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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六零] 第129節(jié)

    安六合:“你饞我錢財,你卑鄙!”

    華念君:“喂,你講不講道理啊,你含血噴人!”

    安六合:“喂,你倒是提供證據(jù)啊,你怎么證明我是含血噴人呢?”

    華念君:“證據(jù)?有啊,你看我這胳膊,被他攥紅了都!”

    安六合:“這也叫證據(jù),你怎么證明這印子是他攥的不是你身邊那個軍官攥的?再說,我也有證據(jù),你身上有錢吧?那是我的,除非你能證明那不是我的。”

    華念君:“你你你,你胡攪蠻纏,你栽贓陷害,誰差你那點錢!”

    安六合:“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你無事生非,島上女人那么多,就你好看,就你值得惦記?你誰?。刻煜砂。磕悄隳腥嗽趺礇]跟你一起成仙呢?”

    第80章 好事多磨(二更)

    安六合這招叫以牙還牙, 用不講理打敗不講理。

    給華念君氣得語無倫次了起來,最后實在說不過她,指著她鼻子罵:“別以為我爸昏迷了我就沒人撐腰了, 我可以給我姐給我哥發(fā)電報, 讓他們來主持公道!”

    “那你去發(fā)吧,我恭候大駕?!卑擦喜辉俑A念君耍嘴皮子, 而是笑著看向葛長征, “不過你何必舍近求遠呢,你家葛副旅長那么疼愛你,你怎么好說沒人幫你撐腰呢?”

    這話把矛頭指向了葛長征, 他的臉早就黑如鍋底了,幾次想帶華念君離開, 可這兩個女人唇槍舌劍的, 他根本插不上話。

    現(xiàn)在好了, 安六合點了他的名, 他可以順理成章地開口了。

    他那極力忍耐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假笑, 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今天這事鬧的, 我看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說起來,也怪我, 岳丈的生日快倒了,路上就提了一嘴, 問問念君要不要準備點什么,誰想到她就記在心里了。想來她是思念岳丈思念得厲害,這才情緒上頭,說了些不像樣的糊涂話, 讓各位見笑了。”

    說著, 葛長征站起來, 想把華念君送出去。

    安六合卻攔住了他:“葛副旅長且慢。人的情緒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總得有因才有果。我看這事還是要澄清一下,再做個全面的調(diào)查?!?/br>
    “澄清什么?都是她的一時氣話,做不得數(shù)的,不勞你費心了?!备痖L征琢磨著,再這?????么鬧下去怕是要壞事,還是想把這瘋女人先帶回去再說。

    安六合卻不依不饒:“當然是澄清躍進號護航的全過程,畢竟出發(fā)前我就提醒過,航道上有暗礁,可華少將無視我的警告,繼續(xù)讓周中擎他們走原定的航道,這里頭有什么用意,很值得深思啊。啊,對了,在這之前,我家中擎好像剛剛跟他鬧了不愉快,聽說是拒婚來著,是吧中擎?”

    周中擎起身,手搭在她肩上,應(yīng)道:“沒錯,這件事鬧得風風雨雨,華少將還說要我好看,這事大家都知道的嘛。”

    “所以了,躍進號護航,他是故意讓你走我預警過的航道,然后自己走了另外一條道。只是沒想到半路還是打了起來,撤退的時候遇上了另外一處暗礁。這叫什么?這叫害人終害己呀?!卑擦险f完,靜靜地看著葛長征。

    她就不信了,這話都說出來了,他葛長征還能再縱容華念君鬧下去。

    果然,葛長征徹底繃不住了,見華念君還在那嘀嘀咕咕的,反手一巴掌打了上去:“你閉嘴吧!”

    華念君什么時候挨過這么狠的一巴掌,臉頰頓時腫得老高,面子上徹底掛不住了,哇的一聲哭著跑了出去。

    葛長征本不想追,又怕她回頭拿孩子出氣,只好追了上去。

    這兩口子一走,接待大廳里的氣氛才算是緩和了下來。

    因為華念君這事鬧得大,所以邵政委還是提議,走流程,讓孔慶詳帶著人來重新審核一遍當時的全過程,免得以后舊事重提,再被有心之人利用來打壓周中擎。

    張臨淵也來了,需要他的場合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在外圍靜靜地看著。

    他看著安六合在那個男人懷里小鳥依人,他看著他們夫妻倆時不時默契地交換一個眼神,他看著他們面對孔慶詳,邵政委,以及葉添榮三個人的審問卻依然可以云淡風輕,從容不迫。

    他忽然覺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于事無補了。

    他的鼻子有些發(fā)酸,眼眶也有些發(fā)熱,趁著沒人注意到他,躲到門口吹吹夜風。

    已經(jīng)是陽歷七月了,又一個農(nóng)歷十五要來了,月亮即將走向圓滿,靜靜地掛在天空,窺探著大地。

    溫柔的光灑下來,在他臉上涂上了一層灰心喪氣的光暈。

    他決定了,收手吧。

    不能一錯再錯了。

    她很依賴他,他也很眷戀她,他們眼里,已經(jīng)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他,張臨淵,還想做個體面的人,做個讓她刮目相看的人。

    哪怕不能擁有,不能廝守,也要在以后,讓她聽到他這個名字的時候,夸一句:“張臨淵啊,是個人物!”

    他默默地把淚水逼退,平復了心情,又回到了這場臨時審查的現(xiàn)場。

    他提供了一個舉足輕重的消息:“我可以證明,華少將確實想打壓周中擎,抬舉我做他的女婿,我一開始也是同意了的,后來我反悔了。如果需要我作證,我隨時可以到場。”

    安六合震驚地看著張臨淵,沒想到,他居然會出來作證,給周中擎的無辜作證。

    這一刻,她是欣慰的,也是感激的。

    她與張臨淵相視一笑,以后再見,起碼還是個點頭之交的朋友。

    審查一直持續(xù)到了半夜,飯都沒吃成。

    后來還是諸葛鳴帶著他老婆孩子,給大家張羅了一桌子飯菜。

    “湊合吃吃吧,我和我媳婦手藝都不怎么樣?!敝T葛鳴有點難為情。

    他媳婦倒是挺坦然的:“手藝不好怎么了,你也沒被我餓死啊?!?/br>
    諸葛鳴哈哈大笑:“對對對,煮熟了就行,能吃就行!”

    孔慶詳光是看了眼就沒胃口,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跑了:“我回去整理今天的材料,趕在天明之前把報告交上去,不然得耽誤你們的表彰大會了?!?/br>
    邵政委沒攔著,反倒是催促道:“也好,你回去趕緊加班加點,寫完了直接拍電報?!?/br>
    “其實沒那么嚴重,也就是小姑娘鬧脾氣,胡亂中傷了一氣,相信組織上是會做出公正的判斷的。”葉添榮安慰了一下周中擎。

    周中擎的心思卻根本不在升遷上頭,他笑著點點頭,幫著發(fā)筷子,轉(zhuǎn)身叮囑諸葛鳴再拿一套筷子過來。

    諸葛鳴還納悶?zāi)兀骸皦蛄税?,拿那么多做什么??/br>
    “用公筷夾菜,衛(wèi)生。公筷可以兩三個人合用一雙,所以你再去拿十雙也就夠了?!敝苤星婵刹幌霝殡y自己媳婦,所以這個壞人還是他來做。

    諸葛鳴聽著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你小子,還講究起來了,行,等著?!?/br>
    周中擎再回頭時,邵政委故意板著臉,道:“老關(guān)跟我說你變得講究了,我還不信,怎么,連我也要跟著講究?”

    “講究點好,衛(wèi)生,哎呀你看我這一嘴的泡,回頭別吃著吃著都傳染給你們?!敝苤星嬗珠_始滿嘴跑火車了。

    邵政委也懶得拆穿他,故意冷哼一聲坐下,轉(zhuǎn)身跟葉添榮閑聊去了。

    那邊葛長征和華念君也得到了邀請,可華念君死活不肯再來。

    萬般無奈之下,葛長征只好自己個兒來了。

    他坐在安六合跟周中擎對面,身邊就是張臨淵,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吃飯的時候,想也不想抓起筷子就要夾菜,張臨淵直接攔下了他:“用公筷,葛副旅長?!?/br>
    葛長征想懟人,可抬頭一看,葉添榮和邵政委都在用公筷,他也不好搞特殊,只好把自己的筷子拍在桌上,拿起張臨淵手里的公筷,夾菜。

    可他嫌換來換去的麻煩,索性多夾了些。

    以至于張臨淵半天沒能動筷子,他也不氣,就這么慢條斯理地等著。

    葛長征后來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才把公筷還給了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嘀咕道:“窮講究!”

    張臨淵不理他,自顧自夾了菜,隨即閑聊道:“對了,我來的時候聽說了個事兒,島西衛(wèi)生站的路峰路醫(yī)生喝醉酒把自己扎傷了,也不知道搶救過來沒有?!?/br>
    哎呀,安六合差點把這事忘了。

    她趕緊去外面找人打聽了一下,站崗的士兵回道:“不能算完全救了回來,剛剛負責搶救的醫(yī)療兵過來說的,路醫(yī)生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是他血型特殊,正在軍營那邊找人獻血?!?/br>
    “什么血型?”安六合有點意外,沒聽說過路峰血型特殊啊。

    士兵回道:“rh陰性血,目前找了一千多個士兵了,找不到適配的血型?!?/br>
    安六合知道這個血型,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路峰居然會是這個血型。

    找不到適配血型,那就只能她來救了?

    但她也只能用千年老參吊著路峰的命,氣血還是得靠他自己養(yǎng)回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救不回來的。

    這當中她還得忙別的事情,顯然不太合適。

    正頭疼,就聽身后響起一個聲音,周中擎走了過來,道:“熊貓血?我是,帶我去吧?!?/br>
    什么?

    安六合挽住了他的胳膊直搖頭,周中擎卻干脆摟著她一起去了:“島西不能沒有醫(yī)生,走吧,別想其他的。”

    夫妻倆跟首長們告罪一聲,去了醫(yī)療兵那邊。

    但見路峰胸口綁滿了繃帶,嘴巴套上了氧氣罩,臉上血色全無。

    安六合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表弟,看到他這個樣子,她這個做jiejie的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可他實在不該動那些歪心思。

    眼下也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周中擎把她摁在懷里哄了哄:“你放心,我會用我們男人的方式跟他解決這些矛盾,不讓你牽扯在里頭兩面為難。去旁邊等著我吧,乖。”

    “不,我陪著你?!卑擦闲奶圩约旱哪腥耍瑸榱诉@么一個糊涂表弟來獻血,實在是難為他了。

    她幾次想張嘴勸他回去得了,可每次還沒開口,就被周中擎用溫柔的眼神勸了回來。

    針管扎進他的手臂上,殷紅的血液往血袋里奔涌。

    不一會再輸給旁邊生死難料的路峰,不大的處置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醫(yī)療兵忙碌的衣料摩擦聲。

    “600cc,可以了旅長,您歇會吧。”醫(yī)療兵客氣地說道。

    周中擎應(yīng)了一聲,問道:“他什么時候能醒?”

    “不好說,可能夜里就醒了,可能明天?!?/br>
    周中擎看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了。

    他催促安六合去睡:“你去看看孩子們,我叫諸葛鳴把小杰和蕾蕾接過來,別等我了?!?/br>
    “你不回去?”安六合不敢相信,他居然要留在這里。

    周中擎堅持道:“聽我一次,我有我的道理。”

    “……”安六合再三猶豫,還是沒再多問。

    這天半夜,路峰醒了,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正襟危坐,在旁邊閉目養(yǎng)神的周中擎。

    他很意外,還以為自己弄死了周中擎,周中擎化作厲鬼來找他了。

    嚇了他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