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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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呆呆的,霍一忠要走,她才伸手去拉住他:“是你叫我回家的嗎?” 霍一忠只好重新坐下,心心像是不認識他了:“是我,是我叫你回家的。你現(xiàn)在就在家,來,喝口水?!鄙焓职炎郎系臎鲩_水拿過來,湊到她嘴邊。 看著這個印著梅花的陶瓷杯,再看看周圍熟悉的環(huán)境,自己身后的胸膛,意識才慢慢回流,這是霍一忠,她的丈夫,這里是他們的家,這里還是七十年代,她守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可夢里那個冰冷的宿舍那么近,她還以為自己才十幾歲,外頭下著雪,獨自一人在宿舍里縮著過年。 江心“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任性地推開霍一忠手上的杯子,又閉上眼睛,短短的吸氣,一下一下,讓自己慢慢清醒,真辛苦啊,人怎么會有這樣兩段截然不同又撕裂的人生呢? 究竟誰才是夢里的蝴蝶?頭腦混沌的她分不清楚。 霍一忠見她似乎回過神了,卻不知她在想什么,不過那種略微厭世的倦態(tài),是他從未看到過的表情,這一刻的江心令他陌生,他面對的仿佛是一個陌生人,這種陌生感令他差點忘了要去找醫(yī)生來。 江心知道自己身體有苦夏的毛病,必定得吃藥才能好起來,就睜開眼,讓霍一忠去,等人走開,她自己支撐著起來,摸著墻下樓,打水洗了個臉,重新梳了頭發(fā),燒得再苦,也要保持一點做人的體面,喝了好大一杯水,坐在一張今年新做的搖椅上,手累得拿不動扇子,只有眼睛轉動,看著這四周的一切。 哦,這是又回到了家屬村,這個房子嶄新,還是她頂著好大的罵名,翻修起來的,家屬村所有的日子也逐漸回到她腦子里,清晰明了,明明早上才到的家,睡一覺,怎么像是過了幾十年那般,人生真的苦短嗎? 家屬村其實也有軍醫(yī)院,但醫(yī)生不能上門,得自己去看,這樣的熱天,霍一忠不想把江心再折騰出去,就去最近的屯子里請了個赤腳醫(yī)生過來,那赤腳醫(yī)生依葫蘆畫瓢讀了幾本最新編的醫(yī)書,在鎮(zhèn)上培訓了兩周,到霍營長小院兒客廳里,看了江心幾眼,還拿著聽診器在她背上聽診,也說是中暑,就開了隨身帶著的去暑和退燒的草藥,讓他們煲三碗水喝下去,通常屯子里的人中暑找到他,都是這個方子,把藥喝下去就成。 江心發(fā)著呆,動不起來,這下輪到霍一忠忙前忙后了,去給她端來一碗湯面,又去燒草藥。 十多分鐘后水開,聞著就難喝,也不得不讓江心喝下去,江心像個布娃娃,任由著霍一忠擺布,喝了半碗,太苦了,耍孩子脾氣,閉眼不肯再喝,霍一忠看著碗里黑乎乎的藥汁,有些發(fā)愁,那赤腳醫(yī)生說一定要喝完,只好哄她,讓她張嘴再喝兩口,江心捏著鼻子喝完,最后把苦膽水都吐了出來,把霍一忠給好好地勞頓了一場。 夫妻兩個相見,連句貼心的話都來不及說,倒是先互相折磨了一小遭。 霍明霍巖睡一覺后,龍虎精神,完全沒有坐長途車的辛苦,跟家屬村的小伙伴們瘋玩一下午,直到家里喊吃飯了,他們兩個才空著兜回家。 一進家門,就看到爸抱著媽,坐在搖椅上,喁喁私語,低聲哄她,讓她乖乖吃藥。 第114章 誰也想不到江心這回生病, 竟頗有“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氣象,喝了赤腳醫(yī)生開的草藥, 她吐了半天, 全身都提不起勁兒, 發(fā)燒反反復復三五天, 還是鄭嬸子拿了一捆黑乎乎的草藥過來,煲了三回,讓她喝下去,那日下午,出了一頭虛汗, 小圓臉都瘦了一圈, 燒才退下去,可后頭一直沒有精氣神,吃不下睡不好,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霍一忠這幾日沒去上班訓練, 休了假在家照顧她和孩子,兩個孩子還是和江心親近, 窩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江心卻沒什么力氣管教他們兩個, 就拘著他們把字練起來, 天氣太熱, 大人不敢讓他們跑出去,怕也跟著中暑, 孩子比大人要脆弱。 這樣過了好多天, 江心還是食欲不振, 說話都沒力氣的模樣,幾個嫂子都讓她去鎮(zhèn)上看看,別是水土不服,說著又笑起來,小江都嫁到這兒了,家就在這兒,哪來的水土不服。 苗嫂子說起老家的一個土方法,用一塊布包了一點泥土,讓她放在床底,說是能睡得好,江心心里知道只是需要一個恢復的時間,但沒拒絕她的好意,還是聽了她的話。 苗嫂子則是給她端來綠豆湯,江心喝了一小碗,拉了肚子,感覺更虛了,又馬上不敢亂吃了。 小康剛好要開車出去辦事,霍一忠把兩個孩子交給幾個鄰居幫忙看著,帶著江心去鎮(zhèn)上看醫(yī)生,掛了兩瓶鹽水,沉沉地睡了一夜,她臉色才好一些。 江心半夜睡在中間,里頭是孩子,外頭是丈夫,她靠著霍一忠的手臂,身上有細汗,聽他疲憊入睡的呼聲,扯出一個笑,她算不算是有一個真正的,完全接納她的家了? 霍一忠那幾日也沒閑著,家里的活兒都落到他身上了,好在他本身就是個手腳勤快的大男人,也不覺得在家干活兒丟人,洗衣劈柴做飯全都來,只要心心和孩子好,他能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他比江心三人只早回三天,去報道的那日,照例見了魯師長和姚政委。 二人問他老首長和夫人的狀況,又問為何這樣晚回來,他理應早大半個月回來的。 霍一忠把老首長的話過濾了一遍,和他們二位說了,還說去見了方秘書,因為西南夏季大雨,有山體滑坡,路斷了,他在當?shù)乇环饬藥滋?,沒有提方秘書的狀況,更沒有提去首都送信的事情。 其實他一路北上去了首都,并沒有去最中心的地方,也沒有去見承宗,而是在周邊的一個破舊的縣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那人霍一忠從前見他到過老首長辦公室,但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對方收到信比方秘書激動了些,卻也沒和霍一忠多說幾個字,而是請他吃頓飯,修整了一夜,第二日就讓他回去,且不能告訴其他人他來過,尤其是現(xiàn)在他頭上的兩個領導,這人對霍一忠的狀況似乎十分清楚。 霍一忠回師部的路上,一直在想羅誠說的話:“你只是個小兵,職級不夠,等你升了兩級再來找我?!?/br> 他的感受到了此間的參差,參差不止在信息上,還有在知情權上。 姚聰聽了霍一忠的話,在魯有根辦公室來回踱步兩下,心下有了底,一忠怕是被派去了其他地方,一些將軍不愿意公開的安排都讓他去處理了,也好,現(xiàn)在來說,他和老魯是兩匹老馬,誰出面都不好。 等霍一忠出去,魯有根就和姚聰說:“一忠有事瞞著我們。”都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人,對危險和變化的觸覺,誰沒兩把刷子呢? 姚聰沒接話,他相信老首長自有安排,如果任務沒有指定給他和老魯,那他們就不能輕舉妄動,姚聰坐下,想了想說:“現(xiàn)在就是一動不如一靜。” “老姚,你說我們這些人,說不得什么時候就老死,往日的金戈鐵馬,就真成過眼云煙了?!濒斢懈€有心思點根煙,和姚聰感慨這些,一忠這些人,正值青壯年,也是要他們冒頭的時候了。 “我們要相信將軍?!币β斒莻€堅定的人,他也快五十了,倒不那么慌張,“用了一忠,很快就要到我們了?!?/br> 魯有根自己伸手摸摸自己的平頭腦袋,頭發(fā)堅硬,有些刺手,顏色已經(jīng)黑白交雜,不復當年風華:“這些年,好在還有你陪著我?!?/br> “你身邊不正有朵解語花陪著嗎?”姚聰笑,站起來,何知云可是放棄了在首都的一切奔赴他來的,當年的老魯多有面子,還在兄弟們中吹牛,嬌花一樣的女人愿意追隨他。 魯有根扯出一個笑,笑容卻淺淺凝在臉上,老魯家里頭的日子也沒那么順心啊,但這些事,也不好拿出來說,魯有根有自己的自尊,姚聰也不多問。 魯有根的老娘已經(jīng)快到九十了,大家都期待她活成百歲人瑞,可今年夏天初始,身體每況愈下,每日都要一碗黑黑的藥湯吊著,病中念叨他回家,好幾回還說看到他爹來了,就坐在床頭抽大煙,讓她端水來喝,把家中不大的孩子嚇得不敢到她房前看她,全靠阿賢一人cao勞。 阿賢怕老人家不日要撒手,拍了電報,把在嶺南的長子長孫建信叫回來,建信回信說,說估計一個月后才能到家,到時候會把媳婦孩子帶回來拜見老祖母和祖母,該上族譜就上族譜,就是沒提他,可老魯想回去,陪陪老娘,和兒子女兒們說說話,也看看孫子孫女,他老魯有后人了。 何知云知道了這件事,悶了幾天氣,她這一兩年脾氣越來越起伏,許多陳年往事都鉆到她心里折磨著,老魯也沒辦法,在家不作聲,似乎也沒了哄人是心思,家里成日冷冰冰的,沒兩日,何知云覺得沒意思,自己跑回首都去看魯鳴圖了,意在提醒魯有根,也不是只有阿賢有孩子,她何知云也有,甚至為了他的事業(yè),還失足淹死了一個。 家里現(xiàn)在就他一個人在,抽煙也沒人管了。 姚聰不理這些事,都是人家家務事,他心里對人有評判是一回事,但他不是多嘴的人,拿起帽子出門去,他還要cao心憶苦思甜兄弟的未來,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待在這個小家屬村讀書,三五年很快過去,到時候憶苦思甜十七八了還跟個鄉(xiāng)野村夫似的可怎么好,總得要見識見識外頭的世界。 等一忠媳婦小江好一些,就讓他們過去跟著學寫字,姚聰也看出來了,小江這人,有點韌勁,沒有十幾年的苦功,寫不出來拿手字,就連他們霍家兩個孩子都練出點模樣了,可惜他太忙,不能親自教導兩個兒子。 一忠在悄然變化,變得成熟穩(wěn)重,他姚聰也得變,放柔軟身段,無欲則剛,不輕舉妄動是一個策略,可寧在一思進,莫在一思停。 而江心自從在鎮(zhèn)上掛了鹽水回來,整個人瘦下來,反而褪去了長相上的稚氣,臉上開始有種略微成熟的氣質(zhì),一個不經(jīng)意間,多了幾分屬于女人的嫵媚,不變的仍是看人清亮的眼神,只是性子更柔軟了。 夜里等兩個孩子睡著,霍一忠把搖椅拿到二樓,抱著江心坐在上面,拿著扇子給她扇涼,不時摸摸她的額頭,親親她瘦下來的臉頰,哄她:“還是那么好看?!?/br> “我都退燒了,還怕我燒起來。”江心嗔他,那手指點他胸口,靠在這個可靠寬闊的胸膛上。 霍一忠低笑:“嗯?!边@幾天可把他給嚇壞了。 尤其是那日江心的雙眼那么凜冽生疏,仿佛第一回 見到他,令霍一忠以為是換了個人。 那些天,她反復發(fā)燒,又擔心傳染給孩子,四人分開睡,在江心的要求下,連飯都做了兩份,夜里霍一忠怕她高燒,總是分神照顧兩邊,熬得也辛苦。 “過陣子,我去鎮(zhèn)上看看有沒有人賣參,到了秋天給你煲湯,泡人參酒喝。”江心病了一場,更珍惜自己健康,手里的錢就愿意花在這些東西上。 “心心...”,霍一忠猶疑了一下,大手在她背脊撫摸,她人剛好沒多久,精神頭不足,到底要不要問她,小嚴把那日她的怪異都說了,多出來的包袱,和從車上下來的男人交談,就連霍明霍巖都說了些有的沒的,路上見到的人,雖然孩子口齒說得不清楚,可他也知道,肯定是遇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和陌生人。 江心有些困,但還是堅持讓他說,別憋著。 “小嚴告訴我,送你去坐火車的那日,你多了行李,好像還和一個陌生人接頭?!被粢恢乙膊幌氩刂?,這件事,他甫一回來報道,警衛(wèi)員小嚴就找他匯報了。 小嚴估計是想了很久,語氣斟酌得很隱晦,如果不是霍一忠追問,都要聽不出原來的意思了,在他看來,江嫂子那日發(fā)生的一切,他親眼所見,都必須得和霍營長報告。 江心原本就打算這趟回來以后,對霍一忠和盤托出她和小常哥,還有小哥侯三做生意的事情,于是醞釀一番,就把從去年開始的生意說了:“...這次我回去,是委托了永源市的那個小常哥給我弄了十幾箱貨,貨量太多,要親自送回去我才放心。原本以為你會陪我回娘家,我就沒提前和那個叫老水的人說,那時候我也計劃到了車上就和你講這件事,誰知道陰差陽錯,你又提前出差去了。” “你出發(fā)之前,也知道我有些生氣,思量了很久,最終就決定沒和你說?!彼恼Z調(diào)很輕很慢,大概也是生病初愈,有種沙啞柔情的感覺,令霍一忠不舍得放開她。 原本江心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為什么他們不再做這門生意了,不把一路上的擔驚受怕說出來,但想了想,她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路上被老水他們臨時起意打主意的事,語氣平淡,但霍一忠只要一想象到,她只身一人還帶著兩個孩子這樣拼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里錢和票不再緊張,就忍不住心疼她,恨自己只是個“小兵”,沒有辦法自己做主安排出差和旅程。 “我沒和你說,你會怪我嗎?”江心問他,她也很忐忑,霍一忠本質(zhì)上是個很正直善良的人,他對國家和部隊的忠誠是絕對刻在骨子里的,而她做的事,偏偏就是與他對立的某一面。 “我小的時候,就很希望能有個饅頭包子店?!被粢恢也]有指責她,而是說起一些零星的往事,“小的時候又窮又餓,我天天都想吃個rou包子,那種饑餓的滋味,我今天都還記得?!彼运雷錾鈱θ说奈?。 霍一忠摟著她,順她的頭發(fā):“停了就停了,現(xiàn)在不適合做這件事?!?/br> 令江心驚訝的是,霍一忠并沒有說,她若是被揭發(fā)出來會帶累他的前途,而是考慮到她的安危,不愿她冒險,霍一忠還說:“我雖然沒有讀過很多書,但也知道,人和人之間,買賣是必要的?!倍嗟乃膊恢v了,心心比他聰明,她會知道怎么做的。 “我貼身放著的那個袋子呢?”江心有些感動,她該早點講的,說著又抬起頭,想起回來這么多天了,還是沒把手表給他,“我給你帶了個禮物。” 霍一忠放開她,從柜子里拿出她那個小包,他放的,一直沒拆開來看,掂量了一下,還挺沉,江心坐下,打開包,拿出幾百塊錢,在霍一忠略微震驚的目光下,又掏出十幾只手表,只給他遞了一只:“真希望往后每年都能給你買個不一樣的?!?/br> 江心見過霍一忠珍視部隊那只刮花的手表的模樣,那手表只是組織給他出差時借用的,他和許多男人一樣,喜歡車喜歡表,喜歡一些機械品,她想給自己愛的人送點他喜歡的東西。 霍一忠接過表,江心解開鋼表帶,幫他戴上,瞇著眼笑:“你戴得好看。”畢竟是她選擇的丈夫和手表呢。 “心心?!被粢恢矣行┻熳?,他還沒有給她送過點像樣的東西,“我該如何報答你?” “每天都對我好一點?!苯南耄矝]什么特別想要的,每天平和地在一起,互相保持愛意和尊重,對從前沒有家的她來說,就很滿足了。 霍一忠坐在她旁邊,指著另外十來塊手表,又問:“這些呢?” 江心眨眨眼睛,看著他,有幾分狡黠:“做完這一單我就收手。” 既然霍一忠有顧忌,她就把這個杜老三介紹給小常哥,讓他們直線聯(lián)絡,小常哥這人油滑歸油滑,但做事還是令人放心的,她不能找人過了橋,就把人丟下不管了。 就是杜老三這人比較麻煩,他相信熟人,如果不是說那細眉毛售貨員介紹來的,當時他也不會那么爽口就問她是否要手表,如果她不做中人,也不知道他和小常哥愿不愿意信任對方,小常哥這人對錢看得重,一只表可比一塊巧克力貴多了,他估計會耍點滑頭。 江心心里有了計較,要盡早把這批手表出掉,她要把錢收回來,還得給小哥逐步匯款回去。 霍一忠看著她把一本從未見過的賬本拿出來放在桌上,伸手拿起來看,整整齊齊的數(shù)字賬目,全都是她這一年以來在他眼皮子底下賺的錢,霍一忠知道心心多少有事情瞞著他,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大的事情! “心心,這里寫的是你今年賺了至少有兩千多塊錢?”霍一忠咋舌,這么賺錢?! 江心伸頭過去看一下,加減了一番,點頭:“對?!?/br> “那現(xiàn)在只剩下幾百了?”霍一忠看著桌上那疊錢,都是大團結,疊得整整齊齊。 江心讓他去找個不透風的鐵罐子來裝好:“等這批手表出了,就能再攢一些。” 霍一忠愣愣地站起來,去找了個干凈的麥乳精空罐過來,不可置信:“這都是你的?” “是我們家的?!苯哪笏?,讓他坐下,“往后我們還要買冰箱電視洗衣機自行車,霍明霍巖要讀書要結婚,這點錢算什么。”想想又笑出聲,“我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边@才多少錢。 霍一忠?guī)退彦X點了一遍,記了個數(shù),覺得不可思議,去年秋他們的房子剛建好,家里只有五十塊錢,要勒緊褲腰帶,苦哈哈地過三個月,現(xiàn)在他們手上竟然有這么一大筆錢!他得領幾個月工資才能領到? 江心把賬算好,眼睛發(fā)困,讓霍一忠去打水洗手才肯睡覺。 霍一忠打了水,順便在樓下洗了一把冷水臉,看著自己手上的泛著冷光的表帶,夜燈下,心也跟著迅速冷下來,雖然他很喜歡這只表,但是他們已經(jīng)過了那個張揚的時候,得沉穩(wěn)下來,過得和其他人一樣,不能再像去年那樣出那么大的風頭,他再笨再像個木頭人,不是不知道錢和票的好處,只是他想往更遠的地方走,現(xiàn)在就不能讓人揪住小辮子。 幸好心心是個明事理的人,她說出了這趟貨就不會再沾手這件事,還是要再謹慎一些。 江心在二樓等得要靠著木沙發(fā)上睡著了,才等到洗手的水,她看霍一忠已經(jīng)把手上的表珍而重之收藏起來,放在柜子里,轉頭跟她說:“心心,我平日里不能戴,和大家一樣光著手就行?!迸滤桓吲d,又立即補了一句,“你若是想看我戴,我就戴給你看?!?/br> 獻寶一樣,把還有幾分疲憊的江心逗笑,她擦干手,也不顧天氣熱,窩進他懷里,說:“好?!?/br> 第115章 在家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 江心總算恢復了點精神,食量回來,體重卻沒跟上, 小圓臉并未恢復, 苦夏苦夏, 江欣的這具身體流產(chǎn)過, 加上路上奔波,確實更脆弱一些。 日子很平靜,日頭大,霍一忠夏季的室外訓練減少了,現(xiàn)在訓練重點更多的是面對面的近身搏擊, 近來時不時帶點皮外傷回家, 夜里江心幫他揉擦瘀傷,夫妻兩個揉著揉著,就開始動手動腳,拉燈談起戀愛來, 客廳房間都是他們大喘氣的地方,每每這種時候, 霍一忠都一身淋漓大汗,似乎比訓練還要更出汗,而江心則趴在他胸前累得起不來, 什么揉搓淤血, 統(tǒng)統(tǒng)都丟到腦后去了。 部隊里要帶新兵, 也要制定秋季訓練計劃,回到家就和家人在一起, 甚至跟著孩子們練字, 霍一忠的日子過得很充實, 只是夜里醒來,獨自一人時才會想起川西的事,和少年時的許多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 他總會想起羅誠的話:“等你升了兩個職級再來問我?!被粢恢乙蚕胗袡C會往上走,卻不敢著急,姚政委這么聰明的人都且要忍耐,魯師兄這樣驍勇的武將也沒敢冒頭,他是凡夫俗子,又豈能cao之過急? 九月份就是在這樣平靜,又帶點心緒起伏的日子中到來了,在江心和霍一忠的心里,倒是有兩件事值得拿出來說一說的。 一是霍明去村小報名上學,成了村小學前班的一個小同學。 二是后勤決定再開一個掃盲班,這回人數(shù)少,就沒有再多請一個人,還是請了江心當老師,不過根據(jù)安排,要等到九月底才開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