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103節(jié)
安六合記得他外婆是江南那邊的,估計老人家一生漂泊,到老還是覺得老家的花雕酒最難忘。 挺好的。 她拿著一塊碎布頭,幫著擦拭著酒壇。 “還有嗎?就這十幾壇,還不夠你們那些軍官分的?!碑吘顾灿幸淮蠹易佑H人呢。 周中擎拍了拍手:“沒了,都在這了,諸葛鳴這小子饞花雕,隔三差五就讓我?guī)б粔?。也不用全都分給我手底下的,我還要好好巴結(jié)我那幾個大舅哥呢?!?/br> 這么說著,周中擎把土往回填埋。 安六合笑著繼續(xù)擦拭,怕帶著不方便,便隨手把酒壇子一個個收到了九葉菩提里面。 鄉(xiāng)村的夜晚總在蟬鳴蛙叫的小夜曲里度過,兩人回到前院沖了澡,回到東屋,趁著這優(yōu)美的伴奏,又按摩去了。 這一次安六合想了個法子反制她家的首長大人。 她故意一聲不吭,任他怎么按摩都不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響,首長大人不樂意了,把她摟在懷里,柔聲細(xì)語地問:“怎么,今天這樣不喜歡?” 忍到現(xiàn)在的安六合,趁機(jī)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上當(dāng)了吧,哈哈哈!” “好你個安六合,學(xué)會偷襲了是吧!”周中擎笑哈哈的,禮尚往來,也咬她幾口。 一直惦記著家里進(jìn)壞人的小杰,半夜起來尿尿的時候聽到了mama好像在哭,趕緊拽著英招起床:“快點起來啊哥,家里又來壞人了!” 英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一聽,又躺下了,順手把小杰圈在了里側(cè):“沒事兒,咱爸厲害著呢,壞人跑不掉的,只會乖乖投降?!?/br> 小杰哦了一聲,躺是躺下了,可心里還是急得不行。 等英招睡著了,他才躡手躡腳下了床,跑到東屋敲了敲門,小聲喊道:“爸,媽,你們是在打壞人嗎?要大黃幫忙嗎?” 壞人安六合表示:這真的不需要。 她這個樣子也不好去開門哄娃,只好把周中擎攆下了床:“快去哄哄那個傻小子?!?/br> 第62章 登記領(lǐng)證,回島(二更) 小杰站在門口, 稚嫩的臉蛋寫滿了擔(dān)憂。 這半年來,小家伙個頭躥了不少,都快到周中擎胯那兒了。 但他還是蹲下跟小杰說話, 雙手摁著小家伙的肩膀:“壞人已經(jīng)打跑了, 去睡吧?!?/br> “跑了嗎?可是門沒開啊?!毙〗芡嶂X袋,想看看屋里什么情況。 周中擎只好撒了個謊:“壞人從窗戶跳出去了?!?/br> “可是大黃在院子里沒叫啊。”小杰依舊滿肚子疑惑, 他真的很擔(dān)心mama, 也擔(dān)心爸爸。 他捧著周中擎的腦袋看了看,果然看到他脖子上有多了幾個咬痕,哇的一下就哭了。 周中擎哭笑不得, 他沒辦法跟小孩解釋,只好打開堂屋的門, 罵了大黃一句:“笨狗, 壞人來了也不叫?” 大黃趴在院子里, 哀怨地盯著周中擎, 甩了甩尾巴。 這鍋它可不背, 它可沒看到壞人。 眼瞅著小杰這邊是哄不好了, 安六合只好穿上衣服出來了。 她蹲在地上,平視著小杰紅彤彤的眼睛:“小傻瓜, 咱家不是有后窗嗎?壞人從后窗跑了,大黃肯定沒看到, 所以沒叫。” “哦。”小杰抹了抹淚,原來是這樣,可他還是很擔(dān)心,催促安六合去把窗戶插銷插好。 安六合當(dāng)著他的面, 把前后窗戶都關(guān)嚴(yán)實了, 小家伙才踏實地回西屋去睡了。 關(guān)上門, 夫妻倆回到床上,安六合捶了周中擎兩拳頭:“都怪你,讓你別鬧了?!?/br> “好老婆,我錯了?!毕麓芜€敢。 周中擎把人摟在懷里,琢磨著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好在明天就回島上去了,雖然還是跟孩子們住在一起,可島上天地遼闊,有的是辦法避免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xiàn)。 他把人圈在懷里,笑聲從安六合頭頂壓下來:“睡吧?!?/br> 安六合嫌熱,想推開他一點,可他不答應(yīng),好像只有這樣緊緊貼在一起才能睡得踏實。 寧可空出一只手來,一下一下給她搖著蒲扇,也要黏黏糊糊地保持大面積的肢體接觸。 安六合拗不過他,就這么在一陣一陣的涼風(fēng)里睡著了。 后半夜迷迷瞪瞪又想把他推開,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壓在自己腰上,沉得很呢,在她試圖把他手臂挪開的這會兒,周中擎早醒了,他不要各睡各的,干脆把人摟得更緊了。 以至于安六合后半夜做了個漫長的夢,她夢到自己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里,?????找不到水源,熱得口干舌燥,熱得大汗淋漓。 可熱著熱著,不期然又有涼風(fēng)吹來,一下一下的,雖然不夠持續(xù),可好歹是緩解了她的不適。 她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風(fēng),不過她終于可以踏實地睡會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看到擺在旁邊枕頭上的蒲扇,安六合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后半夜不會又是他在扇風(fēng)吧? 他自己不困的嗎? 天哪,想到這里,她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不忍。 趕緊出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中擎已經(jīng)把東西收拾好了,早飯也給她留著,就等她吃完一起出發(fā)了。 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在一個普遍把家務(wù)扔給女人的社會,一個男人主動的自愿的把事情都做完了,孩子也照顧得好好的,她真是覺得這個男人無可挑剔的好。 雖然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去洗臉?biāo)⒀莱栽顼?,可她的心里還是冒出來了一些念頭。 投桃報李在任何關(guān)系里都適用,他們就要領(lǐng)證成為真正的夫妻了,她接住了他投過來的桃,自然也要準(zhǔn)備一些回報過去的李。 所以,她吃完飯把周中擎喊進(jìn)屋里來。 她穿著那件紅色的粗麻襯衫,拿來兩個蒲團(tuán),牽著周中擎的手,跪在了他爺爺奶奶和父母的遺像面前。 也不說話,就那么十指相扣,閉上了雙眼。 周中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以為她只是簡單地許個愿,祈個福,所以也閉上了眼睛,心里默念著保佑老婆孩子之類的愿望。 不一會,他感到掌心一陣發(fā)燙,這溫度迅速在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的皮膚上蔓延開來,不一會,兩束血絲從縫隙里飛了出來,像是兩條血色的絲帶,懸在空中,互相纏繞,熱烈燃燒。 不一會燃燒殆盡的血滴化作了焦黑的塵土,他正納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看到那片焦灰脆生生的裂開了。 露出里面碧色的一枚同心扣。 他收回視線,看著依舊雙目緊閉的女人,大概猜到了什么。 片刻后,安六合松開了他的手,身形晃了晃,虛弱地倒在了他懷里。 她把那懸空的同心扣托在了手心,遞給了周中擎:“趁著還在你家,讓你的親人們做個見證。這是同心扣,我用你我的精血,通過五行相生的法子催生出來的,你拿著。” 周中擎眼尾有些許的發(fā)紅,他把人緊緊地摁在懷里,嗓音有些沙?。骸袄掀拧?/br> 這是定情信物,是嗎?真好。 等安六合緩了緩,周中擎便起身去櫥柜里翻找了一串紅毛線出來,雖然是舊的,但勝在顏色喜慶。 他原打算直接把同心扣系在上頭,卻不想安六合阻止了他。 拿起那團(tuán)毛線,抓緊時間,編了一段鳳尾結(jié)的紅繩,把同心扣系了上去,隨后又編了一個吉祥結(jié),綴在了最下面。 嘴角噙著笑的女人溫柔地抬頭:“老公,來,我給你戴上?!?/br> 這一次,周中擎沒有那些荒唐的念頭,也沒有那些旖旎的遐思,他被這滿滿的愛意所包圍,心緒翻涌,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順從地在女人家面前蹲了下來,免得她夠不著。 同心扣在心口的皮膚上落下冰涼的觸感,隨即慢慢變得溫?zé)崞饋怼?/br> 周中擎就這么匍匐在了安六合的腿上,抱著她的腰,聲音悶在了她的懷里:“老婆,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br> “嗯,一輩子都不分開?!卑擦媳е哪X袋,下巴蹭了蹭,“走吧,時候不早了?!?/br> “嗯”周中擎抬起頭來,身子挺直了,雙手捧著他的臉,虔誠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走吧,我們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br> 陶家父子還帶了個小娟,三個人在門口等著,見這兩口子進(jìn)屋膩歪了半天不出來,很是震驚。 不由得嘀咕了起來:“感情這么好的嗎?孩子都這么大了還難舍難分的?!?/br> 小娟很是羨慕,道:“那多好啊,就是可惜了,我姐沒這個命?!?/br> 這話落在周中擎耳朵里,就跟一陣輕飄飄的風(fēng),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到了連城,兩人讓陶家三口人在碼頭等著,隨即一人牽著一個娃,去照相館拿照片,又去民政局辦理結(jié)婚登記。 忙完出來,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天空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天氣好得不像話。 安六合看著手里的紅本本,一種終于安定下來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一天是公歷六月十八號,農(nóng)歷葵卯年四月二十七,她會用一輩子來記住這一天,她和周中擎徹底綁在一起的一天。 她把兩本結(jié)婚證都收進(jìn)了九葉菩提里面,免得被海上的風(fēng)浪打濕,這才往島上去了。 有小半個月沒在島上了,這十來天的時間,島上的變化相當(dāng)驚人。 碼頭附近的木板房已經(jīng)全部拆除了,這里按照她的規(guī)劃,將要建造這么幾樣設(shè)施:倉庫,食堂,郵政局,供銷社分社,休息室(供物資隊和海防官兵換班休息使用),派出所等等。 一切正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到處都是施工的身影和吆喝的聲音。 這個工頭喊道:“還有磚頭嗎,什么時候到?” 那個工人喊道:“還有鋼釘嗎?今天海上浪小應(yīng)該能到的吧?” 熱火朝天的忙碌聲里,海島的一切都在欣欣向榮地發(fā)展著。 家里人并不知道她今天回來,所以她和周中擎都走到半路了,七星他們才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么一個好消息。 趕緊張羅著,給他們接風(fēng)洗塵。 燒菜的燒菜,擦桌子的擦桌子,一派喜氣洋洋。 兩人把陶家三口.交給了開荒隊帶著,隨后直接回了安六合分到的那處小院子里。 九州臨時請了個假回來,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安六合:“六姐,五哥的信,這回我可是看得好好的,沒讓任何人看到。” 安六合剛到家,正滿心歡喜打量著簇新的籬笆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聞言接過信件拆開看了看。 這一看,臉上的喜色便凝固了。 “怎么了姐?”九州擔(dān)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