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你的第七年 第58節(jié)
【謝謝蔣總?!?/br> 【不客氣,這一年辛苦了?!?/br> 這個紅包收也不好,不收更不好。 猶豫幾秒,洛琪收下。 二十九歲的卡點生日祝福,沒想到是老板發(fā)給她的。 洛琪不知道的是,蔣盛和為了卡點給她發(fā)祝福,特意把今晚的視頻會時間推遲到十一點鐘。 群里提到了她的生日,作為老板,發(fā)個紅包名正言順。 等洛琪退出老板的聊天框,工作群里每個人都給她發(fā)了祝福,都是同事,他們沒刻意踩點發(fā)。 她還收到了洛雨的卡點祝福: 【大美女,生日快樂喲,今年又比去年美出了一個新高度,你都不知道有你這么一個jiejie我有多驕傲,恨不得逢人就說,洛琪是我姐,親的,有血緣關系。愿二十九歲這一年,遇到雨中愿意給你撐傘的那個人。ps:生日蛋糕明年一定一定補上?!?/br> 【謝謝雨寶。】后面加了一排親親的表情包。 雨中給她撐傘的那個人,她不會遇到。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洛琪拿手機一看,還不到七點鐘。即便再不期待生日,還是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她起床去買菜,打算給自己做一葷一素再燒個湯。 到了樓下才發(fā)現(xiàn),下雨了,雨不大,淅淅瀝瀝,她又折回樓上拿傘。 從菜場回來,蛋糕店已經開門,她進去買了一個最小寸的蛋糕。 回到家收拾好食材,漫長的上午才過去一半,洛琪搜了生日歌的譜子,坐到初琳帶來的那架鋼琴前,小時候學過鋼琴,已經十幾年沒碰過琴鍵。 磕磕絆絆,把生日歌彈了出來。 雨下了一天都沒停,晚上時嘩嘩下大。 洛琪無事可做,繼續(xù)練生日歌,老板的消息進來,【在家?】 【嗯。蔣總,什么事?】 蔣盛和:【沒什么事。】 他過來給她送油畫,上個月月初虞老師就讓人把油畫裱好送到了他別墅,他一直等到她生日這天。 應酬一結束,他就趕過來。 【油畫到了,給你送過來,你下樓來拿?!?/br> 他又說:【還有十分鐘到,不用帶傘,送到你們樓棟里?!?/br> 其實他已經到了,給她幾分鐘換衣服的時間。 蔣盛和進了樓棟,過道很窄,邊上還停了兩輛自行車,只夠一個人通行。樓道有聲控燈,他把油畫靠墻放,聲控燈亮了,照清楚墻上的破舊斑駁。 油畫包裹嚴實,外面還有防水袋,他收傘,甩甩傘上的水。 這十分鐘比他過去三十年都漫長。 樓棟沒有門,他站在入口點了支煙。雨被風裹挾,斜掃到他褲腳上,蔣盛和往后退了半步。 幾十秒后,聲控燈熄滅。 樓道黑漆漆的,只有他指間的猩紅。 煙抽的急,抽完不過才過去兩分鐘。 蔣盛和往外伸手,煙頭被雨澆滅,煙霧消散。手上都是水,他撐傘去車里拿紙擦手,順便扔了煙頭。 司機看看手表,老板才去了四分鐘,這么快就回來了? 蔣盛和關上車門,又去了樓棟。 煙頭不是非要扔到車里的煙灰缸,手上有水也不是非要擦,但胸口像被勒住,得出來透透氣。 樓道的聲控燈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蔣盛和站在剛才的地方,風和雨比剛才又大了,吹得人心里不安。 ‘蹬蹬蹬’,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樓道里從三樓亮到樓底。 蔣盛和抬頭,洛琪已經從二樓拐下來,看到來人是蔣盛和而不是司機,她差點崴到腳。 “你慢點。”他不由往前走了兩步。 她怎么敢勞煩老板頂著雨給她送油畫,快速踏下樓梯,“蔣總,您怎么來了?” 蔣盛和看著她的眼:“過來看看你。” 洛琪:“......” 她沒接住話。 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她壓下去。 自作多情最要不得。 狹仄的過道,氣氛尷尬。 他不吱聲,洛琪只好打破沉默:“蔣總,您今晚不是有應酬?”行程上有,但老板沒讓他們陪同,給他們放假休息。 蔣盛和說:“剛結束?!?/br> 他的襯衫挽到臂彎,洛琪看到他胳膊上還有雨水,褲腳也被淋到,雨越來越大,“蔣總,您快點回去吧。” 蔣盛和置若罔聞,“今晚不是順路給你送畫,繞了很多路過來?!?/br> “洛琪,”他喚她一聲,“要不要跟我試試?” 大雨滂沱,淹沒了緊張的心跳聲。 洛琪瞠目結舌,兩手絞著,手里是家門鑰匙,鑰匙尖戳到手心,她沒感覺到疼。 剛才他表明特意來看她,已把她送到過山車的最頂端,她幾乎要受不住,他又問她要不要試試,直接將她從過山車甩下來,來了一個高空蹦極,她完全失重。 她看著他,失了語。 聲控燈忽然滅了。 洛琪眼前一片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他身上的氣息卻還在。 他是遠維的老板,蔣家的三公子,在權貴圈的頂端,而她,家庭普通還欠著一身債。 他心里還有人。 要怎么試? 各取所需嗎? 成年人的游戲她跟他玩不起,一旦與他有感情上的糾扯,萬劫不復的是她。 ‘砰’一聲,倚在墻上的油畫沒放好,滑了下來,滑到地上。 燈亮了。 有防水袋,他們誰都沒去管那幅畫。 洛琪腦子轉的太慢,在想該怎么拒絕他才不會得罪他,又不會傷他的面子。 短短的半分鐘,比剛才等她的那十分鐘煎熬萬倍。 蔣盛和望向她,再度開口:“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想找個人排遣空虛,洛琪,我惦記你七年了?!?/br> 在她錯愕的眼神里,蔣盛和用蘇城方言說:“我暗戀你已經七年零七個月?!?/br> 他只會這一句蘇城方言。 “曾經在感情上困擾我的人是你?;貒且驗槟阍谶@里。海城沙灘的電影,是放給你看的。” “如果你還不信我說的,覺得我是為了讓你跟我在一起,信口編出來的...”說到這,他停頓了下。 洛琪不需要他再證明自己,“我信?!?/br> 她腦子里千頭萬緒。 人還處在失重狀態(tài)。 蔣盛和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但沒等到。 他站在入口處,右肩頭被雨打濕。 兩分鐘過去,應該是無聲拒絕了他。 他最不想勉強的人就是她,他彎腰把那幅畫扶起來,“這畫你還要嗎?不要也沒關系,我再帶回去?!?/br> 洛琪沒有絲毫猶豫:“我要?!?/br> 蔣盛和站直,“既然你留下,不要隨意丟了。如果哪天你覺得礙事,再聯(lián)系我的司機拿回去,這幅畫對我的意義不一樣?!?/br> 洛琪的眼淚毫無征兆掉下來,還好燈又暗下去,他沒看到,她趕緊拿手擦了擦。 “今天可能有點唐突,等你平靜下來,再好好考慮要不要跟我試試。不著急,我有時間等?!笔Y盛和不想拿身份去壓她,“不管你答不答應,都不影響我跟你的共事關系。” “時間不早了,上去吧?!?/br> 洛琪拎著油畫上樓,連再見都忘了說。 從一樓到三樓,每上一個臺階,過去就涌出一幕。 原來蔣董對她的特殊照顧是因為他。 原來他所有的邊界感都是為了她。 到了家門口,洛琪開門,插了兩次都沒插進鑰匙孔。 第三次終于打開,她把油畫往客廳一放,帶上門就往樓下跑,一步兩個臺階。 他人已經離開。 洛琪沒帶傘,沖進雨里,“蔣總!” 蔣盛和還沒走遠,還沒到車前。 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但還是猛地轉身,一道黑影沖到他傘下。 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