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2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禪院家主的幼馴染是隔壁六眼、公府長媳、撿到小哭包后,清冷大佬繃不住了、古代經(jīng)營書肆日常、窺破、boss今天也是平平無奇酒館店長、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豪門吃瓜記錄、撿到傲嬌妖帝后我又真香了、卷春空
沉迷舊事,不是他能做的事情。 沐鈺兒心事重重坐在一側(cè),顯出幾分心不在焉。 之前兩人推測,兇手很有可能是兩個人,如今明庭千被抓,但就算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到自己身上,但這件事情還是有很多疑點。 別的不說,單是邀請寺廟的請?zhí)质侨绾蝿拥氖帜_,帖子都是相國寺內(nèi)的僧人發(fā)的,便是他偷偷換了,難道真的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性空案中,當夜搬出尸體的那個時間點他當真能掐得這么準,怎么能確保當時不會有其他人出現(xiàn)。 玄氣頭頂?shù)牡鯚?,他身為禮部郎中爬上梯子難道真的沒有一個人會發(fā)現(xiàn)。 道善出事當夜,他又是如何避開千牛衛(wèi)的。 所有跡象都似乎在賭一個運氣,可真的會有人的運氣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嗎? 她依稀知道那個人該是誰,卻又開始遲疑是否真的也把他抓起來。 北闕辦過許多在法理之間為難的事情,此事卻因為中間隔了一個陳年血案而為難,甚至因為中間多了一個少卿而為難。 “等三郎醒啊?!鼻刂鐞瀽炚f道,“他以前生病都要病好久的?!?/br> 沐鈺兒抬眸,下意識問道:“要多久?” “至少一個月吧。”他歪著頭想著,“我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老是生病,一只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大家都不和他一起玩,后來遇到我和……康成才算有伴的?!?/br> 他口氣便扭地繼續(xù)說道:“有一次病了,還是康成發(fā)現(xiàn)他今天怎么沒去藏書閣,覺得不對勁去找他,才發(fā)現(xiàn)他病了,人都燒糊涂了,那一次,三郎病了一個多月?!?/br> 沐鈺兒蹙眉:“少卿體弱,是生來就有的嘛?少卿是早產(chǎn)的嘛?” 秦知宴眨巴眼:“好像不是,我就記得長安城里的傳言,說是少卿生的那一日,多月不曾下雨的長安終于下雨了,就連城門口的歪脖子老樹冒綠枝了,沒聽說是早產(chǎn)的,不知道是不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其實,其實這些年都是康成照顧我們多一些,少卿的事情他比我知道的多?!?/br> 他龐大的身子在胡床上挪動幾下,喪氣說著。 沐鈺兒嘆氣。 “等會少卿醒了,秦少尹不準再說這些了?!?/br> 秦知宴喪氣點頭,隨后冷不丁問道:“那他會死嗎?” 沐鈺兒沉默,盯著唐不言的側(cè)臉看。 屋內(nèi)的氣氛倏地安靜下來,耀眼的日光透過窗格落在灰撲撲的地面上,空氣中有細微的浮塵在安靜飄動。 秦知宴抿唇:“算了,此事到最后肯定是直接捅到陛下面前的,陛下的心思又如何能猜測?!?/br> “少尹也一夜未睡了,去休息吧?!便邂晝喝嗔巳嗄X袋。 “那司直不去休息嗎?”秦知宴起身才后知后覺說道,“你也一天一夜沒睡了。” 沐鈺兒索性靠在一側(cè),淡淡說道:“不睡了,我還有事,半個小時后瑾微就回來來替我了,我再去休息?!?/br> 秦知宴聞言,垂頭喪氣地出了門。 屋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日光落在唐不言冰白的臉上,透出一絲透明的光澤。 沐鈺兒垂眸,盯著面前雙眼緊閉的人,突然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悶悶說道:“怎么還不醒啊,我昨天就把事情都壓下了,不過也瞞不了太久,你說這事到底該怎么辦啊。” 那力氣有些大,很快就在唐不言冰白的額頭留下一道殷紅的印子。 沐鈺兒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后立馬用手掌心揉了揉,卻不料越揉越紅。 大驚失色的沐鈺兒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 ——小雪人的皮被揉掉了! 唐不言就是在額間微微刺痛下終于蓄積了力氣,長睫微動,慢慢睜開眼,日光不算濃郁,卻刺得他瞇起眼來。 沐鈺兒觸不及防和他對上眼,愣在在遠處,呆呆地看著他。 那雙眼睛月淡雪涼,寒夜漆黑,睡夢中還未散去的情緒在此刻清晰地顯露出來,偏他神色極冷,好似風癲雨狂掩墻外,獨影悄襲墻內(nèi)人,千般思緒,萬般驚夢,都在此刻沉寂中消失不見。 沐鈺兒眨了眨眼,再一恍神,那驚心的情緒便都掩于靜夜流水中,而此刻,那水波中正完完全全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就連那根發(fā)帶都顯出幾絲鮮紅之色。 “司直。”唐不言安靜地看著她,蒼白的唇微微一動,沙啞喊道。 沐鈺兒回神,猛地坐直身子,眼珠子一瞟他的額頭,最后心虛地背著手,眼珠子開始看向地面。 幸好唐不言并未計較這件事情,只是沉默地盯著頭頂?shù)姆苛骸?/br> “人呢?”他問。 沐鈺兒說道:“在西廂房關(guān)著呢,手腳沒上鎖,就不讓人出來,王新張一和陳策三班倒呢,我不敢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只嚇唬了陳策,把人拉來當壯丁,不過若是少卿還不醒來,這事遲早瞞不住?!?/br> 唐不言嗯了一聲。 “少卿還要見他呢?”沐鈺兒低頭問道,最后忸怩說道,“他聽說你一直沒醒,昨日都沒吃飯呢?!?/br> 她本來以為唐不言該是有所反應(yīng)的,最差也該嘆氣,可在聽聞她的話后,他只是動了動睫毛,最后嗯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剩下那人,司直打算如何?” 沐鈺兒苦著臉,用腳勾了一個小胡床,直接一屁股坐在胡床上,和唐不言保持一個位置,悶悶說道:“少卿打算如何???” 唐不言沉默。 “我剛進北闕的時候,師傅帶著我辦過一個案子?!便邂晝簱沃掳?,陷入回憶之中。 “說是在一個雨夜的河渠中發(fā)現(xiàn)一具男尸,一開始判斷是酒后失足落水,但是師父在后來排查中,發(fā)現(xiàn)有一點不對勁,因為那個地方邊上是有欄桿的,到成年男子的腰間,這個人若是倚靠在欄桿上出了事,該是頭朝下摔下的,河道邊上有坡子,上面卻沒有血跡,但死者兩腿上卻有不同程度的淤青?!?/br> 唐不言看了過來,只看到一截小小的下巴:“為何?” 沐鈺兒伸出雙手,比劃了一個前推的姿勢:“你看,這樣的話,人是前面朝下的,整個人回往前走幾寸,若是那人力氣不夠,人摔下去,就會磕到雙腿,但若是我這樣歪下去的?!?/br> 她整個人又往邊上傾了傾,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和腰,認真解釋道:“這樣摔下去的話,就會摔到這里,這些地方淤青,最明顯的就是雙腿不會在前面,而是在兩側(cè)。” “是誰殺的他?”唐不言又問。 沐鈺兒又坐了回來,撐著下巴說道:“他妻子,這人爛賭醉酒還打愛人,后來甚至還打算把她女兒買到勾欄院中,所以妻子就趁他在家中喝了酒,打算出門賭錢時,跟在身后痛下殺手?!?/br> 唐不言聽著她的話,察覺出不對勁:“若是打算喝了酒還準備去賭錢,那神志不會太迷糊,為何被人推了之后,沒有反應(yīng),甚至不會自救?!?/br> 沐鈺兒拍了拍手。大聲夸道:“少卿是第一個這么問的人,對啊,這人還打算賭錢怎么可能喝得爛醉如泥,可仵作那邊就是查出來,他是酒后跌入水中被淹死的啊?!?/br> 唐不言抬眸看,冷不丁說道:“酒有問題?!?/br> “對!”沐鈺兒整個湊過去,就像一只小貓兒踹爪趴在那里,“這人對三七過敏,當日喝的酒里有三七,他當時應(yīng)該是過敏之后難受所以才靠在欄桿處休息,然后被妻子從背后推了下去,口鼻進了水加重反應(yīng),這才直接沉下水了?!?/br> “是誰下的藥?”唐不言心中微動,聲音微微放柔。 “我們查到她女兒在半月前買過三七?!便邂晝憾⒅难劬?,“他們家隔壁就是藥鋪,他女兒早早就開始賺錢養(yǎng)家,跟著藥鋪磨藥,借著機會把三七磨成粉,然后下到藥里,本意只是想要教訓(xùn)他一下,但不曾想當夜她阿娘為了保護她,竟然出門殺了人?!?/br> 唐不言沉默:“所以你們當時怎么辦?” “妻子把所有過錯都攔了下來?!便邂晝狠p聲說道,“師父后來就給了小娘子十兩銀子,讓她發(fā)誓這輩子都不要再碰草藥,之后送她出了洛陽,算是放過她了?!?/br> 唐不言側(cè)首看她,目光安靜。 “師父說,我們普通老百姓只是想要好好活著,好好過日子,要是沒有被逼到絕境是不會做下殺.人的事情的,這對母女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阿娘愿意用自己的性命給女兒留下這條活路,我們便只能睜一眼閉一眼,法理自來不能兩全,但我們這樣抓了一人,放了一人,也算兩全。” 唐不言沉默,看著傳遍閃爍的光暈。 “我覺得我?guī)煾刚f的很有道理?!便邂晝盒÷曊f道,瞅了唐不言一眼,聲音微微放輕,“蕭家在此事中全然無辜,也許就只剩下這一個后人了?!?/br> “你覺得呢?”沐鈺兒見他不說話,扯了扯他袖子,故作大方地說道,“或者少卿也有其他的理由,反正北闕以前都是我?guī)煾缸鲋?,現(xiàn)在是少卿做主,我們還是以你們的意見為主呢。” 若不是那手快要把人的袖子扯下來,便也聽著當真像這么一回事。 唐不言不得不抽回手,看著沐鈺兒:“一次給十兩銀子,怪不得你們北闕這么窮?!?/br> 沐鈺兒愣了一會兒,隨后大為吃驚,憤憤說道:“罵人不揭短,你怎么攻擊我們?!?/br> “司長一年也不超過五十兩,張司長倒是大氣,一口氣給了十兩?!碧撇谎院谜韵菊f道。 沐鈺兒語塞。 ——是,是這個道理呢。 “張司長有一句說得對,法理自來難兩全?!碧撇谎栽掍h一轉(zhuǎn),“但我們現(xiàn)在兩個兇手還有一個尚未抓到,便也還未走到哪一步?!?/br> 沐鈺兒歪頭,隨后皺了皺眉:“所以少卿還是打算把那人抓出來?!?/br> “司直動手第一次殺.人之后,對殺.人之事可還有顧忌?!碧撇谎岳洳欢柕馈?/br> 沐鈺兒一怔。 哪怕是她,在動手殺第一個人時確實會害怕,之后好幾天看到刀都還會記得長刀砍到骨頭上的刺啦聲,可那之后…… 她似乎再也沒有第一次動手時的惶恐,乃至到現(xiàn)在,她早已沒有任何感覺。 “司直之前辦的這個案子里,那個小娘子是迫不得已,但人卻不是她殺的,過敏之事,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也能及時救了回來,未必會死人,若是她當時下藥之后再把人推下水,你師父會放過她嗎?” 沐鈺兒呼吸緩緩放慢,最后搖了搖頭:“不會?!?/br> 真的動手殺了人和種種巧合下的殺。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人要抓,至于之后的處理?!碧撇谎缘吐曊f道,語氣帶著一絲飄忽,“讓我再想想?!?/br> 沐鈺兒盯著他的下顎看,眼波微動,最后嗯了一聲。 ——少卿真的好白,就像一塊玉,就連下巴都格外好看。 “那如何抓人呢?”她回神,狼狽移開視線問道。 “引蛇出洞?!碧撇谎圆⑽床煊X到她的異樣,淡淡說道。 —— —— 兇手是明庭千的事情很快就在相國寺傳得沸沸揚揚。 禮部的人最為吃驚,一直裝死的姜則行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天連著來兩次想要打聽一下這個事情,都被沐鈺兒笑瞇瞇地,四兩撥千斤地擋回去,急得直惱火。 畢竟禮部干活的人不多,明庭千恰恰是主力,再過一月,天樞落成,還打算把這事給他呢,現(xiàn)在一時找不到干活的人,可不是把他急壞了。 至于相國寺的人也跟著來過一次,但大都是幾個小沙彌,明庭千對小孩格外照顧,幾個小沙彌都很喜歡他,反而與禮部相處最多的澄字輩的人卻是一次也沒出現(xiàn),甚至問也沒問過。 明哲保身,對出家人而言,同樣重要。 “我們明天就下山了,到時候少卿把折子一遞,姜尚書不就清楚了。”沐鈺兒蹲在藥爐前,拿著扇子加大火力,沒一會兒就灰塵四起,嚇得姜則行連忙后退幾步,氣得鼻子都歪了。 “你你你……是不是你們抓不到人,拿我們禮部的人頂數(shù)??!”姜則行不悅質(zhì)問道。 沐鈺兒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的扇著爐灰,小小的蒲扇在她手中頗有種神兵利器的架勢,立刻濃煙四起,煙霧彌漫。 姜則行被她的不配合氣得直跳腳,偏又沒辦法。 北闕的人個個都是滑不溜秋的泥鰍,唐不言偏還在養(yǎng)病,那昆侖奴牢牢把著門,誰靠近都瞪大眼睛,瞧著下一秒就要把人掄出去一樣。 “好好好,你們北闕辦事如此敷衍,我要去告訴陛下!我要去告訴陛下!”姜則行甩了甩袖子,氣呼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