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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六零] 第42節(jié)

    她沒等車子停穩(wěn)就跳了下來,氣鼓鼓地跑過去:“喂,怎么又是你!”

    安六合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眼,原來是這個張牙舞爪的千金小姐又來找茬了。

    她也沒搭理這個人,轉(zhuǎn)身跟周中擎說道:“那我先去巡邏艇上等你,你處理好這邊的事就來?!?/br>
    “嗯?!敝苤星嫜壑袧M是柔和的笑,可轉(zhuǎn)身面對華念君的時候,卻立馬來了個京劇變臉。

    他后退了幾步,躲開了撲上來的女人,不滿地看向了孔慶詳:“她到底要做什么?”

    “追求你啊。”孔慶詳開門見山,“華少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派媒人過來了,你不要這么抵觸嘛,這可是一門好親事?!?/br>
    “謝了,我不需要。我還忙,先走了?!敝苤星婵匆膊豢慈A念君一眼,冷漠地轉(zhuǎn)身上了船。

    直到拔錨離開了岸邊,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孔慶詳無奈,眼看著華念君又要發(fā)小姐脾氣,便勸道:“他是故意這樣的,因為他兒子太調(diào)皮了,他怕娶了媳婦委屈了人家。要不你先跟他兒子接觸接觸?只要那小子跟你處得來,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br>
    “原來是這樣啊。他好愛我!”華念君很容易相信了孔慶詳?shù)恼f辭,她甚至感動得眼淚汪汪,“他兒子在哪,我現(xiàn)在就去找。”

    孔慶詳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木板房:“在那里,叫周英招?!?/br>
    “陰招?這名字可夠缺德的,誰會給孩子取這個名字啊,不會是他那個死鬼女人吧?”華念君嫌棄地撇撇嘴,沒等孔慶詳說話,便興高采烈地找那小孩去了。

    孔慶詳終于解脫了,趕緊回去辦公,湯新華打趣道:“你都快成華少將家的保姆了。”

    “沒辦法啊,這孩子從小被家里人嬌慣到大,沒見過社會的險惡,倒是挺好哄的,順毛捋就行?!笨讘c詳嘆了口氣,每次應(yīng)付華念君,他都跟打了一場大仗一樣,真累。

    湯新華無奈地笑笑,出去給他倒了杯熱茶過來。

    兩人聊了聊其他部門的安排。

    孔慶詳也很頭疼:“蘇繼善跟我說了,想把方海安排了做交通部門的負(fù)責(zé)人,可方海那種性子,我擔(dān)心他會吃拿卡要啊,只要不給他送禮,他就不讓船走,到時候搞得百姓怨聲載道就不好了。”

    “可方海畢竟是他們軍區(qū)趙政委的心腹,什么差事都不安也不太合適?!睖氯A倒是有個主意,“要不這樣,安同志不是想要個圖書館嗎,就讓方海去做這個館長吧?!?/br>
    “開玩笑呢你,他滿腦子都是鉆營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怎么可能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管理圖書館,可別添亂了。過幾天還會來一批武警,一批普通警察,哎,人是越來越多了,事也越來越多了,每個都要調(diào)查底細(xì),排除jian細(xì)的可能,我很累啊?!笨讘c詳真的懷疑自己來這里是不是個錯誤。

    至少目前看來,還是失去的比得到的多。

    湯新華只得安慰道:“萬事開頭難嘛,等一切都建好了步入正軌了,會好起來的。咱們可是新中國第一個特區(qū),到時候不管安六合有什么成就,咱們都能跟著沾光的。”

    “但愿吧?!笨讘c詳揉了揉劇痛的眉心,忽然想起一個事兒,“咦,我被那位嬌小姐給打岔了,忘了問安六合去巡邏艇上做什么了。她不會也看上周中擎了吧?”

    “不會,她就是跟著巡邏艇看一看島嶼北邊的植被,順便繞島一圈,對整個海島的狀況做個直觀的了解。她是辦正事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主意還是湯新華提的呢,當(dāng)時安六合來找地圖,他便多了句嘴。

    孔慶詳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真要是她看上了周中擎,那華少將的千金是一點勝算也沒有啊。”

    “肯定不會的,我聽方指導(dǎo)說,那個劉嫂子告訴他手下的勤務(wù)兵,安同志要守喪三年呢。有幾個男人能等那么久?你就別亂想了?!睖氯A安慰了幾句出去了。

    孔慶詳一想也是,他還是管好華念君就行了。

    *

    安六合站在甲板上,第一次清晰地窺見了海島的全貌。

    海風(fēng)溫柔地撩撥著她的長發(fā),海浪深情地親吻著船身。

    今天放晴了,海面上的視野絕佳,她看著那蔥蘢的大山,和那十幾里外的陸地,那種神圣的使命感再次涌上心頭。

    周中擎放下望遠(yuǎn)鏡,去船艙端了一杯熱茶過來:“渴了吧?給。”

    安六合沒有客氣,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她興奮地轉(zhuǎn)身:“周團(tuán)長,你教我用羅盤吧,還有掌舵,我也想學(xué)。等以后有錢了,我要申請一個快艇,可以自己帶著團(tuán)隊出來繞島考察,那樣會方便很多。”

    “行,你過來?!敝苤星姘驯咏舆^去放下,領(lǐng)著安六合進(jìn)了駕駛艙。

    儀表怎么認(rèn),方向舵怎么打,速度怎么控制,通訊設(shè)備怎么cao作……

    簡直是傾囊相授。

    他教得仔細(xì),安六合也學(xué)得認(rèn)真。

    等巡邏艇繞島第三圈的時候,她已經(jīng)可以上手了。

    周中擎站在旁邊,盯著她專注的側(cè)臉,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耳根子。

    隨即背過身去,壓下了心里的些許翻涌。

    片刻后,安六合又問:“要是遇到暗礁或者被敵軍包圍需要緊急調(diào)整方向,怎么才能盡快穩(wěn)住船身?”

    “我給你演示一遍?!敝苤星娣€(wěn)了穩(wěn)心神,把巡邏艇接手過來,模擬起了遭遇突變時的情況。

    安六合這次學(xué)了三四遍才上道,還差點把自己顛吐了。

    周中擎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急,慢慢來?!?/br>
    她緩了好一會,重新演練了一次,這一次穩(wěn)當(dāng)多了。

    機(jī)會難得,下次上船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所以她又練習(xí)了幾次。

    周中擎全程指導(dǎo),直到天色將晚,她才把巡邏艇開了回去:“沒想到這么快就一下午了?!?/br>
    “嗯。”周中擎也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如果可以,真希望一天可以有48小時,或者,72小時……

    總之,一下午太短了。

    不過他沒有耽擱,稍事整頓,就去岸上跟白焰生交接了任務(wù)。

    白焰生原本還在禮貌地行軍禮,可等他看到安六合也從船上下來了,他瞬間拋下了周中擎,跑過去打起了招呼:“安同志,你怎么在船上?我正找你有事,我跟你說,這次你救了我們政委,我們這些弟兄都很感激你,準(zhǔn)備了一個篝火歌會,想邀請你一起參加呢。這不,在島上找了你一下午了,李興邦剛走。你要是樂意就去看看吧,不然兄弟們會很失望的?!?/br>
    “再說吧?!卑擦喜幌肴?,要?????是去了,少不得要跟張臨淵碰頭,還不夠她煩的。

    可白焰生卻不依,跟在她后面一路勸著,直到周中擎喊了他一聲,他才想起來自己還要去接班巡島呢,心中很是羞愧,便拜托周中擎幫他勸勸,隨后麻溜地帶隊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周中擎并沒有答應(yīng)一定會勸,他看著滿臉抵觸的安六合,還是問了一句:“想好拒絕的理由了嗎?我去幫你說?!?/br>
    “就說……就說蕾蕾今晚哭鬧,我走不開?!卑擦现荒苣煤⒆赢?dāng)擋箭牌,想必他們也不會說什么的。

    周中擎應(yīng)了一聲,目送她進(jìn)了木板房,這才離開了。

    找到篝火歌會的地點,果然跟安六合猜的一樣,看到了張臨淵的身影。

    他的那些部下把他圍在了中心,還給他帶了個花環(huán),他本來就長得白凈,加上最近有傷在身,這會兒被篝火一照,越發(fā)顯得羸弱蒼白。

    但凡是個稍微有點同情心的人,想必都不會拒絕他的請求的。

    到時候不管他會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似乎都不奇怪。

    周中擎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安同志哄孩子去了,你們的心意她收到了。”

    將士們紛紛站起來給周中擎行禮,只有張臨淵,坐在篝火旁邊,置若罔聞。

    周中擎不跟他一般見識,轉(zhuǎn)身的時候忽然被他喊住。

    身后傳來有些瘋癲的笑聲:“是她說的還是你說的?騙人很好玩嗎?你有這個閑工夫過來傳話,不如先去找找你的寶貝兒子,我可是聽說他被華少將的女兒綁走了,一大一小,兩人對罵了一路,他會不會受虐待還真不好說呢?!?/br>
    周中擎蹙眉,還有這樣的事?

    他不敢耽擱,上了軍用摩托,飛速趕去了招待所。

    到了那里一問,唐紅軍這個老實人可不懂什么叫隱瞞什么叫遮掩,一五一十全說了。

    周中擎氣得不輕,直接沖到孔慶詳門外,一腳踹飛了門板。

    怒氣在眼中燃燒跳躍,周中擎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被綁起來的英招。

    英招旁邊,則是正在耐心勸解的孔慶詳,他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奉陪到底。

    而這位脾氣很大的嬌小姐,卻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

    她氣鼓鼓地指著英招:“是他先罵我的,他罵我狐貍精!”

    英招不理她,冷哼一聲看向剛剛闖進(jìn)來的周中擎,興奮地扭動身軀:“爸!救我,爸,我快被這個壞女人折磨瘋了?!?/br>
    聽他這么喊自己,華念君又來氣了,抓起手里的褲腰帶就想抽英招,氣得周中擎三步并做兩步,上前搶走了褲腰帶,啪的一聲甩在了旁邊的辦公桌上。

    把孔慶詳辛苦謄抄完的名單一劈兩半,孔慶詳心疼得快罵娘了,趕緊攔住了周中擎:“別別別,小周你冷靜冷靜,我在勸呢。”

    “都把我兒子綁起來了,你還只是在勸?她要想殺人你是不是也等她殺完了再勸?今天這事我跟她沒完!”周中擎說著趕緊把英招解開,等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收拾華念君的時候,孔慶詳攔了上來。

    他用身體擋著,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周啊,你這脾氣可不行啊,你總不能連我的面子也不給吧?來來來,我罰酒三杯,給你道個歉。”

    周中擎直接揪住了孔慶詳?shù)囊骂I(lǐng)子,舌尖抵著后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需!要!”

    他猛地一搡,把孔慶詳丟在了椅子上,隨后繞開他,撿起地上的繩子,把華念君捆了起來:“招招,她捆了你多久?”

    “三個小時一刻鐘!”英招可高興了,干媽果然沒有騙他,爸爸可好了。

    他從來沒有被爸媽愛護(hù)過,現(xiàn)在看到周中擎這么護(hù)著自己,他真的很開心。

    為了讓這個女人好看,他趕緊抱住周中擎的腿,擠了兩滴淚:“爸,你終于來了,這個壞女人好可怕,她還說要把我扔進(jìn)海里喂魚,我都嚇?biāo)懒?,嗚嗚嗚?!?/br>
    周中擎更心疼了。

    是,英招不是他的兒子,可英招這么乖巧懂事,誰見了不喜歡?

    偏偏這個華念君簡直像個魔鬼,看把好好的孩子嚇成什么樣了!

    他氣頭上跟那地獄里的鬼面修羅可沒多少區(qū)別,直接提著華念君身上的繩子,要把她拎出去,扔到荒郊野外,讓她也嘗嘗驚恐和無助的滋味。

    沒想到剛到門口,就看到安六合趕了過來。

    她也是回到葉春梅那里才知道英招出事了,便趕緊騎著自行車趕了過來。

    可自行車到底比不過軍用摩托的速度,所以還是讓周中擎搶了先。

    她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華念君,很是厭煩,干脆通過寄居心草重新下了命令:“營地的將士們剛休息,你去把他們換下來的臟衣服全洗了吧?!?/br>
    華念君本能地想說不,可她的嘴巴不聽使喚。

    她居然乖乖地應(yīng)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安六合微笑著解開了她身上的繩索:“去吧,包括臟鞋和襪子,全都要洗干凈?!?/br>
    怕她不認(rèn)路,安六合還貼心地安排了一個小兵護(hù)送她過去。

    孔慶詳追了出來,欲言又止。

    安六合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直接把他搡回屋里,先聲奪人:“孔廳長慣出來的好土匪!我今天就跟你把話說明白了,麻煩你看好她,要是再讓她出來亂咬人,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她,任你再厲害的法醫(yī)也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不信走著瞧!”

    “安同志,你誤會了,我也沒想到她會這么胡鬧。這樣吧,你想怎么教訓(xùn)她都行,這次我不插手了。就一點,懇請你顧念小周的前途,不要跟華少將徹底撕破臉,不要傷了華念君的性命?!笨讘c詳也是服了,他哪里想得到呢,華念君居然把小孩直接綁了回來,還要用皮帶抽人家。

    至于恐嚇的話,那更是不上道的說了一籮筐。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該讓蘇繼善自己接待的,現(xiàn)在這么一個燙手山芋黏在他手上,還甩不掉了。

    他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