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119節(jié)
是的, 他很尊重這些人民子弟兵, 而現(xiàn)在, 這群子弟兵的領頭羊是他的姐夫, 怎么想都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他很是開心, 走過去喊道:“姐夫,要我?guī)兔幔俊?/br> “呦, 九州啊,你來得正好, 我給你個活兒?!敝苤星婺壳坝悬c缺人用了,因為光是去打撈沉船的就有好幾百人,用的還是最笨的方法,栓繩子, 往岸上拉。 好在這些偷襲用的艦艇噸位小, 吃水不深, 所以打撈起來并不是非要大型機械才行。 人多力量大的優(yōu)勢,在這里得到了很好的凸顯。 不過這么一來,他身邊信得過的親信就不多了。 他把其中一個裝死的戰(zhàn)俘交給了九州:“這貨挺能忍的,裝得跟真的似的,我弄不醒他,你來試試?!?/br> 九州樂呵呵地接下了這個任務,他蹲在地上,檢查著這個小矮子。 一身的魚腥味兒,還有點芥末和納豆的余“香”,掀開嘴皮子,還能看到牙縫里的食物殘渣。 呦呵,是個連偷襲的時候都不忘吃生鮮海貨和納豆的吃貨。 九州笑笑,跟一旁的面生軍官點點頭,隨即跑到海邊,從一堆打撈上來的箱子盒子里找到了一盒沒開封的芥末。 有這個東西就夠了。 而此時的海邊,不巧就有被臺風吹上來的海腸和海鮮,有的正在死亡邊緣掙扎,一蹦一跳的,格外鬧騰,有的海魚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張著嘴巴,要死不死地瞪著前方的大海。 電光在頭頂閃爍,九州撿起一些海魚和海腸,收拾收拾洗洗干凈,找那面生的軍官借了匕首,該切的切,該片的片,手法嫻熟,姿勢老練。 跟滿級大廚似的。 隨后把收拾好的海鮮們裝在了鬼子的鋼盔里面,沾上點芥末,擺到了這個裝死的小矮子面前。 一開始,小矮子還很淡定,于是九州抓起幾片生魚片,塞進了旁邊那幾個戰(zhàn)俘嘴里。 熟悉的魚腥味被芥末那刺激的辛辣味所包裹著,在唇齒間爆裂,在海風中彌漫。 地上躺著的小鬼子,終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九州見狀,干脆抓起一片生魚片,塞到了這個小鬼子嘴里。 唔,小鬼子瞬間睜開了眼睛,淚光盈盈,也不知道是被香哭的還是被辣哭的,總之,他破功了。 就在他細嚼慢咽把一塊生魚片吞下去的時候,不想,九州端起他面前的鋼盔,直接走人了。 小鬼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美味離自己而去,急得說起了蹩腳的漢語:“泥滴,大大滴,是個好人!可以不可以,再給我,米西一口?” 九州聽樂了:“米西一口?什么意思,聽不懂??!” “米西……米西……吃……吃一口,就一口,大大滴好!”小鬼子急眼了,這小伙子手藝不錯啊,片的生魚片可比他們軍營里的伙頭兵厲害多了,留下的都是有嚼頭的肥美部位,又鮮嫩又滑溜,回味無窮,而且沾的芥末剛剛好,多了太嗆人,少了不夠味兒。 他吃了一口還想再來,加上他們?yōu)榱送狄u,已經(jīng)躲在深山里面十幾個小時沒吃沒沒喝了,一個個餓得兩眼放光,在美食的誘惑下,可不就連骨氣都丟了嗎? 九州樂呵呵地跑回來,蹲在他面前,手里提著一塊生魚片,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讓我滿意了,我就給你吃?!?/br> “不能說的,不說!”鬼子還想堅持原則。 九州不跟他廢話,先把生魚片帖在他唇邊讓他親個嘴兒,然后又不客氣地拿開了,問道:“你們還有援軍嗎?” “有,有也沒用,臺風,大大滴大,去五島,去長崎,過不來滴!”小鬼子顯然覺得臺風的情報不算機密。 九州一聽,放心了,當即跟身后的軍官交換了一個眼神。 為了表示鼓勵,他讓小鬼子咬了一口,隨后把剩下的半截又拿開了,問道:“島上還有你們的人嗎?” “沒有,周,大大滴壞,一網(wǎng)打盡!”小鬼子指了指遠處的周中擎,眼里有懼怕,也有不甘。 這是他第四次被周中擎打敗了,前幾次他溜了,可這一次他跑不掉了。 而且之前他們躲在深山里,用望遠鏡看到了周中擎是怎么殘害小泉大丈郎的,他們都心有余悸,自然覺得周中擎大大滴壞。 九州勉強聽懂了他在說什么,跟訓狗似的,又賞了他一口,學著他說話的方式,問道:“你滴,有老婆沒有?有孩子沒有?” 要是有老婆孩子,那就有軟肋可抓,九州問的每句話都不是閑聊,以至于他身后的軍官對他露出了賞識的目光。 沒想到小鬼子居然被問哭了,嗚嗚的:“老婆,大大滴壞,跑了,孩子,別人的!” 九州一般不會笑場,除非忍不住。 他別過頭去,憋笑憋得辛苦,等他好不容易平緩了心情,才又給了這鬼子一塊生魚片,道:“你滴,爸媽在哪里?會不會,被臺風吹跑掉?” 這下鬼子徹底遭不住了,擱那哇哇的一通哭,跟嚎喪一樣的,九州是一句沒聽懂。 還是他身后的軍官跟他解釋了一下:“他說,他家在長崎,45年被美國佬丟核彈,爸媽慘遭輻射,都得了絕癥,沒想到好不容易重新蓋好了房子準備去醫(yī)院療養(yǎng),結(jié)果這么一個可怕的臺風撲過去了,他爸媽多半是兇多吉少了?!?/br> 九州恍然,問道:“這位大哥,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br> 被稱為大哥的軍官臉上一愣,隨即摸了摸自己這張老臉:“我有這么嫩嗎?” 九州疑惑不解:“難道你很老嗎?看著也就三十來歲啊?!?/br> 軍官被他問住了,又不好自報家門,干脆默認了。 不一會,這位軍官就走了,九州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對啊,這位大哥穿的只是普通的海軍士兵制服,并不是軍官制服啊。 為什么他就是覺得這大哥是個軍官呢? 大概是他身上的氣質(zhì)? 此時,離去的軍官壓低了帽檐,繞道結(jié)界附近,看了看苦守在那里懷里還抱著小奶娃的安六合。 安六合已經(jīng)有點虛脫了,為了不斷加固結(jié)界抵御海浪的沖擊,她已經(jīng)吸干了兩片葉子。 這會兒正在考慮吸第三片。 就在這時,身后出現(xiàn)了這位疑似軍官的軍人。 安六合禮貌地點點頭:“您好!” “辛苦了安同志!組織不會辜負你的一片苦心的?!避姽僬f完,轉(zhuǎn)身離去,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安六合只覺得這位軍官特別的有正氣,特別的威嚴,哪怕是尋常的士兵制服都掩蓋不了那種氣質(zhì)。 尤其是那端正的國字臉,那不怒自威的硬朗五官,怎么看都得是個將軍級別的大人物?。?/br> 她有些意外,不過稍微琢磨一下,又覺得很正常。 周中擎作為戍守長官,休假離島半個月,雖然把島上的戍防交給了呂國豪他們,可呂國豪畢竟是新來的,還沒有跟整個隊伍融合好。 而其他的營長之類的,級別不夠,經(jīng)驗和閱歷也不夠,這時候,組織上悄悄安排一個大員過來暗中坐鎮(zhèn),這是極有可能的。 而且是最不動聲色,最容易麻痹敵人的做法。 畢竟,島上軍營的一號人物不在了呀,鬼子自然會覺得有機可乘! 那么鬼子會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就顯得非常合理了。 安六合目送著這位大員離開,并不知道這人以后會成為自己的姻親。 這位大員的身影逐漸在電光雷鳴中消失,他繞道島西,從引海水灌溉的溝渠離開,去到海邊,向旁邊哨崗上的士兵亮了自己的上將徽章,隨即點點頭,找到附近的一艘巡邏艇,靜靜離開了海島。 他將會從青市登岸,找到邵政委,一起北上,面?????見某位更高級別的大人物,這都是后話了。 在他走后,風雨沒到半個小時就減弱了下來,海水也逐漸平靜下來,雖然回落的速度很慢,可到底是劫后余生的征兆。 安六合深深地喘息,終于可以休息了。 她要睡它個三天三夜再說,至于什么婦女互助聯(lián)合會,什么這那那這的大事小事,都等她醒來再說吧。 她喂了英招一片葉子的靈力,自己也吸了一片安撫透支的身體,等海水退到了沖垮的土壩外面時,她的身后,終于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看著狂奔過來的七星,再看看身后出現(xiàn)的家人們,欣慰極了。 小杰在姥姥懷里睡得香甜,蕾蕾蜷縮在七星懷里嗦指頭,安樂剛滿月沒多久,也許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精神抖擻地四處打量著。 至于其他的親人們,除了周中擎和九州不在身邊,除了不在島上的那些,每一個都有驚無險地逃過了這一場劫難,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她真的可以休息了,要是周中擎在就好了,她不無遺憾地想著,隨即撤了結(jié)界,腦袋一歪,倒在了二哥懷里。 安兩岸有些手足無措,從小到大他受到的都是傳統(tǒng)的教育,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深入骨髓,他很想抱抱自己的妹子,可他沒這個勇氣,好像妹子燙手似的,著急忙慌地把人扶著塞到了何香芹和李秀華身邊,這才松了口氣。 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安六合的氣色,不免有些著急:“快,快把小六扶回去,她臉上都沒有血色了!” 年長的兄長,嗓音里有些不安的顫抖,眼眶也微微泛紅。 寧華夏走過來,道:“別到處折騰了,直接送小周那邊吧,他要是不守著你meimei,怕是自己也睡不著,咱們就辛苦一點,兩頭跑吧?!?/br> 是這個理,一大家子都沒有意見,唯一有意見的,是遠遠跟著的葉春梅。 她很鬧心,情感上還是關心這個前兒媳婦的,理智上又告訴她,她去不合適。 她一時間沒了主意,只好在那里偷偷抹淚,叫天晴看到了,趕緊哄了哄:“媽,咱不哭啊,嫂子有這么多人關心,好事啊,咱應該為她高興!” “媽,你還有我們呢,寧嬸兒也只是說氣話,不會不讓你見小杰和蕾蕾的,你放寬心?!碧炖势綍r話少,但也盡力挑核心的問題勸了勸。 他這一勸,可比天晴管用,畢竟天晴的話,著眼點在安六合身上,而安六合現(xiàn)在的幸福,并不是葉春梅想看到的那種幸福,所以勸了收效甚微。 可天朗不一樣,他的著眼點在葉春梅自己身上,切中的都是葉春梅真正關心的問題,本質(zhì)的問題。 這可不就一勸就好了嘛!踏實了嘛! 葉春梅欣慰地點點頭,一手攥著一個兒子,回去了。 “我啊,是老糊涂了,今后還是努努力,早點給你倆找兩個知冷知熱的好媳婦吧?!比~春梅不無感慨地說道。 天晴笑著點頭:“我倒是看上一個,要是媽你沒意見,我明天就去問問她。” “誰???”葉春梅一聽說兒子有看上的人了,頓時來了精神。 可她一聽那人是沈芒種,她就不樂意了。 罵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之前都是在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媽?你是說找懷孕小媳婦假裝處對象那事啊?哎呀,那個是我不對,嫂子也說我了,讓我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名聲,我這不都改了嗎?”天晴討?zhàn)埖囊庠负苊黠@,還有點耍賴似的,抱著葉春梅的胳膊一個勁地晃。 葉春梅嫌棄地拍開他,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你少來!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別給我裝傻!” 天晴的臉色有剎那的難看,不過他還是裝糊涂:“什么?。刻斓亓夹?,我沒有撒過別的謊啊!” “你還說沒有!你就是對你嫂子有男女之情,你別以為媽不知道!不然你會看上沈芒種?誰不知道她的性子最像你嫂子?你少給我裝蒜!不好使!我就一句話,誰都行,沈芒種,不行!”葉春梅說完就甩開了天晴,連天朗也嫌棄上了,氣呼呼地自己走了。 天晴愣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直到天朗嘆了口氣:“我就說過,知難而退不見得好使,起碼你自己這關,你過得去嗎?” “過不去也得過,大哥沒了,我不想做對不起他的事情?!碧烨缇徚司彛涯且唤z的脆弱和不甘逼退,隨即質(zhì)問道,“你也別在我面前裝相!我還不知道你?你撅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你知道還問?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就遠遠看著她就好,她幸福我會祝福,她不幸我就幫一把,喜歡她是我一廂情愿的事,跟她無關,我也不會讓她知道的?!碧炖收f著,拽著天晴大步向前,“你看這島上,需要人才的地方多著呢,我專攻機械,你好好當你的老師,我們各有所長,各自幫她分擔一些,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