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50節(jié)
賢妃一聲令下,皇宮各處忽而竄出了上百條黑影,那些人或是做宮女打扮、或是做太監(jiān)打扮,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曾經(jīng)傾盡一國之力培養(yǎng)出來的頂級死士。這些死士都是楚國國祚的根基,楚國不如燕國那般擅于弓馬,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底牌——便是這些曾經(jīng)差點(diǎn)屠了宋家滿門的刺客。依靠著“擒賊先擒王”的戰(zhàn)術(shù),楚國才和燕國廝殺了這么多年,至今仍綿延著戰(zhàn)火與命絡(luò)。 賢妃用盡半生才將他們安插進(jìn)燕皇宮,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告訴。 但在這一刻,這些藏匿得極深的楚國余孽齊聚于此,圖窮匕見,不計一切代價,只為殺死宋清婥! 面對著上百名悍不畏死的刺客,望凝青卻忽而間笑了。 她渾身浴血,白袍有如披麻,盡是不詳?shù)奈兜馈?/br> “等你們很久了——” 她提劍,步伐一錯,如同一陣狂風(fēng),瞬間便從慕容辰身邊掠過,迎上了鬼魅一般殺至近前的刺客。在這一刻,沙場戰(zhàn)神宋清婥與晗光仙君望凝青的身影仿佛重合了一般,她的劍法也變得大開大合,如同沙城戰(zhàn)將般干脆利落,毫無半分遲疑,一招一式直取對方的命門,縱使?jié)M身傷殘,也仿若不知病痛一樣。 這便是,血染金階,枯骨成將。 . 第70章 【第21第章】冷宮廢皇后 “師父,古往今來這么多皇帝,怎樣才能算是最好的皇帝呢?” “時代不同,君王之道亦有不同,不可混為一談。” “那師父,您所期待的好皇帝,應(yīng)當(dāng)是怎樣的人呢?” 慕容辰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學(xué)習(xí)《君王策》時,他近乎天真地仰著頭,詢問著自己最為敬愛的師長。 “所謂君王,乃萬民之主、才德之圣,與道教中的‘圣人’有異曲同工之妙?!蓖鹑糁喯砂愕呐优踔鴷鴥?背對著他,光影在記憶中模糊成水墨暈開的畫,“所謂圣人,通達(dá)天地之理,教化眾生之智,統(tǒng)帥萬物為王之德,而君王,也理當(dāng)如此?!?/br> “都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蹦饺莩桨櫫税櫭?一張俊俏的臉都擰巴了起來,“師父,那想成為‘圣人’,是不是意味著不能犯錯?” “至公至理,至仁至善?!蹦侨巳萆卣f著,“道教認(rèn)為,人會犯錯是為七情六欲所累,恩生于害,害生于恩。因此得情而忘情,識盡而無擾,便可得太上忘情之道。忘情而至公,若能做到這一點(diǎn),便可入圣人之境。” “師父,這又是何意?”小小的男孩感到了苦惱,為那過于高深的道義,也為了那過于晦澀的言語。 “當(dāng)你有了心中所愛,你便無法忍受他人傷她、害她。任何傷她害她之人,你都會心生怨憎,做不到至公至理?!彼溃耙?yàn)槿诵挠肋h(yuǎn)是偏的,所謂帝王無情,不過是因?yàn)闊o情方可成就帝王而已。有時候,有些事,它可能不是正確的,也可能會傷害到什么人。但是對于大眾而言它是有利益的,那帝王便要做出取舍,哪怕有可能會傷害到所愛之人?!?/br> “可是,如果連所愛之人都無法保護(hù),那為什么所有人都想當(dāng)皇帝呢?”男孩感到不解,“為什么世人會憧憬皇帝呢?” “圣人不能犯錯,但世人都憧憬圣人。只因?yàn)椴还苁鞘ト诉€是帝皇,其本身都是眾生對‘至高’的憧憬?!彼坏氐溃叭酥髦脨合才?,乃天之暖清寒暑也,不可不審其處而出也。當(dāng)暑而寒,當(dāng)寒而暑,必為惡歲矣;人主當(dāng)喜而怒,當(dāng)怒而喜,必為亂世矣?!?/br> “所以,四季輪回罔替,自有其命定之理,不要因?yàn)橐患核角槎鴣y了人間寒暑,逆了天道命數(shù)?!?/br> “這大概,就是為師認(rèn)可的明主?!?/br> …… “夠了!停下!” 一聲厲斥如破空而來的雷霆,撕碎了眼前迷夢一樣的幻境。 望凝青穩(wěn)穩(wěn)地抽劍,劍刃自咽氣的尸體中寸寸退出,污血沾滿了她的發(fā)、她的鞋,連修剪得圓潤的指縫里都凝固著塊狀的血。慕容辰自身后緊抱著她,死死地握住她持劍的手,像抱著一樽布滿裂紋的瓷瓶一樣,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師父,已經(jīng)夠了?!?/br> 望凝青咳出一口血,胸前的創(chuàng)口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血,讓她喉間哽噎著血水,說不出話。 “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蹦饺莩剿浪赖貙⑷吮г趹牙?,掖著衣袖摁住她出血的傷口,“師父,接下來就交給徒兒吧?!?/br> 這人在說什么鬼話?望凝青一口血噎在喉嚨口,欲嗆不嗆的,很是難受。她想掙開慕容辰的手,但方才的廝殺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部的氣力,慕容辰為了給她止血又把人摁得死緊,讓望凝青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他的桎梏。 望凝青神色不動,面上卻有不明顯的輕惑,她不明白自己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為什么這個人還喊自己“師父”?雖說她殺的是“楚國余孽”,但在賢妃和慕容辰尚未撕破臉之前,這些人可都是他的得力下屬。即便他對她的教導(dǎo)之恩尚有眷戀,但割袍斷義都過去那么久了,該看淡的也已經(jīng)淡了。原定命軌中的宸帝殺伐果斷,就連生母都能狠心下手,沒道理會因?yàn)橐稽c(diǎn)桃李之情而心慈手軟。 原定命軌中的宸帝正如燕皇所說的那樣,與年輕時的燕皇極為相像,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勝一籌。燕皇雖然涼薄而又無情,卻總有手段表現(xiàn)出身為君王的仁義,當(dāng)斷的時候也能舍能離,僅從這點(diǎn)來看,燕國的君主都擁有“人主”該有的品質(zhì)。 “崔公公?!蹦饺莩奖Ьo了望凝青,低垂著頭,散落而下的鬢發(fā)遮擋住了他的神情,“宣旨吧。” “嗻?!贝薰钗艘豢跉?,展開手中的圣旨,朗聲念了起來。 “皇太子慕容辰,天資聰穎,賢德仁義,得天庇佑,承先祖愿景,慕天地二儀之道,繼日月星三光之容,可承山河社稷……今傳位于皇太子慕容辰,愿其愛民如子,明辨慎行,謹(jǐn)告天地、宗廟、社稷……” 崔公公念完了傳位的圣旨,又拿起了另一卷,可這張圣旨的內(nèi)容,卻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爾賢妃高氏,心標(biāo)婉淑,持躬唯謹(jǐn)唯慎……爾伴駕多年,情誼深重,朕不忍離之。惟朕殯天,立爾為皇后,立太子為嫡子……賜隨駕君前之儀,殯以后禮,不得延誤,欽此——” 這道圣旨一出,不止賢妃震驚了,望凝青和靈貓也被驚住了。 去掉那些繁文縟節(jié)的華美辭藻,這道圣旨總結(jié)下來就一個意思——封賢妃為后,賜殉葬,即刻行刑,不得有誤。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本宮是太子生母!陛下絕無可能要本宮死!”圣旨上沒有提及賢妃是否是劉嫵,全篇盡是溢美之詞,但賢妃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那個理智到連自己都能作為棋子的男人,會因?yàn)椤安蝗屉x之”而做出這種讓太子離心的事,“是宋清婥!一定是宋清婥!她才是燕皇的皇后啊,就算要隨駕也應(yīng)該是宋清婥!一定是她篡改了圣旨,想要謀害于我!” 望凝青覺得賢妃說得很對,因?yàn)檫@原本是宋清婥的死法,不過下旨的不是燕皇,而是剛剛登基的宸帝。 望凝青很想說些什么,但是她被慕容辰摁得死緊,說不出話又動彈不得。慕容辰這倒霉孩子撕了自己的蟒袍,不容拒絕的給望凝青包扎著胸前的傷口。靈貓在一邊尖叫著“非禮啊”,被非禮的本人卻沒什么感覺。望凝青被迫靠在慕容辰的懷里,從她這個角度向上仰望便恰好能看見慕容辰俊逸的下巴輪廓以及緊抿的唇線,青年微擰的眉透著一絲凜冽,別有種性感的俊氣。 失血過多讓宋清婥的這具身體漸漸冰冷,望凝青微微瞇眼,神智有種快要脫離的飄忽不定。 朦朧之中,望凝青似乎聽見了崔公公尖細(xì)而又高昂的聲音,他似乎拿起了第三張圣旨,近乎嘶喊地唱誦著什么。 望凝青聽不清,只隱約聽見:“世有奇女……宋氏清婥,文才武略,稀世罕見……不當(dāng)以俗世戒律而論處……為婚,并稱‘雙圣’,命以冊寶,可參朝政,共掌山河……” ……誰? “殿下!不可??!后宮干政乃是大忌,您……” “孤意已決?!?/br> 到底,是在說誰? “尊上——!”一片朦朧之中,靈貓的哭叫穿破了迷障,直刺神魂,“尊上!燕皇瘋了,他居然要您跟慕容辰共掌天下啊——!” 什么鬼?望凝青猛然回神,嘔出一口血水,她這一口血直接噴在了慕容辰的心口上,將他的衣襟染紅了一大片。望凝青很想像對待七皇子慕容錚那樣將慕容辰摜倒在地,質(zhì)問他到底在盤算著什么幺蛾子,但她的掙扎似乎讓慕容辰誤解了什么。他頓時將人抱得更緊了,不僅如此,他還一邊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撫著,恍若安撫,一聲一聲地呢喃著承諾:“師父,你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剩下的都交給我。” 我做了什么了,我做了什么了?望凝青第一次覺得自己就不應(yīng)該聽靈貓的話在渡劫的過程中修行十二少,她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悄然發(fā)生了。她眼睜睜地看著慕容辰抱著她,轉(zhuǎn)身面向了站在遠(yuǎn)處的賢妃。 縮在望凝青腦袋上的靈貓?zhí)ь^一看,頓時忍不住“呃”了一聲,縮了縮脖子。 “是你!”賢妃已經(jīng)不再戴著那張溫婉賢淑的假面了,事實(shí)上見過了尹南秋那樣骨子里都透著柔婉的女人,再看賢妃時就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違和,她一張假面戴了十?dāng)?shù)年,如今才坦露出瘋魔又竭嘶底里的樣子,“是你!” 賢妃指著慕容辰,慘笑:“好好好,本宮生的好兒子,不愧流著那男人一半的血,真是孤情寡義,冷血無情!怎么?覺得本宮這個母妃礙著你的事了,想要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還是說——你愛上了這個女人!要為她掃平前路,才做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情!” 賢妃目光怨毒地望著兩人,面對著那幾乎要將自己刺穿的視線,望凝青面上無動于衷,內(nèi)心卻很是波動。 “夭壽??!這是真的很喪盡天良啊!”靈貓悲嚎道,“不帶這樣的啊!主角愛上反派什么的,我不能接受?。‰m、雖然說匈奴和鮮卑族的確是有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傳統(tǒng),宋清婥和燕皇又是虛假夫妻,但是收繼婚這種陋習(xí)為什么還會綿延至今??!” 靈貓的話語宛如一道炸雷響徹在望凝青的腦海里,其他的她都沒聽見,但是“收繼婚”三個字,望凝青卻是聽懂了。 “這不可能?!蓖嗳滩蛔》瘩g,就像賢妃不相信自己會被賜死一樣,望凝青也不相信燕皇會賜宋清婥收繼婚,“這不可能?!?/br> 望凝青說得斬釘截鐵,實(shí)際上也是如此,雖然這一世望凝青沒有刻意去估摸人心,但是有些事情在她看來就跟攤牌一樣淺顯分明。燕皇對“宋清婥”有情,這點(diǎn)是毋庸置疑的,而人只要有情,就會心生貪欲,想要獨(dú)占,想要永不分離。 “啊啊,燕皇先前是不是感慨過慕容辰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靈貓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悚然道,“然后還說尊上您一直沒變什么的……他不會是異想天開希望您能夠跟年輕時候的‘自己’在一起,順便把天下交托給您,讓您監(jiān)視著慕容辰吧?我去,別這樣??!真這樣的話……真這樣的話,劉嫵和燕皇可真特么是天生一對啊!這兩人的心也太狠了!” 望凝青不知道靈貓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已經(jīng)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兒臣辜負(fù)了您。”慕容辰將人摁在自己的懷里,神色居然很是淡然,在向燕皇坦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隱約窺見了今日的結(jié)局,“怨我也好,恨我也罷,總歸您想要的,兒臣給不起。兒臣在燕國長大,冠的是慕容之名,受的是百姓的供奉,修的是興國之道,背負(fù)的是海晏河清的期許。您想要?dú)У粞鄧瑑撼甲霾坏?。?/br> “更何況——”慕容辰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感情,令他喉嚨哽噎,一時間含糊難語,“她為我做了這么多,唯有她,兒臣無法背棄?!?/br> ——楚國與燕國,母妃與宋清婥,他最后還是做出了選擇。 慕容辰話音剛落,十?dāng)?shù)名身穿黑衣的影衛(wèi)從旁掠出,瞬間制住了賢妃以及幾名望凝青手下的漏網(wǎng)之魚。賢妃瘋狂地掙扎著、叫罵著,她反手抽出鬢發(fā)上的一根發(fā)簪,猛地扎進(jìn)了影衛(wèi)的手臂。那影衛(wèi)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死死地鉗制著賢妃。 望凝青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些都是燕皇的影衛(wèi),也是燕國皇室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地下勢力。這些影衛(wèi)聽從慕容辰的指示,這意味著政權(quán)的交接或許發(fā)生在更早之前。她心中萌生起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地想要捂住慕容辰的嘴,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眾卿家?!蹦饺莩胶龆鴵P(yáng)聲,清越明朗的聲線在殿前回蕩,“請聽孤一言,宋將軍一心為國,絕無反意?!?/br> 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說什么“沒有反意”……天真如靈貓都有點(diǎn)不信。 被望凝青殺掉的除了楚國的刺客以外還有不少城衛(wèi)軍,雖然在靈貓的眼線中確認(rèn)這些人都是叛國賊,但是站隊這種事情在沒暴露出來之前,誰知道別人心里藏了鬼?更何況張毅跟賢妃有一腿這種事情,如果沒有證據(jù)就等同于污蔑,慕容辰到底哪里來的底氣呢? 不僅靈貓覺得不信,大臣們也不相信,并當(dāng)場提出了質(zhì)疑:“殿下……不,陛下,還請以大局為重,切勿兒女情長。” 慕容辰淡淡地笑了一下,語氣平靜地道:“眾卿家真的知道宋將軍為大燕付出了什么嗎?” “宋將軍生來便是巾幗紅顏,半生戎馬,為燕國的江山燃盡了女子最美好的韶華。自己落得一身病痛,卻還情愿步入深宮,輔佐在父皇身邊?!蹦饺莩轿⑽⒀鲱^,一字一句地道,“宋將軍是一柄天下無雙的寶劍,她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大燕,絕無半點(diǎn)私心。這大燕的江山,可以說有一半都是宋將軍打下的,便是分她一半,又能如何?” “陛下?!背甲佑行┚兄?jǐn)?shù)氐?,“功過畢竟不能相提并論?!?/br> “眾卿家?!蹦饺莩饺萆患辈痪彽刭|(zhì)問道,“宋將軍的作為真的是‘過’嗎?” “這……”臣子躊躇了片刻,“宋將軍今日所為,已是大逆不道之舉?!?/br> 慕容辰哂笑了一下,他的立場太過尷尬,不好多說什么,但他不能說,卻有人能替他說:“秦笙?!?/br> “喏?!泵佳矍逍愕那伢献阅饺莩缴砗笞叱?,取出了一封密報,“約三月之前,宋將軍聯(lián)系了自己在京城中的舊部,并羅列了一張名單。之后皇宮以及城衛(wèi)軍的內(nèi)部針對這份名單進(jìn)行了大規(guī)模的調(diào)任,不少世家子弟都退出了城衛(wèi)軍,這是其一?!?/br> “其二,先皇陛下曾提出將九皇子記于宋將軍名下,宋將軍拒絕了。之后淑妃娘娘出事……先皇陛下也曾提出宮中皇子公主任由宋將軍挑選,甚至為此擬了圣旨,但宋將軍全部回拒了。” 若真的如宋清婥所說的那般“不管何人為皇為君都可”,那還有什么比收一位皇子作為嫡子來得更名正言順?畢竟立嫡立長,五皇子之所以會成為太子,除了他足夠優(yōu)秀以外,他當(dāng)時候是除三皇子以外的最年長的皇子也是緣由之一。 “其三,宋將軍一直在排查宮內(nèi)宮人的身份,但內(nèi)務(wù)府早已被人滲透,所掌控的情報寥寥,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秦笙沉聲說著,解釋道,“賢妃娘娘并不信任殿下,所有的暗線勢力都掌控在賢妃娘娘的手中,即便遣往殿下身邊的宮人也只認(rèn)賢妃而不認(rèn)殿下,因?yàn)榈钕聯(lián)碛幸话胙鄧难}。正是因此,殿下一直受賢妃掣肘,不敢輕舉妄動?!?/br> “這與宋將軍逼宮有何干系?”朝臣不解。 “因?yàn)樗螌④娛浅鵁o論如何都想毀掉的‘天’?!蹦饺莩降?,“宋將軍憂心打草驚蛇,但那些人又何嘗不是畏懼著宋將軍?他們這么多年來都只敢龜縮在暗處,不也是畏懼驚擾了盤踞在冷宮中的睡獅?是眾卿家不明白,宋將軍一直是籠罩在燕國上空、守護(hù)著這片江山社稷的天。” 朝臣們陷入了沉默,燕楚之戰(zhàn)距今已經(jīng)太過遙遠(yuǎn),沉浸在安樂窩中的人早就忘了當(dāng)年兩國交戰(zhàn)時鮮血淋漓的慘烈。 “宋將軍以自身為餌,也是因?yàn)樗靼?,比起父皇,楚國人最想殺掉的其?shí)是她?!蹦饺莩轿兆×送嗟氖?,垂眸道,“一旦有可乘之機(jī),哪怕只是蜘蛛絲,那些人都會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抓,因?yàn)樯衩饕粯拥乃吻鍕C,是燕國的守護(hù)神,也是他國的渡不過的心魔?!?/br> “她為燕國付出了一切?!蹦饺莩洁氐?,他不敢去看掌下血rou模糊的傷口,他覺得自己眼中有淚,可他的語氣平靜依舊,甚至透著一絲冷冽,“青春、健康、婚姻、歲月……她本可以有更幸福的一生,可她卻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眾卿家是想說‘后宮不得干政’還是想說‘牝雞不可司晨’?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宋將軍這等地步?” “眾卿家與孤一樣,都被宋將軍保護(hù)著。再說那些迂腐之見,眾卿家不會覺得愧怍嗎?” “還是說,眾卿家覺得宋將軍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孤也是婦人短視、難堪大任?” “陛下!”這大概是向來謙和的太子說過最誅心的話語了,此話一出,一旁的朝臣便齊齊跪了下來,,“臣等絕無此念!” 慕容辰雖說剛剛登基,但其實(shí)他參政已有五年,攝政已有一年,早已積威甚重。此時不過是不咸不淡地敲打了一番,便已讓朝臣們背生冷汗,心慌不已。靈貓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氣運(yùn)之子到底是氣運(yùn)之子,即便沒有宋清婥,他毫無疑問也能坐穩(wěn)這片江山。 這一局,又是他們輸了。 “尊上……” “別慌。”或許還能垂死掙扎一下呢? 望凝青閉了閉眼,默默地調(diào)息,等到身體恢復(fù)些許氣力了,她毫不猶豫地睜開雙眼,給了慕容辰一個巴掌。 徒弟不聽話就該打。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驚得四下針落可聞,望凝青掙開慕容辰的束縛,勉力站起身,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跡,眉宇間盡是泠泠的冷。 “你說夠了沒有?”望凝青橫劍直指慕容辰的眉心,語氣透著十足的不近人情,“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本宮絕無可能效忠楚國余孽。當(dāng)初之所以收你為徒,是因?yàn)槟闫鄄m本宮,自稱七皇子,若知道你是賢妃之子,本宮決計不會收你為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