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269節(jié)
他走到巷子口,看看外面稀稀落落的行人,再看看蕭瑟秋風(fēng)里飄然落下的枯枝殘葉,忽然兩眼一閉,也倒了。 劉夏趕緊叫人,把丁峰送去了同一家醫(yī)院。 第218章 血濺公爹(三更) 安六合趕到的時候, 王奔剛出搶救室。 “老將軍他沒事了,好好休息就行,家屬不要刺激他。”主治醫(yī)生盡力了, 一身的汗, 說完就趕緊換衣服去了。 安六合等人卻沒動,護士好奇問了聲, 才知道他們不是王奔的家屬。 只得無奈地問了一聲:“那王將軍的家屬呢?” 安六合怎么知道, 她只擔(dān)心她侄子,眾人面面相覷,最終安一方扯了扯王卉的袖子, 孩子卻直接扭過頭去:“爸,我不認(rèn)識這家人?!?/br> “我去吧?!壁w精忠站了出來, “我爸跟老將軍也是認(rèn)識的, 我勉強能算是親屬吧, 我去。” 到了病房里面, 趙精忠仔仔細(xì)細(xì)記下護士的叮囑, 好奇問道:“那老將軍的搶救知情同意書是誰簽的?” “當(dāng)時?????有個女人在的, 說是他兒媳婦,這會不知道跑哪去了?!弊o士調(diào)了調(diào)輸液的速度, 出去了。 趙精忠嘆了口氣,坐在里面等王家和丁家來人。 外面走廊上, 剛剛?cè)プ≡翰款I(lǐng)了毛巾盆和熱水壺過來的丁蓉,忽然愣在了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走廊里的一大家子。 安一方聽到腳步聲回頭,只聽哐當(dāng)一聲, 丁蓉手里的東西全部砸在了地上。 她直勾勾地盯著容顏依舊的男人, 好像腳下生了根, 沒有力氣再往前一步。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心中一陣慌亂,想逃,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安一方看到了她,領(lǐng)著女兒過來了。 丁蓉趕緊別過身去,想把眼淚擦擦干凈,卻越擦越多。 肩膀上落下一只手的瞬間,丁蓉直接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嗚嗚地嚎哭起來:“你不要過來,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怨我就怨吧,你要罵我就罵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安一方看著把自己抱成一個團的女人,手懸在半空,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最終只好把女兒推了過來:“去安慰安慰你mama,跟她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好好往前過才是正經(jīng)事?!?/br> 王卉沒動,顯然不太想認(rèn)這個媽了。 安一方其他的事都可以順著她,偏偏這件事他有他的堅持,他正色看著王卉:“閨女,不管當(dāng)初誰對誰錯,她永遠(yuǎn)是你媽?!?/br> “爸,你太容易心軟了吧,你別信她,她要真覺得對不起你,怎么這么多年都沒找過你?!蓖趸苷f著,一扭頭跑到安六合身邊躲著去了。 安一方深吸一口氣,還是調(diào)頭,把王卉扯了出來:“好孩子,大人的恩怨你不要摻和,去哄哄她,她剛剛沒了丈夫,婆家又跟她翻臉了,你姥姥姥爺肯定也沒有好果子給她吃,她已經(jīng)走到了絕路,你要是再不管她,她就徹底眾叛親離了?!?/br> “眾叛親離才好呢?!蓖趸苄睦镉袣猓瑝焊幌牍苓@個媽,不過她看自己爸爸這么堅持,還是走過去勸了勸,可勸的話卻不那么好聽。 她蹲在丁蓉身邊挖苦道:“呦,誰家的千金小姐啊,居然在這里嚎啕大哭呢,也不怕丟了你那個中將老子的人?我勸你還是別哭了,回頭別再賴到我爸身上,白白惹一身sao?!?/br> “卉卉,你走吧,你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媽。我沒臉見你爸,你趕緊跟他走,這輩子都別來找我了?!倍∪卦娇拊绞莻?。 她要是有勇氣見安一方,也就不會找周中擎幫忙把女兒送過去了。 現(xiàn)在冤家路窄碰上了,她除了逃避,別無選擇。 正好王卉也不想理她,便站了起來:“喏,爸你看到了,是她自己不要我勸的?!?/br> 安一方?jīng)]說什么,他看出來了,孩子跟丁蓉的關(guān)系一定也不怎么樣,不然不會對自己的親媽涼薄至此,但吃飯的時候,孩子一句親媽的不好都沒提。 看來孩子還是護著她的,只不過嘴硬心軟罷了。 安一方嘆了口氣,果然是他閨女,跟他一個德性。 他也不為難孩子了,自己走過去把丁蓉扶了起來:“別哭了,這是醫(yī)院?!?/br> 丁蓉根本沒有勇氣回頭看他,只管捂著臉,壓低了聲音繼續(xù)嗚嗚地哭。 安一方抬了抬手,本想把她被淚水糊在臉上頭發(fā)理理清爽,想想還是沒動手。 再怎么著也是有夫之婦,不合適。 他輕輕松開手:“正則還沒出搶救室,你先別哭了,哭得我心煩?!?/br> 丁蓉沒主見,一聽對方用命令的口吻說話,立馬就剎住了。 她從指縫里偷偷看了安一方一眼:“正則?是你當(dāng)年給孩子取的名字?” “嗯。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說好的,婚后就要一兒一女,兒子叫安正則,女兒叫安玉成?!卑惨环秸f著看了眼王卉,“閨女,你過來?!?/br> 王卉沒想到原來自己是有別的名字的,驚訝中下意識走近幾步:“玉成?玉汝于成嗎?” “對,不喜歡的話爸再給你想個別的?!卑惨环桨验|女牽在手里,“現(xiàn)在你哥生死未卜,你媽心里很亂,玉成,你聽話,好好陪陪她,其他的等你哥出了搶救室再說?!?/br> 安玉成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爸,我聽你的。” 說著便挽著丁蓉的胳膊,去候診椅上坐著了。 摔了的水壺什么的都被安一方收拾了起來,又去住院部重新買了兩套過來。 一套給王奔,一套給安正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搶救室卻始終沒有動靜,走廊里人心惶惶,人越聚越多。 不一會,丁峰被送來搶救,丁蓉更是兩眼一抹黑,直接昏死過去。 又過了一會,從老家親戚包圍圈里掙脫出來的老婆子終于來了,一來就扇了丁蓉兩個大嘴巴子,直接把人扇醒了。 安一方看不過去,直接將她架開了:“有什么事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br> “你是誰????。课沂帐拔壹覂合眿D,關(guān)你什么事啊!”錢秀蓮氣不過,搡了安一方一把。 叫安玉成見了,立馬沖過來一把搡了回去:“死老妖婆,你再對我爸動手試試!我跟你拼命!” 錢秀蓮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瞪著這個孫女:“你個掃把星,你爸死了!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晃,看我不打死你!” 安玉成冷笑一聲,張開雙臂把她爸?jǐn)r在了身后:“死老妖婆,你打啊,打??!反正我爸好端端活著呢,氣死你!” “你說什么?”錢秀蓮腦子慢了半拍,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立馬指著安一方質(zhì)問道,“你管他叫爸?你居然管別的男人叫爸?” 安玉成直接拍開了她那老樹一樣的爪子:“對,這才是我爸,不好意思啊,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從小到大天天吃不飽穿不暖了,原來我壓根不是你們王家的孩子。你聽好了,我姓安,我叫安玉成,這是我爸,親的。不信你看看我倆像不像?!?/br> 說著,安玉成摟住了親爸的胳膊,臉貼在安一方肩膀那里,一臉的耀武揚威。 錢秀蓮一看,還真是,她趕緊掏出兜里的那份上了年頭的結(jié)婚證,雙手哆哆嗦嗦的:“你這個爸叫什么?” “安一方,安定一方的意思,這名字大氣吧?這可是我親奶奶取的名字,你這種虐待小孩的老妖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么好聽的名字吧?!卑灿癯煽上矚g自家人的名字了,比王家的好聽一百倍。 錢秀蓮這下徹底傻眼了,她看著那皺巴巴的結(jié)婚證,反反復(fù)復(fù)念叨著:“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這結(jié)婚證居然不是假的,孫子真的不是我們家的,兒子又死了,完了,完了呀,老王家絕后了呀!” 正哭著,手里已經(jīng)作廢的結(jié)婚證便被安玉成搶了過來。 上面的照片不知道被誰撕了,但還是被她當(dāng)個寶貝收了起來。 開玩笑,這可是她和她哥來到這個世上的合法證明,也是他爸爸無愧于王家的有力證據(jù),她才不會留給老妖婆呢,萬一銷毀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錢秀蓮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孫女,氣得頭暈?zāi)垦#怎咱勠劮鲋鴫Ρ凇?/br> 完了,徹底完了,她還以為這東西是假的,原來是真的。 怪不得那些親戚要把侄子過繼給他們家,原來外面的人早就知道他們老王家做了王八蛋,替別人養(yǎng)了十幾年的孩子啊。 錢秀蓮越想越是百爪撓心,忽然哇的一聲,吐了口濃痰,也倒下了。 安六合看著這群人一個接一個地被送去了搶救室,只覺得唏噓。 人生在世,千萬別作孽,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可以欺世盜名,到最后,樁樁件件都躲不過,都逃不掉。 該償還的債,一筆不落,這世道,從來都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她沒幫忙,就那么看著。 趁著錢秀蓮被推進去,趕緊找院長要了一套消毒服,也想跟進去。 李秀華趕緊攔在她面前:“六妹,你做什么去?” “我去看看正則,萬一……我也許能幫上忙?!卑擦喜荒茉俚攘?,她的耐心用完了。 李秀華卻搖頭:“出來之前妹夫叮囑我了,他說你懷孕了,受不得累,特別是救人,不管是誰,都不準(zhǔn)你去救?!?/br> “可是……”安六合還是堅持要進去看看,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滿面蒼白的少年被推了出來,主刀醫(yī)生摘下口罩:“還好沒傷到腦干,淤血已經(jīng)吸出來了,孩子得好好修養(yǎng)一陣子,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最近都別去學(xué)校了?!?/br> 安六合松了口氣,還沒跟過去,就看到丁蓉和安玉成都撲了上來,一個哭著喊兒子,一個靜靜抹淚,看著自己的哥哥。 一家子圍了上去,到了病房,輪班守著。 至于丁家的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關(guān)心了。 丁峰半夜被推出搶救室,命是保住了,但是腦神經(jīng)被淤血壓迫,偏偏那個位置以國內(nèi)的技術(shù)暫時不敢動刀,只能躺一天算一天了。 丁蓉的mama也哭著趕了過來,啪啪又給了丁蓉幾個大?????嘴巴子。 安一方看不下去,把丁蓉拉到身后護著,隨手把這個曾經(jīng)的丈母娘搡了出去。 丁蓉看到男人這么維護自己,不禁想起曾經(jīng)那一段短暫的甜蜜時光,終究是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她找了個借口出去了,說自己想上個廁所。 又去處置室讓護士給自己臉上涂點消淤化腫的藥,趁著護士轉(zhuǎn)身的時候,悄悄順走了一把手術(shù)剪。 離開處置室,丁蓉靜靜地走到安正則病房門口,看著安家人圍著孩子噓寒問暖,苦澀地笑笑,轉(zhuǎn)身離去。 她推開了王奔的病房門,王家的親戚都來了,看到她就指指點點,罵她不要臉,是個禍水,要她賠償王家的損失,還要她給王浩償命。 她面帶微笑,一言不發(fā)地走到王奔床前,噗通一聲就那么跪下了。 王奔別過頭去,不肯看她。 她也不爭辯什么,只是默默地給王奔磕了三個頭:“爸,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我對不住你們,我去陪王浩了,只求你們把孩子還給安家吧,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說著,不等王奔開口,丁蓉便一剪刀扎進了自己心口。 劇痛從心口擴散開來,瞬間蔓延到了全身,guntang的鮮血汩汩而出,丁蓉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王奔的手:“爸,求你了,答應(yīng)我好嗎?求你……” 王奔震怒不已,又急又氣,差點又一口氣上不來,王家親戚見狀,趕緊去喊護士。 病房里一陣手忙腳亂,等安玉成沖進來的時候,她mama剛被護士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