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fù)降艿暮诨粘?第72節(jié)
“所以,你這是一定要護(hù)著覃夙了?”顧伽說著眸中只余冷漠,臉上再無一絲之前故扯的笑意。 他在話落那刻,再次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要永遠(yuǎn)離他而去了。 就如他有意識后感知的,他的父母族人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倒在滅魔琴下。 他見對面女子沉默應(yīng)對,掃了眼被她握著的手中劍。 顧伽勾了下嘴角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既如此,那就各憑本事,我倒要看看道主你今日能否攔得住我!”話畢,顧伽不欲再說什么,徑直攻擊了過來。 招招皆朝二人致命處攻擊,他仿佛在拿自己的命來拼覃夙的死。 下瞬,顧伽眸中血色加深,平日俊俏帶笑的臉略顯扭曲起來。 他手上一個拇指巷口的起勢下,火焰在他打開的掌心憑空而起。 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老魔尊修煉的重炎之火,火細(xì)小又泛著幽藍(lán)之色,噼里啪啦的持續(xù)燃燒下,幽藍(lán)之色在持續(xù)加深。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房中持續(xù)飄散起來。 妤蓼對此微皺了些眉目,這味道于她很是熟悉。上世她便是倒在這重炎火氣味之下,失去意識的她靈識被困,才有了久睡不醒的昏迷。 “阿夙,屏住呼吸,這氣味吸不得?!痹挳?,妤蓼長劍過去,格擋開顧伽朝覃夙的攻擊。 顧伽掃了她一眼,手中火星在折扇的輕揮下,還是直朝她身側(cè)而去,眼看火星就要沾染上她衣衫。 下瞬,覃夙極快的一個位移,上前一把將師尊往旁邊一個攬抱。 待確認(rèn)到人沒事,他這才回首朝顧伽冷然道:“這是你我二人恩怨,休得傷她?!?/br> 眼前這一幕令顧伽捏緊手中扇,扇子骨柄發(fā)出些細(xì)微的聲響。 “住手,顧伽,這般打下去你的族人也并不會復(fù)活?!闭f著,妤蓼抬眼對上和顧伽看來的視線,這才接著道:“如若你的族人沒有庇護(hù)魔族余孽,覃夙也不會誤傷到他們?!?/br> “你明知錯并不在覃夙一人之上,否則你也不會對老魔尊行趕盡殺絕?!闭f著,她掃了眼他手上扇子,再次接道:“你自身亦有修靈力的天賦,為何還要去回去魔族,當(dāng)這魔界之主真是你所求?” 顧伽被她這話問的怔然,他松握了下手中扇子,手上的重炎火也逐漸沒了氣息。 “這座府邸被人故意設(shè)成了這番招魂景象,距離午夜子時還有些時辰,不如大家一起看看究竟是何人在作怪?”話畢妤蓼眉目微皺,有些疲憊的穩(wěn)住了心神。 她的心緒從未如此亂過,在心下暗自祈禱了兩個徒弟能夠安然無恙。 現(xiàn)下,既然那人不出來見他們,那他們就等這午夜子時好了。 “師尊莫要輕信他,這府邸的布置你我二人是后來者,指不定他和那守門人達(dá)成了什么交易?!瘪碚f著冷眼瞟了眼對面顧伽。 妤蓼對此自然也有顧忌,但此刻他們再這么打下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阿夙,顧伽他想必也是循著老魔尊的蹤跡來的,”說著她淡淡一笑才接著道:“這府邸內(nèi)的血腥味,你應(yīng)該比我更熟悉才是?!?/br> 整座府邸,除了人血還有老魔尊的血霧味道飄散著,也正因此,妤蓼對在此遇到顧伽并不多懷疑。 這么一個小小世家,顧伽身為新魔尊在任沒啥理由來此大動干戈,老魔尊才更有可能為泄憤…… 妤蓼打住心中溢散開的不安,伸手給這屋子罩了個靈力結(jié)界,將三人都圈劃了其中。 覃夙見師尊此動作,掃了眼顧伽便轉(zhuǎn)開了視線,走至了師尊身側(cè)。 顧伽對此倒并不多言語也不上前,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便挪開了視線,但眼里的猩紅之意算是恢復(fù)了正常之色。 “我這有個你的人,也許她口中有你想知道的東西?!闭f著,妤蓼從儲物袋中取出琉璃塔。 手上術(shù)法微動下,塔中一團(tuán)黑霧跌落至地上。 稍頃,黑霧凝聚下,血姬的身形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挽清道主你做人太不厚道了,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你還關(guān)我!”話畢,血姬站起來時傻了眼,真就想抽死上一瞬開口嚷嚷的自己。 對面一襲紅衫人的視線過來,血姬苦笑了聲打哈哈道:“魔尊您也在此啊?!闭f著,她端正了站姿,恭敬一拜道:“屬下參見魔尊,魔尊到來有失遠(yuǎn)迎,血姬…” 還未待血姬說完,顧伽將扇子啪的一下打開,清斥了她句閉嘴,血姬便立馬收了聲。 妤蓼對視上血姬朝她微搖頭的樣子,淺笑了下才道:“還不到你閉嘴的時候,血姬你此前說是奉魔尊顧伽的命令來抓我的?” 她這輕飄飄的的一句話下,血姬立刻小心的后挪了幾步,眼帶閃躲的掃了眼前方的紅衫人。 “本尊讓你去抓她?我何時同你下過此命令?”顧伽微瞇眼朝她一步步靠近,逼的血姬竟直接躲閃到了妤蓼身后。 “我…是血姬自作主張,想著能立大功,這才對道主動手的?!闭f著,血姬終是不敢忤逆顧伽,她從妤蓼身后出來徑直跪了下去,再弱弱的接了句:“屬下再也不敢了,望尊主恕罪!” 妤蓼瞥了眼她這瞬間柔弱樣子,感到好氣又好笑。 但……有些事情必須對質(zhì)個明白。 覃夙瞥了眼顧伽,這才出聲道:“血姬也先別急著請罪,我?guī)熥饐柲愕脑?,你老老?shí)實(shí)的說清便好,無垢山自會對你量處?!?/br> 妤蓼聽出覃夙這話是在警告血姬實(shí)話實(shí)話,也是在側(cè)面告知她,即便魔尊顧伽在此,也并不就意味著她就是自由之身了。 血姬在這話下有些畏畏縮縮的朝顧伽投去一眼,眼里的求救表達(dá)的很是明顯。 妤蓼不待二人說些什么,她從盒中取出從道觀得來的丹藥,朝顧伽方向稍遞道:“顧公子可知我手中這丹藥,這也是你的吩咐?” “不是,這是老魔尊幻化成我之身故意為之,”顧伽是看著她說的,話尾又加了一句:“如若你不相信,那就當(dāng)是我做的也罷?!?/br> 妤蓼聞言只是淺淺一笑道:“我信?!?/br> 然后她便側(cè)頭朝仍跪在地上的血姬看去,“血姬姑娘,你當(dāng)初說的是顧伽讓你帶著那少年上道觀求藥的?!?/br> 她這話一落,顧伽幾個跨步走了過來。 他微俯身下用扇柄挑起血姬的下頜,阻止了她越發(fā)后退的身形。 “血姬,你聽的究竟是誰的命令,我的還是那狗東西的?”說著,顧伽手上扇子一個動作抽離,扇柄便在血姬如玉的臉上添了絲紅痕。 “嘴硬不說是吧,你都聽他的命令做了些什么?不說我現(xiàn)在就滅了你!” 血姬見顧伽手上染上重炎之火時,便直接后退著磕頭求饒了起來,說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被老魔尊嘴中的控制修士丹藥,說一統(tǒng)人間給迷惑了,她這才聽從了一二…… 然后她又爬著想去抓顧伽的衣擺,但在顧伽的俯視下,她還是停住了手。 只是將頭嗑得清脆,嘴中說著他沒做對魔族不利之事,也沒敢在顧伽面前做些什么,然后便喊著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尊主饒命的言辭。 妤蓼聽著這清脆聲響,心里還是動了些惻隱之心,半蹲下拉住了血姬肩膀詢問道:“你最后一次見老魔尊是在什么地方?” 血姬先是瞟了眼正冷眼看她的顧伽,在顧伽的輕抬下巴示意下,她才朝妤蓼回道:“就在遇見你們的道觀見的,他說要加速動作了,還說控制的丹藥已經(jīng)完成了,讓我到時和他里應(yīng)外合……” 這話一落,妤蓼握緊了身側(cè)手,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在那時便落到了魔尊眼里。 那么,山上那兩道士估計也已被滅口了,所以老魔尊加速了動作嗎,直接來了蘇家? 妤蓼見她將該交代的也交代了,便取了琉璃塔朝顧伽道:“顧公子,她傷人性命眾多,這血姬我要帶回?zé)o垢山。” 顧伽掃了眼地上人,無視血姬的瘋狂搖頭,只對妤蓼淡說了句隨便。 隨著血姬的一聲掙扎下,她還是被吸入了琉璃塔中,等候她的是應(yīng)得的量處。 覃夙的視線正隨著妤蓼而動,見她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間天色,便直接出聲問詢道:“師尊,可是時辰要到了?” 午夜子時漸近,整座府邸似乎都更加寂靜起來,就連外邊的白縞也停止了飄動。 妤蓼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才輕聲道:“我們就在這靜觀其變吧,子時到他們總要出來的?!?/br> 覃夙對師尊的言辭自然無啥異議,二人便朝顧伽方向看去。 “我是昨夜來此的,我追著那老東西來的,但進(jìn)來這院子便沒了蹤跡?!鳖欃ぴ诖丝梯p聲道,眸子里的恨意一如簪花大會對峙澤陽派蘇子陽。 妤蓼知曉這其中定還有一份淵源,蘇子陽的兒子蘇慕口中可是也提過顧伽的父母,想來和老魔尊也脫不了干系。 但此刻,顧伽不一定會說,她也不便多問。 “這府邸濃重的血腥味掩蓋了氣息,顧公子你尋不到也正常。”妤蓼對這顧伽淡淡的說了句,這才回首透過窗戶朝院中的異動看去。 只見,院中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走了進(jìn)來。 第93章 威懾 鬼鬼祟祟的人此刻正瞻前顧后的走來, 見他這佝僂害怕的樣子,妤蓼便確定了他不是之前的守門人。 待人走近,竟也是個老熟人, 蘇慕。 蘇慕過來好像是專門開門的, 他將這院子的門都一個個的打開, 此刻正走向妤蓼他們所待的正屋。 覃夙雙手手指和口訣微動下, 給三人都施上了隱匿術(shù)法,施到顧伽時他輕冷哼了聲倒也沒做反抗。 蘇慕此刻進(jìn)了屋, 他穿過妤蓼三人的視線,此刻正從懷中掏出一把香來。 術(shù)法微動下,他將它燃了起來,放置在了正對門口的香爐中。 香燃, 腐香的味道逐漸濃郁了起來, 正是妤蓼才進(jìn)這府邸感受到的腐香。 腐味本難以入鼻,但這腐香類似腐乳放置發(fā)酵后的味道, 便也沒那么難以入鼻。 待蘇慕去到下一個房間時, 覃夙輕聲朝師尊道:“需要將他制住嗎, 他好像因?yàn)橄惹暗牡に?,身體虧空的厲害?!?/br> 妤蓼看著蘇慕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不想打草驚蛇的她輕搖了搖頭, 示意等下再看看。 子時將近,外邊開始狂風(fēng)大作,白縞亂飛, 隱隱有啼哭聲傳來。 這聲音無不帶著凄厲和悲嗷之感, 仿佛有穿透感似的, 令聞?wù)邩O易陷入了悲戚往事。 但于三人來說,只引起了他們輕微的皺眉。 “走吧, 我們出去看看?!辨マ⑹种袆p握了下,這才朝外走去。 只見,先前寂靜的府邸此刻徹底熱鬧了起來,遠(yuǎn)處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形正緩慢移動著,他們步伐一致的朝一個方向前進(jìn)著。 妤蓼掃了眼他們前去的方向,是這宅子的主屋方向。 就在三人也朝主屋方向靠近時,蘇慕又迎面撞了上來。 蘇慕正看著那些朝主屋去的人,面上帶著些癲狂的笑意,想來是事情如他所想的成功了。 下瞬,妤蓼直接靠近將劍架在了他脖頸,蘇慕臉上的笑意僵了下來。 在妤蓼劍的脅迫示意下,她將人帶至了一間空屋。 進(jìn)屋后,蘇慕在見著背后三人面貌時,臉上的驚詫和憤怒到了極致。他有些咬牙切齒道:“怎么是你們,你們在此做什么?” “這話該問你,你為何在此?可有見過我小徒弟蘇燕兒他們?”話畢妤蓼將劍輕壓。 蘇慕有些忌憚的掃了眼脖頸上的劍,下瞬他抬首道:“怎么,我堂堂一個澤陽派少主還得同道主你匯報行程不成?” “道主我要是你,我就趕緊去救你的小徒弟去,攔我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