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立臉色極黑的與他隔了張桌子互看，彼此都心照不宣是為什么而來？

    “你以為當(dāng)年你能到刑事局是誰提拔了你！你這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br>
    白莫凡神情是一貫的面色無波，看著他緩慢開口：

    “可您也為了包庇他，將沒任何利用價值的我，一腳踢出了刑事局?！?/br>
    李萬立局長頓了頓，差點情感外露說出不該說的話，他緩了下語氣，繼續(xù)說：

    “莫凡呀，你當(dāng)初打人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說一腳踢開未免難聽了點吧。”

    白莫凡則回：

    “局長您可能不知道，在我被貶到希望市警局報到前，曾被人堵在巷口打了一頓，在意識渙散前我曾聽到那些人說了一句‘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就是找死！’，為此，我去醫(yī)院時驗了傷，又調(diào)了附近監(jiān)視器留了那些影像下來，其中之一就是前陣子以綁架罪被關(guān)的那名賭場老闆，后來被被害者家屬控告殺人未遂，綽號阿k那名王姓男性?！?/br>
    他停了半秒繼續(xù)說：

    “我當(dāng)時覺得不對，留了個心眼，查到了巷子里的那些有一半是曹大格的人?！?/br>
    “那又怎樣？冤有頭債有主，你應(yīng)該去找曹大格才對?！?/br>
    白莫凡依然冷冷淡淡的回答他：

    “局長，曹大格已經(jīng)都招了，說他這幾年能全身而退，有一半是因為您護(hù)著他這層合作關(guān)係?！?/br>
    李萬立哈哈大笑，笑里帶點諷刺。

    “莫凡啊，我們什么底，彼此都清楚，兩年沒見，你套話的技術(shù)怎么沒一點長進(jìn)？曹大格他人要真在，你叫法官大人傳他出來呀。”

    白莫凡將他手機(jī)上的一段錄音，擺在桌上點了播放鍵。

    （……他就好那口，我曾找了幾個小雛菊供他玩樂，沒想到他口味養(yǎng)刁了，連小男孩也想試試，唉，我沒辦法囉，那我大哥嘛。有回呀給人家玩肛裂了，他老人家爽完穿上褲子就走，還是我們送的醫(yī)院呢！反正出什么事，兩邊互相遮一下，查不到彼此頭上的。）

    在李萬立摔手機(jī)前，白莫凡先伸手將自己手機(jī)收回來放到膝蓋上，只見李局長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咬著牙不知道隱忍著什么事。

    那都4年前的舊事了！難道他們真的抓到了曹大格？！

    只聽桌下又傳來了另一陣聲音。

    （西區(qū)zh754。）

    西區(qū)中華路第七棟五樓第四間。

    那是他們約定的一個房間暗號。

    李萬立雙手碰的一聲砸在桌上，惡狠狠的瞪著白莫凡吼叫。

    “他在哪里?。。。?！”

    在偵查室外的幾個員警急忙跑了進(jìn)來，白莫凡朝后舉手制止他們前進(jìn)，幾個員警面面相覷，在門口處站定不動，直盯著刑事局局長的一舉一動。

    “白莫凡?。∧阌蟹N別在這里裝神弄鬼的！曹大格呢？！叫他出來！我跟他當(dāng)面對質(zhì)！我呸他個王八龜孫子！沒做的事我不承認(rèn)！”

    李萬立揪著他胸前的領(lǐng)子大聲吼罵，一雙眼睛紅的像要噴出火的樣子！

    自始至終白莫凡就這樣冷冷看著他，彷彿被抓著領(lǐng)子的人不是他一樣，直到一名員警上前勸導(dǎo)，他還是處于激動中不愿放手，另兩名員警上前將李萬立拉后退了，白莫凡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兩人中間隔著三名員警，他越是憤怒，就更顯得白莫凡的冷靜。

    目前李萬立處于嫌疑人名單中，雖不在其位，但其他人對他的尊稱卻是少不了的，只敢站在勸導(dǎo)的角度，不敢過度拉扯，不然以后無罪釋放了，還不是他們這些小員警遭殃？

    “李局長，請您冷靜點?！?/br>
    “白莫凡！我是誰？！我能拉你上來就能再踢你下去！別以為這幾段錄音能證明什么，我告訴你！走著瞧吧！”

    白莫凡不發(fā)一語站起來后雙手平整貼齊褲線微微向他鞠了躬，這是他最后一次過來看他了，說完話抬起頭，不理會后方的怒罵，頭也不回的走出偵查室外了。

    “謝謝局長當(dāng)年提拔莫凡之恩，莫凡在此謝過局長。局長保重?！?/br>
    李萬立說的沒錯，那段錄音的確不能證明什么，不過是他們那陣子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調(diào)了音模仿曹大格的說話方式，所做的一段假錄音，拿來挑撥離間李萬立一次還行，第二次可能就被他聽出些端倪了。

    皮鞋噠噠走路的聲音在這寂靜走廊上顯得格外清晰，他不禁苦澀笑了一下。

    警察跟黑道合作，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笑掉民眾大牙？

    一個多月前在曾偉強(qiáng)到警察局私下主動向他們要求合作時，白莫凡沉默了，他承認(rèn)他自己起了一些私心，不是為他自己的前途，而是因著顧希媛這個人，他也想為她討個公道回來！

    若不是曹大格的縱容！就不會有后頭這些事情的發(fā)生！

    顧希媛她們受到的傷害，那個王老k車上的那些人，他都會一條條的從他們身上算回來！

    曹大格的不良行徑！李萬立的包庇！這幾年來害死了多少人，他們更會一一的挖出來，為那些受害者一併要個公道！

    所以李局長……是誰走著瞧，不到最后還不知道呢……

    －－－－－－－－－－

    在那之后又過了四個月，有人通報在某處海域發(fā)現(xiàn)一具浮尸，經(jīng)海巡人員過去打撈，發(fā)現(xiàn)人未斷氣，果斷的直接送去醫(yī)院了。

    查了身份才知道，這不是通緝逃了好幾個月的曹大格嗎？！

    或許是遇上仇家了吧！他被人挑斷手腳筋，甚至多處內(nèi)傷才被拋進(jìn)了海里！

    在醫(yī)院療養(yǎng)了許久，才能出庭應(yīng)訊，許是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知道沒個四五十年是走不出去了。

    沒先承認(rèn)自己頭上罪狀，倒是拉了一大把人一起下水，往年的‘好朋友’一起蹲苦牢，何樂而不為呢？

    這起黑白兩道互撕的戲碼，拔起了好幾根大柱。

    一時間掀起滔天大浪，風(fēng)云變色，好幾個高位上都有了大變動，多了數(shù)十個生面孔。

    秦予日與顧希由早早就收到消息，在會里的涼亭里欣賞著人工小河里的蓮花，手里碰杯喝著鮮泡的熱茶，口中清香馀韻不斷，彷彿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與他們無關(guān)。

    那挑斷某人手腳筋的仇，短時間內(nèi)那人是討不了了，就是醫(yī)院將他接好，那寒冷冬夜?jié)窭溆晏?，也夠他牙酸一輩子了，說起來也是他氣勢已盡，倒楣碰上了仇家！

    他們還算有點良心，沒讓他漂流太遠(yuǎn)，假裝晨間海釣的民眾報了警，讓他想死也死不痛快！

    曹大格入獄的消息傳出后，義天會的人為了那頭頂之位，一群人爭個你死我活的！陰險狡詐貪婪人性不避諱的都跑了出來，混了幾個人進(jìn)去都沒發(fā)現(xiàn)。

    一陣清風(fēng)吹來，顧希由隨手拿了一個空杯子壓著上面的幾張借據(jù)，抬手舉著茶壺為秦予日舅舅的杯子又添了一杯新茶。

    顧家當(dāng)鋪，百年信譽，挺您到底，值得您相信。

    不過朋友，白話說在前，有借得有還，下回借不難。

    后面云天會花了快六年時間，終于將義天會慢慢以一點一點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細(xì)嚼慢嚥的將它全數(shù)吞下肚，嘴邊一點小碎rou便分給其他小幫派，也算是另一種拉攏人心了。

    時隔六年，云天會這名字，終于站上了希望市不可輕易撼動的黑道龍頭之一，而這，又是一段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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