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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73節(jié)

    玄月宗、懸天宗、驚瀾宗三大宗主隱約聽到動靜,但棲云正在畫魔修畫像,他們便耐著性子等待。

    最后一筆落成,毛筆墜地,棲云棲云倚靠床頭,有氣無力:“我無能,未能守護(hù)陵虛宗百年榮耀,魔修亂世,拿我祭刀?!?/br>
    驚瀾宗主從他手中拿過畫像。

    玄月宗主白眼道:“你無不無能我們不關(guān)心,你與魔修有何恩怨?”

    “并無恩怨?!睏撇荒苷f自己擁有魔獸翎羽,并將其贈給葉瀾玄。修仙界不容任何魔物存在,自己身為宗主明知故犯,宗主之位本就來路不正,再加這條罪,以后無法在修仙界立足。

    棲云:“魔修行事向來乖張,我見他年少,不足為懼,豈料他魔力了得,一招疏忽便敗了?!?/br>
    玄月宗主:“你這宗地幺蛾子不少,適才的動靜又是招了什么東西?”

    棲云哪里知道妖魔都在他的地盤上,虛弱搖頭。

    驚瀾宗主拿著畫紙難以置信:“你昏睡許久,是否記錯(cuò)了?這畫中之人哪像魔修?”

    棲云:“怎會記錯(cuò),那少年魔修囂張至極,要我好好記住他的樣子,說我死的時(shí)候會知道他的名字?!?/br>
    聽到囂張至極四個(gè)字,玄月宗主氣不打一處來。

    囂張的不止魔修,還有一個(gè)大乘仙修。

    他從驚瀾宗主手中扯過畫紙,只一眼,渾身顫抖,怒火中燒:“竟然是他!”

    “誰?你見過?”畫紙又到懸天宗主手中,他沒見過畫中人,只覺容貌過于俊美。

    玄月宗主整個(gè)人都在冒火,差點(diǎn)一掌擊碎棲云躺臥的病床。

    “紫胤、上元你們過來,看看畫中人是不是靈隱宗弟子!”

    兩人上前,看過畫像后反應(yīng)和玄月宗主如出一轍。

    “好啊!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靈隱宗窩藏魔修,其罪當(dāng)誅!”玄月宗終于找到發(fā)泄口,打著誅魔正道的名義,要將靈隱宗除名。

    紫胤、上元心情復(fù)雜。

    尋真怎與魔修攪到一起了?果真如玄月所說,那少年妖孽使手段迷惑控制尋真。

    紫胤道:“尋真君品性純良,道風(fēng)斐然,魔修混入靈隱宗他定不知情,實(shí)乃師門之過?!?/br>
    上元不搭腔,現(xiàn)在說什么都容易引火燒身。

    果然,玄月宗主大怒:“葉瀾玄誤了多少修仙弟子!畫中魔修與靈隱宗那妖顏少年一模一樣,你們說他是葉瀾玄的徒弟,現(xiàn)在又改口說葉瀾玄不知情,你們這些小崽子把修仙界當(dāng)棋盤玩耍?!”

    懸天宗主瞪著自己的徒弟,想護(hù)短都不知怎么護(hù)。

    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玄月宗主的暴怒已達(dá)頂點(diǎn),聽不得一點(diǎn)雜音,搶過畫像放進(jìn)袖袋,狠狠拂袖道:“今日宗門齊聚,當(dāng)直入靈隱宗捉拿魔修!誰他娘的在外面切磋,修仙界的清譽(yù)遲早被這些混賬玩意兒攪渾?!?/br>
    他罵罵咧咧開門離開。

    其余四人也先后出房。

    棲云的臥房在后山深處,離正殿廣場有相當(dāng)一段距離,房中聽到的小動靜,開門才知天地混沌。

    遠(yuǎn)處彌漫著濃郁的毒瘴,四周樹木枯萎,多姿多彩的初夏之景已成了死氣沉沉的灰色地帶。

    “此等妖氣前所未見?!斌@瀾宗主道。

    玄月宗主哼道:“陵虛宗風(fēng)水真好,怕不是開了傳送門,妖魔都經(jīng)此地入侵修仙界。”

    懸天宗主:“現(xiàn)在逞口舌之快有何用,其他宗門遲遲未來,想是與那妖物打斗起來,我們該速去解圍?!?/br>
    玄月宗主一心要報(bào)羞辱之仇,做出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你們?nèi)ユ?zhèn)妖物,我去靈隱宗捉拿魔修?!?/br>
    懸天宗主一劍拍在他手臂上:“那少年無論仙魔,境界都在你之上,你要用嘴捉拿?骨頭都老了,還血?dú)夥絼偅聰偵夏氵@么個(gè)爹,遲早出事?!?/br>
    玄月宗主:“閉上你的烏鴉嘴。”

    懸天宗主戳他:“走,先降妖再說后話?!?/br>
    五人騰空,沖向毒瘴。

    妖化的言清大招一個(gè)接一個(gè),迎戰(zhàn)的仙修換了一茬又一茬,已不顧及被附身的少年,招招都帶著致命的犀利,但單打群攻都無法降服妖物。

    葉瀾玄眼見言清的身心已近崩潰極限,蕭鼎之還在淡然觀望。

    “蕭蕭,何時(shí)動手???”他焦急問道。

    蕭鼎之在找妖王真身,輕易出手治標(biāo)不治本。

    “現(xiàn)在?!彼砣缦壹?,耀目星輝劃破毒瘴,瞬間的光明照亮對面山體凸起的一塊怪石。

    龍雀出鞘,精準(zhǔn)刺向怪石。

    怪石從山體脫落,化作古銅色麒麟,腳踏黑云,口吐焰火,巨型尾翼正面格擋龍雀。

    灰暗天空綻開碩大的火星,金屬碰撞聲振聾發(fā)聵。

    妖王見到龍雀,有剎那走神。

    此劍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看似平平無奇的破爛銹劍,威力傳得神乎其神。魔王歲殤受重傷時(shí),憋了一口氣爆喝:“若龍雀在手,你這孽畜與整個(gè)妖界早已灰飛煙滅!”

    妖王因此對龍雀記憶深刻,但魔域的鎮(zhèn)域之寶怎會在仙修上手?

    來人身姿矯健,意氣凌天,強(qiáng)大靈力與煞氣并存。難道他就是雁北城斬妖的大乘仙修?

    妖王與龍雀戰(zhàn)了幾個(gè)回合,蕭鼎之并未觸發(fā)龍雀的魔力,妖王卻被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蕭鼎之的目標(biāo)不是妖王,見畜生且戰(zhàn)且退,便讓龍雀與他玩耍,自己回撤,在言清背后快速點(diǎn)化,然后推出一掌。

    這一掌差點(diǎn)打散言清的三魂七魄,他向前飛出數(shù)十丈,撞在正殿的斷垣殘壁上七竅流血。

    他的身形已經(jīng)復(fù)原,臉上手臂上的麒麟甲逐漸消失,變成密密麻麻扇形的烏黑印記。

    任務(wù)完成,蕭鼎之正欲回追妖王,一把靈劍迎面襲來。

    蕭鼎之側(cè)身閃避,眼前白衣忽現(xiàn),握住劍刃折成兩段。

    玄月宗主懸空而立,咬牙切齒,氣勢洶洶:“你就是葉瀾玄?與你徒弟一樣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我正要去靈隱宗捉你,你自己送上門,站在陵虛宗的土地上你良心可安?”

    這話一聽就不講理,葉瀾玄不會對無理之人好脾氣。

    他冷然道:“玄月宗主也被妖物附身了,說不來人話。大敵當(dāng)前,我徒弟挺身而出,在場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你從哪里冒出,黑白不分,暗中偷襲,還惡人先告狀?”

    “上梁不正下梁歪,玄月閉關(guān)閉到靈隱宗來,腳踩我宗鎮(zhèn)派石非要與我切磋,實(shí)力不濟(jì)跪在鎮(zhèn)派石前吐血求饒。我看在同道份上,親自護(hù)送他回玄月宗卻無人接收,名門大宗就如此以怨報(bào)德?”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紫胤、上元的臉色十分難看。

    從葉瀾玄的言語可知他不講情分,出手傷了玄月。

    玄月乃渡劫修為,他能將玄月打得吐血,非大乘境所能辦到。

    這些日子紫胤、上元都在加緊修煉就為得到葉瀾玄青睞,沒想到一切努力都白搭,夢碎陵虛宗。

    紫胤心在滴血,還想挽回葉瀾玄,暗示他:“尋真,不要多言,給自己留條后路?!?/br>
    葉瀾玄目光微轉(zhuǎn),看著紫胤:“大敵當(dāng)前,當(dāng)萬眾一心,我們將后背交給同盟,同盟卻暗中背刺,何來后路?后路都被你們堵了!”

    玄月宗主從袖袋里拿出畫紙,擲出:“葉瀾玄,你敵我不分收魔修為徒,人證物證具在,正氣凜然有何用,你不配仙修的身份!”

    葉瀾玄伸臂,手指夾住畫紙。

    他身后的蕭鼎之緩緩閉上雙眸。

    第56章

    葉瀾玄抖開畫紙, 畫上大頭肖像墨跡尚新,淡墨描繪出一個(gè)眉眼濃昳美男子,右眼角下一粒殷紅的朱砂痣非常惹眼。

    朝夕相處的面容每一處都極其熟悉, 葉瀾玄卻拿著畫紙看了許久。

    腦中閃過無數(shù)瞬間, 那根緊繃的不敢觸碰的弦欲斷不斷。

    蕭鼎之轉(zhuǎn)身, 手腕被猛地握住。

    葉瀾玄左手拉著他, 右手拿著畫紙,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良久后垂下, 聲音不如適才那般清亮有底氣:“什么魔修?這畫從何而來?”

    “陵虛宗宗主棲云親手所畫!”玄月宗主的氣勢更足了, “夜襲棲云,毀壞陵虛宗的魔修正是此人。葉瀾玄, 畫中人是否很眼熟, 是否就是你身后那少年?”

    “天下之大,容貌相似之人不知凡幾?!?/br>
    “鐵證在此,你還要狡辯!”玄月宗主氣得快要原地爆炸, 號召在場仙修, “抓住這個(gè)兩個(gè)禍害,為修仙界正名?!?/br>
    葉瀾玄當(dāng)眾炫耀傷了他兒子,這血葉瀾玄也得吐出來!

    仙修們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且不說戰(zhàn)力懸殊, 葉瀾玄的徒弟確實(shí)幫了大忙, 沒有他, 妖化的陵虛宗弟子不知要將這里攪成何等模樣。

    但玄月宗主又說他是重傷棲云的魔修, 葉瀾玄反駁的話不足以服眾, 甚至顯得無理護(hù)短。

    一番思量,有人站到玄月宗主身旁準(zhǔn)備圍攻, 有人選擇退后中立。

    就在玄月宗主將要出手時(shí),一道虛弱的聲音喊道:“不是他……陵虛宗遇襲與他無關(guān)?!?/br>
    眾人轉(zhuǎn)頭,看見被妖控制過的那弟子努力朝這邊爬來。

    言清親眼目睹蕭鼎之毀壞主殿,在江南小鎮(zhèn)見到蕭鼎之的那一刻他又驚又恐,瑟縮不已。俞思?xì)w只關(guān)心他的病情不與他談心,這塊巨石一直壓在他心里。

    如果蕭鼎之不出手相救,或是另一種情況,他或許會道出實(shí)情,但現(xiàn)在他要為蕭鼎之說話。

    一個(gè)被妖氣侵入過的人的話誰會信,反而火上澆油。

    有人說:“妖魔蛇鼠一窩,方才是做了一場戲想洗脫嫌疑吧?”

    有人附和:“就是,那妖物妖力極強(qiáng),怎會說逃就逃?!?/br>
    也有人說:“哪有做戲做得如此認(rèn)真,玄月宗主不暗地里出劍,那少年已經(jīng)追妖去了?!?/br>
    玄月宗主惱羞成怒:“你也想被修仙界除名?”

    葉瀾玄做好心理準(zhǔn)備,轉(zhuǎn)身問蕭鼎之:“蕭蕭,他們的指認(rèn)是否屬實(shí)?”

    “是?!笔挾χ畯膩砀易鞲耶?dāng)。

    他抬頭,冷冽的聲音穿透整個(gè)陵虛宗:“你們聽好,棲云是我所傷。他將至邪魔物藏在腰墜中贈與我?guī)熥穑舴俏野l(fā)現(xiàn)得及時(shí)重傷的人就是我?guī)熥?。?/br>
    “我不屬于三界任何一方,只忠于我?guī)熥?。我?guī)熥鹦尴桑冶闶窍?。我?guī)熥鹦弈В冶闶悄?。誰動我?guī)熥穑覄诱l,這句話永久有效。玄月宗老頭活膩了想尋死不必拉這些人墊背,無論個(gè)人還是宗門下戰(zhàn)書我來者不拒?!?/br>
    言畢,蕭鼎之低頭看著葉瀾玄,似乎在等他做出最終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