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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07節(jié)

    “那明天下午我去村口接你。”陪不了她去見人,那接她回家還是可以的。

    夫妻二人就這么說好了。

    這天沒有車,江心是蹭催炊事班的汽車出去的,拿著手上的包裹單,應該是她在申城買的東西寄回來了,先去郵政局拿了包裹,巨大的箱子她扛不動,讓人幫忙抬起來,放在車上,占了老大一個位置,全都是她給家里買的東西。

    和炊事班的人約好幾點回去,江心就自己戴上帽子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真該弄輛自行車,靠雙腳走路實在太累了。

    到火車站的時候,江心看看自己手上的表,時間到了,小常哥應該到了,又躲到哪兒去了?她也沒辦法,只好找了個角落,等他自己出來。

    許杏林確實是提前到了火車站,跟往常一樣,在外頭草垛邊上蹲著,上回來見小金姐,她身邊有個穿軍裝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誰,后來他去打聽,才知道這兒附近有個軍營,不過因為不大,所以外頭知道的人不多,他嚇出冷汗,對小金姐的身份有了點模糊的猜測,卻也不敢多問。

    今天他躲在外頭,就是看小金姐是不是獨自一人來的,如果她還帶了人,他就不出來了。

    江心等得百無聊賴,外頭太陽大,她又不想出去,熱得喝了半壺水,過了會兒,那小常哥才從后頭走出來,她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蹲到天黑再出來?”

    “誰知道你后頭還有沒有人跟著?!痹S杏林也沒好氣,上回那男人可嚇得他沒趕上早上回去的車,生生等到下午的車才走,回到永源市都半夜了,他沒摸黑回去,在火車站挨到天亮才走。

    江心拍拍自己身邊的木頭凳子,給他讓出一個位子。

    “怎么這回沒要貨?”兩人在這些事情上盡管有口角,但是涉及到錢和貨的問題,那就是有商有量,一點不含糊的。

    江心發(fā)現(xiàn)提出另外一個解決方案也是很麻煩的,還得和他把前面的事情都講清楚,不能糊弄他,而且他們互相之間,又涉及到一些隱瞞,但她還是三五句話把這些事給講清楚了,說自己是和合伙人之間存在的分歧,中間還差點被人劫貨,沒辦法繼續(xù)做這件事。

    眼看著小常哥就要急眼兒了,江心立即把包里的手表拿出來給他看:“但我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你原來說過,手表和工業(yè)品這些你都能出掉,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個賣表的人,續(xù)上咱們這筆生意交情?!边@話是假的,她并沒有廢多大的力氣就和杜國賓聯(lián)系上了,要是小常哥能去申城,說不定找的渠道比她的還多,但總得讓小常哥知道自己的不容易不是嗎?

    果然小常哥臉色換了一下,但又有幾分嘲弄:“怎么,現(xiàn)在你不找我進貨,改我找你了?”

    江心看他一眼,覺得這人有些得理不饒人,他們有沒有簽訂長期合約,她會做這個事情,完全是出于良心,才特意把杜國賓這人說出來給小常哥聽的:“小常哥,我準備退出這個生意,讓你和杜國賓直接聯(lián)絡,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在中間分你該得的。而且手表這種東西小,不起眼,你隨便找個地方就能藏好,避開雕哥的耳目。”她還記得小常哥說過的市里一霸,這人的危險程度可比老水高多了。

    小常哥撓撓腦袋,他有些惱火,小金姐說退出就退出,虧他前陣子還特意囤了一箱貨,準備給她過年前散的,可江心很堅決地拒絕了,她也知道小常哥有脾氣,但已經(jīng)和霍一忠說好,不能再涉入這些事情中,就不能再出爾反爾。

    “小常哥,申城你也知道,是全國性的大城市,你若是和那個杜國賓真合作好了,他給你寄手表,你給他寄蘇聯(lián)貨,那都是大件的,根本不需要我在中間協(xié)調(diào),錢都是你們倆兒的。”江心勸說他,但,“杜國賓這人,非常硬氣,我看他頗有原則,也比較排斥不熟悉的合作人,他不認識你,就根本不會搭理你,頭兩次我可以在中間牽線,但是后頭就要靠你自己了?!?/br>
    許杏林看看小金姐,兩個多月不見,瘦了點兒,又再看了一下,問她:“你病了一場?燒了幾天吧?”

    江心原本還要苦口婆心勸他的,聽他這么一問,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望聞問切,哪個我不會?”許氏醫(yī)館的許少爺可不是白擔名頭的,但是他不說,沒什么好說的,“秋天記得進補,冬天和來年春都要捂著,家里有紅參就吃點兒,手腳太冷,喝點兒熱黃酒也行。不然不到三十,一過立秋你就得穿棉襖了?!?/br>
    “看不出來啊小常哥,你還會這一手。”江心看著他,還挺年輕的,這雙眼睛都能判斷人生過病了,難怪第一回 去永源市,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要買貨的事兒。

    許杏林嗤笑一聲,就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天馬行空地問她:“小金姐,你怎么有錢也不賺?”他就沒見過把錢往外推的人。

    江心想,我不是不想賺,我是不能,看著你們袋里入錢,我心里也發(fā)酸,但是江淮為了個臨時編的工作都要做出舍棄了,她為了自己的家庭肯定要做更大的讓步,當然重要的是這個年代并不支持這件事,她手頭有一筆錢了,可以讓她順利過渡到那個開放的年份,可她不能講。

    “總之我有自己的理由,而且這回被人半道上打主意,也把我嚇破了膽。”這個理由,不算也算。

    小常哥又轉(zhuǎn)頭看看她:“有吃的嗎?”往日里江心都會給他帶點兒,這回也不例外,江心給了他兩個rou包子,許杏林邊吃邊說,“這批手表我?guī)湍愠龅?,一分錢不賺你的。但是后頭兩三回,你得做中人,幫我建立那個杜國賓的信任,如果他始終不信任我,你就要一直做中人?!?/br>
    他才不信小金姐會被這些事嚇破膽,真正要錢要富貴的人,哪會跟她一樣,只身一人跑到永源市去找貨源,中間還轉(zhuǎn)手過那么多回的貨運,他就沒看出她哪兒膽小了,定然不是真實的理由。

    一開始的話還好,后頭的話讓江心差點被口水噎?。骸斑@么說你訛上我了唄?”還想讓她永久做中間人。

    許杏林倒是老老實實地點頭:“我也認為你說的有道理,一塊巧克力的賣價怎么和一塊手表相比,我也不能一輩子在火車站賣貨啊?!毕氲眠€挺遠,江心忍住白眼,過兩年說不定你就能當個快樂的小倒爺了。

    “事不過三,我只做三回,而且我做中人,賺的錢要五五開?!苯囊膊慌率佣嗔耍疃嗑蛯憣懶藕团呐碾妶?,不參與收貨和接貨,讓他們自己折騰前頭和后頭的事去。

    “小金姐,你這人真奇怪,以前為了一塊巧克力的錢和我爭,現(xiàn)在有賺更多銀子的機會送到你眼前你都不要?!毙〕8缈傆X得有詐,這事兒必須把這女的給牽扯上,不然到時候萬一把他供出來,爺爺可怎么辦,許昌林現(xiàn)在連養(yǎng)活自己都有問題,信不過。

    江心就知道小常哥肯定有自己私心了,可她也有,大家就開始有些不誠懇起來,她嘆口氣,沒有說話。

    “也別嘆氣了,當是重新開始了唄?!毙〕8缱屗咽直砣^來,自己戴上一支,臭美道,“要放十年前,哥哥我非得讓你瞧瞧什么是翩翩公子。”卻只惹來江心一記實實在在的白眼,十年前他嘴角都沒長毛。

    “我先出貨,到時候再把錢拿回給你。你也趕緊和那杜國賓聯(lián)系,看他愿不愿換上我來吧?!毙〕8绾孟褚灿袔追譄o奈,他已經(jīng)習慣了動蕩,對變化這件事接受度也還算快,至少比侯三快多了,“頭三回是五五分,如果后面他還是不相信我,那就我七你三,至于合不合理,小金姐,你心里也明白?!?/br>
    江心這回被將了一軍,也不能怪小常哥的強勢,確實是她先提的退出,但也不是什么喪權(quán)辱國的條件她都得答應,開口道:“就三回,過了這三回,你沒接住這條線,那咱們的緣分該斷就斷了。”

    小常哥看她一下,也點頭,就算說成了,其實小金姐也不是那么沒良心,她要是真沒心肝,就不會給他寄剩下的貨款,也不會還特意給他牽下一條線,但是他也好奇:“你老家原來那個合作的呢?”

    還是避不開這個話題,江心就把自己上回是怎么合作和運貨的細節(jié)跟他講,隱瞞了一些真實的人物姓名:“...那個在車上替我接貨的水哥動了歪心,我原本是想把你直接介紹給那個叫猴子的哥兒們,可他到了后頭也不那么靠譜。你別不信我,你要是真和水哥接上頭,就等于是和你們市里那個雕哥穿同一條褲子。”

    許杏林也呆住,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把手表在自己身上藏好,說:“小金姐,我信你,咱們就改一條道試試,一月后你再給我發(fā)電報?!痹賶囊膊荒鼙葞啄昵八圆伙柖亲右獕牧?。

    “不過——”許杏林又恢復了那個混不吝的樣子,“小金姐,你不是知青吧?”他又想起那天那個穿軍裝的男人,他旁邊好像還有兩個孩子,小金姐生沒生過孩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心笑吟吟的:“是不是知青,也不影響你賺錢啊,常委員?!彼选俺N瘑T”三個字咬得特備重。

    得,又繞回來了,他許杏林也不是什么信息都往外給,她江心憑什么要和盤托出呢?

    兩人把事兒都商量得差不多了,這回江心陪著他等火車,上車前,許杏林不死心,又問了她一遍:“小金姐,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太好奇了!

    “我?”江心看著小常哥那張清秀白凈的男人臉,笑笑,有點落寞,“我是天外來客?!边@是真的,她沒騙人,甚至只告訴了他一人。

    什么天外來客,《天山來客》的電影他許杏林倒是看了兩回,還挺有意思的,這小金姐,盡是糊弄他,不過算了,他能相信的人本來就不多,小金姐目前勉強就算一個吧。

    許杏林回去后,江心也沒有在火車站多待,趕緊往鎮(zhèn)上回去了,炊事班的車大概兩點多就要回家屬村,不等人的,身上沒有了十幾塊表的負擔,走路都松快了。

    坐了一個半小時回到家,霍一忠這個種點還在上班,沒辦法來接她,有個小士兵幫著她把包裹搬回家。

    到了晚上霍一忠回來,兩個孩子爬上床,江心才讓他拿著起子把木頭箱子打開,都是她一個月前是申城買的東西,寄回來的,今天才到。

    霍一忠打開,都是給家里買的,連小電扇都有一臺,他當場就插電摁下按鈕,一陣涼風送來,吹散了九月的炎熱,里頭還用十幾層舊報紙包了兩瓶酒,江心讓他拿過來,拿出提前寫好的“狀元紅”紅紙貼上去,說是給霍明霍巖考上大學再喝的。

    霍一忠愣住:“這是不是也想得太遠了?”那兩顆小豆芽,現(xiàn)在才上學前班,還不知道讀書怎么樣呢,就想著上大學的事兒。

    “反正得備著?!苯暮苡行判?,那時候大學不好考,但又不是沒辦法考上。

    “那我的呢?”霍一忠偶爾自家也愛喝兩口,見只有兩瓶,不禁有些氣悶,心心現(xiàn)在就只惦記著兩個孩子。

    江心拍拍腦袋,歉意地看著他,忘記了,當時就聽到人家說什么女兒紅狀元紅,給孩子買了,趕著去郵局寄東西,一下忘了給丈夫買酒。

    反正那晚霍一忠對江心沒客氣,把她折騰得要哭不哭的,還輕輕咬了她的胸口一下,眼里帶笑威脅她:還不敢不敢忘記我?”

    “不敢了?!苯睦У醚劬Ρ牪婚_,把臉蛋靠在他的大掌上,沉沉睡過去。

    第117章

    江心隔天就給在申城的杜國賓寫了信, 信里提到小常哥,卻沒說全實話,而是說小常哥是自己一個十分信得過的合作伙伴, 希望往后可以讓小常哥和他直接對接。

    杜國賓這人穩(wěn)重隱蔽, 很重視實際的見面交談, 他有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和判斷標準, 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觀察,不是那種會隨意答應合作的人,因此江心的那封信寫了兩三遍才定筆,頗費了些腦筋。

    寄出去后,又順便發(fā)了個電報, 電報先行, 信件后到,一個月后估計也能來回一趟信件,再和小常哥說說進度,拿回上次的錢, 時間是算得比較合適的。

    寫完了給杜國賓的信,又開始給江淮寫信, 告訴他一聲,讓他心里也有個譜兒,錢去了哪兒, 又怎么回來, 最后怎么停止, 都得講清楚。

    江心把這些事都告訴了霍一忠,霍一忠想想, 他更不好插手這些事, 就只是點點頭, 說:“你安排就好。”

    霍明霍巖上學了快一個月,還算適應學校的生活,學前班也沒有什么課本,基本上就是大家把孩子放學校里,老師教一些數(shù)字,再帶著做集體游戲,剪紙折紙諸如此類,孩子們嘰哩哇啦的,每天背著書包,興致勃勃去上學,跟一群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待在一起,比在家枯燥練字好玩多了,絲毫不覺得上學是苦差事,可惜媽一定要他們每天都那筆寫字,老師雖然沒有布置作業(yè),可下了課回到家,還是得寫完大字才能出去玩。

    黃嫂子曾笑言:“小江是非得養(yǎng)出兩個狀元不可?!笨纯茨且髧栏竦模€以為霍明霍巖明年就要考秀才去了。

    江心心想,狀元?那就不必勉強了,但是基礎還是要打牢固的。

    等他們兩個去上學了,江心有空在家和苗嫂子和鄭嬸子學裁縫衣服的事兒,針腳笨是笨了點兒,好歹看不見縫補的痕跡了,霍一忠訓練費衣服,霍明愛跑,霍巖好動,三人的衣服褲子都穿不了太久,十天半個月就得破一兩塊地方,她現(xiàn)在拿塊布過來,都能順手縫幾針。

    家屬村的掃盲班九月底要開學,后勤先讓大家過中秋,中秋節(jié)一過,天兒就能涼快些,大家晚上去村小上課也不用熱出一頭汗,江心拿到那幾頁“課本”,認真看了一回,發(fā)現(xiàn)和上次的差別不大,不過她已經(jīng)有過經(jīng)驗,就再調(diào)整了一些上課方式,靜待開學的日期。

    今年過中秋,家里比去年隆重了些,去年是因為手里沒錢,連月餅都沒舍得多買幾個,今年江心和霍一忠?guī)е⒆尤チ随?zhèn)上,把看到合適的東西全都買了點兒,還扯布給每個人都做了秋衣,家里一樓那個放糧食的房間全都是吃的,得上一把鎖,才能防著兩個小的摸進去偷吃。

    在鎮(zhèn)上,江心遇到一個賣參須的挖參人,又找他買了點兒參須,可惜沒有整根的人參,不然大出血她也得買兩根,一根自己家用,一根寄回新慶給爸媽。

    中秋前,霍一忠在郵局取到一兩封信,有他戰(zhàn)友寫來的,也有延鋒寄來的,他沒著急著看,戰(zhàn)友寄來的大概是一些年節(jié)問候,延鋒的更簡單,不外乎是爹娘頭疼腦熱,家里困難吃不起飯,變著法子要錢要票,要不就是哪個親戚的孩子要當兵,讓他安排個職位,跟他一樣,當個連長就行了。

    江心也是前陣子才知道,霍一忠從沒把自己升職級的事情告訴過延鋒的爹娘和大哥大嫂,所有人都以為他還只是個連長,但是連長也是吃國家糧,每個月有固定工資和票子,比他們苦哈哈在縣里種地要強。

    和霍一忠結(jié)婚這一年多,江心說了不理他們霍家的事,她就真沒開口再問過一句,這回也一樣,她梳頭時看到霍一忠一臉牙疼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長水縣的霍老爹霍老娘寄信來了,反正寫著“機動用錢”的信封里還有點厚度,夠他大方當好人的,不動家里的存款,她就沒意見。

    霍一忠有時候也會和江心提起家里爹娘離譜的要求,比如他們信口開河,給家里哪個親戚答應,只要去當兵,他們家的老三就定會照顧一番,可那親戚霍一忠估計連見都沒見過。

    江心有次調(diào)侃說:“上回和你爹娘鬧成那樣,他們對霍明霍巖這么差,走的時候桌子都砍了,沒想到他們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對你提要求,果然人活著還是要臉皮厚一點。”

    這話剛落音,她看到霍一忠的臉色黑了點,不過他對她向來沒什么脾氣,更少說重話,若不是江心掃了他一眼,還真沒看出他的不悅,又責怪了自己一句,何必說這些話,霍一忠再惱怒他的爹娘,那也是他的親生父母,他有自己的感情和分寸,自己是兒媳婦,說這些話,也始終有些不倫不類的,就懨懨地閉了嘴。

    霍一忠后來幾乎沒和她再提起過長水縣來信的事,這回卻又和江心說:“我大哥的大兒子霍真,過了明年春就十六歲了,讀不下去書,大小伙子沒門手藝,想去當兵,但是去了市里檢查,是紅綠色盲,征兵辦不要他,讓我想想辦法。”

    江心把頭發(fā)梳好,綁了根松散的辮子,對著鏡子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臉,瘦了之后就沒再圓回來,眼睛都跟著變長了,人的面相果然是在變化的,不過很細微,需要觀察才能看出來,過陣子要去鎮(zhèn)上拍個照留念一下,老了就能看出對比了,拍照時順便帶上霍明霍巖,讓他們也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聽了霍一忠有些抱怨的話,她沒有輕易接過來,好說歹說,那都是他的侄子,他本能地就會想伸手幫一把,她做嬸嬸的,說什么都不對,就干脆假裝沒聽到,把從申城買的風扇關掉,低頭去親親還趴在床上睡覺的兩個孩子,輕聲叫他們起來洗漱,今天是中秋,要早點起來過節(jié)。

    霍一忠也沒打算從江心這兒聽到一個合適的建議,就是心里略微有些躁,他也就是個偏遠師部的小營長,手還不至于伸那么長,何況大哥在信里的意思是,別讓霍真離家太遠,最好就在延鋒市里,每個月還能回家一趟,農(nóng)忙給家里幫幫忙種地,像是他這么靠北的營地,冬天里冰天雪地,一出門就吃風的地方,就完全不考慮了,說的軍營是他霍一忠一手遮天似的,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平日里若是江心不搭理他老家的事,霍一忠就算了,可這回她明顯就是有些逃避,霍一忠心里也不是滋味,這男人真難當,清早竟長嘆一口氣,被江心拍了一下:“不許嘆氣!把人的精氣神都嘆沒了!”卻也始終不肯接他前頭的話。

    霍一忠看著她,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講,江心的話肯定不是他想聽的,肯定也不會好聽到哪里去,他還是想想辦法怎么解決這件事,十六歲的小伙子不讀書,確實要找點事情做,學門手藝也比閑著強,這不又要他這個當叔叔的幫一把了嗎?

    兩個孩子起來后,照例在樓下練字,這是江心的規(guī)定,上學歸上學,練字一日不可廢,現(xiàn)在要是有什么鋼琴舞蹈繪畫班,江心估計都要趕著他們?nèi)ド?,藝多不壓身,那種21世紀的人才競爭算是跟著江心一起回到了七零年代了。

    等吃過早飯,江心帶著他們?nèi)ジ浇屠镎伊藗€做竹篾的手藝人,讓那老頭幫著編了幾個竹制的兔子燈籠,夜里等月亮出來,就給他們幾個孩子點上蠟燭在門口玩兒,今晚姚政委和憶苦思甜兄弟會過來吃飯,加上附近幾個跟霍明霍巖玩得好的孩子,江心就干脆花五毛錢,買了十多個回來,到了晚上就一人發(fā)一個。

    蔡大姐給她割牛rou和羊rou的時候,問她:“江嫂子,我聽說你家里種了好多紅色綠色的小指天椒,能勻一些給我嗎?小牛的媳婦春華懷孕了,饞著吃辣椒,一頓不吃辣椒就吐。都說酸兒辣女,這一胎估計是個女兒?!?/br>
    他們家倒是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就是蔡小牛擔心自己媳婦,到處找人要辣椒,不然媳婦天天都吐酸水。

    江心爽快地答應:“你讓小牛下午來我家拿,我給他摘一筐子,先吃著,過幾天再來?!闭f起來他們家也得儲些蒜炸辣椒醬過冬了。

    “哎,謝謝江嫂子!”蔡大姐趁著人不注意,往她菜籃子里丟多了一塊牛rou,對她擠擠眼睛。

    江心笑,得了,這便宜不占也得占了。

    今天霍一忠放假,他趁著有空,在家把貯菜的地窖清理了一遍,甚至還找出去年沒來得及吃完的酸菜,那味道熏得整個院子都是,把霍明霍巖都熏跑了,江心也是捂著鼻子,硬著頭皮在廚房做飯,今年可不能再貪多,差不多就行了,去年第一年在北方過冬,就是過分擔心食物不夠的問題了。

    中午吃飯時,鄭嬸子家里小院兒突然出來一聲響,好像是摔了個陶做的大甕,“啪啦”一聲,聽著像是從高處掉落的聲音,把隔壁兩家人都嚇了一跳,霍明霍巖放下筷子,甚至還想跑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被霍一忠和江心摁下,讓他們好好吃飯,準備自己過去問一問。

    這時倒是旁邊一個嫂子喊了一句:“鄭嬸子,怎么了?摔著了?要幫忙嗎?”

    回答嫂子的是鄭團長的話:“孩子失手摔破了東西,嚇著了。”

    過了一會兒,鄭芳芳和鄭圓圓的哭聲傳了出來,哭了好一陣,鄭嬸子沒音沒響,倒是聽到劉娟劉嫂子罵了幾句什么話,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兩個女孩兒的哭聲又低下去了,霍一忠和江心對看一眼,又坐下了,鄭嬸子和劉娟這對婆媳是出了名的不和,在外頭從沒見她們兩個說過話,估計起了口角,現(xiàn)在不方便過去,還是晚點再問問情況。

    下午霍一忠?guī)е鴥蓚€孩子和憶苦思甜一塊兒上山拾柴火,還說要敲野板栗回來,今天過節(jié),姚政委一家三口過來,晚上加菜,讓江心做多一個板栗雞。

    蔡小牛來拿辣椒的時候,暮色四起,他給江心裝了一筐子的青棗,說是謝謝江嫂子的幫忙,江心知道他家里窮,摘了辣椒,又拿了兩塊小月餅,讓他拿回去過節(jié)。

    兩人正說著話,隔壁鄭團長家又傳來動靜,不知是誰大聲關門的響聲,仿佛要把門拆了似的,蔡小牛也聽到了,但他始終不是家屬村的人,是屯子里來的,也不好去湊熱鬧,謝過江心就回去了。

    等蔡小牛走了,江心洗了一把青棗出來,到鄭嬸子家里去,鄭嬸子嗓門雖大,但一直對鄰居們都很友好,反而是年輕些的劉嫂子,因為在家屬村醫(yī)院有份收掛號單子的工作,一直有些眼高于頂?shù)?,看不太上家屬村里沒有工作的嫂子們,偏生沒工作的嫂子人數(shù)比有工作的要多,因此好多人多少和劉嫂子有些不對付。

    “芳芳,圓圓!嬸嬸給你們拿了棗子,開開門!”江心站在鄭團長家門口,不好叫鄭嬸子和劉嫂子,就叫了兩個孩子的名字,他們幾家住得近,關系好,有個什么吃的喝的都會分享,常來常往的。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是鄭團長自己來開的門,他一向來臉色古板嚴肅,不茍言笑,臉上還有幾條細疤痕,形象可比霍一忠可怕多了。

    江心迅速堆起一個笑,把手上還沾著水的棗子遞到他眼前:“鄭團,鄭嬸子和孩子們在嗎?剛屯子里一個老鄉(xiāng)送來的棗子,新鮮著,給她們也嘗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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