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80節(jié)
“……等會兒?”靈貓瞠大了貓眼,神情漸漸驚恐,“騙、騙人的吧?這、這不能夠啊尊上,這種事即便放在強者為尊的仙界中也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啊……” 原命軌中沒出現(xiàn)的人物卻突然出現(xiàn),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它和尊上這兩個“意外”,再加上壽元將近的散仙…… 說句實在話,那些渡劫失敗轉(zhuǎn)成散仙的修士,要么心性豁達(dá),不求大道只求長生逍遙;要么就是直面了天道威勢之后心生怯意退而求其次…… 靈貓不愿多想,但尊上的倒霉事跡歷歷在目,說是命運多舛絕不為過,任何事只要朝著最壞的方向去猜測往往都會八九不離十。 “他總不能是算到中原這邊有純陰之體才回來尋找一線生機的吧??。?!” 第105章 【第34章】冰山女掌門 玄石散人重現(xiàn)人間的消息在整個修真界中引起了莫大的動蕩, 畢竟自棲云真人閉死關(guān)后,修真界中真正達(dá)到渡劫期的巔峰戰(zhàn)力寥寥無幾。僅有的幾個也都是壽元將近、突破無望的老祖級人物了。相比之下,玄石散人好歹是曾經(jīng)渡過劫的, 若是能再渡過一劫, 日后還有千年歲月可以揮霍, 堪稱未來可期。 但,玄石散人修的是卜卦命算之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即將面對的乃是十死無生的娑羅劫。 娑羅,源自梵語,在道教中有另一個稱謂“浮世劫”, 但是大體意思相近,指代的都是三災(zāi)九難中最苛刻同時也最兇險的死劫。 此劫步步殺機, 磋磨修士的意志、信念,將塵世萬千苦楚加注于一身,若行差踏錯,身隕道消還是事小, 怕就怕它層層堆積,最終化為無量劫。 但是,娑羅劫一般會應(yīng)在發(fā)下大慈心大佛愿的圣僧身上,因為修道之人牽扯的因果較少,也不以功德為道,所以一般應(yīng)的都是天雷劫、陰火劫和風(fēng)解劫。 “真是看得起我……”玄石散人苦笑, 丟開手中的龜甲。 他心有悔意,暗嘆早知道便不修卜卦命算這等最容易觸碰因果天機的道法了——但這個念想一出來,他就忍不住面色微變,不愿承認(rèn)自己道心失衡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修行天機道之人看似最接近天道、最容易竊得一線生機,但走這條路的修士也容易因為直面了天道的威能而心生無力。 遺憾的是,玄石散人并沒能成為這些人中的“例外”。 他沒能渡劫飛升反而成了散仙的緣由便是因為提前卜算了自己的劫難,但這是大忌,正所謂“醫(yī)者不自醫(yī),算命不算己”,他這一算便失了與天道的爭鋒之心。 “微乎其微的一線生機啊?!?/br> 事到如今,玄石散人也早已認(rèn)命,再不去奢想那遙不可及的大道,只求能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沒過多久,修真界各大門派都收到了玄石散人發(fā)來的請?zhí)?/br> 請?zhí)涎悦餍⑷俗愿写笙迣⒅?,又是無門無派的孤孑散人,為了傳承道統(tǒng),誠邀有緣人前往山赤水天,即便不能如愿也能得到玄石散人送出的厚禮一份。 這張請?zhí)腿缭疫M(jìn)平靜湖面的巖石一般,霎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位散仙的道統(tǒng)傳承,即便是天樞派這樣的名門都不得不重視三分,更何況是那些修行著三流功法、連金丹門檻都摸不到的小門小派呢? 各大門派在外游歷的弟子都被召回了宗門,原本向寄陽也不應(yīng)該成為例外。 這段時間,向寄陽和流螢實在經(jīng)歷頗多,他們二人來到滄國后發(fā)現(xiàn)此地風(fēng)貌大改,印象中繁華興盛的國都籠罩在一種無言的壓抑之中,處處暗潮洶涌。 滄國的百姓閉門不出,唯恐惹禍上身,向寄陽和流螢二人最終依靠著過人的容貌氣度得到了一戶人家的接待,一番波折后終于問出了滄國發(fā)生的變故。 衍王昏迷,太子攝政,妖道禍國,民不聊生。 受人愛戴的國師死于朝堂傾軋,貧民百姓無不提心吊膽,誰家有年輕貌美的女子或是童男童女都要藏得好好的,唯恐被妖道以祈福的名義抓去生祭。 知道向寄陽是來自天樞派的仙長之后,那戶人家中年歲挺大的老婆婆當(dāng)場就跪下連磕三個頭,老淚橫流地求他們救救滄國,救救百姓。 向寄陽接取的任務(wù)看似只是簡單的斬妖除魔,實際卻涉及了一國政事。對此,他早已習(xí)慣接下的任務(wù)水深百尺,流螢卻被其中的兇險驚得瞠目結(jié)舌。 “老人家,你可知劉漓此人?”向寄陽聽聞老人的訴說,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便直接詢問起了白靈長老要找之人的下落。 老人聞言一呆,喃喃道:“這、這……兩位仙長是來尋國師之子的?” 向寄陽點了點頭。果不其然,劉漓正是國師劉索的孩子。 老人家見狀,便趕忙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原來,劉漓乃國師劉索與亭候嫡女于雅之子,少有才名,文武雙全,是美名滿京都的濁世佳公子。 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一朝風(fēng)云幻變,國師身死,妖道為禍,天之驕子被貶為逆臣之后,其母于雅為保護(hù)這個孩子,不幸成為了妖道的祭品。 如今,劉漓去向不明,只知道人還活著。但小小年紀(jì)便遭逢如此劇變,心態(tài)失衡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原來如此?!毕蚣年柭犕昵耙蚝蠊?,容色依舊淡淡,他如此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看得老人心中忐忑,“那便勞您帶路了?!?/br> 此話一出,流螢不明所以,老人卻面色微變,噗通一聲再次跪地,好半天都不敢吭聲。 向寄陽卻收斂了最開始對待長者的禮遇。滄國妖道當(dāng)政,人人畏道士有如蛇蝎,這戶人家卻敢給他們開門。再說了,一介貧民百姓,哪能知道這么多朝廷密事。 向寄陽所料不差,老人的確并非平民,她曾是衍王身邊的女官,負(fù)責(zé)照料帝皇的衣食起居,衍王出事后她被太子下罪,念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只是貶為庶人。 向寄陽和流螢入城之時并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身份,老人認(rèn)出了他們道袍上的銀杏,知道他們來自天樞,這才請他們過府一敘。 “國師小兒被老身藏起,唯恐遭了妖道的毒手?!痹谙蚣年柕膶訉颖茊栔?,老人不得不將自己的目的交代了個清楚。 “她說的是真的嗎?”流螢眼睜睜地看著向寄陽施壓逼問,震撼之余,又覺得小尊主真不愧是兩位尊主的孩子。 “一半一半吧?!毕蚣年柪涞氐?,“藏了不少話沒說,但眼下知道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br> 向寄陽不信衍王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一介宮女還能憑借“往日情分”抽身,更不信被貶為庶民后的女官還能在妖道的虎視眈眈之下救出被視為眼中釘?shù)膰鴰熤印?/br> 向寄陽和流螢見到了被老人家藏在密室中的劉漓。正如老人所說的那樣,那是一位氣度出眾、看著便教養(yǎng)良好的兒郎。 乍逢家中驚變,劉漓也沒有垮掉,他文成武就,早已打磨出了一顆堅韌的心臟。但這樣的七尺兒郎,在知曉向寄陽和流螢的來意后還是忍不住通紅了眼眶。 “家母苦心孤詣,只盼我平步青云,然,不報此仇,枉為人子。” 換做是平日,向寄陽是懶得管別人家的恩怨情仇,怎奈滄國妖魔已非人禍,那禍國的妖道是位金丹后期的散修,身為正道第一仙門,天樞派責(zé)無旁貸。 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罷,向寄陽到底是被牽扯進(jìn)了皇朝糾葛之中。其中艱險與是非實在不足為外人倒也,好在三人有勇有謀,最后也都化險為夷。 三人之間的感情與羈絆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驗中逐步加深。 對于早就習(xí)慣單打獨斗的向寄陽而言,這次的歷練十分新奇,但感覺并不算壞。 最后關(guān)頭三人面對已經(jīng)心魔深重半墮為妖鬼的修士,險些被孤注一擲的妖道重創(chuàng),是隱靈村的人橫插一腳,救下了還只是個凡人的劉漓。 向寄陽也不得不承了這段情分。 三人殺死了墮落的妖道,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那個真正在背后cao控一切的人才走到了世人的面前——竟是傳言中被囚于深宮、昏迷不醒的衍王。 “果然如此。”向寄陽并不覺得意外,“無怪乎一介貶為庶人的女官還能這般靈活機敏,想來背后都是人王在掌控一切。” 大仇得報的劉漓卻對此保持了沉默,衍王獨善其身,他的父母卻因為對抗妖道而慘死,如何不令人感到心寒? “本王非仙非神,面對鬼神之力,亦無力如同凡人。”衍王不過而立,卻已是滿頭白發(fā),“國師與文亭候……本王也深感心痛。” 劉漓抱著母親最后的遺物,不由潸然淚下。昔年冠蓋滿華京、因才名善名遠(yuǎn)揚四海而受封文亭候的于家嫡女,一生雅貴,死后卻連尸骨都沒能留下。 衍王中毒是真,昏迷不醒也是真,但他最后能反戈一擊,靠的卻是早先布下的后手。 金丹后期、半步元嬰的修士,即便衍王傾國之力也無法阻止,能對付修士的只有修士,即便身陷囫圇,衍王也一直在等。 “仙家是何人子弟?”衍王這般問道。 “天樞派云隱峰門下首徒清恒。” 衍王已有老態(tài)的面上似有恍惚,穿過時光的間隙,昔年那名風(fēng)骨嶙峋的少女的身影似乎與眼前之人緩緩重疊了。 “敢問素塵道長乃是……” “家?guī)煛!?/br> “原來如此。”衍王高居王座,雖然笑到了最后,但他的精氣神依舊被掏空了大半,語氣感慨道,“不愧是那位的弟子?!?/br> 他平平淡淡地夸了一句,沒有多說,只讓人從寶庫中取一副畫,作為謝禮贈予向寄陽。 “凡塵俗物想來仙長也看不上眼,這幅畫,便權(quán)當(dāng)留個紀(jì)念吧。” “眾生苦,劫難多?!?/br> 衍王下令處死太子,雖然太子是被妖道施法蒙蔽了心神,無知無覺地犯下諸多惡事,但這天地之間,已經(jīng)容不下所謂的“無心之過”。 當(dāng)年,太子降生于“十年”之后,恰好十年之期,國祚得以綿延,不僅衍王松了一口氣,朝堂百官也對這個孩子的降生感到萬分欣喜。 無論衍王擁有多少孩子,太子都是最特別、最受他喜愛的一個。 “你也,命苦。” 身為“罪人”的太子被判了五馬分尸、挫骨揚灰之刑,百姓歡呼雀躍,衍王卻只是沉默,伸手闔上了太子死不瞑目的眼。 ——天地為熔爐,眾生皆柴炭。 你我當(dāng)如是。 流螢看了看抱著牌位、披麻戴孝的劉漓,又看了看高居王座、一夜白頭的衍王,忽而間淚濕了眼眶。 她嗚嗚咽咽地抓住向寄陽的衣袖,伏在他肩上痛哭,向寄陽卻第一次沒嫌她煩,只是神色復(fù)雜地站著,心如蟻蝕般細(xì)細(xì)麻麻的疼。 這就是人間?這就是人間啊。 “您心里有怨嗎?”臨走之時,向寄陽忍不住問道。 “何出此言?” “天樞派不派人前來,不幫扶眾生,您知道,天樞派有大能坐鎮(zhèn),若他們出手,區(qū)區(qū)金丹后期的妖道也不過是泥瓦之塑?!?/br> 衍王聞言,挑了挑眉,輕笑:“本以為您像那一位,原來不是呵?!?/br> “區(qū)區(qū)金丹后期的妖道便能攪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亂,再往上……呵呵呵?!?/br> 衍王搖了搖頭,一雙精明睿智的眼眸尾梢已經(jīng)爬滿了細(xì)紋:“淺澤河灘,難容巨龍徜徉。便是好的,最后也會變成壞的。” 向寄陽打開了衍王相贈的畫卷。 水墨工筆描繪著身穿云鶴道袍的白衣少女,墨發(fā)飛揚,橫劍而立,只有一個簡素的背影,卻繪就了一番離世出塵的超脫縹緲。 “衍天三年,大旱大瘟,記京都落仙臺祭壇天樞素塵道長行祈禳之舞?!?/br> ——隔著浮世的光影,隔著陳年的舊畫,他在猝不及防之下,撞見了師長昔年撼動紅塵的無雙風(fēng)華。 不日,向寄陽收到宗門傳訊,卻是一道在修真界中掀起驚濤駭浪的荒唐訊息。 玄石散人于各大門派跟前求娶天樞派掌門,愿聘其為道侶,共問大道長生。 第106章 【第35章】冰山女掌門 靈貓想過大限將至的玄石散人為了續(xù)命會很不要臉, 但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不要臉。 “道侶?!他個行將就木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的老頭子跟個壽數(shù)久長前途無量的正道第一宗掌門人談什么道侶?!他配嗎?呸!” 靈貓暴跳如雷,就算晗光仙君實際壽數(shù)并不比玄石散人小,但“素塵”可是貨真價實的三十余歲, 在修真界中還是個小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