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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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羨慕你,我家就比普通人家強上一些,壽禮還得我自己琢磨,我爹娘都還沒我懂這些人情世故?!?/br> “巧巧她爹很愛她娘,你送江夫人喜歡的,定然是不會錯的?!?/br> “江夫人喜歡的……聽說江夫人頗喜歡美食,此次壽辰,江家主特地請了聚靈樓的金三廚掌勺呢……” 金三廚? 簡歡將玄天鏡在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若有所思。 聚靈樓的金三廚,是指金家的兄妹三人。 每一道菜都由三人共同烹制,不僅美味可口,還結(jié)合了醫(yī)修煉藥的手法,每道靈膳都對修為頗有益處。 “師妹,簡師妹……”身后有人在喊簡歡。 簡歡沉浸在思緒中,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姜棉推了她一下:“阿歡,你怎么回事?林師姐喊你呢!” 簡歡回過神,忙轉(zhuǎn)身看去,見到對方,輕咳了一聲。 林師姐朝她擠擠眼睛,手往人群外示意了一下,以口型示意:“出去說?!?/br> 簡歡點點頭,和姜棉說了聲,就打算跟著師姐走。 姜棉奇怪:“林師姐找你做什么?” 簡歡垂下眼,手扯著自己的裙擺,吞吞吐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符箓堂的事罷,我去一下?!?/br> 姜棉目光落在比試臺上,擺擺手,也沒多想:“那你快去,比試就要開始了,趕緊回來啊!” 簡歡輕輕哦了聲,繃著微紅的臉,擠出了人群,和林師姐偷偷摸摸在一旁的小樹林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離開前,林師姐還頗為回味地說:“這次的很不錯,剛剛來時我看了幾眼,讓人很心動呢……去買的人可多了,沒一會兒就賣完了,還好我到得早。不說了,你有幾個師兄姐也托我買了些,我去拿給他們!” 與此同時,玉清派主峰偏殿。 青衣男子推開門,朝里行了一禮,恭敬道:“師父,寂之師弟求見?!?/br> 掌門道玄正負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越燒越旺的天邊云,一向悠然如煙云的臉上,愁眉不展,隱有憂色。 聽見弟子的聲音,道玄長吐一口氣,回身往座上走:“讓他進?!?/br> 青衣男子:“是?!?/br> 沈寂之行到門外,先朝青衣男子拱手致意,再邁進偏殿。 青衣男子拂塵一揮,門被闔上。 沈寂之立于殿中,作揖:“弟子見過掌門?!?/br> “不必多禮?!钡佬裆謴腿绯?,問,“你找我何事?” “弟子有些事想請教師父,但師父聯(lián)絡不上?!鄙蚣胖钡纴硪?,“敢問掌門,我?guī)煾脯F(xiàn)下在何處?”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羽長老,我替簡歡一問?!?/br> 道玄喝茶的手一頓,他眸光閃了下,想了想,喝了口茶,才道:“此事我不能告訴你?!?/br> 沈寂之輕蹙眉:“為何?” “你師父和羽青眼下所做之事,是我派機密。”道玄放下茶盞,和藹道,“你和簡歡有何事,直接問我也是一樣的?!?/br> 沈寂之抬起眼簾,目光落在掌門臉上,琉璃眸里跳動著深意。 道玄掌門和江巍關(guān)系不錯,還收了江巧巧為親傳弟子。 昨日從冉慕兒那回來,簡歡問他,掌門是否可信。沈寂之無法回答,他也不確定。 他師父是掌門的師弟,對掌門尊重且信任,但有些事,他師父都不會和掌門提。 譬如他體內(nèi)的五色石。 能坐上玉清派掌門的位置,豈非尋常人。 評判他們,已不能簡簡單單用善與惡,正與反的標準。 謀事者,利益交織,有所取舍。 沈寂之收回視線,心中權(quán)衡一番,斟酌道:“我和簡歡想試著尋找菩提塔,因此想問問,菩提塔可有何秘辛?” “菩提塔啊……”道玄悠悠拖長了語調(diào),他看向沈寂之,忽然問,“你和簡歡不是得了方泉前輩的傳承?” 沈寂之斂目:“是。” “那你們就應該知道千年前花帝海那一戰(zhàn),方泉前輩,蓮心師姐,佛門無印,還有無數(shù)大能,都在此戰(zhàn)中隕落……” 道玄從座上起身,緩緩朝沈寂之踱步而來,,“但你們可能不知,千年前,大家是如何發(fā)現(xiàn)花帝海的蹤跡的?!?/br> 聞言,沈寂之眉眼一動,和走到他對面的掌門對上視線。 他低下頭,鴉羽似地睫毛遮住眸光:“還請掌門賜教?!?/br> “花帝海欲偷佛門菩提?!钡佬^續(xù)走,抬高手在如竹般站著的少年肩上一拍,聲音雖輕,但落在耳里,卻在心內(nèi)翻起驚濤巨浪,“菩提樹便是在那時毀了大半,只留樹干。樹干年年枯萎一截,佛門怕菩提徹底毀了,便與百器宗余長老一起,煉成了菩提塔,保僅剩的菩提樹干長存?!?/br> 沈寂之認真聽著,末了冷靜地問:“花帝海為何偷菩提?” 道玄搖頭,手撫了撫自己的眉心,落下三個字:“無人知。” 第110章 夜間, 圓月掛在天邊。 中秋剛過兩日,秋意正濃, 月光仿佛也沾染上了金桂之色, 溫柔地籠在桌前的少女身上。 簡歡著了件嫩碧色的裙裳,微卷的烏黑長發(fā)用一根淺金色的發(fā)帶松松系著。 她半支著頭,在對著一本符書, 臨摹新符。 落下最后一筆, 簡歡拿著符紙仰起頭,頗為滿意地自我欣賞片刻, 再把符書符紙收起。 她看了看今日計劃,一項項劃掉, 發(fā)現(xiàn)正事都忙完了。 簡歡烏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轉(zhuǎn), 左右看了眼, 直起身趴在窗前,探出頭也看了看。 窗外靈樹枝繁葉茂, 對面連綿起伏的群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是個良辰美景之夜吶。 不過沈寂之還沒回來。 他現(xiàn)下三重身份,劍修, 器修,藏仙樓儉面人,忙得要死, 從掌門那出來后,說劍堂的長老找他。 嘿嘿,這不正好嗎? 簡歡摩拳擦掌,笑瞇瞇地伸手把木窗闔上,從芥子囊里取出從師姐那買來的兩本書, 偷偷摸摸看了起來。 她先幫他看一下。 正看到興頭上, 門外忽而傳來敲門聲, 少年的聲音略顯疲憊:“簡歡,我回來了?!?/br> “!”簡歡刷地一下將書揣進兜里,拍拍微紅的臉,揚聲,“進!”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一臉風塵仆仆但依舊好看得驚心動魄的少年走了進來。 沈寂之的視線落在她關(guān)著的木窗上,眉眼一動,問:“你怎么關(guān)窗?” 她向來不愛關(guān)窗。 簡歡仰頭看他,理直氣壯:“我冷。” 沈寂之:“……” 他掃她一眼,唇角扯了下,明擺著不信。 簡歡直接切了話題:“掌門怎么說?” 聞言,沈寂之也沒再問什么,把和掌門的對話,一五一十轉(zhuǎn)述給她。 簡歡往椅后一靠,若有所思,下巴朝他努努,烏黑的眸中閃耀如黑曜石:“你覺得你師父和羽長老,做什么去了?” 沈寂之斜倚在桌前,手里拿著簡歡‘今日計劃表’的紙,目光落在上頭,聞言隨口給了前言不搭后語的一句話:“寧漳城城主,估計混入了魔族?!?/br> 簡歡頷首,她也是這么想的。 最后一次見到谷山前輩和羽青長老,還是在寧漳城。 寧漳城城主是魔族臥底,當時明面上是從谷山手里逃走了,但暗地里,他身上有谷山的一抹神識,是被特意放走釣大魚的。 估摸著,谷山和羽長老在追蹤此事。 她和沈寂之知道,是谷山信任他們,私底下告訴了他們。 但此事,谷山前輩曾經(jīng)也說過,就玉清派幾個人知道,讓他們切記不可對外提起。 如今谷山和羽青失去了聯(lián)絡,大概是身處魔族,不太方便。 至于一千年前,魔神花帝海欲偷菩提樹一事,簡歡暫時也摸不太清頭腦。 但肯定沒好事,多半和魔族興盛之事有關(guān)。 眼下,谷山,羽青,宮老祖都不在。 像掌門這些人,又不太敢信任。 看來,在江家之事上,他們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簡歡想了想,忽而坐直,朝沈寂之傾身,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腹部臍下丹田的位置:“哎,沈寂之,你這里有花帝海的魔原石,江家的菩提塔又是千年前花帝海想要的東西,所以——” 女孩笑眼彎彎,明亮的眸中帶著八分調(diào)侃,藏著兩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擔憂:“沈寂之,此行,你會怕嗎?” 沈寂之垂眸,扣住她在腹間亂戳的手,思索片刻,屈膝蹲在她面前。 他一手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微仰著頭,一眨不眨地望進簡歡烏黑的眼眸里,輕聲問:“當年最后一場比試,你怕嗎?” 緊閉的窗,窗外有風吹過,將枝繁葉茂的靈樹吹得晃動不止,斑斕樹影映在窗紙上,像是在看皮影戲。 回憶因著他這句話,被拉回三年前,她入門比試最后一場的那個夜晚。 還是在這個小山坡,在那間已經(jīng)被拆了小破屋里。 她望著窗外的雨夜,其實在害怕,在擔心。 那時不知道他喊了掌門來,怕第二日會失敗,場上刀劍無眼,會死。