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五四只說這些寶物與它身世無關(guān)，又不是不想要。更何況這次是鳥類化神那兒得的寶貝，可能與五四最相得了。

    這家伙肯定是不好意思說。

    林卿輕咳一聲：“那什么，是我疏忽，若你有中意的盡管說?！?/br>
    “哼，這些破玩意我才不在意?！?/br>
    他只是生氣林卿做安排的時候，連什么陶白秦謙都想到了，還不把他算在內(nèi)。

    現(xiàn)在經(jīng)過提醒……誰希罕。

    “那你剛才還一副想要的意思?！绷智錈o法理解他的腦路，只道，“這些寶物是我們一起冒險所得，本就你我都有份。你別再別扭了，也別不好意思……”見林卿一付大方樣，五四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一股氣。

    “你自己得的，就給自己留著，干嘛要給不想干的其他人，擁有越多的法寶越助益修煉。像你這么天女散花似的分東西，什么時候結(jié)嬰？！”

    又來了……怎么又扯到結(jié)嬰上去了，林卿有些頭痛。

    紅棗聽了奶聲奶氣地嘟囔：“系哥，法寶送點人沒關(guān)系的，因為法寶主銀反正每次都留不住……”林卿差點被口水嗆住，她幽幽道：“紅棗，給我留點面子好嗎？”

    “反正……”五四再欲爭辯。

    林卿打斷他：“喂，別啰嗦，你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給句話?。　?/br>
    五四氣惱道：“你自己想！”說完就展翅擅自飛了出去。

    “誒，我還有話沒問呢，你去哪兒……”林卿追到窗口，只見五四頭也不回快飛了個沒影，立即加麥吼道：“你先逛逛，晚上一定要回來！”

    五四瞬間就沒了影。

    “不知道這家伙聽見了沒？”林卿一邊收東西一邊回頭對紅棗絮叨，“五四這脾氣真是越來越難捉摸了。”

    “系呀，寶物那么好，聽系哥之前的話他應(yīng)該想要才對，但他又說自己不想要，主銀，系哥到底系想要還系不想要？”紅棗也一臉莫名其妙地瞅著林卿。

    林卿略一思索，大略明白了五四的別扭之處，她無奈地摸摸紅棗的小腦袋：“他不是真的要寶物。紅棗你說得對，你的四哥是有什么不一樣了，那就是更難！搞！了！”

    五四這一賭氣，在天籌城及附近閑逛了幾個時辰，跟視察似的在各大派外圍飛了一圈，見天色已暗，林卿沒出來尋他，又耷眉喪氣地飛回去。

    燭光昏黃，將林卿的身影投在紙窗之上，顯得嫻靜又朦朧。

    五四停在窗外的蒼竹細枝上若有所思。

    “吱吖”一聲輕響，窗戶推開，露出林卿的臉，她的目光清澈如泉。

    “還在生氣？別氣了?！?/br>
    “哼。”雖然郁氣早已散去八九層，五四還是冷哼一聲，掉過頭去。

    見他模樣，林卿很耐心：“五四，你我在凡界福岙村就相識，又在修仙界同生共死這么多年，我的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縱有一時疏忽，我又怎會真的不在意你？”

    五四的目光瞥向別處，淡淡“唔”了一聲。

    過了許久之后，他終于別別扭扭道：“林卿，雪山之事……多謝了?！?/br>
    她暖暖一笑：“快進屋來吧?！?/br>
    五四的小尾巴翹了翹，它扇動翅膀竄進了屋里。

    紅棗正趴在林卿榻上呼呼大睡，聽到動靜，揉了揉眼睛，看見五四頓時一亮：“系哥回來了？”

    “嗯?！蔽逅纳裆匀舻貞?yīng)了一聲，跳到桌子上。

    桌上燭火穩(wěn)穩(wěn)地燃燒，偶爾發(fā)出一聲輕響，整個房間沉浸在這片柔光當(dāng)中。

    他圍著燭臺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最后對林卿冷不丁丟出一句：“我來自云霄界?！?/br>
    林卿關(guān)上窗，轉(zhuǎn)頭看向五四：“我知道，之前聽你提過?！?/br>
    “你一點都不好奇？”

    林卿坐到桌旁，搖搖頭：“怎么可能不好奇？我好奇得很。只不過有關(guān)你的身世，我不好打聽，如果你覺得可以說的，自然會告訴我。”

    “有關(guān)我的身世……”五四略一遲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以后待時機成熟，如果還……”他似想到什么，搪塞道：“到時候再說吧?！?/br>
    林卿也不追問他所謂的時機，只接著問她能問和最關(guān)心的：“五四，云霄界是如何的？我們能去云霄界嗎？如何去呢？”

    自從知道了云霄界的存在，這幾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心頭。

    五四得意地看林卿一眼，整張鳥臉都寫著：“求我吧。”

    林卿戳了戳他的翅膀：“別賣關(guān)子，快說。”

    五四倒沒有吊她胃口，看著溫暖燭光，想起他在傳承中所見所感道：“林卿，我們一定要去云霄！井底之蛙窺見井外之天，便再也不甘愿縮回于小小的井里了?！?/br>
    “云霄靈界，古往今來宙之長遠超于山海，上下四方宇之廣遠勝于山海，天地九行之氣亦遠濃于山海。”

    “云霄星宇內(nèi)，人、妖、精、靈、魔、鬼等多界并存共競天澤。其中物種繁多，機緣遍地，不論何族的修道速度和境界都遠強于山海界。那是一個比山海界強的多、有意思的多、也復(fù)雜的多的廣博世界！”

    “我族傳承相告的重點是與身份起源、家族傳承、各物種血脈及所有與修煉有關(guān)的東西，至于生存的時空外物，相授并不窮盡至微。具體如何，你以后到了云霄界自然會知道。”

    “能大體得知這些，也已足夠了。”林卿輕喃一聲，收起目中的渺茫。

    她問這個問題也沒期望五四回答的有多詳盡，只是大體知曉輪廓就可以了。

    那方世界，如果有朝一日她能親去，她自己會身臨其境去了解、去感受。

    “那云霄界的銀啊妖啊魔啊，他們知道山海界嗎？”紅棗也跳上桌子，好奇地看著五四。

    五四點點頭：“山海界是云霄廣宇邊陲眾多的附屬界之一，而且……像林卿經(jīng)常形容的……十分雞肋！”

    第655章 山海詳情

    “附屬界？這就有些奇怪了，按說雁過留痕，一般有修士生活的附屬界會留下較多主界修士活動的蹤跡或傳聞。而山海界幾乎沒什么有關(guān)云霄界的消息，也沒有多少云霄修者的活動遺跡?！敝怀怂F(xiàn)在知道的疊淵和五四外。

    林卿想了想，問：“那是否意味著雖是主從關(guān)系，但其實兩界隔絕，并不怎么想通?！?/br>
    五四嗯了一聲。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說山海界雞肋的原因了。因為它的特殊，傳承里交待了一些，也順便回答你后面的問題?！?/br>
    “相較云霄界，山海界不論各方資源都遠遠不可相提并論。同時，相較于云霄的其他附屬界，就貢獻而言，山海界就是平平無奇沒有特殊出產(chǎn)的一界。”

    五四看向林卿，“它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它與云霄界若即若離，聯(lián)系非常薄弱?！?/br>
    林卿豎起耳朵。

    五四懶洋洋道：“其一，山海界與云霄界的聯(lián)通時間飄忽不定。它開界的時間相隔很長，基本都是幾萬年才開一次。而這個“幾”有可能是一，也有可能是九，只有臨近了，有能者才可預(yù)測一二?！?/br>
    “并且開界后聯(lián)通的時間持續(xù)很短。據(jù)我所知，開界的時間短則半日，長則半月，隨緣不定?！?/br>
    “其二，由于境界壓制，開界之時山海界這頭也許動靜會大些，但云霄那頭并無太大異象出現(xiàn)，致使它難以引起云霄大批修士注意。”

    聽到這里，林卿插入一句問：“那如果云霄和山海聯(lián)通，疊淵會提前有感應(yīng)嗎？山海界的各化神會提前知曉嗎？”

    五四道：“一般說來，高界者對低界者才可提前感應(yīng)。邪魔疊淵來自云霄，他本身修為極高，乃是魔界少尊，按說是能提前預(yù)感一二，但具體位置估計也并不知曉。而山?；窬碗y說了?！?/br>
    林卿皺眉：“這就難辦了，山海界到時就有些被動了。”

    五四不以為然：“雖不能提前預(yù)知，但如果正式開界，我想山海這頭肯定會鬧出些動靜。”

    林卿撩著眼皮斜它：“也不見的吧，如果動靜很大，山海界應(yīng)會留下些有關(guān)云霄的訊息，而不是如今這樣兩眼一抹黑?！?/br>
    五四被問的一堵，惱羞成怒道：“你別打岔，我還沒講完?！?/br>
    “好好，鳳仙大人您繼續(xù)……”五四哼哼一聲，繼續(xù)道：“其三、兩界聯(lián)通的通道有時在人修界內(nèi)，有時又在鬼修和精修等所在之地，更頭疼的是出口與入口并非同一個?！?/br>
    “最后，元嬰之下進不來，化神之上境界又被壓制，所以與其說山海界是云霄界的附屬界，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個自成一體的獨立界。”

    林卿越聽越驚訝：“怪不得它能自娛自樂這么多年?！?/br>
    山海界對于云霄大家長來說，活像個完全不著家、偏又資質(zhì)普通、還專給家長出難題的的中二少年啊。

    “等待開界的時間極長，還各種不定。不僅開界地點任性，而且物產(chǎn)又不豐富，再加上挑人又低調(diào)……”站在云霄界的視角，光想想都想拋棄它。

    林卿揉了揉額角：“無怪山海界沒什么云霄修士遺留的印記。”

    要是哪個走了“狗屎運”的修士正撞上了山海界開界，他才進來還沒逛幾下，回去的路猛然就關(guān)了，豈不是猴年馬月才能回云霄？那找誰哭去？

    想起疊淵……林卿抖了抖。

    所以別招惹山海，誰招惹誰就成個叮當(dāng)響的杯具。

    估計肯冒險來山海的要么是有特殊目的，要么可能是逼不得已逃難的……她暗中掃了五四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林卿一直生活在山海界倒沒覺得山海界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對山海界充滿了感情。

    正想著，便聽五四搖頭晃腦地繼續(xù)道：“這種情況一直維持，直到十幾萬年前六道大戰(zhàn)。在此恢宏的六道混戰(zhàn)中，各方斗法引得天地幾乎崩裂，六道圣物被突發(fā)的自然之力所沖，四散于云霄邊陲廣域……”林卿聽后喃喃道：“那疊淵出現(xiàn)在山海界，可能是為尋找魔族圣物？想去云霄界就要等云霄與山海渺茫的聯(lián)通時機……”她不由疑惑：“那山海界修士去云霄界有沒有修為要求？”

    “還有，亙天境是怎么回事？是上一次開界了？也不對，當(dāng)年覺善圣僧是從山海界去了云霄界，后又從云霄界回來，并未隔上萬年……”她忽然想起那塊黑石。

    青凌圣君說他可以憑著黑石不受修為限制進入青濁秘境。黑石是否在去云霄途中起了一定作用？

    五四道：“山海界人士到云霄界有沒有修為要求，我也不知。不過兩界相通時，總有幸運的符合者能去。只不過云霄太大，即便有人去了在云霄也難激起值得傳承相告的浪花?！?/br>
    “亙天境之事，我想應(yīng)該是個意外，青凌所說的那個覺善和尚肯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機緣。林卿，你得加快修煉，等到時機再去流云問問青凌，讓他想想那和尚到底是怎么去云霄的?！?/br>
    就是此次知曉了山海界不知何時何地才能與云霄界相連，他才如此的絕望。他要回去最重要的希望就在林卿身上了。

    林卿明白五四的焦慮。

    她想了想道：“五四，既然你來自云霄界，那么說明，上次山海界和云霄界悄悄聯(lián)通過的時間距今不遠。這樣想來，豈不是下一次兩界相連是至少在萬年之后？”

    “那我們瞎激動個啥？根本去不了嘛?！彼龗吡艘谎畚逅模嫘Φ?，“你總不會是個存了幾萬年的蛋吧。所以，只能從覺善圣僧那個方向想想辦法了。”

    她替這一輩的修士感到有些惋惜，不過又很快打消了念頭，即便山海界立馬就開，也只有部分遇上的幸運兒能去。

    機緣從來不是人人平等、雨露均沾。

    而且，如果真如她猜測，與黑石有關(guān)，那動用黑石，也要等她結(jié)嬰……艱難啊……

    正感慨間卻聽五四小聲地支支吾吾道：“誰說我不是一個存了上萬年的蛋？”

    “什么？?。?！”

    第656章 該把牢底坐穿

    林卿差點跳起來，她指著五四，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了：“你什么意思？你有上萬年歲了！”

    “你那么咋咋呼呼做甚？才不過近萬年而已，我堂堂鳳族嫡系孕育豈是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