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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92節(jié)

    雖說有長老在一旁保駕護航,但有時候,若你自己不主動叫停,長老也無法準確判斷出你是不是有后手,能不能接下那一招,那長老就會選擇觀望。

    若真的接不下那一招,可能等不到長老出手,便一命嗚呼了。

    這種例子,在玉清派時隔幾年,就會發(fā)生一次。

    簡歡只是笑了笑:“多謝關(guān)心?!?/br>
    這音修雖是第一個對她說這話的人,但不是最后一個。

    比試一場場過去,桃花一朵朵隨風(fēng)飄落。

    到最終,剩下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只剩下簡歡和牛子釗。

    明日巳時,最后一戰(zhàn)開啟,決定著十萬靈券花落誰家。

    姜棉、宮飛鴻、楊野,還有羽青長老,都裝作不經(jīng)意地提醒她,不用死戰(zhàn),真不行就認輸。

    唯獨沈寂之,一個字都未曾對她說過。

    傍晚時分,天忽而陰沉了下來,大片烏云堆在天邊,仿佛要下雨。

    主峰偏殿里,沈寂之作揖:“弟子見過掌門?!?/br>
    道玄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聞言看向他,不免好奇地問:“你找我何事?”

    谷山的這個親傳弟子,雖說在玉清派待了十多年,但道玄覺得,他還是游離在他們玉清派外。

    或者說,他游離于世間,不曾融入過。

    這么多年來,沈寂之就從未主動踏進過道玄的殿門。

    基本上都是道玄喊他來,或者小時候谷山派他過來。

    沈寂之沒有藏藏掖掖,他開門見山:“請問掌門,明日最后一場比試,掌門可會在?”

    道玄在棋盤上落下一粒黑子,搖頭:“明日一早我得去趟佛門,不會在。”

    內(nèi)門弟子比試,道玄都不一定會出場,更不用說是一年生的比試。

    這一切,自然有門派的峰主長老負責(zé)。

    沈寂之躬身:“弟子斗膽,想請掌門出席?!?/br>
    “哦?”道玄抬眼,輕撫指間白如玉的棋子,“為何?”

    “弟子不想明日比試有人出事。”沈寂之垂眸,從懷里掏出芥子囊,上前幾步,放在棋盤前,不卑不亢道,“還望掌門能夠應(yīng)允?!?/br>
    道玄朝那袋芥子囊一看,他稍稍感受一下,就知道里頭有一萬靈石,他笑了:“我記得,你師父的債,還挺多的罷?!?/br>
    沈寂之回:“師父的債,弟子自然會盡快還完?!?/br>
    道玄盯著他看了半晌,點了頭:“那我明日下午再出發(fā)前往佛門?!?/br>
    “多謝掌門。”沈寂之沒有過多停留,離開了主峰。

    夜已深。

    狹小的木屋內(nèi),簡歡躺在床上。

    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雨水滴落在屋檐上,濺在窗上,用它們的語言,給這世間吟唱一首夜曲。

    沈寂之沒睡,坐在角落的蒲團上,在打坐修煉。

    夜色像一層黑色的紗,籠住了他的眉眼五官,只朦朦朧朧露出一個身影。

    簡歡在現(xiàn)代就很喜歡下雨的夜晚。

    無論是就著窗外的雨聲看書看劇,還是僅僅只是躺著發(fā)呆,都覺得很舒服。

    簡歡翻了個身,半趴在床沿。

    她的左腿,半懸在空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晃著。

    角落里,沈寂之睜開雙眸,開口問道:“你在擔(dān)心明日比試?”

    簡歡雙手托臉,仰著頭往窗外看,否認:“沒,我也不會死拼,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因為下了雨,窗戶是關(guān)上的。

    木屋很小,若開了窗,風(fēng)定然會將雨絲吹進來。

    雖說他們不會感冒,但躺下前簡歡還是把窗關(guān)上了。

    他們是修士,但他們依舊維持著人過日子的習(xí)慣。

    比如,有時候她從符堂回來,不想御劍,就會一路走回來。

    腳踩在大地上,有種別樣的踏實感。

    而她這會想看看窗外。

    可她懶得開,更不想用靈力開。

    所以她就看著那層窗欞紙。

    沈寂之:“那你還不睡?”

    簡歡沒回答。她偏頭看向他,好奇地問:“沈寂之,我明日就要比試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說?”

    聞言,沈寂之起身,緩緩朝窗前走去。

    簡歡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

    嘎吱一聲,窗被打開,風(fēng)混著小雨灌了進來,窗外的風(fēng)景也同時出現(xiàn)在人眼前。

    群山連綿,靜靜矗立在雨夜中。

    屋外的一品靈樹,枝葉隨風(fēng)晃動,上頭,地果靈翹著火柴小腿,躺在枝頭,很是享受地在淋雨。

    沈寂之靠在窗前,風(fēng)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他說:“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br>
    他說這話時,語調(diào)很冷,就像窗外吹進來的風(fēng)。

    但簡歡心里瞬間舒坦了,她拉過被子,往床里頭一翻:“你這話我喜歡,等我拿到十萬靈券,可以考慮送你……”

    女孩頓了頓,權(quán)衡片刻,“半根靈木罷。”

    沈寂之安靜半晌,點頭:“行?!?/br>
    他站直身子,關(guān)了窗,點了燭火。

    燭火驅(qū)散屋內(nèi)黑暗,簡歡不明所以地抱著被子坐起來:“你為何突然間點燈?”

    沈寂之舉著燭臺,走到床前,屈膝蹲下,拿過那本賬本,答道:“你說的這句話,記個賬罷。”

    簡歡:“???”

    簡歡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我是說若我明日贏了,我送你半根靈木,并不是欠你!”

    “我知道?!鄙蚣胖畬T臺放在一旁,拿著筆在賬本的最后一頁寫上一行小字,邊寫邊道,“但我怕你事后反悔。”

    簡歡:“……”

    第62章

    次日, 比武場。

    先前的數(shù)十個高擂臺在長老的施法下,緩緩下沉, 貼合地面, 形成一個大擂臺,以讓簡歡和牛子釗兩人全力發(fā)揮。

    離比試還有一刻鐘,比武場上圍滿了人。

    一年生弟子基本都來觀望了, 除此之外, 一些愛看熱鬧的內(nèi)門師兄姐也在。

    昨夜的春雨在天還未亮?xí)r便停了,但此刻, 天際依舊陰沉一片,連帶著比武場的氣氛也帶上幾分凝重。

    可這份凝重, 并未影響到簡歡。

    擂臺西側(cè), 簡歡站在桃樹下, 挺胸收腹,兩腳與雙肩并齊, 哼著小曲兒在做熱身:“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 咱們來做運動……”(注1)

    在她旁邊,是姜棉宮飛鴻楊野幾人,還有幾個符堂的同門。

    對簡歡的熱身小曲兒, 姜棉他們已是見怪不怪,倒是同門比較好奇。

    其中一人問道:“簡歡,你唱得這是什么曲?”

    簡歡看向?qū)Ψ?,認真答道:“這首曲子其實是一個法訣,你用吟唱的方式唱出來, 能緩解緊張恐懼的心魔, 讓你道心維持平和的狀態(tài)。無論是何種場合, 都很有用呢。”

    因著簡歡表情實在認真的緣故,對方一時之間居然信了,剛想說讓簡歡能不能再來一遍,他好記一記詞,卻聽到一聲淡淡的嗤笑聲,從后邊傳來。

    那人順著聲音看去,才驀然發(fā)現(xiàn)繁茂的枝葉間,倚著一個高高的男子身影。

    “笑什么笑?”簡歡倒退幾步,背抵上樹干,眼神往旁邊一瞥,輕哼一聲,“你來這,到底是來為我喝彩,還是為我喝倒彩?若是喝倒彩,你現(xiàn)下就回你的煉器堂去罷?!?/br>
    沈寂之手里拿著一根翠綠色的半成品笛子,正在用靈力在笛身上刻符文。

    聞言,他道:“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半根靈木有沒有希望。”

    “那你就別發(fā)出陰陽怪氣的笑聲?!焙啔g道。

    符文畫好,沈寂之輕輕擦了擦笛子,將笛子放在半空中,緩慢旋轉(zhuǎn)著,仰著頭做最后的檢查:“笑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br>
    簡歡呵呵:“不知是誰,敢笑不敢當(dāng)。”

    兩人你來我回地交戰(zhàn)了幾句,忽而,外頭出現(xiàn)一陣sao動。

    簡歡忙走出樹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掌門來了。

    “掌門居然也來看一年生比試?”人群中有人訝異,“先前九州大會門派大選,掌門自己的親傳弟子在比,掌門也沒來!”

    “是啊,我依稀記得,掌門一向不怎么出席這些場合?!?/br>
    “奇了怪了,牛兄確實資質(zhì)還不錯,但在整個玉清派也不是最頂尖那一批,何至于驚動掌門?”

    “難道是岳峰主的緣故?岳峰主是掌門的師弟……”

    不止圍觀的弟子們訝異。

    一旁,席間的岳峰主和羽青等長老都紛紛起身見禮:“見過掌門?!?/br>
    道玄手輕輕一抬,示意大家不用多禮。

    本坐在主位的岳峰主往旁邊一避,道玄在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