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跟我相愛相殺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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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那么幾個地方可去,還有本事跑到哪兒?”斐望淮走到她身邊,同樣倚著石欄觀景,“不是最喜歡瞎湊熱鬧,怎么就不參加修元節(jié)?” 楚在霜有一個怪癖,修元節(jié)會待在塔里,眺望繁華喧囂的夜景,寧肯待在通天塔欣賞,也不愿跑到紅塵澤去,鉆到熱鬧人群里玩樂。 他最初誤以為她嫌麻煩,后來又感覺到不對,她明明最不嫌麻煩。其他節(jié)日都參加,唯有修元節(jié)不露面。 這是慶祝仙魔大戰(zhàn)勝利的節(jié)日,每年都會有人寫下愿望,將其放孔明燈里放飛,祈禱和平及美好的未來。 楚在霜喏喏道:“修元節(jié)跟我又沒什么關(guān)系?!?/br> 仙魔同體又背負滅世預(yù)言的她,偏偏在代表和平的佳節(jié)許愿,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吉利,沒準(zhǔn)污染別人許愿燈,還是老實待著比較好。 斐望淮嗤笑:“那些凡人節(jié)日跟你沒關(guān)系,你不也照舊要鬧著許愿,等所有人許愿的時候,反而又跟我說這一套?” “以后有的是機會許愿,不過今天實在不合適?!背谒A苏Q?,她忽然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盞孔明燈,提議道,“但你倒是可以許愿,不然給你放個燈吧。” 斐望淮:“算了吧?!?/br> “又嫌幼稚?”她抗議,“我都拿出來了?!?/br> “不,倒不是嫌幼稚,是我跟你一樣?!?/br> “什么?” “以后有的是機會許愿,不過今天實在不合適?!彼麧夂谘垌谠律峦笍孛髡?,五官線條被笑意暈染柔和,“改天再一起放吧?!?/br> 第五十三章 楚在霜一怔,她收起孔明燈,跟他共賞燈景。 天空中,橘色孔明燈越升越高,替深邃夜色增添暖意,在云霧中映出隱約朦朧的光影。 斐望淮遞出紙袋:“要么?” “要?!?/br> 楚在霜伸手接過,紙袋摸著熱乎乎,竟然還有點燙手。 略一打開袋口,溫?zé)釢駳鈴睦锩骘h出,夾雜白面芬芳及桂花淺香。 遠方的歡聲笑語離此處極遠,唯有二人倚在石欄邊,分食那一袋糖桂花包。 今日的糖桂花餡兒味道不重,失去蜂蜜般的濃稠甜味,取而代之是食材本身的清新口感。她輕輕咬下一口,便知桂花包出自何人之手,倒跟夜中燈景極為相配。 楚在霜低頭看桂花餡兒:“真神奇。” “怎么了?” “你居然越做越熟練。” “店里事情太多,不得已才這樣?!?/br> 但不得已的話,他也可以不帶,不一定非要做。 只是,她難得不想說些讓他發(fā)惱的話,默默地吃掉第二枚糖桂花包。 漫天明燈,良辰美景,修元節(jié)迎來最盛大的時刻。 天空被數(shù)道彩光照亮,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幕中炸開,肆意揮灑著無盡斑斕,宛如綻放的重瓣蓮花?;饦溷y花不夜天,忽明忽暗,繽紛絢爛,即便沒有身處紅塵澤,都能想象街上的多姿多彩。 兩人什么都沒說扆崋,也什么都不用說,或許心里清楚,任何言語都會打擾此刻。 這是一種神奇的默契,她總會在修元節(jié)待在塔里,而他總會在這一天找到她,然后共賞紅塵澤的煙花。只是往年煙花遠不及今年得多,流彩般的焰火燃放許久,仿佛要將夜幕焚燒殆盡,久到時間只剩永恒的這一刻。 他們就靜靜地站在高塔上眺望,直至天邊煙花逐漸凋零、黯淡。 良久后,夜空重歸靜謐,唯有殘燈飄蕩。 斐望淮率先起身:“準(zhǔn)備上去吧,過一會兒就到子時,很快會被傳送出塔?!?/br> 如果待在圓柱封存的魔氣空間,不會在子時被通天塔移出去,這是他們近年摸索出的規(guī)律。 “好?!背谒S他離開,竟是一步三回頭,感慨道,“今年又結(jié)束了?!?/br> “明年不是還會有,再來照舊能看到,又不是什么新鮮東西?!?/br> “也對。” 目睹煙花美景消逝,重歸冷清塔內(nèi),本該有些悵然,但他平淡的語氣驅(qū)散一切,連帶她步伐也輕快起來,不再留戀身后的天臺。 塔內(nèi)基本無人,他們?nèi)缃衩鎸に及迨值角軄?,一路暢行前往一百七十五層,進入圓柱壁畫內(nèi)空間,等待子時的清塔結(jié)束。 楚在霜環(huán)顧塔壁修魔古文,提議道:“這里也都看得差不多,閑著也是閑著,不然下去走走?!?/br> 近年來,兩人偶爾會在此處碰頭,弈棋之余就是瀏覽古文,基本將墻面徹底過一遍。楚在霜讀完塔壁上古文,卻發(fā)現(xiàn)下面還有樓層,只是那幾層不再有修魔記載,周圍墻壁干干凈凈,空蕩大廳內(nèi)并無一物。 斐望淮:“明日就是小組賽,今天不要看太久,隨便走一圈?!?/br> “行?!?/br> 原本就是打發(fā)時間,兩人索性走到底部,他們將無字樓層逛一遍,依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還真是什么都沒有?!背谒h(huán)顧一圈,“不知道這幾層留出來做什么?!?/br> 其他樓層都遍布古文,唯有底部的三層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估計是長老們封印此處,不小心弄出來的,本來就沒什么用?!膘惩吹?,“應(yīng)該過子時,可以上去了?!?/br> 兩人順階梯上樓,竟都沒注意身后。 角落里,半透明淺色衣袍飄過,很快又消散在晦暗中。 * 楚在霜和斐望淮在塔內(nèi)逗留許久,直到天邊逐漸顯露晨輝,這才在門口告別,各自回去收拾,準(zhǔn)備去小組賽。 孤星山,屋內(nèi)幽藍燭火搖曳,傳出白骨老的聲音。 “殿下,現(xiàn)在時值門派大比,瓊蓮十二島內(nèi)魚龍混雜,可謂千載難逢的機會。您已經(jīng)掌握無遠弗屆,可以熟練進出十二島,該是痛下決斷的時刻了。” 斐望淮聽聞此話,用小棍隨意撥弄燈盞中藍火:“現(xiàn)在為時尚早。” 白骨老忙道:“不能再等了,秘法短暫壓抑您魔氣,但每逢月圓夜,您會繼續(xù)覺醒,恐怕不日便要失效,要被肅停云等人發(fā)現(xiàn),那更是夜長夢多……” “我說了,我自有決意,目前留她有用?!彼龡l斯理道,“既然是門派大比,四象玖洲必然會派修士上島,如今動手是打草驚蛇。” “但再不動手打蛇,恐怕就將蛇放走!” 白骨老苦心規(guī)勸,腳邊藍火卻驟然熄滅,只余殘留灰燼的火堆。他不料焚音術(shù)直接被對方終止,一時臉色青白交加,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島外的戈壁之上,查娜眼看白骨老碰壁,她忍不住捧腹大笑:“白骨老,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還能在殿下處吃閉門羹!” 白骨老憂心忡忡:“殿下到底想做什么,秘法維持?jǐn)?shù)年實屬不易,一直拖泥帶水容易橫生事端,難道還有什么別的顧慮不成……” 現(xiàn)在魔修羽翼已豐,只待斐望淮殺死夢中人,便可以重掌勢力、進攻淮水,偏偏他卻遲遲不肯動身。 斐望淮從不向旁人交付全部,他的謀略布局只會顯露一二,偶爾連白骨老都會感到疑惑,要過段時間才能反應(yīng)過來。 因此,白骨老不懂楚在霜還有什么用,居然要繼續(xù)留下去。 查娜嘲諷:“還能有什么顧慮,不就顧慮她小命,舍不得殺罷了?!?/br> 白骨老蹙眉,肅然道:“一派胡言,你不了解殿下,不知他多恨她,才會說出此話。倘若殿下是這樣的人,我絕不會隨他到今天?!?/br> 斐望淮心中復(fù)仇的烈焰,絕非尋常溫水就能澆透,不可能輕易為人改變。 “嘖嘖,真是義正辭嚴(yán),那你的殿下跟你提過覺醒之事么?”查娜饒有興致道,“高階魅族會在月圓之夜覺醒血脈,那晚無法克制本性,他遠在瓊蓮十二島,朝夕相處只此一人,你都沒擔(dān)心過什么?” 白骨老:“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俊?/br> “我不知他多恨她,你也不知他多愛她,但愛和恨本就可以并存!眼光狹隘的人是你,你以為驕傲如他不會放下仇恨,卻不知對天性慕強的靈獸來說,能夠殺他之人值得欽佩,反而比旁人更加特別!” 查娜朗聲大笑,卷發(fā)隨動作飛揚,此時前仰后合。 “或許連殿下本人都沒意識到這點,但我曾伴在他母后身邊多年,太清楚魅是什么樣的存在?!?/br> 她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望著神色難看的白骨老,幽幽道:“尋常人對他們是沒有吸引力的,能夠攪動他們情緒之人,必然得具備一些真本事,即便他們會被此人所傷?!?/br> 白骨老沉默良久,他面覆陰云,開口道:“要是真對她手下留情,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殿下不愿意殺她,我們又無法進島,傳魂入夢就要應(yīng)驗……” “現(xiàn)在不想殺她,不代表以后不會殺她,人心最變幻莫測,沒什么是永恒的?!辈槟鹊?,“想讓他起殺心,簡直再容易不過,用事實否認(rèn)他就好了。” 白骨老不解:“用事實否認(rèn)他?” 她笑道:“我們不必殺那女修,只要讓殿下知道,此人沒什么特別,他終有一天自己就會下殺手,不會再在對方身上浪費時間?!?/br> 野獸只喜歡追麗嘉逐獵物,一旦一切都唾手可得,反而會涌生不耐及虛無。 * 夜里煙花散盡,白日一片清明。 蓮華宗,山門前人聲鼎沸,皆是前來參賽的白衣弟子。 楚在霜和斐望淮簡單收拾一番,他們抵達后很快找到另外二人。四人總算在此碰頭,等待小組賽的開始。 “不是說小組賽還有島外修士?”楚在霜環(huán)顧一圈,疑道,“這里怎么都是蓮華宗弟子?!?/br> 蘇紅栗解釋:“據(jù)說門派大比不在主島進行小組賽,但其他島嶼能夠承載的修士有限,便要先進行一輪初篩,才能獲得參賽的資格。我們是在門里初試,還設(shè)有其他初試地點,供別的門派及島外修士參加?!?/br> 李荊芥嘆道:“原以為輕松混進去,誰料賽前還有一道!” 斐望淮:“但要是門內(nèi)初試,由門內(nèi)長老來選,豈不是有舞弊嫌疑?” 楚在霜:“估計互換吧,我記得其他島主是……”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在耳畔炸開,當(dāng)即讓眾多修士一驚。 原本低聲交流的蓮華宗弟子驟然安靜,最前方的楚并曉及秦歡也眉頭微蹙,他們眼看空中裂開縫隙,縫隙處海浪翻滾,夾雜著強大靈氣! 淺淡天空和深藍波濤交錯,硬生生分成兩部分,高懸在眾人的頭頂! 李荊芥面色驚訝:“那是什么?天上有海?。俊?/br> 楚在霜愣道:“是高修化境。” 她曾經(jīng)看父親施展過,雪白靈氣刺破混沌,直接將自己和藥長老拽回來。 裂縫內(nèi)驚濤駭浪、聲勢震撼,從中站有一圓臉大肚男修。他臉龐紅潤飽滿,薄衫竟絲毫沒被浪花打濕,居高臨下地俯瞰蓮華宗眾弟子,儼然不是普通修士。 秦歡看清來人,她立刻擰眉,抿唇道:“怎么偏偏是他,千煉派的掌門……” 島上,千煉派向來屈居蓮華宗之下,讓對方掌門負責(zé)蓮華宗初試,想來不會有好果子吃,初試就要被篩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