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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40節(jié)

    望凝青彎腰撿起一柄青銅劍,在手中掂量了一把,因?yàn)槎际菬o親無后的死士,楚國的國祚也斷裂了,所以殺了這些楚國余孽也不必承擔(dān)任何的因果。畢竟,三尺青峰能洗秋水,自然也能瀝血而歸。

    望凝青臨風(fēng)而立,長劍直指,一個人便足以抵擋百萬雄軍。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望凝青抖去劍刃上的血,輕輕掠起鬢邊汗?jié)竦陌l(fā)。她強(qiáng)自壓下胸腔內(nèi)沸騰的熱血,沉默地收回了染血的長劍。做完這些,她才緩緩轉(zhuǎn)身,對上了居于上首的燕皇的眼。

    “你——”燕皇低沉而又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卻似乎心有疑慮般提起而又放下,變成了一個困惑的長音。

    望凝青朝著燕皇邁出一步,那些護(hù)駕的侍衛(wèi)這才如夢初醒,立刻將燕皇等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了起來,滿臉警惕地看著望凝青。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里沒有人是她的一合之?dāng)?,但是這張陌生的面孔、不知是敵是友的立場,實(shí)在令人心弦緊繃,喘不上氣。要知道這個天神一樣出現(xiàn)的神秘女子,武功強(qiáng)得可怕,連一朵小小的牡丹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這樣的人,如何能讓她靠近燕皇呢?

    劍拔弩張之際,眾人卻見那神秘的白衣女子將青銅劍放在了地上,動作瀟灑而又利落地單膝跪地。

    “臣……妾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br>
    燕皇:“……”

    你是想說“臣”吧你剛剛絕對是想說“臣”吧?

    托這個自稱的福,燕皇很快就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但他低頭看著那張美艷得近乎鋒利的臉,將要出口的話語都染上了滿滿的不確定。

    “宋清婥?”

    “是,陛下?!?/br>
    “你——”燕皇的動搖太過顯眼,事實(shí)上不僅僅是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的思緒,“你、你不是身受重傷,根骨被廢,日后再無法征戰(zhàn)沙場了嗎?”當(dāng)初,正是因?yàn)樗吻鍕C無法再上戰(zhàn)場,他才會因?yàn)閼z憫而將人娶為繼后。

    “承蒙陛下的關(guān)照,臣妾一年前破而后立,已經(jīng)突破‘無我’之境。”

    燕皇不懂何為“無我”之境,但是看著眼下修羅地獄一樣的場景,他也知道自己的繼后已經(jīng)達(dá)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境界。雖然對此感到有些吃驚,但宋清婥是解決了刺客的忠臣,身為君王,他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做出自己的表態(tài)。

    “快起來吧……梓童,這次多虧有你?!毖嗷蕮]推了侍衛(wèi),走至望凝青身前,伸手將她扶起,“這些年,是朕虧待梓童了。”

    梓為木中之貴者,梓童是皇帝稱呼皇后的愛稱。

    望凝青有些困擾地皺了皺眉,她站起身,燕皇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量十分高挑,墨發(fā)如綢,膚白勝雪,一雙眼睛好似藏著星辰日月,負(fù)手而立的姿態(tài)有如下凡的謫仙。她實(shí)在太過特別,特別得往那里一站就斂盡了塵世的明光,讓人移不開眼。

    要知道,燕皇本身容貌俊美,威儀頗重,再美的女子站在他身旁都多少有些相形見絀。但此時望凝青站在燕皇的身邊,只讓人覺得看見了凡間的帝皇與天上的真仙,那名女子雖然口稱“陛下”,氣勢上卻不遜燕皇一絲半點(diǎn)。

    燕皇安撫了驚魂未定的大臣以及后妃,又命人將望凝青留下的幾名活口壓下去拷問,做完這些,他又滿懷感慨地牽起了望凝青的手。

    “罪女難堪國之器重,陛下還是喚臣妾的名姓吧?!蓖噙@般提議道。

    “梓童還在意著當(dāng)年之事嗎?朕已經(jīng)查明了,當(dāng)年是蘭貴人心懷歹意,想要嫁禍于你,便是落得那般下場,也怪不得他人?!毖嗷适钦娴臎]有在意,雖然因?yàn)橥嗟木壒识鴮?dǎo)致九皇子體弱多病,但那也是蘭貴人自找的,“她為了嫁禍于你情愿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兒,想來也沒有那份慈母之心。梓童若是愿意,朕可以讓宮人將九皇子抱來予你?!?/br>
    這便是要將九皇子過繼在宋清婥的名下了。

    “不必了,陛下?!蓖啾谎嗷薁恐殖鴥?nèi)殿走去,頗感困擾地道,“未經(jīng)通傳便擅闖奉天殿是臣妾的過錯,臣妾這就回靜霖宮了?!?/br>
    靜霖宮即為冷宮,但面對著剛剛立下大功、武功蓋世的廢后,燕皇是萬萬不能讓她再回那種地方的。

    “棲凰殿許久都未有人居住了,朕會讓人好好修繕一番地,梓童今夜便與朕宿于臥龍殿吧?!?/br>
    安分守己跟在燕皇身后的嬪妃們只覺得心口一揪,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巾帕。

    臥龍棲凰,龍鳳呈祥,臥龍殿是皇帝的寢宮,但是自燕皇登基以來,從來都沒人能夠留宿臥龍殿,即便是備受燕皇寵愛的賢妃以及當(dāng)初的元后都沒有。這些年來,燕皇后位空置,后宮的嬪妃們?yōu)榱松衔欢返媚闼牢一?,沒想到宋清婥一出來,她們的努力就全都化為了泡影。

    “不必了,陛下,靜霖宮真的很好,有助臣妾的修行?!蓖嗾J(rèn)真地道,“明日臣妾還要下地,順便督促嬪妃們晨跑?!?/br>
    燕皇:“……”

    眾嬪妃:“……”

    嗯?他們剛剛是不是聽見了什么不太美妙的詞匯?

    眾人頭腦一片空白,唯獨(dú)燕皇回過了神來,卻是笑道:“愛妃的變化當(dāng)真不小,朕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

    廢話,能不小嗎?當(dāng)年的宋清婥剛下戰(zhàn)場就馬不停蹄地入了宮,行著不倫不類的禮節(jié),扎著粗糙的馬尾。一張還算端正的臉龐黑得發(fā)亮,氣壯聲粗,一派男兒氣概。不像宮中千嬌百媚的妃子,反而像是誰家姑娘殷殷待嫁的鐵血兒郎。

    本以為宋清婥去了冷宮便會日漸憔悴,卻不料她竟是生得如此高標(biāo)韻致,端麗俊美。

    “托陛下洪福,臣妾于宮中靜心休養(yǎng),方有今日之果?!蓖喙Ь吹卮饛?fù)著,卻又想到了什么,一股腦地將燕皇難得的柔情給掐死在搖籃,凜然地說道,“陛下,這次是臣妾劈柴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刺客的蹤影,方才避開了一場大禍。您畢竟是真龍?zhí)熳樱瑧?yīng)知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理,楚國余孽尚在暗處,還望您日后多加防備,切勿輕忽?!?/br>
    燕皇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現(xiàn)在根本想不起什么刺客、楚國余孽之類的東西。他現(xiàn)在滿腦子就是自己的皇后居然要下地還要劈柴,習(xí)武的空余還要督促后宮嬪妃們晨跑,這些年來,宋清婥到底在冷宮中受了多少委屈?

    兩人雞同鴨講,當(dāng)真感人肺腑,望凝青將刺客的情報一一說與燕皇聽后,便準(zhǔn)備打道回府了。

    “陛下,請千萬保重龍體。”望凝青站起身,垂眸一望。

    她漆黑的眼眸在認(rèn)真看人時總有一種仿佛要將人靈魂吸納其中的魔魅力量,燕皇不知為何只覺得自己氣勢一矮。

    “……朕知道了,梓童也應(yīng)多多珍重?!?/br>
    燕皇心知宮中的近衛(wèi)恐怕無人能阻攔宋清婥,當(dāng)年她鐵了心的要將自己鎖進(jìn)冷宮,他本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同意了她的懇求,如今卻是覆水難收。雖然有些后悔,但燕皇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面對這個自己虧欠良多、卻依舊會在危機(jī)的第一時刻趕到自己身邊來的“忠臣”。只能取了自己的令牌遞給了望凝青,告知她日后可以在宮中隨意走動。

    望凝青就這樣面不改色地頂著嬪妃們復(fù)雜的眼神,離開了奉天殿。

    踏著晚風(fēng)歸家,望凝青卻在回想宴會上小徒弟的眼神。方才救駕的過程中,為了避嫌,望凝青沒有多看“七皇子”一眼。但是她依舊記得自己出現(xiàn)在燕皇身前時,小徒弟眼中絕望與狂喜交織染就的朦朧水霧。

    “七皇子”這個角色,似乎不再是命書中那個一筆帶過、命運(yùn)悲慘的反角了。

    ……

    “宋.清.婥.啊——!”

    她為什么沒有死?沒有死在那個冷宮里?為什么她總是要在緊要關(guān)頭上冒出來壞她的好事!

    賢妃屏退了侍女,閉緊了門窗,雙手死死地捂著唇齒,將一切憤恨怨憎的哭喊叫罵盡數(shù)哽咽在喉嚨口。因?yàn)閺?qiáng)忍著情緒,她難以自控地渾身顫抖,像是患了絕癥的病人,那雙本該澄澈的秋水明眸中盡是扭曲而又瘋狂的晦澀。

    “你為什么要救他!為什么要救他?!我的兒,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你是楚國的皇子,不是燕國的皇子啊——我的兒——”賢妃死死地捂著慕容辰的嘴,食指上的戒指鑲砌著毛刺般的細(xì)針,不管不顧地反復(fù)扎在慕容辰的手臂上,“骯臟地血!骯臟的血!你是不是被你體內(nèi)骯臟的血給污染了????你說啊,我的兒——”

    慕容辰眼中掠過一絲絕望,他望著翻倒在地上下了麻藥的茶水,只覺得血rou骨髓都被浸在了冷水里,距離死亡只有一臂之遙。

    師父——

    第55章 【第6章】冷宮廢皇后

    雖然疲憊奔波了一整晚,但第二天天還沒亮, 望凝青就起身準(zhǔn)備日課了。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 今天的望凝青在門外撿到了一只濕淋淋的“小狗”。

    已經(jīng)有了大人模樣的少年還穿著大宴儀上的華麗衣飾, 蜷縮在地上, 不受控制地輕顫著。他似乎經(jīng)歷了可怕的事情,以至于昏迷后都無法平靜, 手臂痙攣地顫抖著,在望凝青觸碰他手臂的時候還會發(fā)出低泣一般的。

    “發(fā)燒了,有點(diǎn)可憐啊?!膘`貓團(tuán)在枕邊, 探了探少年的額頭, 憂心忡忡地道, “生病了為什么不好好在自己的宮殿里待著呢?”

    “恐怕不僅僅只是發(fā)燒那么簡單?!蓖鄬⒚頂Q干放在了少年的額頭上,二話不說便開始解他身上的衣物。

    “等、等等!尊上您要干什么!”靈貓捂眼尖叫,“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脫衣服是絕對不可以的!”

    望凝青沒有理會靈貓, 脫下少年的外衣后便將他半抱在懷里, 將他的衣袖往上一擼, 露出了他的手臂。雖然望凝青的動作已經(jīng)盡量放輕了, 但昏迷中的少年依舊不自覺地顫抖著, 仿佛被觸碰一下就痛不欲生的模樣。

    他的手臂非常光潔, 沒有任何受傷或是被人凌虐的跡象,但望凝青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手臂上的肌rou在不自然地痙攣顫抖, 那種因?yàn)槌袚?dān)著極大的痛苦而無法壓抑的生理反應(yīng)是很難造假的。望凝青也經(jīng)歷過練劍練到手臂抬不起來的歲月, 她很清楚這種感覺。

    看不見不代表沒有受傷, 皇宮內(nèi)想要不留痕跡地折磨一個人,實(shí)在有太多辦法了。

    “到底是誰呢?”望凝青嘗試著輸入一些內(nèi)力進(jìn)弟子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受傷,只是筋脈中有一些藥物殘留的痕跡。內(nèi)力在體內(nèi)運(yùn)行一個周天,藥物的成分便被化解了,看起來也不像是毒藥之類的東西。

    但是,誰會在宮內(nèi)對皇子做這種事情呢?

    望凝青點(diǎn)了弟子的xue道,阻斷了痛楚,讓他能安心地入睡。之后便去自己的后院里采摘了一些退燒的藥草,放在藥爐上慢慢地熬。做完這些,天已經(jīng)亮了,隔著庭院的門墻,望凝青聽見了房門打開時吱呀的聲響,已經(jīng)有一些嬪妃起床準(zhǔn)備晨跑了。

    既然是自己訂下的規(guī)矩,望凝青當(dāng)然也沒有違背的想法,她讓靈貓看顧好“七皇子”,便提著木劍走出了庭院。

    “娘娘,給您請安?!?/br>
    這些居于冷宮的妃子并不知道昨夜地大宴儀上發(fā)生了什么,一如往常般自然地朝著望凝青行禮。先前望凝青也有要求她們晨跑,但那些妃子一覺醒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根本不像是來鍛煉的,讓人實(shí)在有些看不過眼。因此今日望凝青看見她們時,她們都打扮得十分簡單樸素,最愛美的郭美人也只是在鬢發(fā)上簪了一朵絹花,就沒有其他多余的裝飾了。

    望凝青督促著她們晨跑,隨后又帶著她們練了一段強(qiáng)身健體的劍術(shù)。對于這些自幼大門不跨二門不邁的深宮妃嬪來說,這樣的運(yùn)動量已經(jīng)快要了她們的命了,因此望凝青也沒有強(qiáng)求。只是練到一半時,冷宮內(nèi)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娘娘,陛下想請您過龍儀殿一敘,為昨夜刺客一事?!?/br>
    來的人是燕皇的親侍,皇宮大內(nèi)都有頭有臉的崔公公,他看見冷宮的嬪妃們穿著短打在庭院內(nèi)練劍的場景時狠狠一愣,但很快就掛上了笑臉。他非常謹(jǐn)慎地用了“請”字,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覷著望凝青的面色。

    然而,即便是已經(jīng)活成人精的大內(nèi)太監(jiān),都無法從廢后那張冰塊臉上看出什么來,只能硬著頭皮地接道:“如果您不愿意離開靜霖宮,陛下晚些時候會過來一見?!?/br>
    崔公公沒敢用“召見”或是“臨幸”這樣的字眼,事實(shí)上,少了夜色的遮掩,宋清婥那本就凜然的氣質(zhì)發(fā)揮到了極致,即便身穿粗布麻衣,她看上去依舊像是被貶謫入凡的仙人,那種孤冷高絕的氣度,酷似落滿白雪的松。

    人對高潔之物總有敬畏之心,因此崔公公這樣見慣腌臟的內(nèi)侍難免會覺得在廢后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請您稍等,我馬上過去。”宋清婥是不可能擺架子讓燕皇過來見她的,因此望凝青也這么回應(yīng)了。她站起身準(zhǔn)備往屋里走,卻忽而覺得身后投來的目光有些刺,她轉(zhuǎn)身,對上了幾名妃嬪閃躲的眼神,面上便沾染了淺淺的了然之色。

    “等我回來?!彼聪蛄遂o姝,眼瞳是不染纖塵的純澈。

    靜姝是冷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子,曾一度爬到了妃位,她輕咬紅唇,低低地道:“您真的會回來嗎?”

    “會的?!蓖噢D(zhuǎn)身回了屋。

    她將熬好的藥汁倒進(jìn)搪瓷碗里,耐心地給昏迷中的弟子喂下,掖好了被角,散下了帳幔,吩咐靈貓看顧好他。之后望凝青便換了一身體面的服飾,跟著崔公公來到了龍儀殿,進(jìn)了殿中才發(fā)現(xiàn),除了燕皇以外,幾名妃子都在席位之上。

    “梓童?!毖嗷拭碱^微擰,在看見望凝青的瞬間卻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打擾梓童清修實(shí)在過意不去,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br>
    望凝青詳細(xì)一問,這才知曉,昨夜她特地留下來的幾名活口,一夜之間便在牢里暴斃,但是卻找不出他們自殺的痕跡。

    “陛下是擔(dān)心,還有楚國的余孽潛伏在后宮之中伺機(jī)而動,殺人滅口?”望凝青暗自思忖,“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這么說來,這個潛藏在暗處的主謀很可能藏得極深,甚至有可能……身居高位?”

    幾名妃子聽罷,心里咯噔一下。

    “可、可是,楚國余孽什么的不過是宋后的一言之詞,誰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來頭?!”淑妃擰著手帕,暗自咬牙,“前腳刺客動手,后腳宋后便前來護(hù)駕,還一口咬死那些刺客是楚國余孽,這無憑無據(jù)的,未免也太過荒唐了吧?”

    淑妃極力說得隱晦,但怎奈何宋清婥就是個秤砣。時隔多年,淑妃早已忘記了當(dāng)初被宋清婥一通亂拳打趴在地的恐懼了。

    “淑妃的意思是,你覺得刺客是我派的,為了賺一個護(hù)駕之功,順便提醒陛下我有滅楚的功績在身?”望凝青容色淡淡,毫不猶豫地戳破了在座嬪妃們陰暗晦澀的念頭,“我這又是何必?”

    燕皇暗自點(diǎn)頭,沒錯,憑借著宋清婥獨(dú)步天下的武功,這世上誰人能擋?更何況當(dāng)年之時他并未怪罪,是她自己過不去那個坎。

    “宋后對陛下一片忠心,我等自然心知肚明,但昨夜之事也讓陛下cao勞不已,宋后若有證據(jù),還望為陛下解憂可好?”賢妃以袖掩唇,柔柔弱弱地說道,“臣妾一想到居然有人在宮里明目張膽地行刺,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br>
    “我說過,是我外出劈柴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了幾名黑衣人,他們在遇見我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殺,我才會斷定他們是楚國的余孽。”望凝青暗中提點(diǎn)了一下賢妃,讓她明白自己栽在了哪里,“沒有別的為什么,只因?yàn)槲沂撬吻鍕C,這就足夠了?!?/br>
    ——因?yàn)樗枪律硪蝗藲⑷氤跬ィ灾貍麨榇鷥r砍下楚國太子之首,人稱“孤狼”的宋家之女。

    賢妃垂了垂眸,死死絞緊了手中的絲巾。

    望凝青理所當(dāng)然的傲慢以及孤高震得一眾嬪妃都說不出話來。

    誠然,她們工于心計,詭計多端,但是她們此時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是一個功在社稷的將軍。

    不管什么心思,放在她面前都覺得臟。

    望凝青輕瞥了若有所思的燕皇和面帶憂愁的賢妃一眼,心知此事火候已到,不能再繼續(xù)深究下去,便改口道:“當(dāng)然,那些刺客也不一定是被滅口的,很有可能是行刺之前便服下了,一旦超過某個時限沒有服下解藥,毒便會發(fā)作,這也說不準(zhǔn)?!?/br>
    比起后宮妃子里可能有楚國的殘黨,這個說法似乎更能讓眾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