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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38節(jié)

    “醫(yī)修不是已經(jīng)在里面了嗎?”簡歡將兩條纖細(xì)的腿往下放,粉色裙擺在月色下發(fā)著柔美的光,她寬慰道,“別擔(dān)心,不會(huì)有事的?!?/br>
    說是這么說,但簡歡的目光也落在房門上,有些心不在焉。

    這合歡香也不知好不好解。

    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簡歡大概知道冉慕兒的性子。

    這姑娘行事肆無忌憚,有些不走尋常路。她的雙修秘籍是自創(chuàng)的,她用的合歡香,大概也不會(huì)是爛大街的那些。

    萬一不好解怎么辦?

    解藥很貴怎么辦?

    那,豈不是,也許,可能,要她來……

    嘎吱一聲,房門忽而被打開,喚醒了胡思亂想,越想越慌的簡歡。

    頭發(fā)花白的老先生從門內(nèi)走了出來。

    簡歡回過頭,視線從開著的門縫掃進(jìn)去,隱隱約約覷見坐在浴桶中的人影。

    密林之中,少年帶著□□的輕喘聲似乎還在耳畔,簡歡忙甩了甩頭,微紅著臉爬起來。

    老先生將房門合上,壓低聲音對走過來的簡歡和百里刀說道:“這合歡香,與我先前見過的都不太一樣,應(yīng)是改良過的……”

    果然。

    簡歡腦子嗡了一下。

    百里刀在她耳邊急切地問:“那您可否能解?”

    老先生示意他稍安勿躁:“可以自然可以。只是,你們得將這香給我看看,我好分辨里頭混了些什么,才可對癥下藥啊?!?/br>
    百里刀看向簡歡,簡歡眨了下眼睛,垂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摳著指甲:“可是我們手里沒有這合歡香……”

    老先生撫了撫白色長須,搖頭嘆道:“那這般,我就束手無策了?!?/br>
    “……”

    簡歡的身子微僵,下意識屏住呼吸。

    不會(huì)……吧?

    頓了頓,那老頭話頭一轉(zhuǎn):“不過,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br>
    老先生回頭往房中一看,眼里帶著幾分贊嘆,“這位少年清心訣用得很好,功力醇厚。讓他自己在房中用冷水浸泡七日,運(yùn)轉(zhuǎn)清心訣慢慢化解體內(nèi)藥效,也是可行。就是這幾日人會(huì)異常難受……”

    老先生不動(dòng)聲色看了眼簡歡。

    其實(shí)這種香,很好解的嘛。不過小姑娘小郎君都有自己的心思。

    老先生點(diǎn)到為止,沒再繼續(xù)說什么。

    他和百里家關(guān)系不錯(cuò),再加上沒開藥,就沒收靈石,很快便告辭了。

    昨晚烏云蔽月,今日晨間,天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雨水拍打著院里落了一地的落葉殘花,風(fēng)吹來,殘花的花瓣顫動(dòng)不停,宛若蝴蝶的羽翼。

    那棟平日就閑置的小樓如今就沈寂之一人住。

    他自己一個(gè)人待著,靠清心訣和冷水,尚且能與合歡香制衡。但若簡歡離他近了,便極其容易失控。

    簡歡就沒去找他。

    百里家大概有二十多口人,其中管事和幾個(gè)丫鬟家仆是雇來的,其他人是百里夫人收的弟子。

    百里夫人是煉器師,但煉器一道,定然要有火靈根。

    百里刀百里劍兄弟倆人,都沒有火靈根,只能繼承他們爹爹的衣缽,百里夫人就收了幾個(gè)弟子。

    簡歡便和百里夫人的女弟子們住在同一處小院,她從一位jiejie那借了把油紙傘,一路順著曲折回廊往主院走,去拜見百里夫人。

    冉慕兒真的,只是來找百里夫人修合歡鈴嗎?

    簡歡對此事存疑。

    如今丟了冉慕兒的行蹤,要再找菩提塔,只能看看百里刀他娘那可有線索了。

    簡歡收了傘,將傘放在門邊,由一名女弟子帶著,入了百里夫人的臥房。

    百里夫人正脫了鞋襪,坐在塌上指導(dǎo)一名弟子修一把破了的琴,見到簡歡,她忙揮揮手讓對方下去。

    簡歡幾步來到對方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晚輩簡歡給伯母見禮,我?guī)熜稚眢w有異樣,未能前來,還請伯母莫怪。”

    “客氣啥。”百里夫人臉微圓,笑起來的時(shí)候,兩只眼睛瞇成一條縫,一派和氣的模樣。

    她忙下了地,踩上繡花鞋,熱情地過來拉著簡歡的手,“伯母可是常常從刀兒那聽說你們??!三年前還得多謝你們,刀兒的性子和他爹一模一樣,傻里傻氣的,若不是你們,他焉能平安歸家?。俊?/br>
    百里夫人臉上表情格外豐富生動(dòng),拉著簡歡坐到一旁:“我早讓刀兒請你們來洛安城玩了,你們怎么都不來?”

    簡歡一個(gè)挺愛說話的人,一時(shí)之間都沒能插上嘴,她笑道:“我先前在閉關(guān),現(xiàn)下有時(shí)間,不就來了嘛。接下來便要在伯母家小住幾日,伯母可不要嫌我煩?!?/br>
    “怎么會(huì)?我最喜歡人多了。這些茶點(diǎn)都多吃點(diǎn),味道還不錯(cuò)的?!卑倮锓蛉艘贿呎泻糁啔g,一邊走回位置坐下,關(guān)心地問道,“你那位師兄如何了?我也是早上起來聽管事說才知道這事?!?/br>
    “老先生說靜養(yǎng)幾日便好?!焙啔g看向百里夫人,“伯母,我……”

    “我知道,你是要問那冉慕兒的事罷?”百里夫人搖搖頭,也是一副頭疼的模樣。

    她捏了捏眉心,“五日前,那小姑娘到我在煉器坊的店里,來修合歡鈴。她那合歡鈴做的精巧,我看了喜歡,就請她來府中聊了聊。我可喜歡這姑娘了,身上有股瀟灑的勁兒。我便留她在府中小住,這不,昨日修好鈴鐺了,她便走了?!?/br>
    “唉,要是知道冉慕兒和你們之間有仇怨,伯母就不幫她修合歡鈴了,讓她找別家修去!”

    第96章

    珠簾被掀開, 發(fā)出幾聲輕響。

    梳著雙髻的小丫鬟將剛沏好的茶放在簡歡面前,抿唇一笑:“姑娘喝茶?!?/br>
    丫鬟朝百里夫人和簡歡曲膝行了一禮, 很快就退下了, 將此間留給了兩人。

    簡歡垂下眼,執(zhí)起茶盞,掀開釉青色的茶蓋。

    茶水冒著熱氣, 氤氳了女孩靈動(dòng)的眉眼。

    她喝了一口, 有些燙,忙抽著涼氣將茶放下, 笑得很甜:“伯母這說得哪里的話?開店之人可沒有將客人拒之在外的道理。說起來,若非如此, 昨夜我和師兄也碰不上冉慕兒。晚輩還要謝謝伯母您呢!”

    “你這孩子嘴巴真甜。”百里夫人望著簡歡的眼里, 帶著長輩對小輩的喜愛, “不過你們和慕兒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說實(shí)在的,在伯母眼里, 你和慕兒都是好姑娘,想來其中是有些誤會(huì)?”

    “呃……”簡歡長而翹的睫毛垂下, 遮住眼里的若有所思,“其實(shí)也沒什么。我有一好友,他和慕兒之間發(fā)生了一些事, 最后慕兒不告而別,我那好友從那以后茶飯不思,成天失魂落魄。這也算了,好友家中正巧丟了一物……”

    簡歡支著下巴,細(xì)細(xì)打量著對面百里夫人的表情, 搖頭輕嘆, “昨日去追冉慕兒, 也是想將此事問清楚,結(jié)果,她就那么棄馬跑了,屬實(shí)是沒想到啊?!?/br>
    百里夫人恍然大悟地噢了聲:“原是這樣,那確實(shí)要問清楚。”

    她流露出幾分回憶的神情,“慕兒也不曾透露過會(huì)去哪里……不過她是合歡宗弟子,總要回宗門,這是跑不了的。你們且安心在伯母這住下,我認(rèn)識幾個(gè)合歡宗的人,我會(huì)讓她們代為留意一下,若有慕兒的行蹤,伯母再告訴你們,可好?”

    簡歡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百里夫人和簡歡都是擅于交談之人,兩人就先前漁江城的事聊了起來。

    聽到簡歡說起百里刀曾喬裝過一段時(shí)間的夜香工時(shí),百里夫人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確實(shí)是刀兒會(huì)做出的事,他小時(shí)候做的糗事更多呢!”

    百里夫人從懷里摸出帕子擦了擦淚花,想了想,道:“我家里也沒什么好招待你們的,歡丫頭你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將你的符筆和劍讓我看看,伯母興許能替你改進(jìn)一二?!?/br>
    捻了顆蜜棗的簡歡聽到這,眼睛一亮,也不客氣,忙將符筆和銀劍從芥子囊里拿出來,遞給百里夫人:“那就麻煩伯母了!”

    百里夫人先看了看那把銀劍,贊道:“這劍做得不錯(cuò)!”

    然后她掃向那支符筆,帶著繭的指腹在符筆上一摸,就道:“這筆不太對勁。”

    咬著蜜棗的簡歡頓了頓,她探過身子看了眼,語氣微微含糊,解釋道:“不對勁應(yīng)是正常的,這符筆是次品……”先前沈寂之做壞了,不好拿出去賣,就孝敬了她。

    話沒說完,百里夫人用火靈根的靈力小心地融掉符筆最外一層。

    很快,那灰不拉幾的一層脫落開來,露出隱藏多年的真面目。

    筆身上的貔貅雕刻栩栩如生,整體呈黑色,但并不是完全的黑。在某個(gè)方位看去,會(huì)看到淡淡一層流轉(zhuǎn)的紫光。

    百里夫人把筆和劍還回去。

    這兩樣?xùn)|西,都已經(jīng)在材料的基礎(chǔ)上做到極致了,她也改進(jìn)不了。

    “這筆可不是次品?!卑倮锓蛉肃凉值貟吡撕啔g一眼,瞇眼笑道,“用的是上好的紫檀靈木,玄狼之毛啊。若這都算次品,天下可還有上品之物?”

    偏僻的回廊一角,粉衣少女坐在廊下。

    白色油紙傘靠在棗紅色的廊柱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水漬。

    秋雨淅淅瀝瀝,比晨間還大了一些,雨滴從廊檐接二連三地滴落,微微濺濕簡歡的裙擺。

    女孩一向帶笑的臉此刻緊繃著,她低頭拿著玄天鏡,咬著牙,一臉執(zhí)拗地在鏡面上寫字。

    一個(gè)時(shí)辰的時(shí)間里,簡歡以姜棉和宮飛鴻為起點(diǎn),不知新加了多少玉清派的師兄姐,只為加上這些年侍奉在掌門身邊的師兄的玄天號。

    這師兄估摸著是怕麻煩,玄天號藏得比誰都深,僅有少數(shù)幾人才知曉。

    繞了很大一圈,麻煩了很多人,說了不少甜言蜜語的俏皮話,簡歡終于找上了這位師兄。

    符筆像點(diǎn)燃煙花的導(dǎo)火線,喚起了簡歡記憶中那些,她從未仔細(xì)想過,被她大大咧咧錯(cuò)過的畫面和細(xì)節(jié)。

    其他都清晰明了,唯獨(dú)還有一事,她沒想明白。

    當(dāng)年一年生比試終戰(zhàn)前,好多人勸她適可而止,只有沈寂之未曾勸過,讓她做想做的。

    第二日,掌門更是出人意料地到了場。

    掌門為什么會(huì)到場?

    當(dāng)年簡歡覺得是她人品爆發(fā),撞了狗屎運(yùn)。

    但她坐這吹著風(fēng)想了好久,想起那天晚上。

    一樣的下雨天,沈寂之靠在窗前,夾帶著雨絲的風(fēng)從開著的窗灌進(jìn)來,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

    他的臉上帶著當(dāng)時(shí)簡歡看不透的深沉,一如他身后窗外靜靜矗立的延綿群山,對她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br>
    ……

    思緒被玄天鏡拉回,簡歡抿著唇角看去。

    [隱:師妹,你問的這事我確實(shí)還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