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骨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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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巷頭到巷尾,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抵達(dá)了目的地,也就是冀司陽老先生的住所。 只站在門口時,佟頌?zāi)男尿嚨爻亮讼氯ァ?/br> 大門半開著,門口的幾個花盆倒在地上,落了一地的枯葉,上面掛著的燈籠早已沒了燈芯,黯淡無光。 敲門無人回應(yīng),周翰初直接推開房門進(jìn)去,里面更是一片混亂,空無一人。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劫走了冀老先生?!敝芎渤醭料履樀馈?/br> “你覺得會是什么人?”佟頌?zāi)闹兴尖狻?/br> “……難說?!敝芎渤醯溃翱赡苄宰畲?,還是衡系?!?/br> “嗯?!辟№?zāi)h首道,“可問題是,他們抓住冀老先生又有什么意義呢?銅臺早已不在我的手上,就算他們抓住了我,對于他們來說也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作用。” “恐怕還是有用的。”周翰初半蹲下來,壓低聲音,附耳道,“名單上的那些人,當(dāng)初都是你大哥拼了命聯(lián)系上的,估計他們能信任、敢信任的只會是你大哥。如今你大哥不在了,他們敢信任的人還能是誰?總不可能是聯(lián)合會那群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吧?” 佟頌?zāi)厕D(zhuǎn)過彎來:“所以我們離開時杜衡才會對我們說那番話?” 周翰初笑笑:“他不一定完全是因為這個才想留住我們。但一定有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如此?!?/br> 佟頌?zāi)粲兴嫉狞c點頭:“那我們接下來如何安排?” 周翰初道:“你可有想過,我們來找冀老先生的事情,除了杜衡,還會有誰知曉?” 電光火石間,佟頌?zāi)靼走^來:“你的意思是說,聯(lián)合會里也有臥底?” “是?!敝芎渤躅h首,“并且這個臥底應(yīng)該未能接觸到聯(lián)合會最中心的東西,否則的話,不會不知道張如是的事情……” 佟頌?zāi)邹D(zhuǎn)深,眼神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幫杜衡抓一下臥底了?!?/br> 周翰初“嗯”了一聲:“到時候得從他身上多敲點竹杠,否則我們不就白被他算計了,還幫他抓臥底呢?!?/br> “杜衡這一石三鳥的法子,倒是和我大哥頗有些相像,”佟頌?zāi)珖@息一聲,“不過,我大哥可不會用到我的身上?!?/br> “先回吧。”周翰初道,“若我們不動,臥底自會露出馬腳的?!?/br> 第二日一大早,寧盛便送來了早飯,如沐春風(fēng)的問他們二人昨夜睡得如何。 佟頌?zāi)鹆恕斑€不錯”,寧盛便道:“你們昨夜可有找到冀老先生?” 周翰初淡淡的看他一眼,飲下一口粥,說:“寧先生如何知道我們昨夜去找了冀老先生?” 寧盛神色不動:“我想你們定會覺得白天引人矚目,必不會去。又著急要處理這件事,當(dāng)然就只能是昨日晚上去了?!?/br> 佟頌?zāi)珨噭恿艘幌峦胫械闹?,道:“雖然沒有找到冀老先生,卻在他家中尋到了可制解藥的法子,想來冀老先生隱居這些年都在研究這個配方?!?/br> “我們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信件,告訴他我們來過?!敝芎渤醯溃拔覀兇蛩忝魅找辉绯霭l(fā)離開北平?!?/br> 寧盛眉頭一跳,道:“冀老先生的秘方竟就這么容易就被你們二人找到了?” “可不是嗎。”周翰初挑眉道,“想來冀老先生走得匆忙,那方子就大剌剌的放在書桌上。頌?zāi)揪褪菍W(xué)醫(yī)的,一看便明了了?!?/br> 寧盛一頓,有些坐不住了,道:“那倒是不錯。你們二人好好用膳,若有什么需要的便喊我?!闭f完立馬步履匆匆的出了房門。 周翰初與佟頌?zāi)珪囊恍Α?/br> “看來也是個坐不住的?!辟№?zāi)溃暗锰澚水?dāng)初我阿姐沒與他成婚……不然還不得受他的拖累?” “我還以為你們二人關(guān)系極好呢?!敝芎渤跽f,“昨日聊天聊得甚至都忘了旁邊站了個人。” “……這是哪來的醋味?這么重?”佟頌?zāi)珱]想到就這么聊上兩句,周翰初竟也會醋一下。他倒是低估了周翰初這人的別扭程度。 看上去挺大老爺們的一人,怎么碰上他的事兒,就那么幼稚小氣呢。佟頌?zāi)环矫嬗X得難以理解,另一方面心里頭也挺受用的。 “咳?!敝芎渤踺p咳一聲,道,“哪有醋味?我如何沒聞到?!?/br> 佟頌?zāi)α撕脦茁?,才將話題轉(zhuǎn)正,道:“最晚今晚他就會有動作,我們得做好準(zhǔn)備了。” “放心。”周翰初點頭,“混這么多年,什么手段我沒有見過?我看他的模樣,也使不出什么新穎的法子。” “這回杜衡真得好好感謝一下我們。”佟頌?zāi)f,“不過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以他的風(fēng)格,能看不出來寧盛是個臥底?此行他絕對是故意把我們安排到寧盛的地盤,讓我們來幫他解決的?!?/br> 周翰初“嗯”了一聲:“興許這就是他們聯(lián)合會的敲門磚?!?/br> “誰樂意進(jìn)他們聯(lián)合會?”佟頌?zāi)笠豢浚p手抱胸,冷聲道,“我可跟你說好了,我們這兒的事兒處理完了,就玩他一段時間的消失。到時候找不到我們,急的還不是他杜衡?他讓我們遞敲門磚,怎么也不想想我們可愿意進(jìn)他們家的門?” 周翰初盯著他看了半晌,不知怎地,竟彎了彎嘴角,笑出聲道:“這么生氣?” “……你笑什么?”佟頌?zāi)櫨o眉頭。 “笑你生起氣來也很可愛?!敝芎渤醯?,“眉頭都皺到一起去。” “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周翰初!”佟頌?zāi)珶o語道,“你不生氣?” 周翰初淡淡道:“氣有什么用。我們要拿到解藥,就必須受制于人?!?/br> “你換做是以前,早把桌子給掀了,怎么現(xiàn)在轉(zhuǎn)了性?”佟頌?zāi)行╇y以理解的看著他。 “因為我知道我得救你?!敝芎渤跷兆∷恼菩模f,“佟佟,沒什么比這更重要的,所以也就沒什么好氣的了。” “……哦。”佟頌?zāi)A苏Q?,也嘆了口氣,“你放心,不會有事的?!?/br> 話雖如此,但到底冀老先生情況如何,還真是一個未知數(shù)。 第138章 又見 燭火聲“啪”的炸了一下。 門口的人影也緊跟著月光挪動的弧度往旁邊移去。 來的人只有一個。佟頌?zāi)藗€身,看似睡得很熟的滾到了周翰初的懷抱里去。 房間里縈繞著一股檀香,是傍晚時寧盛送過來的安神香。若非兩人留了個心眼,此刻恐怕已經(jīng)被放倒了。 可惜的是,他們倆都還清醒著。 所以當(dāng)寧盛進(jìn)來時,周翰初被窩里的手一番,緊緊地握住了佟頌?zāi)恼菩摹?/br> 佟頌?zāi)诶飩?cè),莫名有幾分緊張。 很快,一只手伸過來開始試探周翰初和佟頌?zāi)谋窍⑹欠衿椒€(wěn)——鼻息是最無法裝出來的,所以在寧盛伸手過來時,周翰初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 翻身、勒脖,往床上狠狠一壓,手里的布塊猛地往對方嘴里一塞。寧盛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周翰初給制服。 佟頌?zāi)诧w快的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同時他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來一粒鮮紅的藥丸,在周翰初捏開對方嘴的瞬間,他飛快的塞了進(jìn)去。 寧盛張嘴就要喊:“來——” “寧先生?!辟№?zāi)珘旱吐曇舸驍嗨?,“剛剛才吃下毒藥,若是立馬就喊,恐怕這藥性會發(fā)作得更快一些?!?/br> 寧盛咬牙切齒的瞪著佟頌?zāi)?,低聲道:“你們怎么怎么會還醒著?” “這點小伎倆想玩我們?”周翰初冷哼一聲,捏著他的下頷狠狠往上一抬。 佟頌?zāi)踔谅牭搅斯穷^“咔擦”的響聲。 寧盛也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佟頌?zāi)珖@了口氣,直入主題:“冀老先生被你們藏在哪里?” 寧盛不出聲,佟頌?zāi)隳枚舅幫{他:“我給你吃的是五毒散,若十二個時辰之內(nèi)未能吃下解藥,便會七竅流血,渾身腐爛而死,到死了之后若不燒成灰燼,血rou便會散發(fā)出迷迭香味,屆時會有萬千蟻蟲上前啃咬,直至將你完全吃完,不過,就連骨頭,那些老鷹也不會放過……” 寧盛的眼神驚恐,終于招架不?。骸拔艺f、我說……你將解藥給我……” “在哪里?”周翰初低聲道。 若非寧盛帶路,佟頌?zāi)椭芎渤跎踔敛粫缘眠@不大的小客棧下面,竟還會有如此大的一個密室。進(jìn)去便是一股極其潮濕的味道,隱隱還夾雜著老鼠吱呀亂叫的聲音。 寧盛領(lǐng)著兩人進(jìn)了最里面,佟頌?zāi)谎劬涂吹搅吮焕υ谝巫由系募嚼舷壬?。對方年齡大了,又被這樣捆著,狀態(tài)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不太好了。 “冀老先生。”佟頌?zāi)ⅠR示意周翰初過去幫人松綁。 冀司陽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乎想說句什么,但沒了力氣,只能盯著。 周翰初迅速的解開了對方身上的繩子,又從旁邊找了碗水給他喝,他看上去這才好了些。 而這頭佟頌?zāi)袆硬槐?,雖說一直注意著寧盛的動態(tài),但按不住對方有了魚死網(wǎng)破的心思——就在寧盛起身掏槍的那一剎那,佟頌?zāi)吐暫暗溃骸八袠?!?/br> 周翰初同樣回頭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槍正好擦著寧盛的耳邊過去,將他的耳廓打缺了一塊。 而幸運(yùn)的是,因為寧盛的注意力被這一槍吸引了,所以他開的那一槍完全打偏了。 周翰初上前就是一腳,將寧盛手里的那把槍給踹飛了,緊接著就將就著用剛才綁冀老先生的繩子,把他給捆了起來。 “周翰初,你背著冀老先生,我們馬上離開這里?!辟№?zāi)ⅠR道。 周翰初先是將冀老先生扶起來。就在他打算將人背起來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驟然入耳,佟頌?zāi)裆粍C,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將冀老先生和周翰初同時撲倒在地。 一只針筒,穿過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砸在了墻上,然后無力的落在了地面。 針筒。 佟頌?zāi)俅蜗氲劫№炘迫ナ罆r的場景,往那處一看,果然是那個洋人。 好像是叫什么凱德的。 他雖然隨身攜帶槍支,但似乎很少用,就如此刻一般,又以為一只嗎啡就可以掌控他人的人生。 衡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竟然被一個洋人所牽制。 周翰初將佟頌?zāi)銎饋恚剌喴紊稀?/br> 可惜的是,冀老先生卻落入了這位凱德先生的手中。 “我本來還想著,該怎么找到你們?!眲P德笑了笑,眉梢輕輕上揚(yáng),道,“沒想到,你們居然還喜歡玩自投羅網(wǎng)?!?/br> 周翰初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三對二,自投羅網(wǎng)的是不是我們,還是個未知數(shù)。” “哈哈哈哈……”凱德長笑幾聲,道,“三對二?一個殘疾和一個老得快死了的人,也能算得上是兩個人?周將軍未免有些太可笑了一些吧?!?/br> 周翰初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給槍上了膛:“沒人說過你一個洋人,可以在我們中華的土地上撒野?!?/br> “還中華的土地?你們這地方多少軍閥背后不是站著日本人、俄國人之類?”凱德冷笑一聲,道,“莫說是以后了,就是現(xiàn)在,不也是全都像狗一樣跪下來喊主人嗎?你們這地方,遲早是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奴隸是殺是剮,不也得由我們來做主?” “你——”佟頌?zāi)凰@三兩句話輕易惹怒,捏緊了輪椅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凱德手中的針頭刺入冀老先生的皮膚中:“我只需要輕輕這么一推,他便會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著求我把嗎啡給他……那樣的場景,佟先生應(yīng)該并不陌生?!?/br> “因為——你那個阿姐就是這樣。”凱德笑道,“可惜了,明明生了一幅好皮相,卻偏生太天真,竟然真的信了我,又不聽話。若她稍微聽話些,我留她一命也不無不可,畢竟都說你們中國女人肌膚如玉,她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真的肌膚如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