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2018游輪篇(10) 第五夜 上
當(dāng)眾人趕到x小姐的房間,只見房門大開,屋內(nèi)一片狼藉。x小姐盯著翻倒的桌椅和一地的玻璃渣,臉色鐵青。紀(jì)延澤也被嚇到了,驚魂未定,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林維亞第一時間進屋查看狀況,x小姐的房間和他的房間均有翻找的痕跡,貴重物品都在,但是衣柜和行李翻得一塌糊涂,滿地都是。另一頭,溫同從納西索斯和陶非明的房間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x小姐一把抓住衣領(lǐng),撞在墻上。 “我只交代你這一件事,這一件事你都辦不好嗎?”她壓抑著想要揍人的衝動,咬牙切齒地說。 x小姐很少有發(fā)火的時候,最嚴(yán)重的一次是她誤以為林維亞殺了純君,一怒之下捅了他一刀。但拋開純君不談,她性格還算隨和,平時不跟人計較,對誰都笑臉相迎。因為長得漂亮,又會裝傻,總給人一種涉世未深的清純感。 可是一旦發(fā)火,她就像變了個人,臉色迅速降至冰點,下手不留一點情面,表情恐怖到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害怕。 溫同也嚇了一跳,執(zhí)行任務(wù)這幾年,他見過很多窮兇惡極的罪犯,x小姐此刻的眼神不亞于那些亡命之徒,是真的想要你命的那種兇狠。 他被這極端的反差震懾住了,一時沒還手,居然輕易就被她壓制。 “你冷靜一點,先進去看看。”他的頭往屋里偏了偏。x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他還是夏晴洲的人,忍住了沒動手,松開他的衣領(lǐng),快速走進納西索斯和陶非明的房間。 納西不見了,陶非明閉著眼睛躺在床上。x小姐一改剛才的戾氣,臉色轉(zhuǎn)為焦急,和對溫同的態(tài)度完全相反,又小心又心疼地伸手觸碰他的臉。 “非明?非明?”她輕聲呼喚。 陶非明沒有反應(yīng),像是陷入昏迷?!暗降自趺椿厥??”x小姐坐在床邊,眉頭緊鎖,喝問緊隨而來的溫同。 溫同抱著雙臂,一邊回憶一邊思索,尋找整件事的蛛絲馬跡。“待你進入宴會廳后,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你的船艙附近暗中蹲守。我看見那個叫艾格的人進了你的房間,過了大約十分鐘他就出來了。一切都很順利,沒有陌生人靠近你們船艙,這位陶先生和納西索斯也沒有出來。” “然后領(lǐng)班那邊的對講機響了,說賭博結(jié)束了,頂層要開酒會,叫所有在班的服務(wù)生過去集合。我想你們結(jié)束了,你很快就會回來,再看周圍一切正常,艾格也成功和納西會面了,看起來不會再有人來,就先……離開了?!?/br> “先離開了?”x小姐難以置信,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你為什么不等我回來?為什么要擅自離開?” “我既然是暗中幫助你,自然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領(lǐng)班盯人很緊,我消失太長時間他一定會懷疑?!睖赝氐馈?/br> x小姐撫著額頭,咽下了想罵人的話。當(dāng)她得知溫同是國際刑警,特地防了他一手,沒把他介紹給陶非明和納西索斯,也不打算讓他進屋,怕他在旁邊聽到納西和艾格的對話,或者把證據(jù)偷走。結(jié)果不讓他進屋的后果就是被德里斯的人趁虛而入了嗎? “然后呢?”x小姐深吸一口氣問。 “然后我去領(lǐng)班面前露臉,謊稱廚房缺人,要去后廚幫忙。我立刻就回來了,前后最多三分鐘,你們住十層,離頂層很近,根本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等我回來的時候,你房間的門打開了,有個白人壯漢正扛著陶先生出來。我跟他過了幾招,雖然力量上我不輸他,但他身手敏捷,絕對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br> “他可能覺得一時半會兒打不贏我,又不想拖時間,就丟下陶先生跑了??紤]到陶先生昏迷,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里,就沒去追?!?/br> “但是納西索斯不見了。我找遍了你的房間,都沒有找到他。想必那些人先綁架了納西索斯,再回來綁陶先生,只不過被我發(fā)現(xiàn)。如果我晚去一步,你可能連他都看不到了?!睖赝钢杳灾械奶辗敲髡f道:“我檢查過了,是吸入式迷藥,沒有生命危險,過幾個小時就會醒?!?/br> “再然后我就給林助理發(fā)了消息,叫你們趕緊回來?!睖赝畔率直?,走近了一些,“如果是迷藥,我想納西索斯應(yīng)該還活著,他肯定還在船上,你不用太擔(dān)心?!?/br> “德里斯綁架他肯定是想和你談條件,一時半會不會傷害他的?!睖赝聹y道。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x小姐,她把林維亞叫過來,讓他打開電腦,檢查追蹤器。 因為不知道船上會發(fā)生什么事,在上船之前,她給每個人都裝了一個定位——納西索斯和她一樣是一枚耳釘,陶非明沒有耳洞,x小姐給他做了一個吊墜。 她看了一眼陶非明,項鍊和墜子還在。綁匪行動匆忙,還沒來得及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定位。 林維亞打開追蹤,cao作了幾下,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 “怎么會這樣?” 他把電腦螢?zāi)凰偷絰小姐面前,指著上面正在高速移動的小紅點,猶疑道:“他們已經(jīng)不在船上了。” “他們在海上?!?/br> x小姐猛地站起來,幾步跨到陽臺邊,扯開窗簾?!按型_^嗎?”她看著船底向后翻滾的海浪,幾乎呆住?!霸诤叫小恢痹诤叫?。” “直升機?不對……游輪體積不大,如果停在船上我一定能看見,如果半路飛過來,頂層也能聽到聲音?!敝鄙龣C的螺旋槳聲音巨大,不可能悄無聲息?!澳懵牭街鄙龣C的聲音了嗎?”她問溫同。 “沒有直升機,我很確定?!睖赝瑩u頭。 那就是船!今晚的航線是從利沃諾到羅馬,都是在義大利境內(nèi),并且離岸邊不遠。德里斯完全可以派人開一艘快艇過來,在船下接應(yīng),把人綁走后直接開回岸上。 x小姐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今晚的賭局。輪盤很平穩(wěn),沒有明顯搖晃,所以葛城才那么快找到手感,幫她拿下這一局。 這不正常??! 游輪雖然比游艇大,航行更穩(wěn)定,但依然是在海上啊!怎么可能不晃!陶非明就因為太晃,總說頭暈不舒服。她當(dāng)時所有注意力都在跟德里斯博弈上,完全忽略了這件事。 這艘船停過……就在她和德里斯對賭的時候,停下來了…… 不對不對,她總覺得哪里還有漏洞。 “林維亞,你陪阿澤到他房間收拾東西,他今晚不能再住那里了,收拾好立刻回來。溫同幫我看著陶非明,我出去一下。” x小姐走出大門的時候特地觀察了門鎖,門鎖完好無損,不是暴力闖入。那只有三種原因,要么是綁匪有鑰匙,要么是陶非明主動開的門,要么是艾格進出時被突襲。 有鑰匙排除,因為陶非明會在里面反鎖,硬闖必定會造成門鎖損壞;主動開門可能性也很小,因為她再三強調(diào)過,除了艾格,任何藉口客房服務(wù)的人都不能進。 開門的時機就只有艾格進入和出去的一瞬間。 可是溫同又說他盯著的時候,沒有陌生人經(jīng)過。 難道他說謊了? 以他的身份和表現(xiàn),他不可能幫德里斯。 x小姐一邊往頂層走,一邊快速思考。船在賭局進行中停過,她的船艙被人翻過,納西被劫持,這些都需要時間,不可能三分鐘完成,時間對不上。 福爾摩斯說,當(dāng)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所以溫同根本沒有蹲守在她房間附近!他去干別的事了!而且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有什么事比保護納西和陶非明更重要?嘉瑪?嘉瑪又沒危險。他是國際刑警,這件事他沒跟x小姐坦白,他想保密,因為他最重要的任務(wù)和她一樣——拿到德里斯的犯罪證據(jù)。 x小姐突然站定,用拳頭狠狠砸向墻壁。她知道了,她知道溫同去哪兒了! 但現(xiàn)在不是找溫同算帳的時候,x小姐穿過人群,直奔德里斯,用一臉陰沉的表情問道:“你把他弄哪兒去了?別裝傻,你敢綁架就別不敢承認?!?/br> 聚集在德里斯周圍的人,看見x小姐來勢洶洶,全部退避三舍。德里斯淡淡地看著她,面無表情道:“注意你的言辭,你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br> “你說不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x小姐是真被惹毛了,不怕跟他魚死網(wǎng)破。 “你自己的人都看不好還怪我?別太貪心了,夏小姐?!钡吕锼估淅涞溃骸敖裢砟愦螳@全勝,贖走了你的小情人還不夠嗎?” “你!說!不!說!”眼看x小姐就要動手。 德里斯后退一步,對角落里的保鏢使了個眼神,然后說道:“我現(xiàn)在沒時間幫你找人,但如果你愿意等行程結(jié)束,或許我可以幫你找找?!?/br> 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走不了,林維亞、陶非明、紀(jì)延澤,一個都走不了。 之前拿紀(jì)延澤威脅她把所有人帶上船,現(xiàn)在又拿納西索斯威脅她不準(zhǔn)下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本以為已經(jīng)做出最精密的部署,沒想到還是被這個老狐貍擺了一道。 她恨自己能力不足,眼睜睜看著這個無恥的中年男人在保鏢的陪護下離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你個溫同,你壞我大事!這個仇我記下了!x小姐對著德里斯的背影怒目而視,面容陰森寒冷。 …… 第五天天剛濛濛亮,游輪便已抵達羅馬。 文揚要趕飛機,x小姐送他去機場。很遺憾,a計畫失敗了,德里斯綁架了納西索斯,她不能冒險讓文揚把其他人帶走。但好在她還準(zhǔn)備了planb。 x小姐頂著黑眼圈,一臉疲憊。文揚在上飛機之前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故意把她本就不服帖的頭發(fā)弄得更加凌亂。 “你好煩?!眡小姐揮開他的手,上半身無力地倒在他懷里。為了重新佈局,她昨晚幾乎一夜未眠,現(xiàn)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她瞇了會兒,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貪婪地吸取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 文揚的氣息讓她感覺安心,就像planb,交給他絕對沒問題,她可以永遠相信文揚。 相較于這對黏在一起,分別前戀戀不捨的情侶,愛麗絲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瑪麗蓮?fù)瑯釉谫F賓休息區(qū)等飛機,她用手機處理這幾天落下的工作郵件,同時建議女兒坐下來,玩會兒游戲或是干點別的事,別把注意力放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 愛麗絲發(fā)誓,如果不是瑪麗蓮到了機場才發(fā)現(xiàn)把化妝包落在了臥室的洗手間,叫葛城回去取,她也不至于無聊到看那個討厭的女人秀恩愛。 由于有超過一半的人在這一站下船轉(zhuǎn)飛機,加上游玩的,葛城再次回到船上之后,發(fā)現(xiàn)船艙差不多都走空了。他坐電梯來到十層,意外看到兩個身穿藍色工裝的工作人員,一個站在折疊梯上,一個在下面扶著。站在折疊梯上的人打開了天花板的吊頂,好像在修理線路。 “早上好,先生。”扶著梯子的人在他走過時,拉低帽檐,對他點頭致意。 “早上好?!备鸪枪緡伭艘宦?,掃眼瞧見這人眉毛濃密,眼珠漆黑,皺了皺眉。 他記性一向不錯,見過一面的人絕不會忘。這種中東的長相他總感覺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也許跟他當(dāng)國際志愿者時遇到的某個庫爾德人很像,這也說不準(zhǔn),因為他們大多留著絡(luò)腮鬍子,他也沒見過他們刮了鬍子的樣子,眉眼相似倒也不奇怪。 葛城沒多想,隨即回到船艙拿到化妝包,就匆忙趕回機場。 ****** akiii: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有定位了,納西索斯(耳釘),陶非明(吊墜),紀(jì)延澤(戒指),林維亞(左手黑色手環(huán)),溫同(等他入編了夏悅會給他配一個戴在右手的白色手環(huán))【如果說戴樹深和鐘聞是夏雪域的左右手,那林維亞和溫同就是夏悅的左右手】文揚也有定位,還記得荒野求生篇夏悅送給他的手錶嘛,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