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94節(jié)
而同一時間,帶著孩子去湖邊游玩的周中擎,果然看到了那個男扮女裝的舊相識,跟幾個大老粗一起,摟摟抱抱的,往湖邊一座民宅去了。 第56章 一看就是個老婆奴(一更) 一個人, 一旦到了出賣色相去做皮rou生意的時候,也就沒有什么底線和尊嚴(yán)可言了。 那么相對應(yīng)的,別人也就不會把他當(dāng)個人, 當(dāng)個有尊嚴(yán)有人格的伙伴對待。 周中擎的這位舊相識叫葛二蛋, 就是這么一個表面光鮮實則處境糟糕的人。 畢竟這世上,免費的飯才是最貴的, 最不好吃的。 可他明白得有些晚了。 他留了長發(fā), 扎了兩條麻花辮兒,加上本來個頭就不算很高,又有一張白凈陰柔的臉蛋兒, 模仿起女人,那是相當(dāng)惟妙惟肖的。 他甚至穿了一條很有民國風(fēng)情的旗袍, 雖然布料子不太講究, 看起來很是粗糙, 可那款式, 當(dāng)真是把他的身段兒勾勒得凹凸有致。 當(dāng)然, 該突出的部位他造了假, 不然怎么能冒充女人呢? 為了維持他“風(fēng)流俏寡婦獨身一人開店”的假象,他跟他同伙在外頭那是親親熱熱的, 勾肩搭背,膩歪得不行, 好叫別人看起來,他真的是個來者不拒的浪蕩貨,只要有錢,別說是睡覺, 就是讓他學(xué)狗都行。 這些天他都是這么過來的, 演技越發(fā)精湛, 不怕被人看出來端倪。 可一等他進(jìn)了院子里,身邊的男人就懶得跟他演戲了。 二話不說,揚起巴掌就招呼了上去,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綠幫的二把手,這個被他喚做強哥的男人,對他并沒有憐惜疼愛的心思,反倒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隨后卡著他的脖子質(zhì)問道:“這么一個肥羊就被你放跑了?你還有臉找我想辦法?你干什么吃的?嗯?” 葛二蛋雙手抱著強子的手,委屈地求饒:“強哥,真不是我故意的,是他認(rèn)出我來了。強哥,你聽我說,想宰他還得費點勁呢,聽說他已經(jīng)當(dāng)上團長了,手底下管著三千來號人呢,你說說,我哪有本事把他騙過來宰啊。不過他身邊帶著女人孩子,可以從他們身上下手?!?/br> “團長?他一個團長不在部隊好好待著,跑到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做什么?”強子可是警局的常客了,神經(jīng)敏感著呢。 他懷疑上頭要有大動作,所以今天這事其實不怪葛二蛋。 可他不能就這么饒了葛二蛋,不然他們綠幫的規(guī)矩不就成了笑話嗎? 無論如何,他都要葛二蛋嘗點苦頭才行。 強子松開手,走到院子角落里,看了眼正熬著中藥的爐子,抄起夾煤球的火鉗,從下面的排氣口夾了一塊guntang的煤球渣,二話不說燙在了葛二蛋的屁股上,痛得葛二蛋連聲求饒。 強子冷哼一聲,看著地上扭曲掙扎的蠢東西,放下一句狠話便走了:“我給你三天時間,我不管他有什么來頭,總之你得給我完成這個月的指標(biāo)。三天后我來找你拿錢,有錢一切好說,沒錢?那你就等著去云龍湖里做水鬼吧!” 葛二蛋哭著咬住了手臂,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等強子領(lǐng)著手下走了,他才掙扎著爬了起來。 唯一對他還算有點感情的,是跟在他后頭跑堂的一個獨眼龍。 這會兒見他站都站不起來了,便過來扶著他,讓他去屋里歇著:“我出去給你買點燙傷藥,你在屋里待著別叫,回頭被強哥聽見了,又得折騰你?!?/br> 獨眼龍說完便出去了,也沒鎖門,就這么急乎乎地跨上自行車,風(fēng)一樣地躥了出去。 周中擎原本只是路過,懷里抱著一個,手里牽著一個,忙著趕路。 沒想到,身側(cè)的院子里傳來了殺豬一般的喊叫聲,他這才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從柵欄縫隙里看了過去。 這會兒聽著里面隱忍壓抑的哭泣聲,他的心里居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應(yīng)該幸災(zāi)樂禍的,也應(yīng)該拍手叫好的,可他居然無動于衷。 他的內(nèi)心平靜得可怕。 他領(lǐng)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走出去百十來米遠(yuǎn),英招才問:“爸,你不高興嗎?這種人活該被人當(dāng)豬狗一樣對待,當(dāng)初他欺負(fù)你的時候,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周中擎沒有說話,他也很意外,自己為什么這樣云淡風(fēng)輕呢? 他不應(yīng)該拍手稱快嗎? 可他現(xiàn)在想的,居然是…… 是他媳婦,是安六合。 他想,這么好看的衣服,穿在葛二蛋身上真是糟蹋了。 要是換了他媳婦來穿,他不得成為一個色令智昏的混賬了嗎? 一想到這里,周中擎的耳根子就開始發(fā)燙。 他應(yīng)該是被他媳婦寵壞了,以至于過去的傷口根本不算什么了。 什么仇恨,什么怨憤,都沒有他媳婦嬌滴滴的一聲好哥哥來得誘人。 甜蜜的日子果然是治愈苦難的良方。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怎么跟她過日子養(yǎng)孩子,他有好一會沒見著她了,想她想得厲害。 心口一陣陣發(fā)悶,悶里帶著思念的甜。 他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這么離不開自己的老婆。 不過他確實也沒有別的追求了,守著她一輩子,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多好。 “也不知道你媽那邊怎么樣了?!敝苤星娲鸱撬鶈?,這讓英招很是茫然。 他看了眼心猿意馬的周中擎,道:“爸,你別擔(dān)心,我媽厲害著呢,沒人能欺負(fù)得了她?!?/br> “嗯,不擔(dān)心。”他只擔(dān)心別的男人垂涎他的老婆。 他把內(nèi)心的那一點荒唐的念頭趕走,還是正事要緊。 身邊又有人力三輪來來往往,剛剛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叔正好送了一單客人,調(diào)頭回來了。 見著周中擎,客氣地點了點頭:“首長,現(xiàn)在要車嗎?去哪?” “微山湖離這很遠(yuǎn)吧?”周中擎這次沒有拒絕。 大叔笑了,很是無奈:“那可不嗎,首長,微山湖離這好幾十里地呢,您要是想去,還是坐客車合適,我倒是不介意給您蹬過去,可就是太慢了,怕耽誤您的事兒。” “那這附近有什么可以玩的嗎?”既然這樣,那還是明天再去吧,今天先在徐市走訪走訪,看看大家對于微山湖械斗都有什么看法。 大叔應(yīng)道:“有啊,這附近有個云龍湖,小是小了點,可是近啊,您要是帶孩子去玩,那還挺合適的?!?/br> 那走吧。周中擎抱著小杰上了車,英招自己跳了上來。 稀罕地打量著這個方方正正的后車板:“爸,這車好玩,回去咱也弄個,可以裝不少東西呢,還能坐人?!?/br> “好?!敝苤星嫘牟辉谘傻?,還在想他的老婆。 不過十來分鐘,人力三輪就停在了湖區(qū)的外面,大叔指了指前面正在施工的地方:“首長,你們玩的時候繞開些,這邊在建風(fēng)景區(qū)呢,前頭那是市民廣場,旁邊有個寺廟,你可以帶孩子去燒個香祈個福什么的?!?/br> 大叔稍微介紹了一下附近的情況。 周中擎給了大叔一塊錢:“行,謝了?!?/br> “哎呀首長,您這給得太多了,我不說了嗎,只要一毛錢?!贝笫鍥]想到這位軍官這么闊綽,還挺意外的。 但他是個實在人,不肯多收。 周中擎笑笑:“你要覺得多了,那就干脆留下來,給我和孩子們當(dāng)個向?qū)О?。?/br> 大叔想想也行,便把三輪車停在了路邊,掛上一口大鐵鏈子,鎖在了路邊的?????樹上。 隨后領(lǐng)著他們爺仨,一路往湖區(qū)游玩。 路上周中擎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了一下械斗的事。 大叔有些欲言又止的,可手里的一塊錢實在是誘惑很大,思來想去,他還是豁出去了。 “首長,您不會是來處理這事的吧?您還不知道吧?兩邊的兩位公安廳副廳長都給氣住院了。那東省的關(guān)廳長最是可憐,本打算坐著漁船親自到湖田交界處來商量重新劃定界限的事,誰想到呢,咱們這邊有人故意攪局,蠱惑人心,愣是當(dāng)著關(guān)廳長的面打起來了。當(dāng)時咱們這的胡廳長也在,那家伙,攔都攔不住啊。你說開槍吧,這些鬧事的平日里都是踏踏實實種地的老百姓,不是階級敵人,不合適。可你說不開槍吧,他們自己手里就有火器,鬧急眼了二話不說就崩人腦瓜子。槍聲一響,好家伙,關(guān)廳長氣得一頭栽倒在湖里,他身邊的人倒是想救呢,可誰敢哪,被咱們這邊拿槍口對著呢,趕緊麻溜地撤回去了。后來還是胡廳長叫人把關(guān)廳長撈起來的,好在關(guān)廳長命大,送到咱們這的醫(yī)院,還沒搶救呢,人就自己醒了。這事還有得鬧呢,那群鬧紅眼的攔在交界那里,不讓那邊的人過來看望關(guān)廳長。后來只好繞遠(yuǎn)路,從旁邊的棗市過來的?!?/br> 周中擎恍然,怪不得關(guān)云龍住到了徐市的醫(yī)院里,原來是有內(nèi)情的。 他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問道:“有火器的人多嗎?知不知道這些火器哪來的?” “多啊,怎么不多?咱這片有山,光是獵.槍就有不少,還有當(dāng)年打仗,有些土匪頭子在山里藏了不少槍支彈藥呢,據(jù)說這次的火器都是從山里挖出來的。哦,對,我還聽說一個事兒,就飯店的那幫人,私底下好像跟販賣軍火的有首尾。不過具體怎么接頭怎么交易的,軍火又是從哪來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叔警惕著呢,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打量一圈周圍。 周中擎心里有數(shù)了。 他瞧著這個大叔是個實在人,又給了他一塊錢:“大叔,等會出去了,你就當(dāng)沒見過我?!?/br> 大叔是個聰明人,錢是死活不肯收了,秘密卻依舊會爛在肚子里。 他點點頭:“放心吧首長,我有數(shù)。” 等他走了,周中擎又領(lǐng)著孩子在附近轉(zhuǎn)了兩個小時,瞧著太陽下山了,這才往回走去。 小杰困了,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他牽著英招來到醫(yī)院,一問才知道安六合他們都去派出所了。 便又往派出所來找人。 安六合還沒出來。 會議開到一半的時候,本省的胡廳長才趕來了。 是個相對比較年輕的青壯年男性,瞧著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跟關(guān)云龍關(guān)系不錯,進(jìn)來也不喊關(guān)廳長,張嘴就喊老關(guān)哥。 關(guān)云龍趕緊介紹安六合跟他認(rèn)識。 胡廳長很是意外,他原以為這個安六合會是個鄉(xiāng)土氣息濃厚的村婦,沒想到,居然是這么一個水靈秀氣的姑娘。 身份的確是村婦,可那給人的感覺,明顯是個秀外慧中的閨秀。 胡廳長熱情地跟她握了握手:“哎呀,當(dāng)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難怪秦司令要讓長征送去海島相親,我要是有兒子,我也把人攆海島去了!” 安六合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跟葛長征扯上關(guān)系。 初次見面,她也不好一點面子不給人家,她笑了笑:“胡廳長,坐?!?/br> 半句不提相親的事,這要是個聰明人,就該打住了。 可胡廳長并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信號,依舊說道:“你們是不知道,最近我們廳長總被秦司令叫過去下棋。為啥啊,秦司令不高興了唄。這么好的一樁婚事,愣是沒成,擱誰不糟心?他要是長征的老子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只是個舅舅,有些話說不得,有些事也做不得,最后只好苦了自己,也苦了我們廳長。” 安六合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題了,她盯著手里的文件,思來想去,道:“秦司令這么看得起我,我也是很開心的。不過人各有志,葛旅長跟少將千金不也是一段佳話嗎?郎才女貌,登對著呢。倒是我,不過是個粗人,喜歡跟地里的花花草草打交道,我那褲腿總是裹著泥巴,光是洗我的衣服就夠頭疼的。我還總當(dāng)甩手掌柜,家務(wù),孩子,樁樁件件都是家里人cao心的。也就我家周團長跟我還算投緣,我喜歡的,他也都正好感興趣,他在意的,我也總放在心上??梢娺@緣分,是不看身份背景的,也是不看地位和相貌的。葛旅長的良緣自然是人人羨慕的,不過我這個人只喜歡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有我家周團長我就比什么都知足了。” 這話還要怎么說? 就差直接喊一聲:姑奶奶名花有主了,葛長征那事太煞風(fēng)景,咱就不提了吧。 這下胡廳長也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笑了笑,打量著這個文靜端莊的女人,沒想到啊,看起來是個嬌嬌俏俏的小媳婦,可卻是個有主見的有想法的巾幗豪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