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負我(雙重生) 第64節(jié)
掌心忽而被牙齒咬住了,他還真帶了勁,逼得沈嬌倒吸一口冷氣,想再抽回來卻已是不能,頭疼地在他身上坐起來。 “陛下這是何意?”另外一個侍君在外間點了燈,透過帷幔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光暈,使他的聲音也蒙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他撿起地上那幾床錦被,聰慧點出,“是要讓我們在外間睡下?” 沈嬌在里面猛地點頭,又暗示著擰了擰陸清顯的臉。 陸清顯終于不再咬她,沈嬌才剛松口氣,又聽見那該死的孟春雪在外間嘟囔著:“這不可能,陛下今天下午分明是讓我侍寢,…… 他試探性地喊了聲:“陛下?” 沈嬌雙手捂住了唇,逸散出了一聲驚叫,好在讓孟春雪的聲音蓋過去了。 她顫顫巍巍地想要爬下去,桎梏著她腰間的那雙手卻極有力道,指印留在了細嫩白皙的肌膚上,宛如一道道鐵欄桿映下的影子。 沈嬌很難看透陸清顯的本性。 她知道這人極其聰明,也極其古怪,中了寂寥紅的劇毒,心里有極其尖銳的恨與怨,卻從不肯表現(xiàn)出半點。 ……或者,在這時候,他才肯表現(xiàn)出來。 孟春雪還在外間叫喚,聲音幽怨無比,“陛下可是睡了?” 幸好不敢進來里間。 陛下沒睡,咬著牙往地上扔了個硬枕,聲音含糊不清卻兇惡十足的訓斥:“出去!都滾出去!” 房門又被悄悄關上,沈嬌已經分不清自己此時想說什么了,她只是抓著陸清顯的頭發(fā),“你不是解毒了嗎?” 陸清顯極重地鑿了一下,大約是應對。 沈嬌覺得自己幾乎被頂穿,喘了兩口氣,仍然堅持著問道:“……是,還是不是啊?” 他輕輕笑了聲,不肯說話,只肯重復方才的步驟,他伸手去摸沈嬌的頭發(fā),動作極其愛憐,力道卻幾近粗暴,拽著她向下。 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兩滴,沈嬌被迫摟著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上。 卻發(fā)現(xiàn)這里早有自己的一口牙印兒,猝不及防讓她有些難過。 她喘著細氣,喉嚨里好像含了一汪水,口齒不清問他:“你是來報復我的嗎?” 兩下。 又重又深。 她猝不及防尖叫出聲,領悟了其中的含義。 解毒了。 不是來報復她的。 緩了許久,沈嬌又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啞巴啦?” 這次,是陸清顯了悟了。 她在這時候一向話很多,但凡還有一線清明,就要嘰嘰喳喳著打亂他的節(jié)奏。 十分可愛。 頭發(fā)被摸了摸,沈嬌舔了下干掉的唇面,大約是接近神志不清的范疇,她聲音軟軟地問:“那林景珩呢?” 當時,林景珩的尸體隨著他一同不見了。 畢竟是兩輩子的仇人,沈嬌還真的有些好奇,他會如何處置林景珩的尸體。 疾風暴雨在此刻忽而停了下來,卻帶來更為強烈的不安,沈嬌在黑暗里眨了下眼睛,后知后覺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啊——” 是。 這是很激烈的一個:是。 激烈到沈嬌的眼前出現(xiàn)一片白光,在痛到麻木的邊緣處打著顫,嗚咽出聲,索性徹底放開了:“下次不要你侍寢了……” 又緩又重的:不、行。 “那你輕點……” 極深又極快的:不行。 “你為什……么霸道呢?!?/br> 無法回答的話題,陸清顯只好停下來,親了親沈嬌的唇角。 他難得遇到了為難的時刻,又想要聽她綿綿絮語,又想一品甘甜,在進出中一時間略有遲疑。 而后招致了不滿,“這就不行了……”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突然停了下來,只會讓沈嬌覺得害怕,總覺得他是在醞釀著什么動作,忍不住搖了下陸清顯的肩膀,小聲嚷嚷著,“伺候得不賣力,是要被砍頭的。” 陸清顯只是靜靜地埋在里面,像是突然之間又從殘暴的怪脾氣,恢復到了往日那慵懶的模樣,整個人趴在上面,沒骨頭似的緊貼著。 他的聲音也略有困倦,“陛下要砍哪個頭?” “砍、砍……砍你的大頭!”沈嬌磕磕絆絆著推他,又飛快蹬腿想把他踹下去,他卻只是不動,軟綿綿的纏住沈嬌,用牙齒劃過她的皮膚,哼哼道:“微臣的身子你是知道的,真的沒力氣了呀?!?/br> 沈嬌傻了,又有些狐疑:“真的假的?”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撇過了臉,作勢要高聲喊人進來,“那讓他們過來吧?!?/br> 男人并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它卻在里面猛得一跳。 像?????一頭蟄伏著的巨龍。 陸清顯的聲音不帶什么感情,甚至有些漠然,“你可以試試?!?/br> 他終于微微抬起身子,雙手捧住了沈嬌的臉,借由著那一點點光亮,仔細地審視著這張臉。 “嬌嬌。”陸清顯柔聲說道,“我要你做出一個選擇?!?/br> 沈嬌夜里一向看不清楚東西,她只能循著聲音分辨陸清顯的來源。 這么溫柔的語氣,卻讓沈嬌光潔的脊背爬上了絲絲涼意,下意識繃緊了身體,瞬間得到他愉悅的一聲悶哼。 “愛我。”他說道:“或者,殺死我?!?/br> 他知道,他是一定要死在沈嬌的手里的。 沈嬌沒敢吭聲,而他顯然并不需要得到回應,話音一落,便重新恢復至兇惡的本性,用巨龍鞭笞抽打著嬌嬌真龍,完全奪過了沈嬌從上到下的每一處。 控制著她的每一次顫抖,每一聲逸散出口的音節(jié),整夜不休,直至黎明。 翌日天光大亮,掛在廊下的鸚鵡嘰嘰喳喳著說著些胡話,甘甜又混亂的夢境被攪碎,沈嬌皺著眉揮手拍開他,卻被抓著了手腕,將她生生從床上拽起來。 “陛下。”陸清顯從后抱著她,食指的關節(jié)敲了敲沈嬌的腦袋,“上朝了?!?/br> “煩死了……”沈嬌迷迷瞪瞪中還是在埋怨,幾乎帶了些慘然的哭腔,“昨天讓你……非不停,我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br> 這是要她的命啊。 眼角親昵又溫柔地蹭了下,陸清顯極為心疼地望了她一眼,隨后輕輕一推—— 沈嬌猝不及防地滾到了地上。 幸而下面有軟墊,她沒被磕碰著,人卻瞬間清醒了過來,她一時難以置信,手腳并用著爬起來瞪陸清顯。 對方卻已經重新倒在了床上,舒服地打了個哈欠,還背對著她擺了擺手,聲音逐漸低了下去,“陛下,出去時記得把門關上?!?/br> 免得吵著了他。 沈嬌一陣無言,只是眼看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只好咬著牙去外間穿好了衣裳,又吩咐侍衛(wèi)將門看好,萎靡不振著上朝去了。 秦昭然居然又派了一封信,只說是路上耽擱住了,還要有兩天才到。 這將軍當?shù)?,居然也沒個準性兒。 今天的朝上不大太平,吏部侍郎的兒子逛青樓,與人爭風吃醋著,失手打死了人。 他被告到了官中,而新任的城中令大約是想拿他開手,拷打的時候也失了分寸,又將那男子打死了。 幾波人圍著沈嬌要說法,把沈嬌吵得頭疼,索性點了點坐在她右下角的姜云錦,“你說說,此事該如何辦?!?/br> “……胡鬧!”吏部侍郎氣得面色鐵青,“殺人償命!還有甚可爭辯的。” “王大人這話說得極是啊?!鄙驄蓸妨耍澳憧?,你自己不也明白這個道理嘛?!?/br> 殺人償命,本來的事兒。 吏部侍郎一愣,待到反應回來時,朝堂上卻已經炸開了。 都在罵沈嬌。 這群文官,平日里互別苗頭,各自看不順眼,可是在排斥武官以及瞧不起沈嬌的這件事上,卻顯出了驚人的一致。 尤其秦昭然一走,沒了她幫沈嬌陰陽怪氣地罵人,沈嬌每日上朝,幾乎都要挨罵。 “請恕老臣直言,陛下未免太過兒戲?!?/br> 那老太師又氣呼呼站起來質問沈嬌:“王大人痛失愛子,陛下不事安撫,反拍手稱快,這又是何道理?” 姜云錦不安地站起來,想幫著沈嬌說一兩句話,卻被沈嬌冷冷打斷。 一個青年言官見狀也趁機參道:“大楚幾十年不曾設立女官之位,且女子本就不該為官,陛下三番五次不顧阻攔要重設,難道是想違背……哎哎!” 此人生得略微瘦弱,長日點燈熬油地讀書,眼睛也不大好,以至于沒能躲開那結結實實砸過來的御杖,腦門瞬間起了個大包,尚未反應過來,沈嬌已經飛快地跑了下來,不顧眾人阻攔,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力道還真不小,直接讓那人吐了血。 朝堂上爆發(fā)出了陣陣尖聲驚叫,混著些許斥責、怒罵。 這些消息,被無誤精準地送到了陸清顯的手上。 他才起來,不過松松過了下紙條上的內容,便莞爾一笑,頗為贊賞,“真是好勇的一個嬌嬌?!?/br> 第55章 自開國以來,朝上就沒出現(xiàn)過這么混亂的情況,一群老臣們都是六七十的身子骨,被沖撞得當場摔倒了的就不在少數(shù),那個方才還神氣十足辱罵著沈嬌的言官,讓她惡狠狠踹了一腳之后猶嫌不夠,飛快撲過去又踹了好幾下,好在被幾個太監(jiān)和侍女攔下了。 一時哀聲哉道聲四起,唯有過來人姜云錦還算鎮(zhèn)定,在混亂之中讓沈嬌下了朝,又扶著她飛快回去了御書房。 沈嬌猶自還在罵罵咧咧,“真當朕害怕嘛?朕做什么都要反對,當了這個破皇帝,半點錢財沒撈著不說,還要我倒貼錢……還要我受氣!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br> 她本就是稀里糊涂被推上去的,再加上……確實有那么點私心,想著與其依附別人,那還不如自己掌握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