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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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 #2018/04/18星期三(雨) 「半年不到,我們分手了。 他以為我會歇斯底里、糾纏不清,所以在我進(jìn)門時,把那漂亮的男孩護(hù)在身后。 但他錯了。 進(jìn)入大學(xué)之后,我的歇斯底里從來只在紙上,就連次數(shù)也很少。 他們赤裸相擁,緋紅連成一片,就像過去的我和他。 不過一眼便知,這里也沒有我的容身處了。 我從衣柜上拿下行李箱,整齊的疊好衣服,放入屬于我的物品。 不是我的,一樣也沒帶走。 簡簡單單,結(jié)束了。 沒有留戀,沒有憤怒、悲傷。 或許,我早已猜到我和他的結(jié)局。 我從來只是過客。 —洛長亭筆」 顧晨生揉了揉眼睛,有些酸澀。 缺少插畫后的日記本不耐看,白地扎人。 淺淺的筆跡、淡淡的字句,寂寥散落字里行間。 「我從來只是過客?!?/br> ****** 洛長亭站在房門前,面色平靜。 隔著門,他聽見了嬌軟的喘息,一聲接著一聲,有如綿延不絕的古調(diào)吟誦,其中還與另一人磁性的低嗔糾纏環(huán)繞,相容于無形,譜成一曲優(yōu)美的絕唱。 洛長亭伸出右手,原想直接進(jìn)門,可是門內(nèi)的動靜太過甜美,他遲疑了一會,碰上門把的手晃了晃,一瞬失神。 十分鐘后,另一頭動靜不減,反倒更加猖狂,洛長亭仍舊平靜,但他累了,想快些結(jié)束,于是又晃了晃手打算將門開啟。 可里頭地愛語呢喃在暮色中回響,彷彿亙古長歌,蕩氣回腸。 他又猶豫了。 晃著手,等了一會,才堅定地將手放上門把。 門開了,門內(nèi)春色依舊綺麗飄揚(yáng),動靜卻是戛然而止。 洛長亭看了眼床上赤裸的胴體,將那兩人的慌亂盡收眼底,而后不再給予任何眼神,冷靜自若地走向衣柜,將上方的行李箱取下。 這只行李箱是他離家時帶著的,容量不小,重量也重,洛長亭拿下時不太穩(wěn),手晃了晃,發(fā)出頗大的動靜。 邵思程聽到聲響,以為洛長亭要動手,于是把漂亮的男孩護(hù)在身后。 可他錯了,洛長亭不在乎。 他沒再看那兩人一眼,低著頭收拾行李,他將屬于自己的東西規(guī)整放入,房間、客廳、浴室,所有痕跡一一收起。 洛長亭走向床頭,腳步輕緩。 不多時,他停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相框。 那是他和邵思程的合照。 洛長亭取出照片,手指在上面摩娑,就像當(dāng)初看著邵思程學(xué)生證上的照片那般,溫柔繾綣。 他將照片從中間撕開,放下邵思程的那半邊。 接著,將自己的部分揉成一團(tuán),模仿投籃動作,擲入不遠(yuǎn)的垃圾桶。 相框放入行李箱,重重的闔上。 這是他近半年的生活。 洛長亭拖著行李,走向門口。 突然,他停下了。 有樣不屬于他的東西,他還未歸還。 洛長亭將手移開行李拉桿,而后取下無名指上那枚樸實(shí)的戒指,里面原本有最美的誓言。 現(xiàn)在,消散于塵煙。 洛長亭想找個乾凈的地方將它放下,最后一次,應(yīng)該來點(diǎn)儀式感。 可是這里一片狼藉,連落腳處都是騰出來的。 他轉(zhuǎn)悠了一會,沒有合適的地方,于是將戒指放在剛剛騰出的地面。 只有這處,相對乾凈。 洛長亭起身,而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靜、俐落。 出了公寓,天色昏黃。 暝色早已沒入高樓,而他衣袖翩飛,不帶走一片云彩。 他不過是一個瀟灑的過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