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嬌妻 第20節(jié)
芮娘聽著那些人的笑聲,心里撲通撲通的,魯越拿到鞋走到她面前,有些抑制不住的喚了聲:“芮娘。” “快些快些吧!” 眾人又開始起哄。 芮娘紅著臉配合著把那只繡鞋穿好,最后杜功章親自背著外甥女上了花轎,眾人看不到新娘子了,起哄這才結束。 魯越笑著向眾人拱手道謝,田氏眼淚汪汪的將人送到門口,這迎親禮就算是走完了,接下來,花轎被抬起,樂隊又重新開始吹吹打打起來,朝京都方向去了。 魯家那邊,自然也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魯家這幾年做生意,前來道賀的人可比杜家多的多,當迎親的隊伍出現在街巷口時,早就在門口放風的人大喊一聲:“新娘子來了!” 所有人就全都圍了出來,爭搶著看。 這里面有些人知道魯越之前的事,對這新嫁進來的新娘產生了無限的好奇。也有聽說了宋芮娘生的美,想湊上來看個究竟。 新娘子蓋著蓋頭,在跨火盆拜天地之后就送入洞房了。 院子沒換,洞房還是設在魯越原本的院子里,但是屋子卻是全部重新拾掇過了,大紅的喜被整整齊齊的放在炕頭,新打的木架子和柜子也像是在等著新娘子的檢閱。 宋芮娘在喜婆的攙扶下穩(wěn)穩(wěn)當當的坐在了炕邊,接下來,她就不必再起身了。 “掀蓋頭啰!”喜婆笑著把喜桿遞到魯越的手中,此時,新房里早就擠滿了人,人人都踮著腳尖生怕錯過這一幕,魯越接過喜桿,竟也有些緊張和無措。 “新郎官,墨跡啥呢!”人群中有人催,芮娘藏在袖中的一雙小手緊張的直冒汗,終于,她眼前一亮,大紅的蓋頭被忽然掀開,芮娘下意識的就垂下了眼眸。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在這時集中了過來。 十六歲的少女,烏黑的頭發(fā)被梳成光潔的發(fā)髻,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一張白嫩嫩堪比雞蛋的小臉上沒有施加任何多余的脂粉,卻也找不到一點兒瑕疵。兩頰的紅暈和鮮紅的唇將白皙的面容襯的越發(fā)嬌艷欲滴,她就那么靜靜坐在那,不笑也不說話,就足矣讓滿屋子的人都直了眼睛。 喜婆最先反應過來:“新郎官看傻了!喝交杯酒了!” 眾人也才回神。 “對對對!快喝!”交杯酒早就準備好了,喜婆遞給一人一杯,魯越對自己方才愣神的行為有些懊惱,此刻緊張的坐在芮娘身邊,在喜婆的示意下,兩人胳膊纏繞著挽住,芮娘長長的睫毛此刻與魯越無限的接近,嘴唇碰上酒杯的那瞬間,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男人比她高大許多,彎著腰遷就著她,對視的那一瞬間,魯越漆黑的眼眸也撞到了她心里,芮娘匆匆低頭,臉頰通紅,一口酒水下肚,魯越覺得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那雙含羞帶怯的杏眸久久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喝完了交杯酒,外面也喊著開席。 起哄的人全都散了場,大家也想去填飽肚子,魯越這個新郎官也不得不出去陪賓客喝酒,片刻后,屋內就只剩下喜婆和芮娘兩個人了。 喜婆笑著打了水過來讓芮娘洗把臉,新娘子接下來就可以歇著了,芮娘本應該覺得松了口氣,但不知怎的,她那顆本就緊張的心卻是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方才兩人喝交杯酒離得太近,魯越的身軀就像一座大山,想到晚上,芮娘白生生的小手又緊張的攥了攥,有些無措…… 第20章 風雨 魯家如今生意做的不錯,酒席的排場自然不小。 這快到晌午,大家伙都等著開席,畢竟是兒子的喜事,這魯老太太也大方了一回,從城里酒窖早早的就定好了酒,一大早就用牛車拉了回來。長嫂韋氏,也是在廚房里忙的暈頭轉向。 剛才在洞房里看了新娘子,在場的一些男人都止不住的酸魯越,于是一個勁兒的給他灌酒。毫不留情。 魯越身邊就一個大郎還能頂事,三郎是個讀書人,喝了一圈之后就直接給趴下了,就只剩下魯大郎和魯越兩人,流水席流水席,這晌午的席和傍晚的席幾乎就是連著開,到最后,魯大郎也敗下陣來。 魯越這個新郎官到最后,眼睛也開始有些花了,此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魯老太在屋里都睡了一覺出來,見兒子還在被那群人欺負,也顧不上賓客了,上趕著就開始攆人,這些后生都見識過魯老太的潑辣,可不敢招惹她,一邊笑著往出走,一邊還開調侃:“魯二!喝多了可千萬別不行!” 韋氏聽著都覺得臊得慌,魯老太卻是不怕:“喝完了就快走!我兒子能不行?!開什么玩笑!” 魯越有些頭疼,開始收拾院子。 魯老太太的確急著抱孫子,也不讓他收拾了:“放下放下,進屋去!” 魯越看了眼西屋,大紅的喜字被燭火映照的格外醒目,她在屋里等了一下午吧……魯越也不再堅持,放下東西就回了自己院子。 走到門口,他抬手聞了聞身上,一股酒臭味,他自己都有些嫌棄。害怕芮娘不喜,他先去了凈室,放了水,又三下五除二接了水洗了個澡,酒意已經散了一大半,出來的時候換了一套干凈的衣裳,這才準備進新房。 進門前,魯老太太在院門口喊了他一聲。魯越走了過去:“娘?!?/br> 魯老太遞給他一個白帕子:“知道咋用吧?” 魯越低頭一看,皺了皺眉頭。 “你可別和娘裝傻,說一千道一萬,娘之前不同意你和她的婚事還不是因為那檔子事,你拿去用,讓娘放心。” 魯越想說什么,卻對上了老太太堅決的眼神,想說的話最后還是收了回去,將帕子接了,魯老太太臉上這才露出笑意。 魯越心里因為這帕子有些煩,當然,也有些燥。 他在進屋前,將那帕子揉成一團,胡亂塞到袖子里沒管了。 芮娘下午的確清閑,還睡了一小會兒,這會正坐在床榻邊靜靜的等著,魯越一進來,她整個人也都站了起來,無措的看著門口。 原本梳好的發(fā)髻已經解了,烏黑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炕底下燒著炭火屋子里很是暖和,原本的嫁衣已經脫了,換上了一層里面的小薄襖。 也是大紅色的,只是掐腰的款式,將新娘子盈盈一握的曲線凸顯出來,魯越進屋后見到這一幕喉結上下滾了滾,但他很快轉身準備關門:“不出去了吧?” 芮娘已經洗漱過了,連忙搖頭。魯越便落了鎖,走了過來。 這間新房不大,西邊窗戶緊鄰著炕頭,對面便是一個嶄新的木頭柜子和箱子,魯越不知是喝了酒還是這屋里的炕燒的有點太旺了,他感到口干舌燥,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茶,芮娘抿了抿唇也走了過去。 “我來吧?!?/br> 今晚,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這個男人也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相公。她要伺候他,這點兒道理,芮娘還是明白的。 “沒事,你歇著。”魯越沒讓她動手,自己一連喝了兩碗茶,這才覺得這股子燥意被減輕了一些。 接下來……該做什么……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只剩下屋子里的龍鳳花燭,這對兒蠟燭要燒一夜,魯越吹了另外兩盞,問:“歇了?” 芮娘只是點頭。 魯越先坐下,芮娘鼓足了勇氣走到炕邊,蹲下去,要幫魯越脫靴。魯越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意識到她要做什么時,腦子一熱,猛的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不用?!?/br> 芮娘驚訝的抬頭,便又對上了那雙像星空一樣的眼眸。她早就發(fā)現了,魯越的眼神看久了,就像有旋渦一下會吸人進去,此刻芮娘的注意力全在魯越的眼睛上,而魯越的心思,早就飛到了天邊。 他握著芮娘的手,這是他第一次握一個姑娘的手,和想象中的一樣,小小的,軟的似乎是沒有骨頭,他想起第一次見芮娘,她小小的手都握不住鐵鍋的邊緣,那時候大嫂過來問他,他連臉都沒看清楚,就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魯越的掌心很大,完全將芮娘的小手包裹住,因為常年干活,大掌上覆著一層薄繭,有些磨,蹭到芮娘掌心的時候還有些癢。芮娘終于回過神來,臉瞬間紅了個徹底,魯越的眼神也一寸寸暗了下來,他舍不得松手,倒是將人又拉近了幾分。 屋外冷風簌簌,屋內的空氣卻越來越灼熱,芮娘緊緊的閉著眼,臉頰緋紅。 芮娘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撲閃撲閃的,暴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和緊張,也像一把小刷子掃在魯越的心口,酥酥麻麻的,不知如何是好。 魯越伸手,帶著薄繭的大手撫了撫芮娘的臉,魯越的手又粗又笨,繭子磨得芮娘有些癢,灼熱的呼吸暴露了主人的心急,吹在芮娘白皙的面龐上,新娘子終于顫巍巍的睜開了眼,白嫩的小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 屋里越來越熱,空氣中都飄著一股子陌生的女兒香,魯越開始頭昏腦漲,他從沒離一個姑娘家這么近過。他能看見她白皙面龐上晶瑩的汗珠,能看見秀氣的糯米貝齒輕咬紅唇,烏黑的秀發(fā)披散在枕頭上,惹人生憐。 一切似乎只是遵循著本能,芮娘緊緊閉著眼不睜開,屋內龍鳳雙燭的火光在窗戶上跳躍,映出一些屋內的場景,就像是一場皮影戲。 后半夜忽然下了一場雨,魯家小院子里的一株紅梅被零零星星的雨點打落,花瓣不堪風雨摧折,嬌艷的花瓣搖搖欲墜。 男人泛出一絲心疼,溫柔的親了親她的側臉。 許是這安撫有了用,芮娘顫巍巍睜開眼,溫溫熱熱又帶著香氣的呼吸吐息在魯越的耳邊。 屋外的風雨似乎越來越大,梅花的花蕊東倒西歪,花瓣悠悠掉落,紅燭淚干,屋內的呼吸聲也漸漸平復…… 過后,魯越先是將人抱了好一會兒,才翻身下炕去打水。 芮娘身子難受的厲害,魯越沒讓她動。 西邊院子的門栓嘎吱一聲,北院里魯老太一下就激靈醒了。 好小子! 這個點兒了! 魯越手腳麻利的打了熱水回了房,芮娘已經穿好了中衣,白皙臉龐上的紅色就沒退下去過,她想下炕,卻被男人制止了。 “我來。” 魯越擰了把帕子,宋芮娘睜大了眼。 他、他來……? 他怎么來? 剛才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場景重新浮現在腦中,芮娘語無倫次,話都說不全了:“不、不用……” 魯越知她羞得慌,也不勉強,只是她剛才顫的厲害,纖細的胳膊抖得不停,“自己可以嗎?”他問。 芮娘已經不想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了,胡亂的接過帕子就背了過去,魯越喉結滾了滾,也開始收拾自己。 魯越用最快的速度拾掇好自己,身后芮娘要慢一點,他怕芮娘羞臊沒轉身,但此時已經快三更天了,院子里安靜的只有風聲,一些不可避免的聲音傳入魯越的耳朵里,讓他想起剛才一些令人口干舌燥的場面。 芮娘紅著臉總算收拾好了,也不敢看他,很快就躺回了被窩。本來應該是男睡里女 睡外的規(guī)矩,但芮娘一緊張,就給忘了,縮在了最里面把自己裹了起來,魯越也正好習慣了睡外面,掀了被子,上了炕。 一時無言,屋內旖.旎的氣氛漸漸淡了淡,芮娘困極又累極,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迷迷糊糊之際,她感覺到身旁的男人湊過來抱住了她。 “以后,我會對你好的?!?/br> 芮娘睡去之前好像聽到了這么一句,但是她實在是太困了,沒有力氣去回應他,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21章 腌泡菜 京都的郊外畢竟也是緊鄰著京都,清晨,來來往往的人已經密集起來,魯家院子也早早就敞開了大門,芮娘被窗外的喜鵲叫聲喚醒時,身邊已經沒了魯越的身影。 她猛地一下坐起,面色全是慌亂。 新婦進門第一天,她不會就起遲了吧。 芮娘緊張極了,連忙穿好了衣裳,她一邊梳頭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似乎有人在墻根兒底下說話,是魯老太太的聲音,芮娘一聽更急了,新婦要敬茶,她居然比婆婆起的還晚。 只是昨晚實在是折騰的有點兒厲害,芮娘渾身都還酸疼著,尤其是下面……動一步都覺得身子疼的厲害,芮娘的嫁妝里面有新衣,她選了一件桃紅色的小襖,簡單的挽了個發(fā)髻。屋里的洗漱架上已經有人提前給她打好了熱水,芮娘走過去看了眼,心里暖絲絲的。 水是熱的,還有凈齒的杯子。她忍不住回憶起昨晚那個強壯的男人。 一開始,說不害怕是假的,他就像一座小山,籠著自己,但芮娘后面能感覺到,魯越是溫柔的,或許是盡他的可能溫柔了些。 芮娘想起舅母的話,心里沒由來的多了一絲踏實。 這個男人,對她還是很體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