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25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禪院家主的幼馴染是隔壁六眼、公府長媳、撿到小哭包后,清冷大佬繃不住了、古代經(jīng)營書肆日常、窺破、boss今天也是平平無奇酒館店長、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豪門吃瓜記錄、撿到傲嬌妖帝后我又真香了、卷春空
雕花大窗,便是平日里也要大人學(xué)管用力推開才能打開。 “你怎么來了。”唐不言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低聲問道。 明庭千兩只手臂扒拉在窗邊,隨后撲騰了幾下,整個人便爬了進(jìn)來:“我來找你啊?!?/br> 唐不言沉默地看著他。 彼時,兩人關(guān)系并不算親厚。 “你別怕?!泵魍デё诖惭厣希φf著,“我已經(jīng)讓秦知宴闖山門去唐府找你阿耶阿娘了?!?/br> 唐不言瞳仁微微睜大。 “若是我們現(xiàn)在先去找姜祭酒,他一定磨磨唧唧的,說不好還要起壞心眼,不如直接找你們唐家的人?!泵魍デэ@然對這一切看的清楚,簡單解釋著,隨后自懷中掏出一個胡餅,“冷了,吃不吃?!?/br> 唐不言盯著那個小小的胡餅,好一會兒才說道:“這是你明日的早食?!?/br> “沒事,少吃一頓不礙事?!泵魍デφf著,“你晚上沒吃吧?!?/br> 唐不言沒說話,但肚子不爭氣地開了口。 明庭千輕笑一聲,把胡餅遞過去:“吃一口,墊墊肚子,等會就好了,秦知宴騎馬去的,很快的?!?/br> 唐不言的臉難得紅了起來,幸好夜色黑,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 “你今天就不該替我說話?!泵魍デУ皖^看著腳邊的月色,溫柔說道,“平白給自己找麻煩?!?/br> 唐不言嘴角抿起,最后一板一眼說道:“我沒有說錯,我的東西不是你拿的,你讀書好也是靠自己,你雖家境貧寒,但也不該被人如此詆毀,便是再來一次,我也是如此?!?/br> 明庭千臉上笑意微微斂下,盯著不遠(yuǎn)處被夜色籠罩的小郎君。 小郎君病弱且年幼,自入學(xué)第一天便傳遍整個國子監(jiān)。 “你……”明庭千跳下窗臺,朝著他走了過去,在唐不言錯愕的視線中,把饅頭塞進(jìn)他手中,“別餓壞肚子了,明日你可以還我一個也可以?!?/br> 唐不言捏著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胡餅,面料和自己之前吃的完全不一樣。 他用力咬了一口,差點把自己的牙崩了。 明庭千笑了起來,最后只好忍笑安慰道,“你先舔舔再吃,有點硬?!?/br> 唐不言一張臉通紅。 “學(xué)院晚上有宵禁,你怎么過來的?!碧撇谎孕⌒∫Я艘豢?,突然想起此事,驚訝問道。 明庭千無所謂說道:“跑過來的啊,現(xiàn)在黑漆漆的,只要躲在角落里就能摸過來,而且我就猜你一定在藏書閣看書,目標(biāo)很明確的?!?/br> “這里是三樓,你怎么上來的?”唐不言又問。 “爬上來的啊?!泵魍デдf道。 藏書閣的一樓格外得高,唐不言一開始也不是沒想過跳窗走,可一往下看便覺得眩暈。 明庭千看著他,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在害怕?!?/br> 唐不言咬胡餅的嘴一頓:“沒有?!?/br> “沒有?”明庭千拉長聲音,打趣道,“三郎你平日里可沒這么多問題。” 唐不言沉默。 “別害怕,這世上沒有鬼?!泵魍デО参康?。 唐不言借著昏暗的月色打量著面前之人:“這么黑,你真的不害怕?” 明庭千看著高高聳立的書架,笑了笑,最后輕聲說道:“比這個還黑的我也走過了,這點黑算什么?!?/br> 唐不言當(dāng)時天真地以為,他說的是平日里放學(xué)后趕回國子監(jiān)的那條路。 原來,不是。 —— —— “原來立明昨日去見我了?!泵魍デφf著,“怪不得我后來去找他,他臉色這兒怪,他說他趕路累了,我當(dāng)時心中都是事,便也信了。” 唐不言只是沉默,那聲劇烈的咳嗽抽走了他全部的精神氣,讓他整個人宛若精致的玉雕,全然沒有一絲人氣。 “他怎么會知道你的事情?”王新不解問道。 “三個月前,是我阿耶阿娘十年忌日那天,我控制不住喝醉了酒,醉倒在家中,正好碰上立明和夫人吵架來我家休息,許是那日我說什么,被他知道了,之后我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br> 明庭千看著腳底下的光暈,笑了聲:“我當(dāng)時剛得知我要去相國寺,滿心都是報仇之事,便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所以你真的是蕭家的……”王新錯愕地看著他。 明庭千看著門口的獨眼郎君,歪頭,微微一笑:“你們竟然連此事都查到了,怪不得……” 王新嘴角微動,只能看向唐不言。 明庭千看了過去,一見他蒼白的臉便把最后的話都咽了回去:“給少卿請給大夫來吧。” 唐不言眼波微動,慘白的唇微微一動,只是公事公辦問道:“你是如何殺害他們四人的?” 若不是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當(dāng)真能讓人以為他并沒有任何觸動。 因為他太平靜了,那身冰白的皮rou在此刻只是泛著冷冷的光,唯有漆黑的瞳仁似孤燈螢光,風(fēng)露中立。 明庭千看著他強撐一口氣的樣子,神色微動,到最后只是輕聲嘆氣,開始事無巨細(xì)地說道。 “一開始我就放出流言說陛下有意選擇一個主理人,這話是我故意說給性空聽的,當(dāng)年他拿走了我家很多寶貝,性格多疑偏執(zhí),這些年,這些和尚各有不同際遇,他的處境是最差的,聽到這個消息他一定會有所行動?!?/br> 王新驚訝:“這個消息竟然是你放出去的?!?/br> “是我?!泵魍デc頭,“后來果不其然,他獻(xiàn)上那塊瑪瑙,我就用交.腳彌勒佛的圖案把人引出來?!?/br> “交.腳彌勒佛是他們之前殺完人之后約定的圖案,見到了就說明有事,必須出來見面?!泵魍デЫ忉尩馈?/br> 王新點頭。 “我把人引到后山殺了,最后又去找法明提及陛下可能會去后山,山上佃戶多,怕會出事,法明一向謹(jǐn)慎,果然信了這話,連夜要人上山,山路陡峭,夜間行車一定會翻車,我便借機拿了幾床正在曬的被子,先一步布置起來,最后把尸體放進(jìn)水果木桶中送下去?!?/br> 明庭千微微失神,回想起當(dāng)時混亂卻又緊張的時刻。 —— —— 不遠(yuǎn)處是緩慢撿東西的人,他從草叢中把只剩下一句軀體的性空快速搬了出來,塞在被子上,然后又蓋上被子,最后面無表情地瓜果全都放上。 冰冷的尸體觸感至今還在手心難以散去,可心底卻又有種悲壯的痛快。 ——這條路,再也不能回頭了。 …… …… 裝著水果木桶被放在大雄寶殿后面的觀音廟中,這是他早已選定的位置。 他是禮部郎中,這次大會全都在他的布置下。 幾個澄字輩的人在身邊來回走著,眼看著水果已經(jīng)一層層下去了,明庭千就在此刻入內(nèi),借著要在仔細(xì)看一次觀音殿的借口,把尸體從里面拿出來,安置在佛像后面,等待明日的第二步。 —— —— “至于玄氣?!泵魍デёI然一笑,最后笑著搖了搖頭,“就是司直說的那樣,一模一樣,他沽名釣譽,顯然是法華宗的醍醐灌頂還未學(xué)到家,我便送他一程。” 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譏笑,溫柔的面容在日光分割成扭曲的神色。 “那魚線呢?”唐不言逼問道,“你怎么裝上去?!?/br> 明庭千無奈說道:“就是這樣放上去的,我抓了一只小鳥,幫我送過去的。” 唐不言眸光微沉。 “還有就是道善?!泵魍デ樕下冻鰠拹褐?,“一個假惺惺的虛偽小人,他說自己知道錯了,說自己這些年寢食難安,我割他的舌頭,打斷他的四肢,就像當(dāng)年他們這樣對我的阿耶阿娘一樣,他嘴上說著甘愿赴死,可到最后還不是掙扎了?!?/br> 王新被震地說不出話來。 “我殺了他?!泵魍デлp輕嘆了一口氣,“父母血仇已經(jīng)報了一半了,我只覺得痛快,我看著他的尸體,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痛快過?!?/br> 唐不言看著他臉上的笑意。 “你不是你問我為什么喜歡折疊嗎,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告訴你了,大概這樣我才有安全感?!泵魍デЬ拖袷钦业揭粋€宣泄口,上前一步,看著唐不言冰白的臉,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因為我當(dāng)年躲在那個小小的柜子里才得以活下來,可我看著我的家人一個個蒙難,導(dǎo)出都是血腥味,我喘不上氣來,只有整個人抱在一起,我才覺得我還活著。” 唐不言垂落在身側(cè)手緩緩捏緊。 “我要報仇?!泵魍デТ笮χ?,“你知道這些年,三千六百六十七日,日日夜夜,我徹夜難眠,我從沒有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因為我害怕,因為我痛苦,因為我睡不著。” 字字泣血,聲聲含淚。 王新也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氣。 唐不言在回蕩的聲音中緩緩閉上眼。 “后來……”明庭千冷靜下來,繼續(xù)說道,厭惡說道,“強盜就是強盜,十年的佛家經(jīng)義都洗不掉骨子里的殘忍和血腥,他們果然不會坐以待斃。” “你當(dāng)日在食堂門口是不是?” 唐不言冷不丁開口問道,“你的袖子上有柏樹油,若是真的只是路過,怎么會碰到這個?!?/br> 明庭千神色難辨地看著唐不言,最后無奈說道:“對,我本來害怕你發(fā)現(xiàn),不曾想,你們根本就沒有懷疑過我?!?/br>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聲音微微抬起,質(zhì)問道:“你看到他們殺了蓮昭,是、不、是?” 明庭千沉默。 王新吃驚地瞪大眼睛。 “你看著他死的?!碧撇谎阅樕下冻鰬嵟澳銥榱藞蟪?,連一個五歲孩子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了嗎?” “他什么錯。”唐不言咬牙問道。 明庭千雙拳緊握,到最后憤憤抬頭,神色扭曲不甘,憤怒猙獰。 “那我呢,我有什么錯,阿耶阿娘不過是好心,讓他們進(jìn)來避雨,給他們吃的,給他們喝的,給他們錢財,他們有什么錯,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嗎?你知道我是怎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的嗎?你知道我那一晚上是怎么過得,你知道我之后如何……”度過這些年嗎? 他看著唐不言慘白的臉,卻把最后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就像被人抽走所有力氣,絕望說道:“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看到的,從來都是假的?!?/br> 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唐不言卻還是緊盯著他看。 明庭千狼狽的把目光看向門口,淡淡說道:“世上好心根本就不會有好報。” “我再用佛像把戒律約出來,然后偷襲了他,他侮辱過我的家人,所以我就要讓他加倍痛苦。” 明庭千聲音平靜,平靜地就像再講別人的故事:“只是后來相國寺的人越來越多,我就知道我走不了了,便打翻香爐,抹在身上,遮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脫了外套,衣服就扔在山門口的那個蓮花池中?!?/br> “你認(rèn)了?”沐鈺兒站在門口,艱澀問道。 “對,我認(rèn)了。”明庭千毫無懼色說道,“都是我干的的,我都認(rèn)了,可我不會后悔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