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Stay Stay Sta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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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云提著蓋飯和味噌湯回到家,一開門,于軒剛好從浴室出來。 仗著都沒出門、也沒流汗,不管譚云怎么說她臟,前兩天她就是提不起勁洗澡。 「啊??香多了?!棺T云開玩笑地深呼吸。 「你眼睛是怎么回事?」于軒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 「我剛吃飯,遇到陳業(yè)池?!顾咽澄锓旁谧郎希瑑扇讼囟?。 她本來想單獨(dú)吃飯,花些時間靜一靜,怎么也沒想到會遇到他。 在他眼里,她肯定是個很難捉摸的人吧。上一秒明明還在笑,就因?yàn)樗f了一句話,就哭起來,然后就跟以往一樣,神隱了一個晚上。 她明明知道不能逃的,卻總是避的這么徹底,業(yè)池沒說,可是這么多次下來,他一定受傷了。 她怎么能讓他受傷,讓他竟然有他在她心里不重要的感覺??昨晚她沒跟于軒說,只是硬撐著笑臉回到房間,因?yàn)樗幌胱屗龘?dān)心,但憋在心里真的好難受。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覺得好累?!顾嘞牖氐街爱?dāng)機(jī)動的時光,她偷偷擷取他的可愛,她偷偷流露一些他無法察覺的喜歡,她偷偷欣賞他每一個模樣。 「說什么傻話,難道你想看他跟別人在一起?那絕對比你現(xiàn)在痛苦一百倍?!拱??說的也是,譚云糾結(jié)的看著于軒。 于軒朝她揚(yáng)起一抹打氣的微笑,「你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嗎?因?yàn)槟闾谝馑趺纯茨懔?,但你反過來想,你會因?yàn)榘l(fā)現(xiàn)陳業(yè)池什么不可告人的一面,就討厭他嗎?比如??他是個大醋桶?」 譚云搖搖頭。 「所以??他絕對也不會因?yàn)槟銖暸こ潭缺?、或是動不動就哭就不要你了?!?/br> 譚云噴出笑,于軒接著清清喉嚨,「暫時不會?!顾谒劾锿姖M滿的憂傷。 「我知道不能做類比,但如果你不愿意和他溝通,就會像我跟阿和一樣,我的不滿累積太多,加上價(jià)值觀不合,本來該有的溝通都變成吵架了。若我愿意花點(diǎn)時間,在一開始就好好跟他談,也許我們就能很和平的分手,又也許??我們會為了彼此慢慢改變?!?/br> 「再怎么有耐心的陳業(yè)池,有一天也會失去信心的?!?/br> 譚云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抹著眼淚,她趕緊從口袋抓出手機(jī),「快去找皇上!我在這里吃你買的愛心晚餐,等你回家??沒回家也沒關(guān)係!但要記得傳訊息跟我說!」于軒輕輕推了她一把替她加油,還不忘鬧一下她。 打了兩通都沒有人接,她推開一樓鐵門,想著先去男宿門口。 等紅燈的時候,手機(jī)傳來震動,她慌忙地往右騎上人行道查看,來電顯示卻是:古庭。 她頭一次在心里感到拉扯,但古庭打了一通沒人接,她又打了一通,譚云這下沒有猶豫,趕緊點(diǎn)下通話鍵。 另一頭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她皺起眉頭。 「學(xué)姊,我不想在這里??」 「你、你在哪?古庭?」 「可不可以來救我,我在??」 「你又跟別人打賭嗎?這不好玩!楊古庭!」 一股氣上來,她朝她吼到。殊不知,古庭哭出來,說她真的不是在騙她,求她相信她好不好? 譚云心軟了,緩下呼吸再問她一次,「你在哪?!顾履_踏車,直接將腳踏車就地旋轉(zhuǎn)一百十度,在人行道上逆向行駛。 循著地圖來到距離學(xué)校有段距離的鬧區(qū),停在一間名為「tranquil」的酒吧面前,她硬是在機(jī)車之中找到一個縫隙,把腳踏車給塞進(jìn)去,車也不鎖就直接走向大門。 與店名相反,里頭一點(diǎn)也不寧靜,不知道在辦什么活動,走道和吧檯前都站滿了人,電子音樂大聲的幾乎要將她的耳膜給震破。 這樣到底要怎么找人! 譚云閃避著人群,雙眼快速地尋找熟悉的身影。 實(shí)在沒辦法,她撥電話給古庭??同一時間,音樂停了,整間酒吧的客人開始鼓噪。 她看見醉醺醺的古庭站在店里最底部的小型舞臺上,軟綿綿的手握著面前的麥克風(fēng),「我不想唱歌!」底下的觀眾不把她說的話當(dāng)真,逕自大力鼓掌尖叫。 「我真的不想!」她踉蹌著步伐要離開,歌曲前奏響起,這首歌??藍(lán)又時,孤單心事。她遵循著本能,啟唇唱道:「雨下在我窗前,玻璃也在流眼淚。街上的人都看起來,比我幸福一點(diǎn)?!?/br> 清透的嗓音,一秒鐘改變整間酒吧的氛圍,原本五光十色的燈光停了,只剩下角落幽藍(lán)的光線。 古庭的聲音雖然有些飄忽不穩(wěn),但沒能影響她烙印在骨子里的唱歌技巧,「愛你是孤單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的堅(jiān)持??」她越發(fā)哽咽,接近嘶吼的唱出副歌,譚云的眼框跟著泛淚,她往前擠。 就快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竄上臺,在眾人一片驚呼之中擁住了學(xué)妹,她頭一低,將滿肚食物和酒精埋頭吐進(jìn)那男孩懷中的小垃圾桶。 譚云傻在原地??為什么??陳業(yè)池會在這里? 她慌張地想要逃走,卻想起自己一開始出門的目的,不就是不想再逃了嗎?如果這次又轉(zhuǎn)身就走,照她想太多的個性,這個回圈肯定要花很多時間才能走出來。 目光追逐著往臺下退的倆人,譚云喊著借過和不好意思,離角落的倆人越來越近,她想起什么猛然釘住腳步,又硬是往旁邊擠到長條形的吧檯前,與調(diào)酒師要了瓶裝水和一疊面紙。 「你先放開我,我去拿水跟面紙?!龟悩I(yè)池的袖子被古庭的左手牢牢攢住,右手抱著垃圾桶,她看起來想說什么,卻承受不住反胃,頭一偏吐的一塌糊涂,他難掩嫌棄,皺皺鼻子。 「水來了?!孤劼暎悩I(yè)池激動地轉(zhuǎn)過頭,「譚云!」在昏暗光線下與他目光碰撞不過兩秒,她移開視線直接將一張面紙往古庭的臉上塞。 「學(xué)、學(xué)姊嗚嗚嗚??我以為你不來了??」古庭終于松開業(yè)池,靠過來緊緊抱住她的手臂,譚云搞不清楚她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問她她也說不清楚,只是紅著一張小臉。 她放棄,拉著人到座位區(qū),一看到有人離開,就將她按上位置休息。 「你不問我嗎?」陳業(yè)池清冷的嗓音傳入她耳里,她以為他在生氣,小心翼翼的偏過頭,就見他一副快哭的樣子。 她怎么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再也忍不住,她張開雙臂將他牢牢抱住。 「傻瓜,我沒有要拋棄你。」 「我哪有那樣說??」 「你的表情就是那個意思啊。」 「你真的很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