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熱鬧的街上，裴栩牽著我的手，聽我翻了一路的舊帳，臉上帶著無奈的笑。

    片刻之前，他同意了我的要求，然后確認似地問我：「所以你這是答應了嗎？」

    我揚眉，「答應什么？」

    「答應……跟我在一起啊?！?/br>
    我端詳著他緊張的模樣，嘿嘿笑了，「裴栩，看你現(xiàn)在這樣，我忽然覺得我的努力好像沒有白費?！?/br>
    「什么努力？」裴栩問我。

    我原本不想告訴他的，可是看到他眼里乍現(xiàn)的光芒，我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問題答道：「摺紙星星、寒暑假的時候想傳訊息給你、發(fā)現(xiàn)你會去公園騎車后，也開始跑去公園，可是都沒遇到你……」

    「還有啊，自從遇見你以后，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與你有關(guān)?！?/br>
    即使是今年也不例外。

    那時候……我許的最后一個愿望，是希望他能和我說生日快樂。

    當時我以為他和我說過生日快樂后，我能好好放下他，將他留在過去的記憶里，卻沒想到，他真的和我說生日快樂后，我心下的情緒不是釋然，而是久違的，雀躍的心動。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注定沒辦法將他淡忘。

    「還有……我也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我笑了，「久到……我曾經(jīng)很想放棄，卻花了這么長的時間，都沒能真的放棄?！?/br>
    「裴栩，」我看著他淺褐色的眼睛，微微歪著頭，「喜歡你，好像已經(jīng)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裴栩看著我的眼睛里盛滿光，亮得比星星還耀眼，和我對望許久，他才伸出手，輕輕牽起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聲說：「沒有白費。」

    「嗯？」

    「你的努力從來沒有白費，因為你喜歡我的那些日子，我也一直喜歡著你?！顾纳ひ魶]了平時的冷淡欠揍，反而十分溫柔，我撓了撓他的掌心，看見今晚的月色好像特別柔和。

    「可是你騙我，你那時候跟我說不會請長假，結(jié)果我對著你的空位半個月?！?/br>
    我知道翻舊帳很幼稚，但裴栩只是溫柔地撫了撫我的頭發(fā)。

    因為他的縱容，我又癟著嘴繼續(xù)說：「然后畢業(yè)那天早上都不理我，暑假兩個月也都沒有跟我說過半句話……」

    「慕予棠。」他失笑，「你現(xiàn)在是在翻舊帳嗎？」

    「……是又怎么樣。」

    裴栩笑著捏了捏我的手心，「那你繼續(xù)說吧，把我不知道的那些事，都告訴我。」

    我怔怔地望著他，明明他說的話稀松平常，我卻覺得浪漫。

    因為……有一個人，愿意傾聽我曾經(jīng)的難過與委屈，愿意包容我的任性，他輕輕擁抱我，告訴我，那些我喜歡他的時光里，他也悄悄喜歡著我。

    我喜歡的這個人，表面上總是裝得若無其事，可是仔細觀察他，就能發(fā)現(xiàn)他藏在心底的情感。

    就像他嫌棄我時常遲到，卻在我被老師罵后送我一臺鬧鐘、羽球場上，他表面上跟我用殺球互相傷害，可是他卻不厭其煩地彎下腰替我撿球、他總是裝作不在乎的模樣，可是我練習時的一點點細微改變，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為了和我重新牽起聯(lián)系，花費心思策劃了一場巧遇。

    我想起很多曾經(jīng)沒有注意的事，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世上沒那么多巧合，有的只是一個人，他將我放在了心里，仔細記下有關(guān)我的點點滴滴，將之織成一張?zhí)?，將我包裹起來，小心而細膩地呵護著，那是他無聲無息的溫柔。

    我忽然想起了謝昕昀曾經(jīng)問過我的問題，如果抹去了和裴栩相處的回憶，會怎么樣？

    我有些出神。

    如果我的高中生活沒有裴栩的話，似乎就沒了那些酸和甜交織出的青澀與美好，那兩年時光好像會變得索然無味。

    「裴栩?！刮铱粗徼蛏砗蟮你y白月光，輕輕跟他說：「昕昀之前問過我，如果抹去和你的回憶，我會不會愿意？」

    那時候我不清楚答案，可是現(xiàn)在，我很確定。

    「我想，我是捨不得忘記的，畢竟那些回憶……好像一直都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著。」

    「如果要忘記你，我好像真的捨不得?！?/br>
    裴栩低頭看著我，輕輕地笑了，「當然不能忘記?！?/br>
    「你的高中生活，怎么能缺了我？」

    是啊，怎么能缺了你呢？雖然你讓我難過很多次、生氣很多次，可你依然是我十七歲那年記憶里，最溫柔的一抹色彩。

    「慕予棠，」裴栩彎下腰，溫潤的眼眸映出我的模樣，「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讓我繼續(xù)被寫進你的生命里？」

    「每一天、每一年，一直到……一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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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發(fā)現(xiàn)三章下來，裴栩一天用了三種方式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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