無虞,還已做了這么多事情,他靜靜看著她,目中似有深意。 而林卿正低著頭,沒注意到他的神色:“之前一直沒適合的時機,現(xiàn)在已出谷,我得盡快把尸體銷毀,若是她身上有什么可追蹤的秘法就糟糕了?!?/br> 林卿迅速將阿梨的尸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火焚盡。 毀尸滅跡后,秦謙道:“我們現(xiàn)還處于藥毒谷周邊,你殺了藥婆的外孫女,恐怕很快被發(fā)現(xiàn),我們再離遠(yuǎn)些。” “好。”抹完手腕后,林卿將傷藥遞還給他,“師叔,這個多謝了?!?/br> 秦謙見她沒擦頸后的傷痕,淡淡道:“此藥我還有,之前是我錯手傷了你,這藥你留著。” 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陳述的口氣,說完御劍飛起。 林卿拿著藥,心想這些小傷其實不擦藥過會也就好了,真不用賠一瓶這么“貴”的藥。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秦謙這藥應(yīng)是對他剛才誤傷自己表達(dá)的歉意,不收是不是不好?再說秦謙是個小土豪,一瓶傷藥對他應(yīng)該沒所謂,既然都說送她,她就收了起來。 林卿也緊跟著御起劍:“秦師叔,我們接下來去何處?” 是直接去屏障處等著離開,還是趁機在惡修的地盤打探消息? 秦謙見林卿追上來,道:“我們先去打探如何出半島的方法。我聽聞這幾日半島的惡修在黃泉峰召開盟會,既然已進(jìn)陣法,我想去查探惡修涌入中原有何圖謀?!?/br> 只是黃泉峰一帶,乃惡修總盟處,基本都是高階修士,要否讓林卿同去,他還未定。 正思索著,就聽林卿道:“那個,秦師叔,你說的第一項,我想我知道……” 秦謙一怔:“……”這兩天,你做的事還真不少…… “要不,我們直接去黃泉峰吧?!绷智浣ㄗh。 良久,傳來秦謙輕嘆:“好?!?/br> 而此時,藥毒谷內(nèi),時間早過平時的時辰,卻未見阿梨起床喚侍女服侍。 “啊,小小姐不見了!”梳頭侍女在金丹修士的責(zé)問下進(jìn)入內(nèi)臥,卻無阿梨的蹤跡,嚇的驚叫。 阿梨莫名失蹤,那個新來的小倩也不見了。這下可慌了兩位金丹護(hù)衛(wèi),他們不敢聲張,在內(nèi)谷找了一圈,未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直至到外谷守衛(wèi)處打聽,把守的金丹直指阿梨的身邊的侍女已執(zhí)令出谷。兩個金丹修士才預(yù)感事情大為不妙。 慌亂之中,兩人立刻出谷追蹤,然而早已沒有任何音訊可查。 無奈之下,他們又急急趕回藥毒谷,想法設(shè)法潛入藥婆用秘法給阿梨點魂燈的密室,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魂燈已滅,兩人驚出一身冷汗。 “這該如何是好?是誰,是誰殺了阿梨小姐?”金丹中年又驚又怒。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阿梨昨晚還安然無恙,怎么經(jīng)過小半夜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就被殺失蹤了? 金丹老者盯著已滅的魂燈,沉吟道:“定是那個小倩有問題!藥婆對這唯一的血親最是看中,如若被藥婆發(fā)現(xiàn)阿梨已死,即便抓住小倩將她千刀萬剮也難解藥婆心頭之恨。你我保護(hù)不力,定然下場凄慘。不如趁藥婆不在,速速離谷?!?/br> “老哥所言有理?!毕氲剿幤艑Ω掇k事不力者的手段,金丹中年打了個寒戰(zhàn),“反正老子也早不耐煩待在這里,中原天高地闊,我們就去中原過好日子?!?/br> 金丹老者瞇了瞇眼:“趁阿梨被殺的消息尚未傳開,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多取些藥婆的秘寶再走?!?/br> 另一人立馬附和。 因毒草被毀,藥毒谷已亂成一團(tuán),藥婆去黃泉峰參會又帶走一撥心腹,此時的藥毒谷可以說是“群蟲無首”。 兩個金丹護(hù)衛(wèi)瞞著阿梨已死的消息,將藥婆留在谷中的一些毒丹和法寶洗劫一空就匆匆跑路了。 黃泉峰,位于東山半島的中后段,東臨大海,長年霧氣蒙蒙。雖然水汽很足,氣候也適宜,卻不知為何山峰之上很難長出高大的樹木,反而只有些粘土的地蘚和有些類似曼珠沙華的小花開放。再加上,此峰有一道極大的昏黃瀑布掛落,所以才取名為黃泉峰。 黃泉峰頂?shù)囊粋€極其奢華洞府內(nèi),此時正八方惡修代表齊聚,共同商討“復(fù)我國土”的大計。 因第一次偷聽元嬰邪修們開會,被發(fā)現(xiàn)后下場太過兇險,所以第二次趴著聽元嬰壁角的林卿表示壓力很大…… 第371章 偷聽 在她身側(cè)不遠(yuǎn),雖然看去一片空無,但她知道秦謙就在那里,他用符箓與她一樣收斂氣息,隱去了身形。 藥婆的座位處在中段。毒草被毀的那晚,秦謙正潛伏在藥毒谷之外,因想知道谷中情況,他攔截了谷內(nèi)發(fā)出向藥婆報信的傳訊符,因此藥婆還未知藥毒谷毒草被毀的事情,更不知道阿梨已死的消息。 “盟主,主上閉關(guān)這么多年,不知何時才可出關(guān)?”坐在左下的一位中年元嬰身形高大,上半身僅圍半邊獸皮,還有半邊胸肌發(fā)達(dá)的裸露在外,身側(cè)還放著一把鋒利的大刀。開了幾日會議,他十分關(guān)心這個問題。 坐在上位的人語調(diào)淡淡:“時機到了,師尊自會出關(guān)?!?/br> 壯漢模樣的元嬰聽著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但又不敢大聲反駁,只道:“沒有主上帶領(lǐng),這屏障未徹底破除,我等何談進(jìn)擊中原?” 盟主勛長淮狹長的眼尾掃過眾人:“快了。師尊閉關(guān)前就有言屏障五十年必將出現(xiàn)不穩(wěn),現(xiàn)在不正已言中。待他出關(guān)之日,便是破除屏障之時?!?/br> 另一位元嬰打扮得頗像凡間衙門里的師爺,他搖著羽毛扇,兩撇八字眉,嘴角長著鼠須痣,小綠豆眼骨碌亂轉(zhuǎn),仿佛下一瞬就能想出幾個陰毒的主意。他對壯漢道:“除仙逝的老祖宗外,主上乃幾千年來半島最有天分的陣法大能,你還有何質(zhì)疑?” “馬屁精,我何時質(zhì)疑主上了?我只是問一問主上什么時候出關(guān)而已,也好回去早做準(zhǔn)備?!眽褲h修士一直與對方不合,見他又找茬,立即怒得青筋直冒。 “嘖嘖,剛才我可聽到你和某些人的傳音了,可不正在懷疑主上能否進(jìn)階化神?!睅煚斈拥脑獘胄奘抠\眉鼠眼地一笑。 聽到這里,林卿驚出一聲冷汗,這元嬰用秘法偷聽傳音? 她不由萬分慶幸自己剛才未和五四紅棗聊天,也未與秦謙傳音,要不然很可能已暴露。 聽元嬰的壁角,果然風(fēng)險系數(shù)飆升! 還有,惡修頭子竟然在閉關(guān)進(jìn)階化神? 這信息量有點大,林卿的表情轉(zhuǎn)肅。 洞府之內(nèi),因傳音被偷聽,壯漢元嬰惱羞成怒氣得大罵:“格老子的,鳩羅你又跟老子玩這些下三濫的把戲,雞鳴狗盜之輩即便修至元嬰仍脫不了那臭德行!” “哼,總比某些打家劫舍的暴徒要文明些。”師爺修士立刻回嘴。 “文明?文明個屁!鳩羅,靠你那些徒子徒孫能成什么事!若不是我上次帶隊打殺劫獲碧月宗那群小娘么的靈石礦,以后建新陣的靈石哪里來?” “夠了!再如此無由相爭,莫怪我動手?!笨催@兩人以五十步笑百步還要繼續(xù)爭下去,勛長淮喝道。 勛長淮最為弒殺,兩人不是對手,又有半步化神做靠山,作為盟主,眾人皆服,立即消聲下去。 “這不就對了,為了這么點小事吵來吵去,只會浪費我等時間?!币粋€身著紅衣、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男子涼涼道。 勛長淮亦冷冷看他一眼,接著目視眾人,聲音低沉:“在坐各位都是半島舊人,被囚禁在此方外之地成百上千年。這么多年的苦熬日子想必你等也過夠了!屏障不穩(wěn)終給我們牢籠之人一個自由之機。” 說到這里,他目光鋒利:“然,出籠猛獸,要討回的不僅僅是自由的呼吸,我們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奪到更大的地盤!被禁錮多年,也是時候讓外面那些逍遙之輩付出他們應(yīng)有的代價!” “我們要離開囚牢建立勢力,這第一步便是蠶食東山,首先面臨的就是梵行寺和碧月宗兩個大派,但是空有雄心壯志無用,任何事情需腳踏實地一步步籌謀。令魁屠去劫靈石礦,讓藥婆研制毒丹等,皆是為增加我們的籌碼。欲完成我等大業(yè),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資源!” “這幾年半島派遣弟子去中原已收集各派不少信息。幾日前東山傳來消息,梵行寺又派出一隊僧人去南岸,碧月宗亦開始有動作,那北邊邪修這幾年也不知在東山尋何物事。剛探出梵行寺和碧月宗找的是一處秘境,想必亦與邪修所尋有關(guān),能得三方勢力如此重視,這秘境中肯定秘寶無數(shù)。一旦發(fā)現(xiàn)秘境,我半島之人定要全力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