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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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又趕了幾天的路,才終于抵達(dá)洛陽。 不過他倒沒有急著回淇宮,反而先住在城中一處不顯眼的客棧,我問他為何,他明明白白的跟我說,「我不想騙你,但是真的不能和你細(xì)講,只能和你說我在等一個人?!?/br> 我有些恨他無賴的坦率,卻又似乎得感謝他沒有拿假話哄我? 又在客棧坐了一會兒,我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喝著茶隨他等著。他忽然清了清嗓子,「不知公主可否幫我個忙?」 我剜了他一眼,「可以幫,但別叫我公主,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他眼里藏了笑意,指著窗外駕馬而過的一名女子,「看清楚了嗎,等等到右轉(zhuǎn)第一個巷口,她會甩掉眼線過來和你會面,然后??」他拿出一封密函,「幫我轉(zhuǎn)交給她,切記,如若一刻鐘后她還未出現(xiàn)便立刻返回,不可多留?!?/br> 我惦量著手中的密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信我?我可是敵國公主?!?/br> 他的眼神真摯又純凈,我差點便要信了他,「你只是六兒。」 鮮衣怒馬少年郎,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是我第一次見鄀蓁時腦中浮現(xiàn)的詩。 很奇怪,她明明是女子,可當(dāng)她踩著光而來時,肆意明媚,我覺得這首詩無比適合她。 只不過她第一次見我卻不是十分友善。 到了約定的地方,她斜眼睨著我,「溫顗呢?你是他手下?我怎么沒看過你?」 所幸溫顗先前和我提醒她態(tài)度十分傲居,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一般計較。 我從善如流把密函遞給她后轉(zhuǎn)身欲離去,她卻突然拔了刀攔住我的去路。 溫顗啊溫顗,你可沒和我說她會武功?。?/br> 「說!」她的刀架在我的脖頸處,「誰派你來的!」 小命休矣!我急急道:「真是溫顗讓我來的,你看看密函便知道了,他被人盯著,不方便出面。」也許是因為人在危機時刻腦袋都會轉(zhuǎn)的特別快,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再說,你們之間用的密語暗號旁人也看不懂,你一看密函便知。」 怪不得溫顗不怕我偷看,因為我就算看了也看不懂,且密函一旦被拆封過便會留下痕跡,鄀蓁又會武功,我要是起了貳心她隨時都可以一刀滅了我。 思及此,后背冷汗涔涔,忽然想起坊間對溫顗的讚譽,風(fēng)華絕代?容艷無雙?氣度絕塵?? 他就是個白湯圓里面包著黑心的餡?。∧銈兌急凰_了?。?/br> 不過如今還是保住性命比較要緊,鄀蓁依言拆開了密函,臉上神色變換了幾分,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會兒,把刀收了起來。 見小命保下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19. 雖然知道溫顗對我的試探和利用,但我也真生不出厭惡抗拒的情緒。 因為我能理解他在那個位置待了太久,情勢所逼他不得不如此,如果不小心翼翼的籌謀算計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那樣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我也曾經(jīng)歷過。 況且,只要不談?wù)摰絻蓢g的敏感話題我們還是相處的十分融洽的。 他博學(xué)多聞又十分幽默風(fēng)趣,典故記聞隨手道來、詩詞歌賦信手捻來,且記憶力又好的嚇人,時常讓我連連嘆息,這樣的人只當(dāng)個太子還真是埋沒人才了。 那他適合當(dāng)什么呢?一個答案呼之欲出,我卻不愿多想。 溫顗帶我回了淇宮,我終于見到心心念念的皓錚。 皓錚腿折了,不方便移動得繼續(xù)臥床休養(yǎng)。 我為了方便照顧他,便決定先和他一起暫居于此。 住之前,出于愧疚心態(tài),連忙修書一封傳與師傅,告知他這邊的情況并說會晚點回去,還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我的歉意,末了又保證回去定會做一堆吃的給師傅賠罪。 我便和皓錚一起在淇宮住了下來,只是這次不再以浣衣局宮女和低等侍衛(wèi)的身份。 而是太子殿下的座上賓。 我想起數(shù)月之前逃離淇宮的情境,不免心生感慨,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又回來了。 那日和他一起被困在雪中的小姑娘,名喚霏兒,是溫顗身旁的隨侍宮女。她也時常來找皓錚,有時送些糕點吃食,有時帶了些宮外的小玩意來送給他。 一日,她又來了,我不便進(jìn)去打擾他們,但又實在好奇便躲在門外偷看他們。 霏兒從籃子中拿出一個碗給皓錚,溫溫柔柔的說:「這是我自己做的藥膳,雖然和六小姐做的沒法比??」 皓錚著急著打斷,「不會的,你做的便是很好的?!?/br> 呀!死小子,誰之前忙前忙活的做吃食給你?現(xiàn)在見了人家姑娘就忘恩負(fù)義,見色忘友??! 霏兒對他甜甜的笑著,皓錚的臉上浮上一抹詭異的紅暈。 我看的正開心,忽然肩頭被拍了一下,嚇得正要尖叫時嘴卻被摀住,一轉(zhuǎn)身,是溫顗。 他瞧了里頭一眼,在我耳邊低聲說:「堂堂公主偷聽屬下墻角,成何體統(tǒng)?」 我不理會他的揶揄,拉著他到了一旁的花園里。 還順道捶了他一下,「讓你別再叫我公主了,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他懶洋洋的笑,「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殺你?」 陽光正好,灑在他的發(fā)間,我的心內(nèi)很是柔軟。 走了一會兒,我想了想委婉的問他,「你覺得霏兒怎么樣?」 「聰明伶俐反應(yīng)迅速又忠誠。怎樣?本太子一手教出來的人自然是極好的。」呵,倒很是自信。 我忽略他的那些過度溢美之詞,又問:「那你覺得皓錚如何?」 「武功不錯,看著死板但對你倒是忠心耿耿?!?/br> 我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覺得,皓錚和霏兒怎么樣?」 他噗哧一笑,嘲笑我,「怎么?堂堂禮國公主現(xiàn)在是要扮紅娘,給人牽紅線?」 我又垂了他一下,順帶瞪了他一眼,「我是認(rèn)真的?!?/br> 他被來傳訊的小太監(jiān)喚走,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公主要是間得慌還是多多回去練針灸吧,晚上去找你考察。」 我只得哀聲嘆氣的又回了住處乖乖練針灸。 這不前陣子在信內(nèi)提及我針灸老練不起來嗎,進(jìn)了宮里溫顗想到此事便給我尋來一個假人偶給我練手。 他又說好歹他醫(yī)術(shù)也不差,他母親也是我?guī)煾档耐降?,他就勉為其難替師傅來教我一段時日吧。 我想了想,反正能給太子親自教導(dǎo)也算我的榮幸,全當(dāng)我賺到嘍。 可是,溫顗居然比師傅對我還嚴(yán)厲。 沒施完針不給飯吃,施錯了針還是不給飯吃,直到我做對才放飯。我苦苦哀叫他卻置若罔聞,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是以我的針灸術(shù)在溫顗的魔鬼訓(xùn)練下,一日千里進(jìn)步著。 「小六兒!」是鄀蓁在喚我,她便是我那日交與密函的女子,言丞相的掌上明珠,更是淇威王御筆親封的太子未婚妻。 我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她嘲笑我,「溫顗又給你派作業(yè)了?嘖,真不知他這是什么愛好,撿個美人兒回來不疼著卻把人虐待成這樣?!?/br> 我眼巴巴的看她,她知道我的意思,拿出了一包甜點,「帶了,帶了!你這小饞貓?!?/br> 我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桂花糕、杏花酥、桃花餅,心滿意足的一個又一個吃著。 鄀蓁又帶來了許多發(fā)簪、首飾,用她的說法是美人就得好好裝扮著,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她口中的美人,但我自小在浣衣局長大,后來去了臨霞宮也無暇顧及打扮,再后來去了青梧寺更不會碰到這些了,是以這些精緻華美的小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十分新奇的。 她替我梳了一個流云髻,又替我簪上一個瑪瑙的發(fā)簪,還幫我戴上珍珠耳環(huán)和一個紅玉墜子的項鍊,末了,還拿了胭脂水粉來替我一一抹上。 這輩子除了長輩替我裝扮之外我從未和同輩女孩談?wù)撆畠杭业碾僦?、綾羅綢緞,鄀蓁是第一個會和我一起擺弄這些的人。她看向鏡中的我讚道:「這才對嗎,別白白浪費了你這個美人胚子?!?/br> 我看著她開心的笑著。 一個小宮女過來替溫顗傳了鄀蓁過去,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莫名有幾分惆悵,她是他的太子妃,那我又是什么呢? 這一念忽起,我頓時一驚,連忙搖搖頭甩掉這些想法。我只是暫居而已,和溫顗如今能是朋友就十分的好了。 我一直練針練到了晚膳過后溫顗才過來。 「還挺認(rèn)真的。」人未到,他的聲先到了。 我看向迎面而來的他,皮笑rou不笑的說:「太子殿下親自來考察,我怎么敢不認(rèn)真呢?!?/br> 「別陰陽怪氣的,好好講話?!顾聛碜屑?xì)的看我剛施完針的假人偶,「你這套針法倒是比上一套練的快?!?/br> 我開心了一下,難得他稱讚我,然而他隨即又補充,「明天開始練下一套,過段時日我再來檢查?!?/br> 我的臉立馬垮了。 「怎么?」他勾了勾唇,「不愿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嘴角大大的勾了起來,扯出一個假笑,「太子殿下親自教導(dǎo)小女子,小女子不勝榮幸,怎會不愿呢?」 他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幸好公主沒有淪落到勾欄瓦舍做戲子,否則肯定門可羅雀、生意慘淡。」 我剜了他一眼,他默默的看著我,嘴角含笑。 我的心跳不知怎么有點不似尋常。 平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事便問他:「你的醫(yī)術(shù)是和你母親學(xué)的?」 「是?!顾难凵窈軠嘏?,「母親醫(yī)術(shù)高絕,政務(wù)之馀也時常暗自出宮,匿名私設(shè)醫(yī)館,為百姓義診。」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你母親真是善良。」 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憂愁,「是啊,可惜好人是不長命的?!?/br> 我不忍見他哀傷,便逗了逗他,「對了,溫顗,照輩份算你母親算是我?guī)熃?,你是他兒子,那你?yīng)該叫我???」 他拿了一個書卷敲了一下我的頭,「行啊,你要是不嫌給我這個晚輩教丟人,我便喚你師姨可好?」 這么一說,還真是!我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叫都叫老了,我才不要?!?/br> 他微微笑著。 「對了,」他又叮囑:「明日父王壽宴,宮里肯定忙的緊,你別亂跑,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br> 「知道了?!刮掖舐晳?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