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yùn)嬌妻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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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點(diǎn)頭:“是這個道理,那我今天回去就問問?!?/br> “這就對了。” …… 月牙鎮(zhèn)和京都距離也不遠(yuǎn),但是比甜水村要稍稍繁華一些。京都不少住在城郊的生意人都和月牙鎮(zhèn)有生意往來,田氏和王氏到的時候,集市上已經(jīng)人山人海。 “我的親娘,擠死了!讓讓!這是在干啥嘞!” 兩人來月牙鎮(zhèn)趕集也來了好些回了,倒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王氏拉住一個人,問:“前面干啥呢?” 路人:“魯家鐵鋪開業(yè),免費(fèi)給鄉(xiāng)親們打鍋呢!先到先得!” “免費(fèi)的?!是京都那個魯家?” “可不是,月牙鎮(zhèn)是分鋪,厲害著哩!” 田氏:“真免費(fèi)的,那咱們也去看看?正好我們家的鍋也銹了,不要白不要?!?/br> 王氏:“我看行!” 兩人廢了老些力氣擠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鐵鋪前是一個男人,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褂子,結(jié)實(shí)又壯碩的胳膊正有力的輪著一下又一下的鐵錘,肌rou賁張,汗珠滾滾。 田氏沒見過這么五大三粗的男人,竟有些害怕的朝后退了一步,王氏笑:“這是魯家老二,魯越。魯越啊,我們要兩個鐵鍋?!?/br> 名叫魯越的男人這時候才抬起頭來,濃眉黑眸,凜冽的眼神沒有什么別的表情,看了一眼面前人又將頭低了下去。 “好?!?/br> 男人不茍言笑,手腳倒是麻利,一直到王氏和田氏離開,田氏也沒敢再多看那人一眼。 王氏見她真的害怕,笑道:“你膽子咋這么小,沒見過這么猛的男人?” 田氏:“我家功章是多文雅的人,我的確害怕他這樣的……” 王氏一邊介紹著魯家一邊笑話她被文人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然眼睛一亮:“對了!魯越他老娘不是正在給兒子說親嘛?!你家芮娘不是正好?!” 田氏愣住了,魯越? 那個男人? 她回憶起了剛才那男人的胳膊,怕是比芮娘的小腿都粗,連忙搖頭:“不行吧,這咋能行呢……” 第2章 女大十八變 “這有啥不行的?”王氏忙道。 “魯家是個清白人家,而且魯越能干能賺錢。他們家那個魯老太太,雖說是精明了一些,但是魯家有錢,魯越在家排行老二,上頭那個大哥是開布莊的,三弟是讀書人,魯越身子板最結(jié)實(shí),繼承父業(yè),多好的營生啊!芮娘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王氏一股腦的就將魯家的情況竹筒倒豆子一樣的說了出來,將田氏嚇了一大跳。 “你咋對他們家的事了解的這么清楚?” 王氏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我以前也是說親的嘛,自然對咱們周圍的人家都了解的?!?/br> 田氏狐疑:“你替魯家說過親?” 王氏支支吾吾的,一開始還想瞞,后來田氏問的緊,索性也不瞞了:“是!那魯越第二房媳婦就是我說的,可惜她那個媳婦命不好,嫁過去沒幾日就死了,這不,魯老太太才急著說第三房。” “第三房?!”田氏驚訝極了,她以為魯家是急著給魯越說第二房,沒想到成第三房了。王氏知道這事瞞著也不合適,干脆就將所有的事告訴了田氏。 “魯越的情況是不太好,不過芮娘的情況的確特殊……我敢拍著胸脯說,這十里八村的,沒有比魯家更適合你們家芮娘的了!這個事兒啊,你考慮一下,可以的話,我愿意去跑一趟!” 田氏猶豫了。 魯家有錢這事兒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也知道那個魯老太太,是十里八鄉(xiāng)最出名的吝嗇鬼,那魯家現(xiàn)在又沒分家,芮娘真嫁過去了,到底是享福的還是受罪的,還得另說。 王氏勸她:“你是舅母,又不是她娘,肯為她張羅就不錯了。以后攀上了魯家,你和杜功章的日子,會差嗎?” 田氏徹底不說話了。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若芮娘真的嫁得好,她倒的確跟著沾光。 “我回去和芮娘商量一下?!?/br> 王氏見她松了口,連忙笑道:“好好商量,我也去打探一下魯家的口風(fēng)!” 兩人原地散伙,田氏回家的腳程都快了幾分。 - 宋芮娘完全不知道這些。 田氏走后,她一如既往的在屋內(nèi)打掃、整理、準(zhǔn)備下午飯。 屋里的rou幾乎沒有了,下午應(yīng)該還是以饅頭和菜為主,宋芮娘坐在灶臺前生火,動作很是麻利。 冬天的菜翻來覆去就是大白菜和腌蘿卜,家家戶戶都這么吃,但芮娘會十幾種腌菜的法子,總是能將平平無奇的蘿卜也腌出不同的味道來,這也是田氏一直沒有抱怨芮娘白吃白喝的一個理由。 吃人嘴短,她是真的喜歡芮娘做的飯菜。 田氏回來的時候,院子里的柴火已經(jīng)碼放的整整齊齊,雞鴨狗全都喂完,衣裳也都在院子里整整齊齊的晾曬著,田氏滿意的巡邏了一圈,這才來到了廚房。 快開飯了,杜功章還沒回來。 “舅母?!彼诬悄镆姷剿仁呛叭耍锸闲Σ[瞇的:“芮娘別忙了,過來看看我給你扯的布。” 宋芮娘一愣,誒了一聲,從廚房走了出來,凈了手,進(jìn)了屋。 她顯然沒想到田氏會給她扯布料,桌上放著一匹嶄新的藍(lán)色布料,田氏笑著拿起。 “你來了這么久一直也沒給你扯布做過新衣裳,這塊兒布是舅母補(bǔ)給你的,主要也是前段日子你舅舅手頭也緊張,別怪舅母啊?!?/br> 宋芮娘受寵若驚:“舅母,您這是說的哪里話?!?/br> 田氏笑:“實(shí)話呀,你看看你,今年左不過也就是十六,成日打扮的和個婦人一樣,說出去,還當(dāng)我苛待你了呢。去打扮打扮,做身新衣裳,衣裳會縫吧?還有,這簪子給你,把頭發(fā)也梳一梳?!?/br> 田氏一邊說,一邊遞給她一只銀簪子,宋芮娘長 這么大還沒有過這樣體面的首飾,當(dāng)即嚇了一大跳:“舅母和舅舅的大恩大德芮娘已經(jīng)償還不起了,這些東西是萬萬不敢要的,舅母快收回去?!?/br> “你這孩子!你舅母的簪子沒有十根也有八根,還差這一根不成?拿著!” 宋芮娘卻是個倔脾氣,幾番推辭,最后收下了布,那簪子,還是說什么都不肯要。 田氏犟不過她,正巧杜功章這時候回來了,也只好作罷。 “相公回來了?” 杜功章一進(jìn)門,田氏就敏銳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丈夫似乎臉色有些不大對,她轉(zhuǎn)頭先對芮娘說:“芮娘,準(zhǔn)備開飯吧。” 宋芮娘應(yīng)了一聲,走出了房。 “怎么了?這么無精打采。”宋芮娘走后,田氏走到杜功章身邊問道。 杜功章嘆了口氣:“今天去買東西的時候遇到城里私塾的老熟人了,說是京都城郊預(yù)備開一個官家私塾,到時候這京都周邊村里的孩子,都可以去那邊讀書。” 田氏嚇了一跳:“官家私塾?既然是官家開的,怎么又叫私塾?!?/br> 杜功章重重的哎了一聲:“民間的叫法罷了,說是官家開的,誰不知道是那些個商賈和官府的手段,怕是又想賺一波朝廷的紅利罷了,名字還沒定,怕是快了?!?/br> “那、那咱們村的也去?” “那官家私塾打著好聽的名頭,學(xué)費(fèi)減半不說,還有馬車接送,你說如果你有孩子了,是選擇讓他進(jìn)京都讀書,還是在咱們甜水村?” 田氏毫不猶豫:“那肯定是京都呀!” 杜功章:“那不就結(jié)了,你都明白的道理,大家都明白?!?/br> 田氏終于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利害,她瞪大眼:“那你的意思是說,村里的學(xué)堂要開不下去了?那、那你怎么辦?!” 杜功章:“那官府既然大費(fèi)周折辦學(xué)堂,教書的人哪里會輪得到我們,怕是早早就定下了名單,只等著進(jìn)去呢。” 田氏臉色大變:“這可如何是好……” 杜功章為這事愁了一路,現(xiàn)在心情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么沉重,見妻子臉色不佳,他又轉(zhuǎn)而去勸田氏:“別怕,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只是風(fēng)聲,那建一個學(xué)堂咋不得大半年的功夫,沒那么快?!?/br> “但消息肯定是準(zhǔn)確的……咱們要早做打算啊?!?/br> 杜功章點(diǎn)頭:“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彼f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個單子遞給了田氏。 “今天遇到這事,東西沒買太多,rou下次再去買吧,屠戶那邊也是人山人海?!?/br> 田氏急了:“還吃什么rou啊!這光景,把錢攢著吧,保不齊那天就只出不進(jìn)了?!?/br> 杜功章皺眉:“不至于吧,馬上過年了,不買rou嗎?” 田氏咬牙:“不買!今天我上街也花了二十多文,正心疼呢?!?/br> “你買啥花了二十多文?” 田氏:“給芮娘扯了匹布?!闭f到這,田氏正好就想和丈夫商量王氏說的那事,可惜剛開口,宋芮娘的聲音就傳了進(jìn)來。 “舅舅舅母,吃飯了?!?/br> 田氏應(yīng)了一聲,扯了扯杜功章的袖子:“正好,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和我進(jìn)屋,給你說個事?!?/br> 下午飯還是饅頭、咸菜和粥,家里的確一點(diǎn)兒rou都沒了,即便是芮娘也沒有法子變出更好吃的菜色,但田氏今日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家三口無聲的吃完了飯,她用眼神催促著丈夫。 杜功章放下了筷子,跟著田氏進(jìn)了屋。 “你要和我說什么?” 進(jìn)了屋,田氏拴上了門。 “我是想和你說芮娘的事……” 杜功章:“芮娘咋了?” “我今天和王氏和月牙鎮(zhèn)趕集了,王氏說……” - “不行!”杜功章皺起眉頭,似乎有些震驚妻子的這個提議:“三房?那魯家是什么人要娶三房?!這事堅(jiān)決不行!” “哎呀你別急!”田氏一把拉住了杜功章的袖子,“你聽我說,芮娘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現(xiàn)在這光景,還能養(yǎng)她幾年,她今年十六,不在最好的年歲嫁出去,你讓她往后,嫁給人家當(dāng)妾嗎?” 提到妾室,杜功章臉色更難看了。 他是個讀書人,自然無法接受自己外甥女去給人家當(dāng)妾。 田氏知道他的心思,繼續(xù)慢慢道:“要怪,就得怪芮娘那個狠心的爹!將芮娘賣到那樣的窮鄉(xiāng)僻壤去,要不是芮娘命中有福,還不知道現(xiàn)在過的什么生活……我自然是不介意她繼續(xù)住在咱們家的,但是姑娘家能一輩子不嫁人?你這個當(dāng)舅舅的,也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