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這個人怪怪的,不按牌理出牌
「小安,看見誰笑那么高興呢?剛剛還擺臭臉,現(xiàn)在馬上變臉,不要以為帥哥就有特權(quán)哦?!?/br> 「哎,總編,人家安神剛剛不都喊學(xué)弟了嗎,許姊都說了,他因為不能親自接他的學(xué)弟過來正鬧彆扭呢。」 雜志社的小姑娘笑著,陳廷瀾聽得有些尷尬,舒望安倒像沒他的事似的,「原本我要一起去的,實在是沒辦法,被提早拖過來了。」 「工作為重,許姊來載我就好,要不是我不知道位置,其實我也能自己來?!?/br>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偷懶的!」舒望安義正嚴(yán)詞:「而且我們這么久沒見了?!?/br> 「咳咳──小安,我聽見了?!?/br> 「知道你聽見了,就是說給你聽的?!故嫱厕D(zhuǎn)頭,語氣有些不滿,「明明就只是試衣服而已,之前也寄來工作室試過了,干嘛還要一大早就過來?!?/br> 陳廷瀾在旁邊聽舒望安討價還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叫他小安的,是位看起來干練的女性,旁邊的女員工喊她總編,應(yīng)該是話語權(quán)最大的。不過舒望安這么敬業(yè)的人,居然會有小情緒出來,看來他們是真的挺熟的。 總編跟舒望安說了好一陣子話,旁邊的女員工倒是朝陳廷瀾這邊靠了過來,對他微笑:「你好,你是安神說的那位合作伙伴嗎?需不需要我跟你說明一下我們過來的行程。」 陳廷瀾想那還真是幫了大忙,便點點頭:「謝謝,麻煩了?!?/br> 「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br> 女員工莞爾,陳廷瀾看她的外表跟自己差不多,應(yīng)該還是個大學(xué)生。 「安神已經(jīng)跟我們雜志社合作很多年了,我是最近才過來實習(xí)的,你叫我小陳就好?!剐£愵D了頓,「這次的拍攝因為分成兩個禮拜拍,所以時間上很充裕,安神今天要拍的服裝分別是墮天使跟天使,關(guān)于人間的部分要留到下禮拜?!?/br> 陳廷瀾點頭表示清楚,「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嗎?還有這個主題的故事有沒有一個劇本可以給我參考?」 「劇本嗎?我記得里面有,我等等找給你。」 小陳想了一下,「這次安神的歌《毀滅》,講述的是天使與墮天使還有凡人之間的糾葛,當(dāng)時總編做討論的時候,認(rèn)為越是純粹的東西反而越能象徵這個主題,于是就做了墮天使跟天使兩個極端──凡人則是最后的銜接?!?/br> 陳廷瀾若有所思,總覺得這樣的主題好發(fā)揮,但不好做好,有點麻煩。小陳先進去里面的隔間拿劇本給他,小跑步出來,稍微絆了一下,往陳廷瀾的方向跌。 陳廷瀾愣了半晌,一隻手向前擋住了小陳,他的手跟小陳之間隔著一本劇本。小陳嚇了好大一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謝謝你啊?!?/br> 陳廷瀾把手抽回來,不著痕跡地移開一點距離:「沒事,小心點,我不急。」 小陳啊了一聲,把劇本遞過去,「給。」 陳廷瀾拿的劇本是內(nèi)部人員專用劇本,寫了很多在拍攝某些場景時需要注意的地方,陳廷瀾沿著批註一條條看過來,等他看完的時候,舒望安跟總編的對話也正好告一段落。 小陳去忙了,陳廷瀾從包包里拿出水喝,回想劇本劇情的時候正看著舒望安。舒望安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一旁的工作人員要拿水給他,被他委婉拒絕了。他避開工作人員,逕自朝陳廷瀾的方向走來。 「嗯?小陳給你的劇本嗎?她有沒有說今天要拍哪個戲份?」 舒望安整個人湊過來看劇本,臉貼得很近,陳廷瀾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沒拉開距離,只是說:「沒有,她臨時有事被叫走了,只讓我自己先看。」 「這樣?!故嫱颤c點頭,「我剛剛說好多話,口有點渴,你的水能分我一點嗎?」 陳廷瀾頓了一下,表情很詭異:「安神沒帶水來?」 「其實都是許姊會負(fù)責(zé),但是她不是還沒來嗎,那我就沒有水啦?!?/br> 「可是我喝過了?」 「沒事,你要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陳廷瀾壓下了詢問他為何拒絕工作人員的水的念頭,五味雜陳地把水遞過去:「那你喝吧?!?/br> 舒望安直接拿起來灌了好幾口,陳廷瀾看著他喝,表情更復(fù)雜了。既然這么渴,當(dāng)時人家要給你水為什么要拒絕? 許姊其實早就到了,只是跟雜志社的人討論拍攝進度跟細(xì)節(jié)才耽誤這么久。舒望安被叫去準(zhǔn)備后,陳廷瀾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繼續(xù)看劇本。 通常拍歌手的歌的概念劇,劇情一般很抽象,這次舒望安的《毀滅》,就是走一種「一切都是命運」的風(fēng)格。陳廷瀾看舒望安一共有三套衣服,墮天使、天使跟凡人,分別代表了三種毀滅的意念。 劇本開頭是墮天使愛上了天使,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分碰撞到一起構(gòu)成的蝴蝶效應(yīng),最后天使墮天使雙雙殞落,落入凡間成為了「人」。那是一種毀滅后的意象,也是一種「結(jié)果」。 陳廷瀾看得似懂非懂,不知道劇情是誰寫的,總之舒望安畢竟不是演員,這些東西也不是真要他演出來,他只需要拍幾張?zhí)貏e具有衝擊性的劇照就好,劇情內(nèi)容都會被整理在雜志里,讓讀者自行理解。 舒望安已經(jīng)換上墮天使的衣服,一旁的攝影師跟總編正在跟他溝通等下的拍攝,陳廷瀾離得有些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看到舒望安被拉過去上妝,后來就開始拍攝。 舒望安的墮天使裝扮有一種憂鬱的感覺,或許這是他自己的理解,又或許是他們討論出來的結(jié)果,不重要。舒望安換了好幾種姿勢,佈景也不斷更換,如果有效果不太好的就直接重拍。 原來拍攝工作是這樣,陳廷瀾原本想,拍幾張照片而已,也不是要拍影片,為什么需要這么久的時間。后來發(fā)現(xiàn),拍了照片后,能用的其實不多,時不時還要幫舒望安補妝,花費的時間層層疊加,實際上進度根本沒前進多少。 等到墮天使的部分結(jié)束,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舒望安看起來有些疲憊,陳廷瀾不意外,畢竟他那身衣服,怎么看都覺得繁瑣還麻煩,簡直是懶人惡夢。而且舒望安就性格上來說,感覺也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學(xué)弟,我休息時間到啦,等下跟我一起去吃飯吧?!?/br> 陳廷瀾看著他這身裝扮,越看越不自在,這身衣服之前舒望安有傳給他,不過定裝照跟實際看見還是有差別?,F(xiàn)在來說,衝擊性挺大的,跟他說話都有種瀆神的感覺──雖然他現(xiàn)在是墮天使。 陳廷瀾下意識別過臉,「可以是可以,你先把衣服換了吧,這樣不熱嗎?」 舒望安笑著:「當(dāng)然熱,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不跟我去吃飯嗎?」 「這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有啊,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就接著拍啦,衣服不脫了?!?/br> 「……不是拍完了?」 「那是暫時,如果等下后期去看效果不好,還要補拍的,就是先說結(jié)束了讓你喘口氣。」 陳廷瀾光聽都覺得累:「聽起來真不容易?!?/br> 舒望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對啊,還好你答應(yīng)要去吃飯,不然日子都不知道怎么過?!?/br> 「……先把衣服換下來?!?/br> 「好啦,那我先去──」 陳廷瀾一看前方,嚇得大喊:「安神!注意前面!」 工作人員正搬著箱子經(jīng)過,舒望安直接撞了上去。他往后倒,壓在陳廷瀾身上,舒望安整個趴在他胸口上,舒望安跌得不重,不過陳廷瀾能感受到舒望安左半邊裸落在外面的皮膚隔著一層布料緊貼著他的身體。 他有點心虛,原本應(yīng)該是不會摔的。就是他向前去扶舒望安時,脖子跟舒望安的嘴唇碰到了,嚇得重心不穩(wěn),兩個人一起摔了。他沒敢說。 「沒事吧!怎么摔了?」 「瀾哥、安神,有沒有哪里受傷?」 「快點!先拿醫(yī)藥箱過來!」 工作人員急忙跑過來,小陳去倉庫拿醫(yī)藥箱過來。他們其實沒受什么傷,就是陳廷瀾覺得,被舒望安壓著的地方,整個都燒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