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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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部也有人在。” 人越來越多,寧朝陽愕然地看著,就見須臾之間,小半個(gè)朝廷的人都擠在了這里,桌子從兩張加到十張,連起來長長的一串。 她有些不適應(yīng),臉色下意識地就繃了起來。 結(jié)果還不等她筑好防御,龐佑就塞了一盞酒到她手里。 “今夜是小年,咱們都是為了慶祝侯爺家的貍奴生了崽才歡聚在這里,就不要論什么官職高低了,喝個(gè)盡興才是?!?/br> “龐大人說得對,仙人頂新出的菜肴貴著呢,有侯爺買賬,咱們吃好喝好啊。” 飯菜的香氣和著鼎沸的人聲蒸騰開去,似驚醒了天上仙人,將星辰都多露出來了一片。 寧朝陽端著酒在右側(cè)坐下,僵硬了片刻之后想,大過年的,熱鬧熱鬧也行。 只是,這群人說不分尊卑就真不分了,沈浮玉與秦長舒劃拳,嬌臀一撅就將她往左邊擠了一個(gè)位子。 程又雪眨眼,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道:“大人,我能坐您右邊嗎?那道菜是真的很好吃?!?/br> 她眼神里全是對美食的渴望,寧朝陽也不好拒絕她,只能與她換了個(gè)位置。 這一換,她轉(zhuǎn)頭就看見了葉漸青禮貌而不悅的眼神。 “她貪吃貴的菜,也不知道個(gè)飽,若沒人看著,便會積食傷胃?!比~漸青道,“我可否與大人您換個(gè)位置?” 寧朝陽二話不說,拱手往左。 “多謝?!比~漸青重新坐回了程又雪身邊。 寧朝陽看著他,覺得這人可能是川蜀那邊來的,對別人鬼氣森森,一對上程又雪,整張臉?biāo)查g就柔和下去,三月的春風(fēng)都沒他暖。 怪不得又雪不怕他,還整天把他掛在嘴邊。 “這個(gè)見色忘義的?!狈绞蹇禋獾谜玖似饋?,“寧大人,借過,我要與他理論理論?!?/br> 寧朝陽不明所以地點(diǎn)頭。 “大人,我找叔康拼酒呢,借過啊。” “寧大人,這張凳子壞了,您挪挪。” 寧朝陽一挪再挪,眼看要發(fā)火了,身子卻突然與旁邊的人一撞。 她皺眉抬頭,卻見龐佑正對李景乾道:“多謝侯爺成全。” 說完,他就轉(zhuǎn)頭去與黃厚成拼酒了。 李景乾坐在她身邊,很是無奈地與她道:“沒辦法,總要成人之美?!?/br> 寧朝陽:“……” 兩人就算坐在一起也不可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有什么親昵的舉動,朝陽將頭往右轉(zhuǎn),李景乾將頭往左轉(zhuǎn),各自吃菜聊天,互相不搭話。 華年給寧朝陽夾了一筷子菜,挑眉道:“新出的東西,你嘗嘗,說是東瀛那邊來的蘸料,一般人吃不了?!?/br> 寧朝陽面無表情地將那一卷薄rou塞進(jìn)了嘴里。 華年期待地等著她的反應(yīng),卻見她連臉都沒紅一下,甚至還輕哼了一聲道:“無趣?!?/br> 她忍不住自己也夾了一卷大口塞進(jìn)嘴里。 李景乾沒有回頭,依舊在與黃厚成說著一些瑣事,但手卻是自然地捏起茶壺,給寧朝陽倒了一杯半冷的茶。 朝陽看著華年被辣得臉上漲紅,這才破功,端起茶大口大口地往下咽。 第174章 不速之客 黃厚成正垮臉說著刑部里近日的小矛盾,突然就見面前的定北侯勾起了唇角。 這人本就生得清俊若仙,不笑還好,威肅的氣勢都能壓得人不敢抬頭,可一旦笑起來,便是十里春風(fēng)破開這隆冬雪色,呼啦啦將滿山的桃花都吹開了個(gè)遍。 他愣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大哥,可是我哪兒說得不對?” 李景乾輕笑搖頭:“沒有,你只管繼續(xù)說?!?/br> 他視線是落在他這邊的,看起來聽得很認(rèn)真,但手卻是一抬,將干凈的絲帕放在了自己的右邊。 寧朝陽被辣得狠了,順手一摸,剛好將帕子拿去捂了嘴咳嗽起來。 對面的華年咳得比她還厲害,惱恨地道:“你這人,拼著自己受罪也要拉我下水,什么壞心腸?!?/br> “分明是你先叫我試?!睂幊栞p吸涼氣,“我不過是反應(yīng)慢些,怎的就叫拉你下水?!?/br> “你……” 吵不動了,華年大口大口地喘氣,眼淚都辣得涌了出來。 朝陽斜眼看著,順手夾了一塊糕點(diǎn)給她:“壓一壓?!?/br> 華年接過去塞進(jìn)嘴里,嚼著嚼著,呼吸逐漸平穩(wěn),眼里的淚光卻是粼粼未散。 寧朝陽不笑了,抿唇看著她問:“傷還沒大好?” 華年含糊垂眼:“總歸就那樣?!?/br> 她問的不是腹上的傷,她答的也不是。 “別把自己困在里頭。”寧朝陽輕聲道,“殿下身邊正是缺人的時(shí)候。” “我知道。” 私事是私事,有這等升遷的好機(jī)會,華年絕不會將公事落下,早在能下床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去了東宮回話,也得到了新的委任。 提起這茬,她抬眼便想與寧朝陽說六部最近的事,但話還沒出口,樓下突然就傳來一陣吵鬧。 “大人您沒有帖子,實(shí)在是不能上去?!?/br> “我是她親爹,還要什么帖子?讓開!” 幾聲獵犬吠叫,攔路的小廝頓時(shí)驚呼逃竄。 華年暗道一聲不妙,站了起來,旁邊的秦長舒和程又雪也覺得不對,紛紛??昊仡^往后看。 四只惡犬齜牙而上,幽藍(lán)的眼睛里透著兇光,后頭跟著的主人鬢發(fā)花白,嘴邊的八字紋深如刀刻。 “各位大人都在?”寧肅遠(yuǎn)踩上最后一級臺階,皮笑rou不笑地道,“那我倒是來得巧了,這宴席一吃,就不必再去挨個(gè)給大人們遞帖子了?!?/br> 說著,目光落在寧朝陽的背影上,眼神陡然陰冷,“逆女,還不請為父入座?” 程又雪放下筷子就沖到了寧朝陽身邊,鼓足勇氣道:“我們大人應(yīng)該沒有請您來。” 寧肅遠(yuǎn)嗤笑,一邊往里走一邊道:“今日是小年,不管她請沒請,按照禮數(shù)她都該給我磕頭賀歲。” “在家里如何我們管不著,但這是外頭,在外頭她是一品的代掌首輔?!背逃盅┑裳?,“您眼下只不過是尚書省六品的掌侍,要磕頭……要磕頭也是您磕?!?/br> 提起這茬,寧肅遠(yuǎn)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他無端被調(diào)派去雷州,飽受荒苦,好不容易得了圣恩能回京,卻被寧朝陽大手一揮就調(diào)去了尚書省。 一開始他還高興呢,以為這個(gè)逆女懂事了,給他謀了高官厚祿,誰料卻是將他要去當(dāng)個(gè)打雜的掌侍,這不是刻意羞辱于他嗎。 他一接到委任狀就氣得腦袋發(fā)懵,緩了好半晌才過來找人。 掃一眼四周,見朝中文武大臣所在眾多,寧肅遠(yuǎn)揚(yáng)起下巴就道:“各位大人看看,看看!這就是咱們代掌首輔寧大人所行的孝道,居然敢叫長輩給晚輩磕頭,也不怕折壽?” 聲音極大,整個(gè)熱鬧的年宴都因他這一嗓子而安靜了下來。 黃厚成納悶地小聲道:“這話不是程大人說的嗎,怎么成寧?????大人的孝道了?” “你體諒,這位老寧大人說話一向前后不搭?!饼嬘拥?,“先前做臺諫官的時(shí)候就沒少被人詬病?!?/br> “那怎么還做了那么久?” “要不都說他運(yùn)氣好呢,年輕的時(shí)候有祖蔭,高官厚祿。到后頭德不配位,中書省的幾位大人也看在寧大人的份上多忍了他兩年?!?/br> 眾人恍然點(diǎn)頭,心里不太看得上這等做派,但大過年的,寧大人還在那兒坐著呢,眾人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原以為他是來吃年宴的,方叔康還往旁邊讓了讓,給他騰了個(gè)位置出來。 誰料寧肅遠(yuǎn)見寧朝陽沒有反應(yīng),火氣更盛,開口就道:“在座各位多是清流大家,今日便不如來給我評評理,這當(dāng)女兒的不養(yǎng)父親、怠慢尊長、忤逆不馴,此種行徑,可堪做代掌的首輔?” “老寧大人?!鼻亻L舒沉聲道,“您這樣的話在御前已經(jīng)念叨過很多遍了,圣人都不覺得朝陽有錯,我等又能評什么理?” “是啊,家事拿出來說一回也就夠了,回回都說,旁人聽著也煩膩?!比A年扯了扯嘴角。 寧肅遠(yuǎn)擺手:“我不跟你們這些鳳翎閣的人說,我跟龐大人葉大人說,他們才是明事理的?!?/br> 說罷,扭頭就轉(zhuǎn)向左側(cè)的宴桌。 氣氛已經(jīng)被破壞得一干二凈,龐佑起身與他拱手,無奈地道:“老寧大人,我不覺得寧大人有什么過錯。” 寧肅遠(yuǎn)錯愕地停下了腳步:“什么?” “按照大盛律法,子女贍養(yǎng)父母,每月給銀需是自己俸祿的三成?!饼嬘拥?,“據(jù)我所知,寧大人給您的是十成?!?/br> 寧肅遠(yuǎn)氣笑了:“她那點(diǎn)俸祿,夠幾個(gè)人花?” “不管夠幾個(gè)人花,她都是給了的。”龐佑道,“您還說她不養(yǎng),便是在污蔑自己的女兒了?!?/br> 一個(gè)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污蔑自己女兒的人,又配得什么尊敬呢? 寧肅遠(yuǎn)皺眉后退半步,拂開程又雪一把抓住寧朝陽的衣襟,怒道:“你背著我給他們說了什么壞話?他們怎么會這般看我!” 那可是龐佑,旁邊還有方叔康和葉漸青,都是朝中的清流,名望極高的顯貴。 以前聽他訴苦,這些人都還幫著斥她冷血無情,不守孝道,如今同樣的話,他們卻說是他污蔑? 寧朝陽被扯得差點(diǎn)摔下凳子,旁邊的李景乾當(dāng)即就想起身。 朝陽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 第175章 他已經(jīng)傷害不了我了 寧肅遠(yuǎn)見過江亦川,還沒見過李景乾,這個(gè)時(shí)候?qū)⑺J(rèn)出來,只會亂上加亂。 她搖頭,自己扯回衣襟站了起來,擋在他前頭看著寧肅遠(yuǎn)道:“鬧夠了就先回去吧?!?/br> “回去?”他冷笑,“我回去,留你在這里不知天高地厚地得罪人,再害我寧家上下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