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1節(jié)
《后爸[六零]》 作者: 雪中立鶴 簡介: 本文【海島,育種,養(yǎng)娃,女非男c】 【本事通天俏寡婦vs鐵漢柔情假鰥夫】 安六合上輩子沒能熬到豐收,為了把口糧省給孩子,自己餓死了。 靈魂去了異世,成了個木系靈根的修士,飛升被雷一劈,晃晃悠悠又回來了。 情況有點糟,荒年近在眼前,她是個軍嫂,丈夫在邊境犧牲,家里有個大兒子,肚子里還揣了個老二。 為了不讓一大家子餓死,她報名去了海島,帶著孩子一起開荒去了。 海島雖然是鹽堿地,但天高地遠,可以由著她使勁折騰。 一不小心搞出個變異鹽角草,鹽堿地脫鹽不費吹灰之力,海島瞬間成了沃土,糧食產(chǎn)糧也大幅提高。 上面很快注意到她的特殊之處,成立了一個特別部門,保護她的培育成果,還cao心起她的終身大事,要給她的娃兒找后爸。 特派過來的媒婆一臉的驕傲—— “這是你婆婆的表侄兒,儀表堂堂,年輕有為,又是家里的獨子,有公婆的幫襯,你可以不用帶娃全力育種?!?/br> 安六合:“他不行,細皮嫩rou的,比我還像個姑娘?!?/br> “這兩個是你老家的小叔子,英俊帥氣,各有才學(xué),你選一個改嫁,孩子們跟著親叔叔不會受委屈,多好。” 安六合:“他也不行,身板太瘦,鏟個土都吭哧吭哧的,另外一個更不行,是個書呆子,人情世故全然不通?!?/br> “這是你遠房表弟,剛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青梅竹馬的,總歸比陌生人好相處些吧?” 安六合:“他絕對不行,嘴巴太毒,整天惹女孩子哭。” 媒婆無奈,卻又不能白跑一趟,有負重托,只能打量著正在訓(xùn)人的周團長。 “這是負責(zé)海島戍防的周團長,喪妻帶娃,脾氣賊臭,人稱鐵面修羅,我就沒見他對誰有過好臉色,你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上,只剩這個鰥夫了,你要嗎?” 安六合:“那倒也不是,他從來沒兇過我?!?/br> 媒婆瞧著有戲,讓周中擎自己努努力。 安六合:“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兒子總被我兒子揍得嗷嗷哭,你到時候拉偏架怎么辦?” 周中擎:“簡單,送他們五十本作業(yè),精力消耗掉就打不起來了?!?/br> 安六合:“你父母都不在了,沒人幫忙帶娃怎么辦?” 周中擎:“沒事,我十項全能,文能早起洗尿布,武能背著竹簍帶娃去跑步。” 安六合:“你不怕你手下笑話你?” 周中擎:“誰敢笑我?我叫他繞海島跑一百圈!” 周中擎成功上崗,就任后爸,包攬家中里外事務(wù),最大的目標就是——讓媳婦兒安心育種,笑看她手上的種子撒遍華夏每一寸土地。 很久之后,安六合身上貼滿了標簽——特級水稻之母、廣域小麥之母,鹽堿地脫鹽大王、土壤退化逆轉(zhuǎn)專家、水土流失終結(jié)者、沙漠綠洲使者、蝗蟲克星、珊瑚礁衛(wèi)士、江河清潔大師、瀕危物種拯救者、再世神農(nóng)…… 而周中擎,標簽很少:安六合背后的男人、那個風(fēng)雨無阻為雷杰和雷蕾遮風(fēng)擋雨的后爸。 金婚那年,安六合又去出差了,這一次,她居然不務(wù)正業(yè),培育了一個新品種的玫瑰花,金燦燦的,帶著醉人的甜美氣息。 周中擎打開快遞花盒的瞬間,由衷地覺得,這輩子真他爹的值了! tips: 團長帶來的兒子不是他的,婚后會有兩個小崽崽 內(nèi)容標簽: 種田文 重生 爽文 年代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安六合(安六河) ┃ 配角:周中擎,英招,安四海,安八荒,安九州,雷天晴,雷天朗,張臨淵,路峰,雷蕾,雷杰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我娃的后爸文武雙全 立意:自強不息 第1章 歸鄉(xiāng) 火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搖搖晃晃。 車窗外的世界,從冰雪覆蓋的北國,逐漸過度到了細雨潤澤的南鄉(xiāng)。 冬小麥在雨水下挺直了腰桿,風(fēng)霜后的小青?????菜也格外的水嫩。 沒有人知道,等開過年來,就會爆發(fā)一場洪災(zāi),使得這一茬的小麥幾乎顆粒無收。 麥田后退的速度逐漸放緩,嗚嗚的鳴笛聲中,終點站到了。 安六合收回縹緲的思緒,低頭看了眼懷里沉睡的孩子。 三歲多點的小不點兒,已經(jīng)是個小大人了,在她接住亡夫的骨灰差點暈倒的時候,是小小的男子漢扶了她一把,雖然他小腿兒短短,根本沒多少力氣,可那溫?zé)岬男∈郑瑓s給與了她無盡的勇氣,讓她振作了起來。 她憐愛地揉了揉孩子天然卷的一頭黑發(fā),柔聲喊道:“小杰,我們到站了,來,幫mama抱著爸爸的骨灰,mama拿行禮?!?/br> 雷杰瞬間就醒了,猛地坐起來,看了眼小桌上的壇子,嘴巴一撅,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了。 可他一想到周叔叔帶他去廁所時的叮囑,只得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刺激mama的情緒。 他伸出一雙小腳,勉強踩在地上,因為個頭小小,不得不抓住了mama的胳膊,又怕碰到mama的肚子,傷到里面的小meimei,只得小心了又小心。 落地后才松了口氣,踮起腳來,捧起小桌上的壇子,眼眶泛紅,低頭不語。 安六合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孩子越是懂事她就越是心疼,等會出站了買兩塊糖哄哄吧。 她提起行李箱,打算等其他人都下車了再走。 坐在對面的周中擎周團長趕緊站了起來:“嫂子,我來吧。” 他是她亡夫雷凱的戰(zhàn)友,兩人一起在邊境出任務(wù),整個尖刀營只剩三個人活著回來了,周中擎便是相對幸運的那三分之一。 部隊剛剛表彰了他的功勛,給他頒發(fā)了一等功的勛章,并將他提拔成了團長,同時,她那個不幸犧牲的丈夫,也被追授了一等功。 可是,人死不能復(fù)生,首長們實在愛莫能助,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了她相當(dāng)充裕的撫恤金,以便她安心待產(chǎn),撫育英雄的后代;并安排這個孔武有力的新晉團長,一路護送他們孤兒寡母,南下回鄉(xiāng)。 她這也是為了遵從雷凱的心愿,早在出任務(wù)之前他就說了,這次必定九死一生,要是自己犧牲了,就讓安六合把他的骨灰?guī)Щ乩霞野苍帷?/br> 鐵血戰(zhàn)士也有一腔柔情,他不想父母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同時,連祭拜都要隔著千山萬水。 這是他最后的一點孝心,安六合與他恩愛多年,自然不會讓他心寒。 便是身懷六甲,大腹便便,也還是強撐著回來,準備親自cao辦他的葬禮。 同行的旅客差不多都下了,安六合把行李箱遞給周中擎:“天都快黑了,招待所離我家又遠,周團長今晚就在家里湊合一下吧,等明天我叫我弟弟送你來火車站?!?/br> “不急,政委叮囑過我,不能讓你孕中cao勞,雷凱的葬禮我來cao辦,我會代表我們曾經(jīng)的尖刀營送他最后一程,嫂子還是好好休息,不要過分傷神了。”周中擎一路上沉默寡言,這三四天的旅途,他說過的字兒加起來都沒這句多。 安六合上輩子拒絕了邵政委的好意,沒讓周中擎送,惹得邵政委好大的不高興,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邵政委另有安排。 她有些慚愧,跟著往車門處走去:“好,有勞周團長?!?/br> 既然行李有人照料,她便牽著雷杰的小手,免得孩子踩到踏板那里的縫隙。 站臺上熙來攘往,人聲鼎沸,安六合出來的瞬間,被附近田野里的寒風(fēng)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都說無知者無畏,眼下站臺上的人們,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接到親人的喜悅,卻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渾然不覺。 這一刻,安六合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上輩子餓到頭昏眼花的感覺,就這么不講道理地襲卷而來。 她上輩子沒有再嫁,一直堅持,要守滿三年喪期再說,沒想到,喪期還沒結(jié)束,她就無奈地踏上了黃泉路。 母子三個天人相隔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無比的哀痛和不舍,她不知道雷杰和雷蕾沒了她的照顧能活多久,她不知道她那個寧可餓得前胸貼后背,也要把最后一口饅頭省下來給她吃的弟弟是不是也會一命嗚呼。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個月,她的爹媽相繼餓死在了田間地頭,她那可憐的七妹,孕中營養(yǎng)跟不上,一尸兩命;就連她那遠在新疆的三姐也傳來了噩耗,說是兵團的人都去開荒搶種了,沒人看到歹徒闖進家中。 三姐最后拼盡全力,也只是為了護住最后的一小包大米,為了給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鮮血染紅了布袋,她們安家的姐妹三個,全都香消玉殞在這來勢洶洶的天災(zāi)之中。 就連一向身體壯碩的二哥和那遠在西南支邊的五哥也都沒能挺過去。 唯一慶幸的是,在她臨死之前,遠在沈飛的大哥已經(jīng)接到電報,星夜兼程地在往回趕了。 他和首鋼的四哥是全家最后的希望,安六合迫切地希望他們能夠及時趕回來,帶走雷杰和雷蕾,接走八弟和九弟,懷著他們這些故去親人的思念,好好地活下去。 這是安六合前世最大的心愿,可現(xiàn)在,她重新活過來了,這一次,她要保住全家人,保住每一個她在乎的親人,每一個她珍惜的朋友,甚至,哪怕只是那些好心的曾經(jīng)接濟過她米面的鄰居們。 冷風(fēng)拂面,把零星的雨水打在了她的臉上,絲絲涼意,提神醒腦,讓她終于從無盡的傷感中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站在前面耐心等待的周團長,滿是歉意:“周團長,我沒事了,走吧?!?/br> 周中擎淡淡地收回視線,身邊行人奔跑沖撞,興奮勁上來,誰也顧不得避讓一個孕婦,險些撞到安六合。 周中擎趕緊把她扯到身側(cè)護著,等這波接站的人奔向了前方,他才松了手。 看看對面空蕩蕩的鐵軌,聽著遠處逼近的蒸汽車頭的嗚嗚聲,吹著雨絲纏綿的濕冷的寒風(fēng),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自己的軍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安六合的身上。 隨即挽住了她的一條胳膊:“人多,跟緊了。” 安六合一路走來腳步虛浮,眼下多了這股力量的支撐,邁出去的步子終于穩(wěn)當(dāng)了些,她領(lǐng)著雷杰跟在周中擎身邊,不急不慢地往出站口走去。 站前廣場上里里外外圍著好幾圈人,都是些沒打到站臺票,進不到站臺接親的,人群里有一男一女?dāng)D到了最前面,焦急地眺望著。 左邊一個用紅頭繩扎著雙馬尾的姑娘叫安七星,穿著沒有款式可言的花棉襖和臃腫的毛褲,是安六合的親meimei,今年還沒有出嫁;右邊那個留著板寸的大男孩叫雷天晴,穿著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配一條同色棉褲,是雷凱的親弟弟。 這兩個都被家里安排過來接站,左等右等,卻等不到安六合的身影,急了。 安七星最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生怕jiejie孕中奔波,折騰出了意外,推開旁邊的人就想往里沖,卻被雷天晴一把拽?。骸靶切?,我去吧,萬一被當(dāng)成逃票的抓起來,起碼還有你能陪著嫂子?!?/br> “哎呀,又不是我們不買站臺票,是他們賣光了嘛?!卑财咝沁€想往里沖,不想,頭一抬,便瞧見了領(lǐng)著小娃娃往外走的安六合。 長發(fā)壓在圍巾下面,鵝蛋臉吹得通紅,那雙曾經(jīng)亮晶晶的桃花眼像是落了層灰,沮喪哀愁,叫人心疼。 她挺著個大肚子,一身的素服,胳膊上還纏了一圈黑布,身上披著的明顯是男人的軍大衣,身側(cè)的小娃娃除去沒有軍大衣,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手里還捧著個小壇子,走路小心而謹慎,生怕磕著碰著,把里面的灰給撒了。 這一幕讓安七星和雷天晴不約而同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