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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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祁少澤終于回了他與淼淼的房間,此時淼淼已吃完飯洗了澡,還給府醫(yī)看了診,他進去內(nèi)室時,床上的小姑娘正睡得香沉,連他上了床抱住她,人都沒有反應(yīng)。 “淼淼,你喜歡二弟嗎?”男人悶在淼淼頸窩,發(fā)出近乎于夢吟的低語,“如果我不肯把你讓給他,你會怪我嗎?, 睡著的淼淼自然不會回話,而唯一聽到這番話的小七,又因為不敢打擾淼淼的睡眠,只好憋住了嘴。 到得第二日該上朝之時,整理妥當?shù)钠钌贊?,在淼淼額頭上落下一吻后便離去了。男人在府門口沒有看到往日接送祁少川上朝的馬車,漆黑的瞳孔定了定,但也只是在那地面停留了一息,接著便翻身上馬了。 作為雙生兄弟,祁少川了解祁少澤,所以昨日即便知道他在屋外逗留了,依舊伏在淼淼身上狠干,因為,哪怕只是為了淼淼的名聲,祁少澤也不會當場戳穿。相應(yīng)的,依著祁少澤對祁少川的了解,他自然也猜得出,今日的早朝,他的好二弟,一定會請假不去的。 祁少川喜潔也愛把自己收拾得光鮮,唇角的淤青哪怕如今已不明顯,他也不會肯將其示眾。再者,若是有人問起他淤青是怎么來的,難道他還敢說是為了爭女人跟自己打了一架嗎? 不過,想必過了今日,祁少川會萬分后悔自己錯過了早朝吧。 * 御書房。 皇帝東方朗打量著站在下首宛如松柏一般的青年,遲疑地問道,“少澤,朕如果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舉薦你弟弟外調(diào)到邊疆做巡撫?” 素來,便有地方官比不上京官的說法,祁少川在京里干得好好的,冷不丁就要下放到邊疆這蠻荒之地,哪怕明面上是升官做了巡撫,可在其他人看來,怕都會覺得祁少川是得了自己的厭棄,所以才被明升暗貶遠遠打發(fā)了。 “怎么,你們兩兄弟鬧矛盾了?”東方朗走下來,拍打著祁少澤肩膀調(diào)侃。 祁少澤面不改色,只是回道,“陛下如何說這是鬧矛盾了呢?臣只是覺得,以少川的聰明才智,能更好地完成任務(wù)將通敵jian細給捉出來。” 說到j(luò)ian細,東方朗面孔不由一沉,確實,若不是祁少澤命大被人所救,恐怕上次出征,真就是他最后一次上戰(zhàn)場了。 這個內(nèi)jian,本事能大到讓祁少澤都吃了掛落命懸一線,要揪出來,確實得派個又聰明行事又穩(wěn)妥的人過去。祁少川是個好人選,更何況,祁家最近的勢頭,也是該按壓一下。 “你就不怕,這原本好好的一個玉面郎君,到了邊疆被風雪一洗禮,再回來,就成了個粗糙的野漢子?嘖,只怕到時京中的少女,得哭成一片?!?/br> “我在邊疆待得,難道他就待不得嗎?陛下也莫要太小瞧這小子?!?/br> “你還說你們兩兄弟沒鬧矛盾?” 祁少澤不吭聲了,東方朗靜默了一瞬,卻在轉(zhuǎn)頭朝案首走去的同時,說,“朕允了?!?/br> 這便算是答應(yīng)了祁少澤的舉薦。 青年對著帝皇拱手,說,“臣就不叨擾陛下了。陛下萬福?!?/br> 話落,祁少澤慢慢退了出去,背過身前,他覷了一眼正伏在桌上批閱奏折的皇帝,其實,祁少澤知道,他的這個提議,作為皇帝的東方朗,是壓根不可能拒絕的。 他們都不再是小時候可以肆意玩鬧只憑喜好做事的任性少年了,原先東方朗以為自己真的死了,給祁家施加了恩寵無數(shù),天子一言九鼎,那些封賞,在祁家沒有犯錯的情況下,自然不能收回,可,這也就導(dǎo)致,祁家如今,隱隱有從天子手中利劍轉(zhuǎn)變?yōu)閼腋≡谔熳宇^頂鐮刀的即視感。 君君臣臣,算計與試探......祁少澤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他迫切地想回到家,想見到淼淼。 男人未曾意料到的是,他剛回到家,就被啜泣不止的母親牽住了手,“少澤,你剛從宮里出來,可曾聽到陛下說些什么嗎?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要把少川派到邊疆去了呢?” “邊疆那么遠,氣候又那樣惡劣,少川哪里會受得住啊?” 祁少澤身體僵了僵,他意識到,東方朗極有可能是在他前腳出門時,后腳就把旨意送出了宮。 時間這樣巧妙,生怕沒能加重他們兩兄弟的矛盾似的。 “陛下可說了,什么時候讓少川上任?” “明天!”尹寧哭訴,手撫著胸口繼續(xù)道,“明天上任現(xiàn)在收拾行李,待會還得入宮聽訓(xùn),時間安排得這樣緊,陛下,陛下是不是真的厭了少川啊?” 祁少澤從付嬤嬤那里取來手帕,他擦拭著尹寧面上淚痕,安撫道,“娘,您想多了,陛下這不是給少川升官了嗎?是喜事啊這?!?/br> “傳召少川入宮,也未必是聽訓(xùn),不定是陛下有什么事要安排給少川做。這是圣上信重少川,您該高興才是?!?/br> “真、真的?” “嗯,對了,他現(xiàn)在人呢?” “他......”尹寧語滯,有些不好意思告訴祁少澤,因為眼見小兒子就要離開自己前往邊疆,所以面對他可憐的祈求,她一時不忍,就答應(yīng)了讓他跟淼淼告別,“他在跟家里人道別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