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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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沈寂之喝了不少靈酒,在青柏起身離開時,他不經(jīng)意朝那頭看了一眼。 香影衣鬢的席間,女眷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明明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嫩綠的影子。 她單手托腮,看看戲臺,眉間籠著層淡淡的愁。 從相識到現(xiàn)在,沈寂之沒在她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她一向是明媚的,如同樹梢淬著陽光的碧葉,朝氣而生動。 沈寂之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過身,朝她湊近,伸出手,指尖探上她的眉眼,想要撫平。 觸到眉宇的那一剎那,心間泛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夢中的女孩不適地悶哼了一聲,尾音棉軟,似乎帶著葡萄味的清甜。 眼前的畫面一跳,是簡歡坐在茶樓中吃葡萄。 紫得發(fā)黑的大葡萄,她吃了一顆又一顆,唇瓣都沾了點晶瑩的果汁。 可她像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沈寂之大半身子都陷在夏被之中,此刻又悶又熱。 他煩躁地一把扯開,有股東西叫囂著,讓沈寂之朝簡歡靠近,去成為她嘴里的葡萄。 只是—— 好像有什么不對。 兩股聲音在腦海里不停激戰(zhàn),忽而,眼前畫面又是一跳。 女孩依舊手托著腮在看戲,但不經(jīng)意地往桌上佳肴掃了一眼。 是了。 她眉間的愁,多半是在痛惜困于人設(shè)不能吃回本,所以如此真實。 不對。 回本? 為什么要回本? 一千靈石…… 沈寂之陡然從光怪陸離的虛實幻境中清醒過來。 簡歡就在他身下躺著,緊緊蹙著眉,額間籠著層薄汗,像是在掙脫不開的噩夢之中。 房內(nèi)幽暗的光線下,小臉白得可怕。 四周隱隱約約有股甜香,令人沉溺。 沈寂之當機立斷,芥子囊里雪劍出鞘,一把劃過掌心。 疼痛使意識愈發(fā)清醒,他敏銳地感知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鮮紅的血一滴滴落下,染紅了潔白的被子。 沈寂之伸手,推了推簡歡的肩。 簡歡毫無反應(yīng)。 沈寂之不再猶豫,一把掐住她滑嫩的臉頰,還繞了大半圈。 簡歡痛呼出聲,捂著臉睜開眼,眼里帶著未褪的驚懼之色和幾分茫然:“?” 沈寂之沒空解釋,翻身而起,雪劍朝門口飛去,在黑暗的屋內(nèi)劃出一道銀霜。 只是叮咚一聲,雪劍忽而停在半空中,不住顫抖著,似乎下一瞬就要斷了。 沈寂之眉心一擰,飛快把劍收回,放進芥子囊里。 他轉(zhuǎn)頭,對后邊爬起來的簡歡淡聲道:“我打不過?!?/br> 這種碾壓的實力差距,對方定然在金丹期以上,多半是個元嬰期修士。 簡歡甩甩腦袋,清醒后也知道現(xiàn)下情況極其不對。 她剛躲到沈寂之那,嘎吱一聲,門開了。 屋內(nèi)忽而天光大亮,明明是深夜,卻仿佛身處白晝。 紅衣女子輕抬繡花鞋,跨過門檻,身姿裊娜地走了進來。 冰蓮一行人靜靜守在門口,烏壓壓一片,看著分外嚇人。 慘了慘了。 簡歡跳上沈寂之的背,在他耳邊小聲抱怨:“他們比我們厲害,人還比我們多,好欺負人吶。” 沈寂之沒回,他托著她的腿彎。她整個人靠在他背后,離得太近,讓他不適。 倒是齊婉回了:“小meimei,欺負人的可不是我,是你們呀。” 她目光非常曖昧地落在沈寂之身上,蘭花指隔空輕點簡歡,嗔怪道:“小meimei你日后定然艷福不淺,卻還騙我們說這位小公子不行,這可就太欺負我了?!?/br> “誤會,誤會?!焙啔g訕笑,“漂亮jiejie,這都是誤會呀。” 齊婉在桌邊坐下,輕笑:“小meimei嘴還挺甜,我喜歡。既然這樣,我給你們兩個選擇?!?/br> 簡歡豎起耳朵:“jiejie您說,meimei都聽著呢?!?/br> 齊婉:“一,你們自己老實交代,從何而來,為何而來,是誰的人。我給你們一個痛快?!?/br> 她抬起頭來,笑意更濃:“二,我會讓人一片片割下你們身上的rou,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們交代清楚,再把你們剁成rou醬,做成包子。你們要選哪個?” 簡歡下意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沒有活著的選擇嗎?” 齊婉一臉訝然:“你們還想活著?” “……” 借著沈寂之的遮掩,簡歡盲摸了張符出來。 她悄咪咪一看,發(fā)現(xiàn)是傳送符。 簡歡:“……” 最近傳送符一直很不靈啊。 但傳送符又是他們逃生的希望,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想法,簡歡依舊試著催動傳送符。 下一瞬,兩人消失在原地,消失之前的剎那,簡歡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之色。 沈寂之緊繃的手也是一松。 屋內(nèi)一片死寂。 忽而,齊婉大聲笑了起來。 她笑得花枝亂顫,把頭上的金步搖都笑掉了。 齊婉側(cè)過頭,輕捻眼角笑出的淚花,對一眾青衣侍從道:“你們看,我都沒出手呢,他們就自己往里跳了,真是禁不住嚇。這下子,舊宅里又多兩個玉清派來的傀儡,想想也不錯……” 第24章 傳送符撕開空間的力量異常恐怖, 兩人直直從空中仰面往下墜。 簡歡在下,沈寂之在上。 她的手腳就快從他身上剝落脫離。 簡歡咬著牙, 用盡全力, 雙手死死扣著沈寂之的脖子,雙腿也緊緊勾著,就像溺水的人, 怎么都不肯放開懷里的浮木。 她的指甲邊緣, 因此狠狠陷入他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之中,帶出幾道血痕, 紅如雪梅。 脖子被勒得太緊,沈寂之不由咳出了聲, 艱難地呼吸著。 他們掉落的速度很快, 帶出簌簌作響的勁風(fēng), 沈寂之有些勉強地睜開眼。 四周的環(huán)境由無邊的黑變成了明媚的陽光,怕是要到底了。 他忍著要被掐死的窒息感, 長手一伸,托著身后簡歡纖細的背脊, 腰間用力一扭,把兩人一同翻了個面。 煉氣期的修士,也就比普通人強上那么一點。 砰地一聲, 他們砸進了一片花叢之中。 碰撞的那一刻,眼冒金星,腦子里嗡嗡作響。 片刻后,因為有墊背而狀況好一些的簡歡頭暈?zāi)_軟地從沈寂之身上爬起來,視線下意識往四周一掃。 這大概是一處院落, 院里種了十幾棵桃花樹, 粉嫩的花因為兩人的動靜, 紛紛從枝頭驚落,在空中翩翩起舞,美得不似人間。 簡歡一愣。 現(xiàn)下是夏末,不是桃花開的春日啊? 她的傳送符也只能傳送十公里,十公里的距離,不可能給她換個季節(jié)。 所以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趴在花叢中的人依舊在咳著。 簡歡忙回過神,壓下心中疑慮,彎腰想把人扶起來。 但沈寂之雖然看著瘦,卻很重,簡歡奈何不了他分毫。 她索性放棄,一拉裙擺,蹲在他旁邊,小心翼翼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你還好吧?” 沈寂之低低嗯了一聲。 他一腿微彎,以膝蓋撐地,手肘一用力,從地上坐了起來。 簡歡見此收回手,抱著雙膝打量著他。 他臉上沾了土,但對他的容貌無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