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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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言咳嗽一聲,低聲應(yīng)下,隨后慢條斯理下了馬車。 中郎將眼皮子微微掀起,掃了一眼面前的唐三郎。 陛下召見得急,連著衣冠都免了,是以這位少卿穿得是常服。 暗紅色的織金錦上用夾纈染上的折枝花紋,花團錦簇,襯得這位雪月雙絕的唐三郎富貴端方,這顏色過于輕佻出眾,可偏那雙如煙似霧的的眉眼卻多了些面如美玉的清冷疏離。 “少卿這邊請。”中郎將恭敬請人入內(nèi)。 唐不言抬眸,輕咳一聲,便隨著小黃門的腳步入了內(nèi)。 最靠近明福門的是中書省,也就是讀書人人人向往的鳳臺。 唐不言來的不是時候,正好碰上幾位閣老議事散會,為首那人長得和唐不言略有幾分相似,只面容上更沉穩(wěn)一些。 一行人浩浩蕩蕩,原本還各自說這話,不料看到自宮門口緩步前來的唐不言,各自緩下腳步,最后看向為首那人。 那人正是如今的鳳臺內(nèi)史,唐稷,唐不言的阿耶。 唐稷大概沒想到會在此刻見到自家三郎,眸光一轉(zhuǎn),便在那小黃門和中郎將身上掃過,腳步一頓,可到底還是目不斜視入了鳳臺,期間不曾說過一句話,給過一個眼神。 唐不言沉默地退到一側(cè),垂首行禮,態(tài)度恭敬。 高墻走廊的風略微有些大,平鋪直敘吹了過來,讓淡淡的書墨香和草藥香混在一起,在各自的鼻尖飄過。 直到這群人走遠了,唐不言這才站直身子,一張臉被風吹出一絲透明的白意,越發(fā)顯得那雙漆黑的眸子明亮,而似火焰跳動。 他看著鳳臺入口處鎏金大字,陛下親提的牌匾,代表大周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 不論何人,踏入這間院子,身上所有的標簽都會被剝離,只剩下這座官署下賜予的職位。 他眸光微動,最后緩緩收回視線,握拳連聲咳嗽幾聲,顴骨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 中郎將看的眼皮子一跳,腳比腦子快一步地走到風口。 唐不言側(cè)首看他,最后頷首:“多謝?!?/br> 中郎將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等不合時宜地憐香惜玉之情,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道:“不好讓陛下久等,還請少卿加快腳步。” 同明殿外鐵甲環(huán)繞,大閣領(lǐng)金鳳正按劍守在殿門口。 “稟統(tǒng)領(lǐng),少卿來了?!敝欣蓪⒖觳絹淼脚_階下,抱拳說道。 金鳳這才垂眸看了過來。 她形容嚴肅,身形極高,那身玄鐵盔甲穿在她身上越發(fā)增添一絲冷硬之色,那雙眼睛帶著逼人的銳利,就像腰間的長劍,殺氣騰騰。 “陛下已等候多時。”她開口,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唐不言對她叉手行禮。 金鳳側(cè)開身子,避開這禮。 “陛下,唐少卿來了?!?/br> 她聲音洪亮清晰,很快大門就被打開,出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春兒。 春兒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袍子,恭恭敬敬站在門口:“少卿準備里面請?!?/br> 唐不言這才斂眉,踏上臺階。 九階漢白玉臺階光可鑒人,暗紅色的衣擺輕輕掃過邊界,宛若落梅掃雪,清雅淡然,就連金鳳都忍不住盯著那衣擺看了一眼。 殿內(nèi)穹頂高挑,視線寬闊,挽起的道道帷幔顏色依次加重,為冰冷的大殿添了幾絲顏色。 陛下一席銀泥彩繪羅裙如花般散開,銀泥勾線填彩的各色蝶鳥花紋錯落而出,邊緣是金銀絲繪制的鳳飛鳥紋。 發(fā)髻被整齊梳起,一頂銀絲鏤空的簡單鳳冠罩其上,那截涵煙眉微端如煙霧般散開,陛下雖然年邁,卻依舊□□敷面,妝容俱全。 此時,她正斜靠在一側(cè)隱囊上,一手扶額,一手垂落一側(cè),雙眼微闔,兩個綠衣女官正為其揉著雙腿,而容成嫣兒跪坐在一側(cè),案幾一側(cè)堆滿了折子,想來是剛才鳳臺遞過來的折子。 容成嫣兒此刻見了人,便微微搖了搖頭。 唐不言目不斜視,跪在外間正堂屏風后,果然一聲不吭。 殿內(nèi)格外安靜,只有正中的蹲金獸鏤空香爐發(fā)出裊裊香氣,霧色朦朧。 水滴更滴盡最后一滴水,沙漏倒懸,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軟塌上的陛下這才動了動身子。 “陛下醒了?”容成嫣兒立馬迎了上去。 角落里宛若雕塑的宮女這才動了動身子,倒了一盞溫茶遞了上去。 “幾時了?”陛下喝了一口水,隨意問道。 “馬上就日中了?!比莩涉虄盒φf道,“陛下好眠,這次睡了快一個時辰?!?/br> “許是事情太多,便想著置之不理,心中反而舒坦了。”陛下起身,這才好似看到屏風后跪著的人。 “是誰來了?” “陛下食時曾下詔請?zhí)粕偾淙雽m見駕?!比莩芥虄汗首鞑唤?jīng)意說道,“已伴駕一個多時辰了。” 陛下睨了容成嫣兒一樣:“你便是這般好說話,所以所有人都求你這邊來了?!?/br> 容成嫣兒笑了笑,眉眼間的隨意冷淡便都散了去。 “是陛下恩寵,他人才求到內(nèi)臣身上?!彼贸隹空韷|在陛下背后,笑說著。 “原是朕的這點恩寵,才鬧得洛陽這幾日事態(tài)頻發(fā)?!北菹碌f道。 一架屏風只能擋得住身形,卻攔不住說話的聲音。 陛下和容成女官的話清晰地傳到唐不言耳中。 隨后,便聽到容成嫣兒笑,奉承道:“他人不懂圣恩,不知好歹,和陛下有何關(guān)系,陛下年歲千秋,萬萬不能被此擾了歲月?!?/br> “你啊?!北菹乱恢本o繃的臉這才松了下來,“請?zhí)撇谎赃M來吧?!?/br> “是?!比莩涉虄河H自去外殿接人。 “少卿。”一截照日石榴紅裙裙擺,并著郁金香色帔子落在唐不言面前,“陛下召您?!?/br> 唐不言長睫微動,低垂的脖頸抬起,露出一張冰白的臉。 容成嫣兒微微嘆氣,伸出一截小臂探到他面前。 唐不言盯著那截麒麟制錦袖,搖了搖頭,自己站了起來。 容成嫣兒也不多說,淡定收回手臂,帶人入了內(nèi)殿。 “微臣唐不言,叩見陛下,陛下天恩萬歲。”他下跪行禮,動作不卑不亢,聲音不急不緩。 只是那張臉實在白得厲害。 “起來吧,賜座。” 陛下的聲音不辨喜怒,令人捉摸不透。 “兩年前離洛陽時,朕瞧愛卿的身子瞧著還不曾如此羸弱,唐夫人得你不易,愛卿可要保重身子?!?/br> “多謝陛下厚愛?!碧撇谎悦佳鄣痛梗Ь凑f道。 若是尋常人,此刻只怕會驚慌請罪,便是再厲害一些,此時也會把事情說清楚,可唐不言不一樣。 六年前,陛下就已經(jīng)見識過這位唐家三郎的執(zhí)拗。 他病弱,安靜,可他又剛正,勇敢。 那年十五歲的探花郎站在皇權(quán)階梯下,冷靜地聽著自己從狀元成了探花,臉色沉穩(wěn)鎮(zhèn)定,在一種暗潮涌動間,四平八穩(wěn),不動聲色,她便明白了唐稷說這個小兒子肖像其祖父,所言不虛。 唐家祖父唐元興曾是東宮輔臣和高.宗君臣白首,相知相知三十余年,至今都是朝野佳話。 可世人都只看到其溫和御下一面,不知其雷霆一擊的狠辣。 陛下打量著面前面色慘白的小郎君,莫名恍惚了一下。 許多年前,她面前似乎也跪著這樣一人,沉默溫順卻又堅定不移。 殿內(nèi)很快便陷入安靜之中。 容成嫣兒眼波微動,溫和開口說道:“昨夜少卿調(diào)動金吾衛(wèi),鬧得安業(yè)坊人心惶惶,少卿可有什么解釋的?!?/br> 唐不言抬眸。 那雙眼睛冷沁沁的,陛下倏地驚醒。 ——不是那人。 她身形微微僵硬,隨后借著后靠的動作緩了緩心中那一瞬間的悸動。 “初十那日,在安然橋大風車附近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尸快,陛下交付北闕后,微臣不敢懈怠,查清此人尸體乃是東宮宮尹府令史魯寂的侄子魯平,正打算結(jié)案時,在十五日舉行的安樂郡主宴上,意外發(fā)現(xiàn)魯寂竟死去多日?!?/br> 他聲音不慌不忙,有條不紊。 “不曾想,在魯寂身上發(fā)現(xiàn)端倪,意外涉及洛陽如今高漲的草藥事件中,昨夜微臣接到線報,說魯寂家中有情況,北闕司直沐鈺兒身先士卒,獨自一人進入魯府探查,隨后發(fā)現(xiàn)魯氏夫妻和日本浪人勾結(jié),在汴水一帶為非作歹,造成洛陽草藥價格虛高,百姓無藥可吃。” 殿內(nèi)安靜得只有唐不言的聲音,滴答的水更漏均速而輕微,每一滴都砸在尾音上,顯出幾分難言的沉寂。 “魯夫人袁沉敏畏罪自盡,日本浪人被人掩護逃走,卑職今早已去文給刑部,繼續(xù)印發(fā)海捕文書,著重送往汴水一帶,勢必把賊人擒獲?!?/br> 唐不言說完最后一個字,便安靜垂眸,不再說話。 陛下手指撥弄著手中的紫檀佛珠,大而圓潤的佛珠被漫不經(jīng)心地推動一顆,發(fā)出清脆的短促聲音,聲似金玉,木含慈悲。 “你說的魯寂可是佛法高深的東宮屬官?”陛下淡淡問道。 唐不言點頭:“正是?!?/br> “何時死得?” “初四晚上?!?/br> “死在哪里?” “右春坊一間廢棄院子?!?/br> “少卿怎么去右春坊了?”陛下?lián)芘鹬榈氖忠活D,眼皮子掀動,不解問道。 唐不言立刻起身下跪。 “微臣莽撞,北闕司直沐鈺兒在思索兩件案件時,覺得魯平死亡和魯寂失蹤齊齊發(fā)生,頗為蹊蹺,兩人又是叔侄,許是有什么聯(lián)系,微臣便想著魯寂最后死亡那日也不過只去了兩個地方,便送沐司直去了魯府和東宮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