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121節(jié)
他原以為自己跟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誰想到,她竟然愿意做他的妻子。 這讓他欣喜萬分,一時激動,說話都不結巴了:“溪云,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答應我,我真的很開心。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好?!毕票е难?,仰起布滿淚水的面龐,主動地親吻了上去。 互相確定了心意的兩個小年輕,壓根沒有注意到那禽獸的同伙就在周圍,等兩人回過神來時,禽獸已經被救走了。 第二天,溪云被糟蹋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山村,連幾十里地外的其他村子都知道了。 剛剛領完證的溪云,得知了這個噩耗,劇烈的刺激之下,直接昏迷了過去。 安五湖為此找那禽獸又打了一架,最終還是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不得不退回到他的竹樓,守著昏迷的女人,日以繼夜,小心地照料著。 時間一天天過去,溪云雖然醒了,可精氣神卻被徹底毀了。 她經常雙目無神地坐在竹樓邊緣,看著遠處的山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時候半夜起來,她會光著腳,靜靜地坐在安五湖身邊,滿含熱淚地看著他。 后來,她還是決定去死。 她在一個秋葉凋零的夜晚,消失在了竹樓里。 安五湖醒來后,急得立馬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隨后趕緊漫山遍野地去找。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他只能去敲響百姓的家門,家家戶戶地拜托他們,幫忙找找他的溪云。 兩天后,人們在十里地外的山谷里發(fā)現了被水流沖下來的女人。 還沒斷氣,但衣服緊貼在身上,將凸起的小腹彰顯得格外刺目。 安五湖雖然跟她領了證,可卻沒有碰過她,這孩子是那個禽獸的! 在這一刻,安五湖知道了她赴死的原因。 他把人抱了回去,費了好大的勁救活過來,不斷地安慰她,開解她,告訴她,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讓她不要拿禽獸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最終溪云是一句沒聽進去,在一個秋雨纏綿的夜里,偷偷喝下了從老鄉(xiāng)家里弄來的紅花。 劇痛,哀嚎,鮮血,女人家蒼白的沁滿汗水的臉蛋,瞪大的無助又絕望的雙眼,淅淅瀝瀝的不絕不休的秋雨…… 那一個月,是安五湖最難熬的日子,他仿佛跌進了地獄,看不到曙光。 可他絕不輕言放棄! 他每天都在跟死神做斗爭,每天都只淺淺地打一個盹兒,他不想看到這么一個無辜的女人就這?????么無聲的凋零。 他傾盡了所有,他付出了他這顆熾熱的心。 終于在春暖花開的時候,盼來了女人的一個回眸。 她笑了,手里拿著一只剛剛編好的花環(huán):“五湖,你來一下?!?/br> 安五湖憔悴得不成人形,卻從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傷心的一面。 他強打著精神,笑著走過來,蹲在了她面前,默契地低下了頭。 腦袋上多了一只花環(huán),雖然輕飄飄的沒多少重量,可對他而言,卻是看到了希望的信號。 他猛地把他的妻子摁在了懷里,泣不成聲:“溪云,你終于肯看我一眼了?!?/br> “五湖,我想通了,從今往后,我們好好過。”溪云紅著眼,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深情相擁。 那一晚,他拿出準備了好久的大紅蓋頭,喜被和喜褥,又點燃了一對龍鳳蠟燭,親手給她蓋上蓋頭,又親手給她掀開:“這些都是六meimei寄過來的,她祝我們百年好合?!?/br> “六meimei真好。”溪云依偎在他懷里,沒有賓客,沒有炮竹,只有安靜燃燒的一對蠟燭,為這對苦盡甘來的小情侶,熱烈地燃燒。 可是,好景不長,婚后兩年依舊沒有懷孕的跡象,溪云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出了問題。 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質問下,安五湖不得不說出了真相:“嗯,那個胎兒讓你大出血,昏迷了半個月才醒來,大夫說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什么? 這對一個劫后余生振作起來準備迎接新生活的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她再次陷入了消沉,陷入了絕望,可他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準她再去尋死覓活。 哪怕被人嘲笑,他也不在乎,他上課的時候,會把她帶在身邊,讓她跟著聽聽課。 他上山采藥的時候,會把她拴在腰上,要是她真的忍心拋棄他,那他就陪她去死。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不敢深睡,他把自己的頭發(fā)留得很長很長,入睡前跟她的綁在一起,絕不給她任何輕生的機會。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曾經無數次想自我了斷的溪云,終于放棄了這個念頭。 今天,她仔仔細細地幫安五湖剪短了長發(fā):“車票買好了吧?” “嗯?!卑参搴プ×怂氖?,“你真的不怕嗎?” “有你,我什么也不怕?!毕瓶粗R子里的男人,靦腆地笑笑。 兩人在清早第一聲公雞打鳴時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踏上了北上的客車。 窗外,熟悉的山川秀水飛速后退,就像那烏糟糟的充滿血淚的前半生,以后,都不要再見才好。 * 時間很快,一眨眼,島上已經開始組織插秧了。 安六合和英招都陷入了昏睡。 臺風6319最終吞并了6320,在日本和南朝鮮都留下了一片狼藉。 而曾經在預報里必定要遭受摧殘的華夏島,卻只是漲了點潮水,淹沒了一些屋舍,除此之外,無事發(fā)生,更沒有人員傷亡。 至于那些家禽牲畜,到底是在蘇繼善的努力之下,只死了三分之一不到。 這讓以節(jié)約經費為終極目標的蘇繼善非常欣慰。 他看著島上到處忙碌的身影,笑著往碼頭走去。 周中擎已經穿著雪白的軍官制服,帶著雪白的軍官帽子,身姿筆挺地等著了。 他行了個軍禮,蘇繼善也回了個禮,隨后一文一武的兩個人,齊齊看向了遠方乘風破浪的客船。 船只靠岸的時候,碼頭這邊響起了禮炮的聲音。 將士們齊齊行禮,一身戎裝的上將葉添榮,在甲板上回禮示意,邵政委跟在旁邊,樂呵呵地擺手。 再然后,邵政委身后出來一個面色不快的男人。 周中擎還以為是什么重磅級的大領導,結果一看,嘿,居然是葛長征,那臉色難看的,簡直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 也不知道誰惹他了,一來就拉個臭臉,可把他慣出毛病來了。 不過周中擎級別比他低,還是客氣地行了軍禮,僅此而已。 跳板放下,邵政委畢恭畢敬的,讓葉添榮先行。 隨后才跟著下來,笑看周中擎跟葉添榮握手。 葛長征則一臉哀怨地盯著周中擎,好像周中擎掘他祖墳了似的。 周中擎懶得跟他計較,只管跟葉添榮寒暄。 贊美的聲音不絕于耳,漂亮的話語一點都不吝嗇,這位上將,是個特別有文采的妙人兒,還把周中擎比成了人中龍鳳,更絕的是,他最后甚至化用了三國演義里的名句:“生子當如周中擎啊!哈哈哈!” 一句話,引起掌聲雷動。 人群中的周中擎,眉開眼笑地收下了這聲贊美,引著葉添榮往島東走去:“首長,您可得慢點走,這洪水剛退沒幾天,路有點軟,喜歡搶走大家伙的鞋子?!?/br> “哈哈哈,你這個小周,嘴巴也挺利索嘛?!比~添榮可是過長征走草地的老革命,比這難走的地不知道走過多少里,這點根本不在話下。 他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島上的一切:“沒想到啊,我就離開半個月,又有了日新月異的變化。不錯,真是不錯。” “哎,這算什么?這段時間我媳婦昏迷了沒醒來,要是她醒來了,還能再折騰點新的花樣出來。”周中擎已經徹底化身炫妻狂魔,整天把“我媳婦”三個字掛在嘴邊。 葉添榮是見過安六合的,他還記得她一個瘦瘦小小的弱女子,站在驚濤駭浪之前,以一己之力,擋住了怒??駶膲雅e。 他很是遺憾:“還沒醒嗎?那你可得好好照顧她,可別讓她一直睡下去??!” “快醒了,我有預感?!敝苤星娉舨灰樀恼f道,“畢竟夫妻同心嘛,她有什么動靜我都心有靈犀的。” 葉添榮點點頭:“能醒就好,不然我這表彰的徽章和獎狀交給誰???” “給我,一樣的?!敝苤星婺樒ず袼瞥菈Γ稽c也不怕別人笑話他。 葉添榮樂了:“你想得倒是美,沒看到我?guī)Я擞浾哌^來?你想想辦法,讓她早點醒來,我親手給她把獎章掛上,也不枉我大老遠地折騰一趟。” “那行,我先帶你們過去休息,等會回去看看她那邊怎么樣。”周中擎已經收到了海島擴編的消息。 整個島東都將劃為軍事禁地,隔著大山的島西則留給百姓們播種耕耘。 民養(yǎng)軍,軍衛(wèi)民,今后的華夏島,將長期維持在這么一個狀態(tài)。 至于擴編后他到底是繼續(xù)做他的團長,還是有所升遷,他并不是很關注,只要他能守在這個島上,守著他的老婆孩子就行,他很容易滿足。 目前看來,既然葛長征也出現在了島上,說不定就是來升官鍍金的。 周中擎多少有點憋屈,要是別人來當他的上司還好,可這人是葛長征的話,他就有情緒了。 他瞧不上葛長征,軍事素養(yǎng)再高也不行。 尤其是這人那么嫌棄他媳婦,想想都來氣。 不過周中擎在外面要顧全大局,并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不滿。 到了新落成的軍部接待大廳,周中擎招呼葉添榮和邵政委等人坐下休息,隨后便張羅起來,該表演的表演,該端茶倒水的也不要含糊。 周中擎作為目前除了來客之外的海島最高級軍官,自然要全權負責接待事宜,但他為了回去看看安六合的狀態(tài),便把呂國豪拉了過來充數。 諸葛鳴也來了,兩人不遺余力地招呼著座上客,而周中擎,則跨上他的摩托,風馳電掣,往軍部大院兒來了。 他已經帶著安六合和英招去過幾次溫泉池底了。 九葉菩提已經重新長全了葉片,安六合跟英招的面色也都變得越發(fā)紅潤起來,可他們依舊沒有睜眼,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道是做了美夢還是怎么,安六合摟著枕頭,翻了個身,嘴里喃喃自語:“臭流氓,你再過來我可咬你了??!” 說完還伸手揮了揮,隨后傻乎乎地咧嘴笑了。 周中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啼笑皆非的畫面。 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揚,像是盛滿佳釀的酒杯,一口就醉。 他俯身親吻著他的女人:“好老婆,我可不是臭流氓,我是香的,每天都洗香香,等你睜開眼寵幸呢,你這個沒良心的,都半個月沒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