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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后,陳青窩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看電視。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方漸青沒回房間,也坐在她旁邊。 電視里正在播放最近新上線的愛情片,方漸青不理解陳青怎么會愛看這種東西,從始至終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還要在一旁指指點點男女主角的行為有多不合邏輯。 實際上陳青也沒有多喜歡,只是想看些不費腦的放松一下,但方漸青實在是太煩了,叫人恨不得拿膠帶把他的嘴封上,或者撕下來扔在水泥里。 看到蛋糕的份上,陳青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能忍住。 她冷冷道:“平常怎么沒見你這么有邏輯,現(xiàn)在我看電視劇,要什么邏輯?!?/br> “愛看就看,不愛看就回房?!?/br> 方漸青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陳青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走掉,但他竟然沒走,但也沒再和她扯什么邏輯,于是陳青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客廳安靜許多,只有電視機(jī)的聲音。 沒多久,劇情播放到男女主第一次接吻。 屏幕中大雨滂沱,煽情的背景音樂從音響里滑了出來,方漸青微微皺眉,似乎看不下去了,起身要離開,但陳青的脖子忽然有點癢,她抬手抓了抓,放下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方漸青的大腿。 方漸青頓了一下,重新坐了下來,并且按住了她的手。 陳青想掙開,反而被捏得更緊了。 “別鬧?!彼f。 陳青疑惑道:“我鬧什么?” “你說呢?”方漸青直視前方,抿抿唇,又說,“你感冒了?!?/br> “……” 陳青靜了會兒,有點品味過來了。 她覺得好笑,不明白方漸青是怎么想到那種事情上的。 但是方漸青的表情很好玩,簡直像害羞了,于是陳青故意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不太有營養(yǎng)的話。 方漸青反應(yīng)很大,猛地看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沉默許久,才用像是憂心忡忡又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復(fù)雜語氣說道:“陳青,你腦子里只有這些嗎?” 陳青感覺更好笑了。 就在她試圖解釋這是誤會的時候,方漸青似乎把她短暫的沉默當(dāng)成默認(rèn)。 “不行?!彼俅螒B(tài)度堅決地重申道,“你感冒了?!豹q豫了一下,又很不自然地湊過來,重重地吻了一下陳青的額頭,干巴巴地說,“下次再說?!?/br> 被吻過的地方熱熱的,陳青愣了下。 她先是懷疑方漸青可能是在哄她,緊接著又意識到方漸青是真的覺得她感冒了。 ——可她根本沒感冒。 要不然晚上怎么能當(dāng)著方漸青的面吃了大半個蛋糕,哪個感冒頭疼的人胃口這么好。 她以為方漸青早就看出來了。 陳青一時間不知該說是方漸青智商不行,還是對她太過信任。 電視里的布景終于從大雨的室外換到了溫暖的室內(nèi),被液晶屏扭曲過的光線與現(xiàn)實的燈光融合變質(zhì),顯得屏幕里的一切都不真實。 陳青忽然叫方漸青名字,然后說:“我沒感冒,是騙你的?!?/br> “我哪有一點感冒的樣子啊?!彼f。 “騙我?為什么?”方漸青愣了下,看著陳青的目光帶著不滿與懷疑,但電光石火間,他好像又領(lǐng)悟了什么,眼里多出點微妙的得意,他說,“陳青,你是不是——” 陳青果斷打斷他:“不是?!?/br> “我還沒說完?!?/br> “反正不是?!?/br> “……” 陳青看到方漸青忍氣吞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然后她便被算賬了。 室內(nèi)的溫度十分適宜,視頻還在播放,主角的對話聲不斷,但沒人再關(guān)心劇情是什么。 方漸青的手指從陳青的頭發(fā)上劃過,停了一下,而后緩緩脫掉了陳青的衣服,像是怕她會冷,所以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半摟住她。 他低頭逗弄她的乳尖,手指很溫暖,陳青并不覺得難受,只是很癢,很快就忍不住扭動起來,然后便被方漸青含住了,他的手托著她的臀,頭埋在他的胸前,吮吸啃咬著前方的突起,呼吸噴灑在皮膚上。 陳青的手往下伸了伸,碰到了方漸青已經(jīng)起來的性器。 方漸青的動作挺住,抬眼看陳青,聲音很低:“你怎么這么急啊?!?/br> “你不急嗎?”陳青用力揉了他兩下。 “陳青,你真是……”方漸青喘了兩下,臉上染了紅色,手帶著報復(fù)心地探進(jìn)陳青的底褲里,輕輕按壓花心,然后毫不猶豫地探進(jìn)有些濕潤的禁地。 陳青倒吸一口氣,忽然握住他的手說:“別在這里?!?/br> 方漸青說“好”,低頭很輕地碰了碰陳青的側(cè)臉,抱著她往二樓走。 陳青忽然發(fā)現(xiàn)她又能自由地進(jìn)入方漸青的房間了。 白天她沒試過,至少晚上是可以的。 方漸青將她放在床上,摘掉她最后一層布料,露出花白纖細(xì)的雙腿和腿間泛著水光的蜜xue,用手指幫她擴(kuò)張,一根一根往里加,每一次抽出來的手指都更濕一些。 水聲越來越明顯,方漸青在她體內(nèi)的手指也越來越多,陳青被弄得小腹不斷抽動,拉住方漸青的脖子,用力地和他接吻,然后咬著他的耳朵催促說:“可以了,快進(jìn)來?!?/br> 最近工作繁忙,他們很久沒親熱過,方漸青應(yīng)該忍了很久,硬得很厲害,性器直挺挺地翹立著,蓄勢待發(fā)。 他抿著唇,神情克制,可進(jìn)得又快又深,抱著陳青的雙腿,反復(fù)抽插,不斷弄她,陳青的眼淚幾乎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隔著水霧看著方漸青,有一種他眼里盛滿溫柔的錯覺,甚至方漸青的動作也像是溫柔的,他摸著陳青的頭發(fā),俯身吻陳青的眼睛,好像在說不要哭,然后又撞了上來。 陳青忍不住呻吟,再看過去,只看到方漸青眼里豺狼般的欲望。 房內(nèi)被翻紅浪,熱氣騰騰生起。 方漸青扶著陳青的腰,從后不斷頂弄她,濕滑的甬道包裹著他的欲望,他喘息粗重,看到陳青難耐地仰起脖子,然后又低下頭,從始至終沒有看他,不知怎么,心里又泛起一些微妙的情緒。 他傾下身,把陳青的臉掰過來,問她:“我是誰?” 陳青覺得方漸青在發(fā)瘋:“嗯……滾……?!?/br> “快說?!狈綕u青固執(zhí)地想要得到答案。 他抬高陳青的腿,瘋狂地頂撞陳青,每次抽插都帶著酸脹感,同時占據(jù)陳青的身體與思維,讓她無力思考。 “方漸青?!彼鴼?,十分迅速地喊他,“……可以了嗎?” 可方漸青好像還是不滿意,沒有回答陳青,只是吻著陳青的后頸和蝴蝶骨,還有她背上那顆痣,向前輕輕刮過xue口,撫摸她的花蒂,將她的陰蒂磨得又紅又熱,好像在被火灼燒,忍不住顫栗時,又聽方漸青貼著她的耳朵,問“為什么你都不叫我哥哥”,仿佛真的在好奇,然后又讓陳青喊他。 陳青不肯,他就把自己整根抽出來,用guitou刻意地頂蹭她。 粉色的xue口翻開又合上,陳青頭皮發(fā)麻,心臟像懸在半空。 陳青喊過方漸青哥哥嗎?喊過。 可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了。 年幼的陳青拘謹(jǐn)?shù)睾胺綕u青“哥哥”,獲得的是方漸青的抗拒,所以后來便不再喊了,她只叫他“方漸青”,和他平起平坐,一喊就是十幾年,也改不過來。 事到如今再讓她喊,太過為難人,她喊不出口。 但方漸青的折磨不停,某一刻,陳青自暴自棄地說了一聲“哥哥”,緊接著感受到身體里的東西抖了兩下,接著慢慢退了出來。 她難以置信地往后看,看到方漸青鐵青泛黑的臉色。 “你——” “看什么看!” 這回方漸青把她的臉掰了回去。 陳青還來不及嘲笑,貼著她的尾椎骨的性器很快的膨脹變硬。 然后她就沒空想別的了。 方漸青像是要一雪前恥,不停折磨陳青,整根沒入她的身體,又整根抽出,囊袋上一片水光粘連,他與她肌膚相貼,但不吻她,即便陳青主動靠近,很想要親吻的樣子,他也只是看著她,像是在說陳青太粘人了。 他們在冬夜中做得滿身大汗,房間陽臺外是寧靜的天空。 直到情事結(jié)束的最后一秒,陳青才終于如愿地和方漸青接了一個世紀(jì)這么長的吻。 方漸青抱著她,好像陳青很需要他,離不開他一樣,低聲說:“陳青,你好粘人啊?!?/br> 這一晚,可能是吃了蛋糕的原因,陳青做了一個十分綿長的夢。 夢見方漸青十八歲生日的場景。 自方漸青高中畢業(yè)后,方榮林便對他傾注了更多了關(guān)心與關(guān)照,方漸青十八歲那年,方榮林為他辦了一個豪華的生日宴會。 那天是方漸青第一次穿西裝,可能他也覺得不自在,刻意背身避開陳青。 可他不會打領(lǐng)帶,很快變得有些煩躁,頻頻發(fā)出不耐的聲響。 陳青看不過去,走過去幫他系領(lǐng)帶。 她拉住掛在方漸青脖子上的領(lǐng)帶,可方漸青的身高太高,陳青抬著手十分吃力,于是她抬眼看方漸青,說“你能不能下來點”。 方漸青沒什么表情地說“不能”,但很快微微俯下了身子,呼吸全打在陳青的額頭上。 陳青變得有些焦躁,分明再平常不過的結(jié)也打不好,不由臉上發(fā)熱。 方漸青低聲說:“陳青,你到底會不會啊?!?/br> 陳青不說話,他又說:“陳青,你頭發(fā)打結(jié)了?!比缓笫种笍乃陌l(fā)絲里穿過。 陳青推開他,說:“好了?!?/br> 方漸青的手指上還纏著一根她的頭發(fā),看了她幾秒,冷哼一聲,沒說謝謝便走了。 當(dāng)晚的生日宴熱鬧非常,方漸青收獲了無數(shù)掌聲與祝福,但不知為何,方漸青的領(lǐng)帶卻莫名散開了好幾次,而全場只有陳青一個不被允許進(jìn)入內(nèi)場而無所事事的閑人,她迫不得已地幫他系了又系。 到最后耐心告罄,讓方漸青自己學(xué)。 大廳里人山人海,他們躲在二樓的屏風(fēng)后。 這里分外安靜,好像是獨屬于他們的另一場宴會。 陳青握著方漸青的手,告訴他應(yīng)該如何做,他們的手交錯又分開,分開又交錯。 但方漸青是個糟糕的學(xué)生,學(xué)得并不是很認(rèn)真,頻頻出錯,不思悔改,進(jìn)步緩慢,讓陳青也變得心煩意亂,她問方漸青總是離開會場沒關(guān)系嗎,方漸青說沒關(guān)系。 最后方漸青將領(lǐng)帶系在了陳青的脖子上。 他揚眉說:“好了,我學(xué)會了?!?/br> 停了停,又諷道:“陳青,以后可千萬別去當(dāng)老師,你沒有這種天賦,一點都不耐心?!?/br> 因為這句話,那條領(lǐng)帶最后被陳青扯下來丟在了方漸青的臉上。 兩人沒有好臉色地分開,陳青一句祝福都沒和方漸青說,去空房間等待梁珍他們快點把她接回家,方漸青則下樓重新接受所有人的熱烈注視。 而那條領(lǐng)帶可能因為弄皺了,整晚都沒再出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 時隔多年,現(xiàn)在的方漸青早能熟練地系領(lǐng)帶,系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茍,但陳青依舊記得最初方漸青握著領(lǐng)帶的笨拙動作,落在她耳邊的低語以及比她燙上許多的纏著發(fā)絲的手指。 第二天,陳青先醒來了。 早上六點,天剛蒙蒙亮,房間里靜得讓人心靈安寧,方漸青還沒醒,睡著時的表情十分安逸,比清醒的時候看起來溫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陳青靜靜看了會兒,小心翼翼地拿開他摟著她的手臂,換上拖鞋下樓。 一樓同樣安靜,晨光像貝殼碾成的齏粉透過窗一點點撒點地板上,細(xì)小的鳥鳴聲像汽車尾燈猛然撞進(jìn)這個空間。 陳青站在客廳,看到自己被方漸青脫下的衣服褲子統(tǒng)統(tǒng)丟在沙發(fā)上,像是抽象藝術(shù)家的大作,毫無規(guī)律可言,只有凌亂與瘋狂。 陳青有些面熱,走過去想收起來,但中途便停下來腳步。 事后陳青回想,她在原地至少站了三分鐘。 這不長不短的三分鐘,陳青大腦不停運轉(zhuǎn),反復(fù)回憶了無數(shù)次,才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玄關(guān)處多了一雙穿過的拖鞋——這是原先沒有的,至少昨晚方漸青回家后還沒有。 陳青遍體生寒,四肢像是被裝進(jìn)冰柜凍過一般僵硬。 先是異常的平靜鎮(zhèn)定,然后像因故障而反應(yīng)遲緩的機(jī)器人無法控制的,無措和恐慌,以及很多她不愿多想不愿面對的事實像氣泡一樣往上冒。 冒得她眼前一片模糊,頭腦都停止了轉(zhuǎn)動。 她像是被cao控一般,拿起手機(jī),在這個時間給梁珍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邊沒人說話。 陳青的喉嚨干澀得不像話,第一次覺得張嘴說話都是這么困難的事情。 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媽”,停了停,才輕聲地說:“您和爸回來了嗎?您昨晚是不是來方漸青這里了,是回來……”給我過生日嗎? 陳青沒把話說完。 她聽見梁珍一聲很長的嘆息。 - 謝謝大家的豬豬和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