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太太：“那就好，說白了，還是你命好??！”

    錢氏笑了笑：“親家母你也是啊，一個兒子比一個兒子又出息，這不，老二也成親了，還馬上要抱孫子了！”

    魯老太太笑了笑，將人請進(jìn)了堂屋。

    芮娘去泡的茶。

    在廚房，她有些忐忑的問魯越：“大嫂家中，是做生意的嗎？”

    魯越：“嗯，做茶葉生意?！?/br>
    “你一會兒還要去鐵鋪嗎？”

    魯越揉了揉她頭：“去，你想去嗎？”

    “我怎么走得開呀……嬸娘來了，中午得招待人家呀?！?/br>
    魯越：“那明天去，鋪子里也離不了你，今天少做點，都是自家人?！?/br>
    芮娘臉一紅，忽然想起昨晚男人的話，什么‘離不開’‘心肝’一句句的往出蹦，臊的芮娘閉著眼掐他，也不知道從哪學(xué)的……

    “鋪子的事情我根本就幫不上忙，你成天就會哄我……”

    魯越眼中閃過一絲笑：“誰說的，芮娘能幫我大忙?！?/br>
    芮娘抿了抿唇不說話了，昨天她沒想明白，還當(dāng)男人說的是真的呢，后半夜兩人親熱的時候他才說漏了嘴。

    二郎想帶她去鐵鋪，

    也只不過是心疼她最近太累了些罷了。

    芮娘心里甜絲絲的，這算得了什么，在山里時，日子比這苦多了。

    那時候日子苦心里苦。

    現(xiàn)在的日子不苦，心里更是甜的。

    魯越必須要出門了，臨走前跟她說了好些錢氏的事情，芮娘讓他放心，魯越這才走了。

    錢氏和魯老太太在堂屋說了一早上的話，韋氏就在一邊陪著。

    快吃午飯，芮娘已經(jīng)都準(zhǔn)備好了。送客的餃子迎客的面，錢氏今天第一天登門，中午吃面。

    芮娘細(xì)心，恐怕錢氏過來舟車勞頓不好消化，面都要拉的細(xì)一些，還貼心的準(zhǔn)備了兩種臊子。喜歡辣的用酸辣泡菜rou絲臊子，不喜辣的芮娘便用提前熬好的湯頭澆上去，這湯頭是用牛rou筒子骨熬得，里面放了白蘿卜，湯汁熬得鮮美濃郁，配上一碗面條，大中午吃一頓牛rou拉面也是極美。

    開飯前，芮娘還特意去問了一句，錢氏客氣的連聲道謝，一面道謝一面夸。直說是魯家好福氣，二郎也是好福氣。

    嘴甜的人走到哪里都討巧，魯老太太樂的也是止不住笑。

    中午用完膳后，錢氏便跟著韋氏回房了。

    一進(jìn)自家房門，錢氏問道：“你這啥時候搬過來的？”

    韋氏：“就二弟結(jié)婚前?！?/br>
    “為啥？”

    既然親娘問了，韋氏便把當(dāng)初換院子的事情和翻修的事情全和錢氏說了，錢氏一聽，瞪了一眼自己女兒：“你是不是傻啊，當(dāng)初你那個南邊多好啊，非要搬到這兒來，你看這離你婆婆多近……”

    韋氏皺眉，其實對于換院子，她也已經(jīng)很后悔了。

    當(dāng)初只是看上東院大，哪里想得那么多，南邊那個小院子她是住煩了，可沒想到，搬過來之后又覺得那邊好，離老娘遠(yuǎn)，周圍又寬敞，主要是沒有像二弟那樣翻修，要是翻修一下，那住起來多舒服的。

    錢氏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從小就這樣，缺心眼！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早上可看見了，西院現(xiàn)在翻修的可美，傻不傻？！”

    韋氏心里本就難受，被錢氏一說更難受了：“娘，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我這心里本來就不好受……”

    “不好受啥？”

    有了親娘，韋氏覺得自己多了個能說話的伴兒，于是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最近的事情說了，錢氏一開始聽著還好，直到聽說魯大郎答應(yīng)分成一半給宋芮娘時，錢氏也不淡定了。

    “一半？！大郎是咋想的？”

    韋氏：“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說是外面商人要給弟妹四成，他好面子，不能給的比四成低，就給一半！”

    錢氏：“大郎可真是大方，這筆生意要是成了，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就這么分一半出去？你男人可是親自去蘇州了，哦，她坐在家里刺刺繡就撈一半？咋想的？！”

    韋氏一聽這話，心里更不痛苦了。

    “可不是么？大郎出門那么辛苦，她昨天還和二郎去看戲了?！?/br>
    錢氏拍了拍大腿：“大郎可真是……”

    韋氏：“這算什么，昨天婆婆還因為她說我了……幸好娘你來了……”

    錢氏：“親家母說你，說你啥了？”

    韋氏眨巴眨眼，忽然眼眶就紅了：“我不就是讓宋芮娘幫我洗了幾件衣裳嗎？婆婆就說我使喚她……娘你說現(xiàn)在都開春了，那衣裳洗起來又不費(fèi)力！我哪里使喚她了嘛！”

    錢氏一愣，看了看院中。

    芮娘正在打水。

    “你這個弟妹……我瞧著不像是會告狀的人啊?！?/br>
    “那誰知道，大郎都說了，自從她進(jìn)門，二弟就把她當(dāng)眼珠子一樣看，送錢送東西這些我都不說啥了……”

    錢氏驚呆了：“還有這樣

    的事？”

    韋氏擦了擦眼角：“娘，幸好你來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我吧行嗎，大郎不在，我還懷著……”

    錢氏：“知道了知道了，哭甚，瞅你沒出息的，還長嫂呢?！?/br>
    韋氏：“我可不敢以長嫂的身份壓她……”

    錢氏給她抹了抹眼淚，又往院子里看了眼宋芮娘。

    -

    芮娘今天沒去鐵鋪，下午的時候，倒是上了次街。

    家里的菜和rou都不剩什么了，大嫂的家人來了，魯老太太說下午還是多炒幾個菜。

    芮娘先去了孫家割了rou，最近這段日子，她已經(jīng)是老孫頭的?？土耍蠈O頭每回見著她就像見親兒媳一樣，rou只多不少，芮娘也常常有些不好意思。

    買了五花rou，老孫頭問她要不要豬腳，豬腳不如五花排骨受歡迎，但芮娘很喜歡，她笑著道：“要得?！?/br>
    老孫頭直接給了她四個，還帶著上面的一小節(jié)腿。

    芮娘臨走前，也悄悄給老孫頭多留了錢。

    買完了rou，芮娘又去了菜市。自從芮娘管廚房，這一片兒的菜農(nóng)幾乎都認(rèn)識這個魯家新兒媳，紛紛和她笑著打招呼：“芮娘又來買菜呀？”

    “今個兒買的不少啊，家里有喜事？”

    芮娘總是客氣的和大家笑著打招呼：“有客人?！?/br>
    “瞧瞧你真是能干，魯二真是好福氣。”

    芮娘待誰都是和和氣氣的，也從不麻纏，這塊兒的菜農(nóng)都愿意做她的生意。

    等芮娘走了，那些人還會私下交談。

    “現(xiàn)在這魯家二媳婦可比之前那大媳婦兒勤快些啊？”

    “我聽說那大媳婦兒懷了。”

    “懷了咋了？這二媳婦兒又不是懷不了，我反正喜歡和芮娘打交道，之前那個韋華華，每次買東西都要挑挑揀揀，還伸頭看稱，怕我缺斤少兩的，最煩她！”

    “可不是嘛，我也一樣，我聽說魯大郎鋪子關(guān)了……我早說了，放著老爹的營生不繼承，去搞什么布莊，不長久的事，你等著瞧吧，魯二才是有好日子的人……”

    “誰說不是呢……”

    芮娘對這些聲音一概不知，她提著一筐子的菜和rou就往自家走，京郊最近天氣回暖，出來擺攤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些魚販子，直接就在路邊賣魚，包殺。

    芮娘本來有些猶豫要不要也去買條新鮮魚，誰知她剛剛走近，一股魚腥味直接就沖了過來，芮娘忽然覺得胃里一片惡心，當(dāng)場就轉(zhuǎn)過身，捂著嘴干嘔了幾聲。

    第34章 豬腳飯

    芮娘捂住了胸口, 在原地緩了一會兒，那股惡心的感覺才退了下去。她看了眼那魚販子的攤鋪，想來可能是魚腥味有點兒太重, 沒放在心上。

    新鮮的魚沒買成, 不過rou和菜也夠了，芮娘回到了院子里，錢氏正在晾衣裳。

    見到芮娘，錢氏踮腳看了看：“芮娘回來了？”

    芮娘抬頭：“嬸娘，嗯, 回來了?！?/br>
    “喲, 買這么多東西?！?/br>
    芮娘：“娘說多炒幾個菜呢，嬸娘在晾曬衣服呢？”

    錢氏笑：“是啊，我家華華這陣子麻煩你了吧?！?/br>
    芮娘一愣, 才明白她指的哪件事, 連忙擺手：“沒有的事, 大嫂懷著孩子辛苦, 我不過搭把手的事情, 算不上麻煩?！?/br>
    錢氏笑了笑，沒說什么。

    芮娘提著籃子就進(jìn)了廚房, 算算時辰，也差不多可以煮下午飯了，就淘了米，先把米飯蒸上。

    新鮮的五花就做紅燒rou, 娘愛吃。

    自從魯老太太惦記上芮娘的紅燒rou之后，隔一段時間只要買五花rou, 芮娘都會給她做, 芮娘過門也不過就三個多月時間, 魯老太太的臉都rou眼可見的圓潤了一些。

    至于那豬腳……

    芮娘想干脆做豬腳飯，一碗好的豬腳飯，從吊湯開始就有講究。老孫頭每次多給的邊角料正好派上用場，豬皮可以給湯汁增加粘稠度，家里還有豬筒骨，正好用來吊高湯。豬皮筒骨一起下鍋吊湯，高湯需要的時間長，芮娘最先準(zhǔn)備。

    熬湯的時候準(zhǔn)備鹵油，大豆油里加少量的雞油增加鮮味。大蒜、姜片、洋蔥、大蔥這些料頭用燒好的油炸一遍，炸至金黃，油里也吸收了料頭的香味，撈出來控油。

    魯家廚房的香料已經(jīng)很全了，八角、草果、茴香、陳皮、香葉、干番椒、砂仁桂皮花椒甘草丁香等等，芮娘一共抓了一大包出來用紗布裹緊，做成一個香料包。剛才炸過的料頭還可以二次利用，和紅曲米分別再包一個紗布包。

    高湯的滋味沒多會兒就從廚房飄了出去，錢氏時不時的就朝過張望，中午那碗面的滋味兒錢氏可沒忘記，她琢磨了一會兒，也進(jìn)了廚房。

    “呀，芮娘，這是在做啥好吃的，這香！”

    芮娘笑了笑：“嬸娘，晚上吃豬腳飯，這鍋是準(zhǔn)備燉rou的高湯。”

    “嘖嘖，高湯?！卞X氏知道高湯是啥，這玩意可是費(fèi)錢，骨頭大rou熬出來的東西，能不香？

    她家的光景也舍不得這樣吃，這魯家的生活……過得當(dāng)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