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說“好”，跟王秘書聯(lián)系。

    嚴叔捧著禮盒過來：“手表準備好了?！彼f到齊喚手邊。

    齊喚接過打開，他看不見，但他摸索著表盤，跟他目前手腕上的一樣。

    嚴叔又說：“當初拍賣會給向小姐拍的項鏈也已經(jīng)放好?！?/br>
    是周三給向茗的見面禮。

    齊喚“嗯”一聲點頭，他合上禮盒，讓嚴叔放好。

    嚴叔去忙，只有嚴厲等著王秘書發(fā)號碼過來。

    齊喚又點開向茗的微信框，他沒發(fā)消息過去，她也沒再回。都說距離產(chǎn)生美，從她回上海，他們反倒生疏不少，沒有了在南城的熱絡(luò)。

    “王秘把號碼發(fā)過來了?！眹绤栒f。

    齊喚關(guān)了微信，點了支煙。

    那次向茗助理打電話，她也在，還說起過她的相親對象，大概是她的相親對象送了她珠寶，她覺得對方?jīng)]誠意，說對方是狗皮膏藥，她也提起她喜歡沉香。

    齊喚彈了煙灰，夜色藏住了他嘴角溫柔的弧度。

    *

    齊喚回了北京幾天，原本說要出席高層會議，但沒有。

    傅瑾嵐辦公室，傅瑾文困惑，“齊喚那小子是什么意思？”

    傅瑾嵐也想不通，正煩著，偏偏弟弟還在那說個不停：“原本咱們趁他回來，拿房地產(chǎn)項目逼他退讓上海實驗室改建的事，結(jié)果他還真就爽快簽字了，怎么辦？”

    齊喚反而用房地產(chǎn)堵他們插手上海實驗室的路子。

    為了上海實驗室，值得他割舍整塊房地產(chǎn)版圖？他們想不通。

    傅瑾嵐沉吟片刻：“行了，小昕不是在上海，想辦法把她插進上海實驗室?！?/br>
    傅瑾文一副“你開玩笑”的表情：“姐，女大不中留?！?/br>
    齊昕胳膊肘從來就不會往里頭拐。

    傅瑾嵐沒耐心：“不然呢？”她抱臂，晚上還要和齊瀚吃飯，她得穩(wěn)住自己的人設(shè)，“再怎么樣，她都是我女兒。”

    *

    周二，齊喚離開的第四天，向茗跟他失聯(lián)三天。

    上周日開始，他就沒再給她發(fā)過消息，她也忙著工作，一時沒察覺，直到今天開會說起致臻科技成為他們節(jié)目的獨家冠名商。

    中午吃飯，江北宸說：“致臻的蘇總后天會來簽約?！彼@兩天跟向茗混得熟，“挺奇怪的，簽個合同還要這么一老總出面?！?/br>
    向茗心不在焉，她此刻想的是會不會在電視臺再遇上齊喚。知道他是誰后，她還是去看了爸媽準備的資料，知道蘇澤是齊喚發(fā)小。

    那么致臻角逐獨家冠名，肯定有齊喚的意思。

    知道是向小姐的節(jié)目，提前鋪路？

    向茗頓時沒了胃口，江北宸看她放下筷子，“不吃了？”

    “吃不下?！彼葴?，食堂大鍋飯的湯寡淡，沒什么味道，她有點想念嚴叔的手藝，“愁節(jié)目?！?/br>
    江北宸了然：“沒事，大家都在，有事你說一聲就行。向茗，不會是李語楠給你使絆子了？”

    向茗抬眼，搖頭，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想。

    溫婧端了餐盤，看到兩人腳步轉(zhuǎn)了個方向，被江北宸叫住，“小溫，一起啊?！?/br>
    向茗也看過去：“還有位置?！?/br>
    溫婧為難，看看她，又瞅瞅江北宸，“不了吧，不打擾你們。”

    江北宸聞言，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主動拿起自己餐盤，“你們吃，我好了。”說著，他看向茗，溫聲說，“別愁，金主爸爸都要進駐了，要啥有啥?！?/br>
    向茗笑了，溫婧等他離開，小聲問：“你跟江哥關(guān)系這么好？”

    “沒有，最近他幫了我?guī)讉€忙。”

    “哦?！?/br>
    向茗看手機，奇怪齊喚真的莫名失聯(lián)了，一點不似回北京前的熱乎。

    溫婧跟她閑聊：“聽說中明齊總要來上海。”

    向茗放下手機繼續(xù)吃飯，一根青菜挑了半天，“齊喚？”

    “嗯，組里正絞盡腦汁邀請他來做一期節(jié)目。”溫婧看她挑菜，“誒，怎么不吃？”

    “長得不好看?！毕蜍袅俗詈每吹囊桓?/br>
    她不愛吃蔬菜，每次都拿這個理由。

    溫婧不理解，但覺得她有趣，“可能最后會要你出馬?！?/br>
    臺里知道向茗身份不俗的人不少，不過，一般人還不知道齊家和向家的事，只當向茗有背景，能利用就利用。

    向茗一聽，最好看一根青菜也吃不下了，“我又不是沒事干?！?/br>
    她跟齊喚的關(guān)系別人不知道，容毓清楚，八成還是要打她主意。

    狗東西人不在還能煩到人，本事挺大。

    晚上，向茗加完班，鎖門時看到李語楠的電腦還亮著，她想了想，打招呼：“還不走？”

    李語楠不是很待見她，不想聊，“嗯，忙。”

    她又不是向茗，目前只負責新節(jié)目，她手頭還有不少工作，另一檔訪談節(jié)目的資料也要找。對方是華裔，投行背景，她不擅長。

    向茗沒有熱臉貼冷屁的習慣：“嗯?！?/br>
    走出幾步，她回頭，李語楠全神貫注，手機里播放著英文資料。

    腳步就走不動了。

    “給我看看，我在紐約做過類似的?！彼€是去貼了冷屁股。

    李語楠詫異，很冷淡，“不用?！鳖D了下，她說，“我不想欠你人情。”

    向茗拖了隔壁的椅子過來：“工作就是工作，電視臺你家開的？”

    李語楠被噎得語塞，默默把資料挪過去。

    幾頁資料打了不少紅圈，要沒接觸過，確實吃力，向茗卻不，“為什么是你在匯總這些資料?！?/br>
    李語楠能跟她競爭策劃案，級別沒那么低。

    “你以為我是你？”李語楠語氣緩和不少，不過，依舊不大好聽，“我手頭沒什么項目，不是我做還能是誰？”

    職場這種地方捧高踩低，向茗她們得罪不起，有些活總要有人做。

    向茗聽出畫外音，不認同，但沒說，只拿筆標注。李語楠看她幾下就挑揀出重點，驚訝之余，也多了兩分斗志。

    “你看我干嘛？不會指望我都給你做了吧？”向茗余光瞄她。

    李語楠“呵”一聲：“我又不是你。”

    向茗筆一頓：“我怎么？”

    李語楠忙著查資料，避而不答：“你幫我一次，算我欠你的，但我不會感激你?！?/br>
    “得了吧，同事而已，我又不是非要跟你做好朋友?！?/br>
    “我有說要跟你做朋友?！?/br>
    向茗繼續(xù)忙：“沒有最好?！?/br>
    李語楠不再說。

    一個小時零五分鐘，全部完成。

    向茗揉腰，李語楠見狀，問：“喝水嗎？”

    沒等她答，她就拿了兩個杯子去茶水間，回來時，手里是溫水，一杯給她，“謝謝?！?/br>
    向茗正做下腰動作，示意她把水擱桌上。

    李語楠靠坐在桌沿，看她就差劈叉了，“你當這里是瑜伽室？”

    向茗做完最后一個伸展，拿水杯喝了一口，“勞逸結(jié)合?！彼磿r間，“不早了?！彼韧?，將一次性水杯扔垃圾桶。

    李語楠關(guān)電腦，跟她一起出去。

    余光關(guān)注向茗，她若有所思。一開始她對向茗有敵意，如果不是她，新節(jié)目就是她的，她不服氣。

    “你的資料履歷中并沒有投行相關(guān)的節(jié)目。”李語楠選擇發(fā)問。

    資料確實不該她來準備，可是，今天幾個同事說好了似的，最后偏偏都落到她頭上。她原本做好了通宵的準備，沒想到，居然是向茗出手幫了她。

    她之前也研究過向茗的節(jié)目，沒有相關(guān)的。

    電梯到了，兩人進去。

    向茗在電梯鏡面看李語楠：“節(jié)目沒有署名，不代表沒有用功?！?/br>
    李語楠沉默，沒有看她，視線卻在電梯光潔的鏡面里跟她交匯。

    沒有誰一畢業(yè)就是做編導(dǎo)的。

    “下次再戰(zhàn)！”李語楠忽然笑了，覺得之前是自己小家子氣了。

    向茗也笑：“行啊?！?/br>
    電梯到停車場，兩人道別。

    向茗上車，沒忍住給齊喚發(fā)了個消息問：【齊老板，明天幾點的航班？】

    到家后，他的消息才姍姍來遲：【下午四點半落地。】

    四點半落地再去向家，安排很緊湊么。

    向茗沒回。

    翌日，不到四點半，向茗到機場。等了會兒，看到大屏幕播報航班準時落地，她看手機，沒有齊喚的消息。

    她昨晚沒告訴他她來接機的事情。

    沒多久，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